44 【求首訂】 (3)
那眼裏的鄙夷和怒火和店鋪老板直直的眼神不由得皺起眉頭,跟這樣不可理喻的女人是沒有辦法講道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點也沒有留戀的走開,這人不分青紅皂白就大嚷一番,能做到這麽大的生意可真是個奇跡。
店鋪老板是個懼內的,被自己娘子一喊趕緊縮起來脖子跑到後面假裝忙起來,那女人見林芸希走開,以為她是心虛,不依不饒的走到店鋪門口還想再罵幾句讓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老板趕緊把人給拖回來,一邊擦着頭上的汗一邊勸,“少生些事端吧,我不過是好奇多看了幾眼,這麽大人都瞧着呢,不要讓別人看笑話……”
看着前後左右鋪子裏的人望過來的眼神,女人憤憤的甩開他的手,重重的跺腳離開了。
張氏正在和遠處的賣菜的商販讨價還價并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林芸希對講價是一竅不通,看她嫂子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便沿着街道逛了起來。
清風和煦,此時夏日的陽光還不那麽耀眼,一束束的光線如同跳躍的精靈輕撫路上行人的神經,令人心曠神怡,林芸希很快将剛才剛才的不快忘到腦後,慢慢踱步走在這幹淨的街道上。
一股淡淡的清香被微風裹着徐徐飄到四處,若有若無,雖然淡薄到幾近于無,但不損那動人心弦的魅力,這股味道好熟悉,林芸希不由得停步四處張望,味道好像是從街道盡頭傳來的,她不由得向那走去。
眼前是一座三層的小樓,樸素雅靜,給人一種出世的恬靜的感覺,近到前面香味便多了起來,此時林芸希也看到小樓門前的木花架子上擺放着幾十盆正開的旺盛的花,争奇鬥豔,花開燦爛,真是一道獨特的亮景。
花朵潔白香氣濃郁的茉莉花、粉紅素雅的耶悉茗花、重瓣優美的月季,美不勝收的花朵和清香的味道勾起林芸希心中的思念,大學時候草業科學專業的學生相對于電子商務之類的熱門學科的學生少之又少,女生愛花花草草但誰也不願意選擇做這一行,每天混的跟泥腿子一樣髒兮兮感覺實在上了臺面,所以導致系裏的更是男女比例嚴重失調。
男生為了吸引更多的女生注意,便央求系主任把學院的園子讓出來,精心種了各種各樣的花草,種子都是從各個實驗室裏順的,少幾顆老師也不會太在意,種花種草又是他們的長項,必須手到擒來,結果到了花開的季節,滿園芬芳花團錦簇,本來只是男生們的一個小心思,沒想到陰差陽錯到成了學校裏一處別樣的風景,引來好多學生來看,男生們們吸引妹子的心願總算達成。後來那個小花園成了情侶約會的地方,林芸希這個單身的人不想給別人當電燈泡,所以只在樓上的窗邊欣賞,那片花園也就成了她學習生涯中比較快樂的回憶。
畢業以後忙碌的工作壓榨了她很多時間,雖然離母校距離近,但也沒有回過幾次,所以再次看到這麽多花的時候,心中有些感慨,低聲說道:“雲影花光乍吞吐,江北江南春燦爛。”
話音剛落,就傳來一陣清脆的擊掌聲,門口袅袅走過來一少婦,水藍色的煙紗散花裙和木蘭青色的雙繡緞裳襯得她身材細高,素衣木釵長相端正,雙目靈動一看就是個善言辭的人,那人待近前看清楚林芸希的相貌時也是一愣,随即用潔白的帕子捂着嘴笑道:“真是人比花要嬌豔三分,小娘子往我這花店門口一站,我這花都被你比下去了。”
這人應該是這鋪子的老板娘了,有了剛才的教訓林芸希便謹慎了幾分,福了福身道:“您說笑了,花草雖不能言語但怡人情,只消看一眼心裏就安靜了,哪裏是人能比的。”
花店的老板娘聽到她這一番話,臉上的調笑倒是去了幾分,正顏道:“我是這花店的老板人都叫我冷三娘,看來小娘子也是個愛花之人吶,相遇即是有緣,不知道怎麽稱呼?我比你虛長幾歲,不客氣的叫你一聲妹妹了。”
這冷三娘一臉的精明能幹,還這麽自來熟,一看就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林芸希從來沒跟這樣的人打過交道,但看她并沒有別意思,防備之心便放下,開口道:“小妹林芸希,夫家姓方。”她實在不知道古代嫁出去的女子應該怎麽介紹自己,便順口說了出來。
