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您的好友大西轟已經上線

仙雲飄飄的天界,與人界相比寂靜許多。除了偶爾有幾只靈鳥自九重天上飛過之外,再無什麽新鮮的東西。

黃衣少年背着手伫立在天河邊,望着遠方的浩瀚雲海,目光凄然。

也不知站了多久,身後傳來窸窸窣窣地腳步聲。他轉身,白色的身影翩然躍入眼簾。看見來人,少年不自覺一笑,柔聲道:“我剛剛獲仙身時,天界裏,都道女娲座下神使白矖是個不茍言笑的冰霜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聽出了摯友的揶揄之意,原本陰沉着臉的白矖忍不住擠出一個弧度:“休要胡言。我關心你,你還戲弄起我來了。可有如此做朋友的?況且,知音難尋。這仙界本就無趣之極,無甚值得我開心的事情,為何要笑,如何去笑?倒是長琴,于此眺望榣山之巅,是否是放不下悭谀之故?”

“人界有悭谀,仙界有白