說話的時候冷三娘就一直在大量着她,她在這縣城呆了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長的這麽标志的女子,可惜的是已經嫁人了,鎮上有名望的方姓人家她在頭腦裏過了一遍,好像沒有,再看這人的裝扮多半是下面村子裏的,但眼前這人舉手投足的氣度可不像個鄉村野婦,真是有趣呢。
因還惦記着剛才那特殊的香味,林芸希見這人爽朗好說話,遲疑了一下便問道:“我剛嗅到一股特殊的香味,冒昧的問一句,店中是否有星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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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藍花?”冷三娘一臉疑惑,喃喃道:“店中花有百種,但是并無這花。”
林芸希也楞了,這股味道沒有錯,的确就是星藍花的味道,自己不會弄錯,她心中一動,描述道:“可能名字不同,葉子是橢圓形或卵狀,花鐘狀,花朵是銀白色的,非常好分辨。”
聞言,冷三娘先是露出悟然的表情,然後又顯出幾分苦惱的神色,手裏捏着帕子扶着額頭道:“你說的是星花啊,名字不同我一時沒有明白,這花在咱們孟縣以北極為常見,原本我是不想放到店裏的,有人說這花香非常特別,我便弄了幾盆,我聞慣了各種花香味倒沒怎麽注意,沒想到你,你若是有興趣便随我來吧。”
“叨擾了。”
一聽這花很常見,林芸希心中一喜,真是瞌睡的時候有人給送枕頭,她對那花上了心倒不是那多漂亮或者香味多特別,只是那花對她來說以後會派上用場,在這碰上可真是巧合。
跟着她進入樓內,底下這層布置倒是簡單,四周立着镂空的架子,架子上擺放的全是大小不一的花盆,大的有一人多高,小的只有巴掌大小,花的種類比屋外的更是多了不少,有怒放的正盛的有含苞待放的,百花齊放,五顏六色,美麗的好像不似人間。
但林芸希仔細一看,發現這屋子裏的花好像都不甚精神,顏色雖然豔麗但沒有什麽光澤,黯淡的好像美人遲暮的臉,尤其是被單獨放到牆角的一棵,枝條萎縮花瓣凋零,跟這春意盎然的屋子格格不入,淩菲看了半天才認出那是丁香花,本應是正是開花的最美麗時候,卻一副要枯死的樣子。
進到屋子裏的冷三娘看她目光停留在丁香上,臉上的愁容更甚,輕嘆道:“這花是我一位摯友送與我的,本來開的好好的,這些天不知怎麽的突然就越來越蔫,三四天的光景就變成了這半死不活的樣,這水什麽我都是按照正常那樣澆,也看不出到底哪裏有了毛病,雖然放在這有礙瞻仰,但我舍不得扔掉,唉,也不知道怎麽了,自從這花枯了以後,這店裏的花也都越發沒有精神,這土什麽的明明都沒有換過,唉,看這些花這沒精神的樣兒,我真是心疼的不行。”
提及此,精明能幹的冷三娘臉上現出幾分悲傷,林芸希明白她不是因為少賺銀子而難受,是真心愛花之人,這點可以從擦的幹淨發亮的大大小小的花的葉子上看的出來,所有花的枝條都被精心修理過,那已經快枯死的丁香花盆被被清理的很幹淨,還有澆過水的痕跡。
冷三娘喚來店裏的花童将那星花從樓上搬下來,綠葉中探出的一串串的白色像鈴铛一樣的花瓣,林芸希就認出這就是她所認識的星藍花,同時她也知道了那丁香花枯萎的原因,但店內其他花為什麽會這樣她可就有些納悶了。
看了幾眼置放在一邊的馬上就要完全枯死的丁香又看看架子上蔫頭耷拉腦的花,冷三娘眼角紅了,既沒有着蟲又沒有爛根,完全不知道什麽原因就成了這樣,她伺候了十多年的花,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兒,這批花看上去都要完了,不但要損失百十多兩銀子,自己這幾個月的心血可都付之東流,這些可都是她當眼珠子一樣愛護的花啊。
雖然難過,但她還是盡量保持住了平靜,用帕子擦擦眼角,勉強笑道:“哎呀,讓你見笑了,你也看出來了,這一屋子花也不知道怎麽都變得這麽沒生氣,這盆星花還算是健康,你就拿走罷,銀子就算了,唉,再放這幾天恐怕也要死了。”說着便讓花童給裝到一個竹篾裏,竹篾寬且矮,兩側有兩個不知道什麽材質編織的筐耳,這樣搬着既不會弄髒衣服又輕便。
相比于其他的花,這盆星花算是枝繁葉茂俏生生的了,林芸希領她的情,卻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問道:“這丁香是不是跟星花放在一起過?”
沒想到她會突然轉移話題,冷三娘愣了一下,擰着柳眉開始思索,不久回道:“是,約莫五日前我弄來這些星花,因為這花在咱們縣裏不是什麽稀罕物,我就把它放到二樓,本來這丁香我都是放在一樓正中最顯眼的地方的,大前天從花圃弄了好多新花過來,沒地方,所以才把它搬到二樓,結果從那時候開始就開始枯萎,我以為是陽光不足,趕緊又搬回來,結果還是一點起色都沒有,現在……”
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林芸希點點頭,解釋道:“這丁香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星花和它相沖,這兩種花挨到一起丁香就會迅速枯萎,分開就沒事了。”
“唔,你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丁香花剛擡上去不久就有些不對勁,但當時以為是剛換了地方不适應的緣故,原來是這樣,但是,怎麽會,花和花還能相沖?也沒有種到一起?”冷三娘吃驚的睜大了眼睛。
林芸希不知道怎麽給一個古代人解釋植物會分泌特有的化學物質,而星花分泌的東西正好是克丁香的,這倆就是一對冤家,只能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我曾經在書上看到的,當時還挺納悶,現在看了這情景就知道了,你若不信可以找盆水仙花和這星花放到一起,書上說這兩種花放到一起都會死的。”
聞言,冷三娘驚得用手帕捂住了嘴,看向林芸希的眼睛裏寫滿了驚愕,半天才松開手說道:“二樓确實有盆水仙花,昨日死了……”說着她看向星花,臉上就有了些懼意。
“那便就是如此了,這星花只是和這兩種花相沖而已,只要隔開放即可,不用把它當成狼虎一般對待。”人總是害怕未知的東西,林芸希給她解釋道。
“其他的花都變成了這個樣子,要我不多想也難啊。”冷三娘喃喃道,忽而眼睛一亮,激動的抓住林芸希的袖子追問道:“芸希妹子,你既然知道這花能危害丁香,那還能把和丁香花救活嗎?那花對我很重要,不論花多少銀子我都願意。”
這人能在這裏開個三層的店鋪定也不是個缺銀子的,說實在的這丁香花不是什麽名貴的品種,冷三娘這麽重視定是因為跟送花那人關系匪淺,君子成人之美,林芸希這時候也不拿喬,蹲下身,一點也不怕髒的把手伸進陶制的花盆中,小心的扒開根部的土壤,看了下依然健康的根部,然後恢複原狀,回道:“根沒事,把枯死的枝條剪掉,然後把雞蛋皮打碎用水泡兩天倒在花盆裏,放到陽光充足的地方就可以了,小個月應該就能長出新芽,切記別把它和這星花放到一起。”
聞言,冷三娘喜不自禁拉住她的手,感激的說道:“芸希妹妹,借你吉言,若是這花真能活下來,姐姐、姐姐真是……”說着說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可是她又高興,失而複得這種心情簡直複雜極了。
不知道這花到底對她有什麽意義,在自己能力範圍所及的地方幫助人就算是積德了,她向來不相信鬼神之說,但這次穿越卻大大的打破了她以往的認知,所以更是堅定了好事要盡量做,壞事絕對不要做的理念。
不知道怎麽勸人,林芸希只是安靜的站着,冷三娘哭了一會兒就恢複了正常,擦擦淚水,臉頰兩側帶了些不好意思的紅暈,啞着嗓音道:“妹妹見諒,姐姐失态了。”說完松開了握着的手。
林芸希輕輕搖搖頭,瞥了眼屋內的怏怏的花,說道:“其他花變成這樣可與那星花無關,不知道關于此事姐姐有什麽眉目?”雖然叫一個只見過一面的陌生人姐姐有些不自然,但冷三娘給她的感覺并不賴,所以林芸希叫出口也沒感覺有什麽。
招呼花童把星花先移到前院,冷三娘搖搖頭,“一樓的這些花都是剛才花圃移種過來的,一切都如往常一樣并沒有什麽不同,我養了這麽多年花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
從她這裏得不到什麽有用的信息,林芸希絕對自己上手看看,當下便問道:“澆花的水在哪裏,我能瞧一下嗎?”說着她來到蔫的最厲害的一盆紅色杜鵑前,蹲下身子仔細查看。
冷三娘種了這麽多花從來不知道花與花還能相克,林芸希能道出這丁香花凋謝的原因,冷三娘對她已經是刮目相看,現在她開口詢問,便更是确定了她能将店內的花都給救回來,慌不疊的應道:“能,能,你先看着,我去拿。”
說完也沒叫花童,提起下擺蹬蹬的向後院小跑而去。
草木本是一家,林芸希也接觸過不少花的實驗,這盆杜鵑紅色的花朵無力的垂着但花瓣無病斑,根莖沒有發黑腐爛的跡象,這土壤既然是從花圃中直接帶的,那應該也沒有什麽問題,林芸希拍拍手站起來,開始回憶她所知道的那些花生枯萎病的種類的症狀,但想了半天都沒有一點頭緒,只能一盆一盆的看過去,看了十多盆都沒有什麽發現,林芸希更是奇怪了,冷三娘這店裏的花都是些好養活的,怎麽會無端的變成這樣?
思忖間,冷三娘把澆花的水壺給拎來了,林芸希微微側傾水壺,把水倒到掌心一些,水質清澈并無異味,這只是普通的水,并沒有什麽問題,那到底?
一旁的冷三娘見她陷入思考不敢打擾,凡事有異必有因,林芸希百思不得其解,不甘心的用手指沾了水放到嘴裏,先是微微皺眉,然後露出恍然的表情。
“怎麽?”一看她那神情,冷三娘就知道她有了什麽發現,再也忍不住問道。
放下手指,林芸希問道:“這水放了鹽?”
“是。”冷三娘直言不諱說道:“澆花的水兌些鹽水能讓花開的更鮮豔還能延長開花的時間,我們店裏一向都這樣做。”
确有這麽一個說法,一些經過處理的水澆花有的能治蟲防病有的能讓花枝繁葉茂,但這鹽水的濃度也太大了些,自己都能感覺到鹹,何況那些對水分極敏感的花呢,看來問題就出在這裏了,植物吸收不了那麽多鹽,水分都分出去平衡鹽的濃度,怪不得枝條和花朵會這麽蔫吧,原來是缺水。
想通了這點,林芸希便道:“這鹽放的太多了,你嘗嘗。”
這澆花的水取自後院露天的大水缸,冷三娘顧不上考慮髒還是幹淨,含了小半口到嘴裏,還沒細嘗,随即便張口吐到帕子上,苦着臉道:“這水好鹹!”
吐幹淨了嘴裏的水,又叫人端了兩杯清水倆人漱口,等嘴裏的鹹味沖散了差不多,冷三娘懊惱擰着手說道:“竟然是出在這水上,唉,你這麽一提醒我才想起來,本來我是在缸裏加了鹽的,結果因為這丁香花病了,所以心神意亂忘了這茬,又叫花童加了一遍鹽,怪不得這花會這麽沒精神呢,這麽久竟然沒發現,這是我的大意了!”
“你是關心則亂,也不要太過自責,知道真相就好辦了,這幾日換些清水澆灌就能緩過來了。”誰沒個犯錯的時候,林芸希表示自己可以理解。
“真是謝謝妹妹了,若不是妹妹相助,我這店裏的花可真得要完了。”冷三娘這話說的誠懇萬分,“妹妹這恩情姐姐必須得好好謝謝才行,看來妹妹也是個懂花之人,真是相見恨晚,今兒咱必須得好好唠唠。”說着就要拉林芸希上樓。
雖然這個爽朗直率的冷三娘相處起來并不讨厭,但林芸希還沒忘記她嫂子在外面采買菜的事,趕緊推辭道:“今日确實有事,咱們改天再敘罷。”
善于看臉色的冷三娘明白她并非客套,只得作罷,喚來小童把店裏的星花全都搬出來,笑道:“妹妹喜歡這星花這些都送給你罷,莫要推辭,這花可真是差點要了我一條命,萬萬不能留在店裏了。”
林芸希拿這花有用,冷三娘這舉動正合她心意,只是剛要掏銀子,手便被按住了,冷三娘笑盈盈的看着她:“這星花并不是什麽值錢的,妹妹救了我花店這麽多花的命,我再要你銀子也太不懂人事了,快收起來不要讓我為難。”
說着,她順勢将一個散發着清冽香氣的香囊塞到林芸希手裏,“這香囊是姐姐自己縫制的,雖然做工有些粗糙,但裏面放了二十多種曬幹的花瓣,有醒神的功效,送給妹妹算是謝禮了,你若不收可就是瞧不起你姐姐,我會很傷心吶。”
冷三娘這軟硬兼施,林芸希推辭不掉,只得收起來,她守着這麽多花,制這香囊也算是物盡其用,林芸希沒有多想便收了起來。
冷三娘對舉止有度又懂得養花的林芸希真心喜歡的不行,但也不能礙着人家辦正事,想着來日方長便命花童将花搬到林芸希嘴中說的地點,然後又細細的問了林芸希住的地方,才肯把人送走。
張氏跟那買菜的老板砍了足足半個多時辰的價,硬生生的磨下去十三個大錢,那老板是個脾氣好的,張氏只是買了些便宜的菜還一直降價也沒見生氣,笑呵呵的說道:“一看就是個會過日子的,誰娶了你可有福氣了,以後要是買菜就晚點過來,那時候雖然有點蔫,但是價錢這塊便宜些。”
這話倒是真的,林家地少又要供孩子讀書,支出要比普通農家高的多,能維持到現在這樣張氏的确功不可沒,張氏對這個不以衣着取人的老板也挺有好感,看到他店裏挂着的紅辣椒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喲,這是辣椒嗎?怎麽這麽大,是怎麽賣的?”
紅辣椒跟火紅的燈籠一樣挂在木頭上,看着格外惹人稀罕,她見過都是拇指大小的小辣椒,但是還沒見過跟拳頭這麽大的,家裏人都習慣了清淡,就林芸希一個人比較喜歡吃辣,這點比較随她娘親,婆婆在世時,家裏還沒有落魄到現在這種程度,時不時還能買點辣椒,炒個菜解解饞什麽的,現在好幾年沒吃過這東西了,所以張氏忍不住多問了幾句。
“真是有眼光,這種甜椒是從藩國傳入的新品種,微辣,能生吃也可以做菜吃,味道非常好吃,咱們縣城沒有多少,這個是按大小賣的,大的一個八文,小的六文。”
“什麽?這麽貴?”待聽清楚價錢,張氏不由得睜大了眼睛,乖乖,就這麽一個辣椒竟然頂半斤肉,這也貴的有些離譜吧,做的再好不會比肉更好吃吧。
作為一個省吃儉用一年到頭難見葷腥農家人,張氏認為最好吃的就是肉了,為了節省糧食,家裏平時多半是粗糧和野菜腌菜參半吃,如果不是要請人做工,她這輩子都不會來縣城買菜的。雖然一天只管一頓飯,但也不能做的才寒酸。
“嫂子,什麽東西貴?”從花店出來的林芸希看見嫂子還在菜攤子跟前,走過來問道。
那菜老板冷不丁擡頭瞅見林芸希過來,心裏暗暗吸了口氣,感嘆這女子可真是會生,用如花似玉也不為過,吃驚之餘趕緊搭話道:“這甜椒現在還不是最貴的,等天冷的時候價格比現在還要翻一番呢,這小的最起碼也得*文一個。”
聞言,林芸希心裏一動,“這麽貴有人買嗎?我不是說您賣的價格離譜,而是感覺定這麽高不太好賣吧。”
她語氣溫和,态度謙和,那老板也沒多想,抓下來一個遞給她看,耐心的解釋道:“小娘子多慮了,且不說咱們縣城是幽州最大人也是最多的,到了冬天那冰刀子一樣的天氣一般人都受不了哇,吃點辣椒出點汗也不容易着了涼,所以辣椒這東西天越冷賣的越貴。咱們以前那辣椒太辣,一不小心就會傷胃,這新品種的甜椒甜辣甜辣的,多吃點也是沒事的。”
“既然這麽貴,咱們這邊沒有種這種辣椒嗎?”林芸希假裝不經意的問道,心裏卻醞釀着個計劃。
老板楞了下,擺擺手,道:“這是北面來的新東西,沒聽說有人會種,連那辣的要命的小尖椒現在都十分搶手,這些甜椒都是從京城那邊運過來的,加了運費所以才這麽貴。”
“那你們這裏有那種幹皮的老辣椒嗎?”林芸希有些急切的問道,別人不會種,她是會種的。
聽她說要老辣椒,老板搖搖頭,“小娘子這是為難我吶,運到咱們這裏的都是這種新鮮的,哪會有那種老的嚼不動的,這甜椒和那小尖椒不同,老了就沒法吃了。”
買幹辣椒是為了裏面的種子可不是為了吃,林芸希心理吐槽,感覺有些遺憾,但還沒放棄希望道:“如果下次再有人來送這東西,老板你幫我留意點,要是有幹的就給我留下,越幹越好,我約莫一個月來趟縣城,到時候來這拿,麻煩你了。”
以為她嫌貴舍不得買這種,張氏碰碰她,“你若是想吃就買些,偶爾吃一頓也是無妨的,你現在不在方家人的眼皮子底下,不用這麽拘着。”
被誤解了林芸希也不好解釋她的想法,只能硬着頭皮道:“嫂子,我就是愛吃幹辣椒,這種不夠勁。”
那老板是個玲珑人,将手裏的甜椒挂回原處,笑道:“舉手之勞,我就幫小娘子留意一下吧,我姓顧,這一片都叫我顧三兒,在這裏面賣十多年菜了,你一打聽就知道。”
“芸希,你真不買那甜椒嗎?縣城裏好像賣的挺少的,下次再來有沒有可就兩說了。”都走了好遠了,張氏還在問這個問題。
“我都多大了人了還惦記那點吃的,你把我當靖遙和靖晴呢,你放心,我自然不會委屈我自己的。”林芸希從她手裏搶過兩包菜拎在手裏。
“那就好。”張氏在前面帶路,嘆了口氣,臉上滿是遺憾,“不是我說,你這身子骨可真是弱的一陣風都能刮跑,就連方妙那小丫頭都比你強,現在分出來過也不太節省了,女人這身體若是垮了那可是一輩子的大事,我和你哥不在身邊,你可得好好心疼自己。”
林芸希連連點頭,她這個嫂子真真是把她當親丫頭養呢,嫁出去以後還擔心和操心個不停。
見着車上多出來幾盆花,張氏很是大驚小怪了一下,聽聞這種只能看不能吃的東西可是貴的很呢,不過在得知這是別人送的沒花錢之後就不再關注了。
回去的時候車上拉的東西比較多,驢車就走的慢些,等倆人到了家,已經過了晌午,方妙和方安和正在家裏眼巴巴的等着倆人回來呢。
一看那竈臺正冒着熱氣,就知道她倆沒聽說先吃,顧不上整理東西,林芸希趕緊招人開始吃飯。
“三嫂,你身上什麽東西這麽香?”從吃完飯開始,方妙就像個小狗一樣跟着林芸希聞個不停。
林芸希笑着把她給退開,擦擦手從懷中掏出冷三娘塞給她的香囊遞給她,“鼻子夠靈的,這香囊裏裝的是花瓣,所以才會有香味。”
“哇,好精致的香囊!”方妙愛不釋手的抓在手裏看個不停,小心翼翼的解開金色的繩子瞧着裏面幹幹的花瓣,一臉流口水的樣子,“好多顏色啊,要是我哪天能繡個這樣的香囊,我也要往裏面放花瓣,到時候就挂在身上,連睡覺都不摘下來。”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啊,哪個時代都是一樣的。
“咦,三嫂,這葉子是什麽?”
林芸希轉過頭去,待看清楚她手裏捏着的黃色泛着金屬光澤的葉子愣住了,這是金葉子?
“這是葉子吧,怎麽放到一堆花瓣裏來了?”方妙把金葉子放到鼻子下嗅了嗅,“也沒什麽特殊的香味啊。”
林芸希頓時感覺滿頭黑線,将她手裏的金葉子拿過來瞧個仔細,金燦燦的五六厘米長,光面能照出人的影子,做工和真的葉子很像,葉脈葉緣清晰可見,但觸手一片冰涼,林芸希要過那香囊,又從裏面掏出四枚跟這一樣的,這冷三娘做的還真是滴水不漏,她還納悶呢,她倆剛見一面又沒有多深的交情,怎麽會送這麽貼身的東西,原來是在這等着呢。
這五枚葉子應該值不少銀子,自己不過是舉手之勞,這饋贈可夠貴重了,不過她既然那麽說了,再送回去可不太好,這人情慢慢趕着算吧。
見她将葉子掏出來放到房間裏那老舊的櫃子裏,方妙好奇的問道:“三嫂,這是什麽啊?”
林芸希把櫃子關上,沖她笑道:“這可是金葉子,值錢的很吶,以後咱們蓋房子可就靠它了,所以你可給看好喽。”
方妙連銀子見的都少,更別提什麽金子,林芸希這話說的有給嬉鬧一般,方妙以為她三嫂拿上午自己說她的話取笑自己呢,做了個鬼臉道:“這葉子這麽值錢啊,等到秋天的時候,我給你撿幾籮筐,到時候咱們就去縣城買個大宅子,再買幾個丫鬟婆子伺候。”
這丫頭就是個牙尖嘴利的,誤解就誤解吧,省的她大驚小怪的,所以林芸希就沒再跟她解釋。
上午把菜都買齊了,中午的時候林清文也來了,下午又跑了一趟裏正家裏,讓他找幫工的人手,這房契上寫的可是他的名字,他不出面不太好,再說他也實在擔心林芸希一個人弄不來這些。
因為這兩天沒少麻煩裏正,林清文又早就跟張氏提過這事,所以這次采買菜肉的時候,張氏特意買了兩條肥大的鯉魚讓林清文去裏正家帶上,不說有多貴重,就是個心意,不能讓人家為了自家的事白忙乎了。
林清文帶裏正家的時候,裏正恰好不在家,因為之前給裏正家打過家具,所以裏正的媳婦郭氏也認識他,見他手裏拎着東西過來,就知道有事要辦,趕緊把人讓進來,又叫小兒子去喊裏正回來。
“方大哥,我又上門來麻煩你了。”林清文把自己的來意說了,裏正頻頻點頭,“要得,要得,房子破點沒關系,能遮風擋雨就成,這牆早點弄好早安心,為了你家兒子讀書你這也是下了血本了,不過我看靖遙那孩子不錯,看着就像帶那股子讀書人的勁,你可得好好教導他。”
裏正對林家人那是相當佩服的,雖然林老爺子一輩子是個童生,但一直都沒放棄過科考,是塊硬骨頭,林清文身體不好沒怎麽讀書,不過靖遙的那孩子看着就是極聰慧的,林家為了讓孩子讀書肯在方家村買宅子,動辄十幾兩銀子的這份決心他自愧不如,不過話也說回來,這讀書若是能成了可真是前途無量,林老爺子就是沒個功名,但人家同窗有厲害的,稍稍提攜就比他們這些泥腿子強的多,要不然林家窮成這樣還能拿的出五十兩銀子?
“你且放心回去,今日我便先知會一聲那些沒事的漢子,明早咱們就開工。”裏正拍着胸脯保證道。
新家住的地方不夠,林清文晚上還得回林家,第二天一大早再趕過來,家裏還有雞豬得喂,張氏則和林芸希和方妙擠一個屋對付一晚上。
早飯一過,裏正就領了十多個漢子來到了院子,四個人穿了舊衣服出來招呼人打個下手。
裏正只是把人聚集到這,但這蓋牆的事是由有經驗的張大爺負責,張大爺圍着院子轉了一圈,對林芸希道:“三郎媳婦,這牆破損的厲害,修補的話下幾場雨還得塌,就得全部推倒再重新蓋,你覺得呢?”
“我不懂,全聽張大爺的。”對自己不懂的地方,林芸希向來不逞強,不過她還有件事,“張大爺,這牆若是要蓋磚的得需要多少銀子?”
一行人都愕然的望過來,就連張氏和方妙都一臉的詫異,大家都知道磚房好,住着幹淨又保暖,但可沒聽說有磚牆的,磚那玩意可不便宜,這院子這麽大,真要蓋磚牆可得不老少錢,不想讓別人覺得自己這獨一份磚牆別扭,林芸希趕緊解釋道:“我尋思着這磚牆可能會結實點,我們家準備養兔子,您老也知道那玩意打洞非常厲害,若是不小心跑出來轉眼就能跑沒影,所以我想蓋磚牆,兔子撓不動,以防萬一。”
她現在手裏有十多兩銀子加上那幾片金葉子,在錢財這方面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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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十陰臉冷笑:就你這智商不被人壓已是謝天謝地!你這是肉吃少了腦子有病!爺把身上的肉喂給你吃,多吃點包治百病!
福晉含淚:唔~又要生孩子,不要啊,好飽,好撐,爺,今夜免戰!這已經是新世界了,你總不能讓我每個世界都生孩子吧。
老十:多子多福,乖,再吃一點,多生一個。
十福晉:爺你是想我生出五十六個民族五十六朵花嗎?救命啊,我不想成為母豬!
言情史上生孩子最多女主角+霸道二貨總裁男主角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
回到一九九六年,老謝家的女兒謝婉瑩說要做醫生,很多人笑了。
“鳳生鳳,狗生狗。貨車司機的女兒能做醫生的話母豬能爬樹。”
“我不止要做醫生,還要做女心胸外科醫生。”謝婉瑩說。
這句話更加激起了醫生圈裏的千層浪。
當醫生的親戚瘋狂諷刺她:“你知道醫學生的錄取分數線有多高嗎,你能考得上?”
“國內真正主刀的女心胸外科醫生是零,你以為你是誰!”
一幫人紛紛圍嘲:“估計只能考上三流醫學院,在小縣城做個衛生員,未來能嫁成什麽樣,可想而知。”
高考結束,謝婉瑩以全省理科狀元成績進入全國外科第一班,進入首都圈頂流醫院從實習生開始被外科主任們争搶。
“謝婉瑩同學,到我們消化外吧。”
“不,一定要到我們泌尿外——”
“小兒外科就缺謝婉瑩同學這樣的女醫生。”
親戚圈朋友圈:……
此時謝婉瑩獨立完成全國最小年紀法洛四聯症手術,代表國內心胸外科協會參加國際醫學論壇,發表全球第一例微創心髒瓣膜修複術,是女性外科領域名副其實的第一刀!
至于衆人“擔憂”的她的婚嫁問題:
海歸派師兄是首都圈裏的搶手單身漢,把qq頭像換成了謝師妹。
年輕老總是個美帥哥,天天跑來醫院送花要送鑽戒。
更別說一堆說親的早踏破了老謝家的大門……小說關鍵詞: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無彈窗,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回到九零,她在外科大佬圈火爆了最新章節閱讀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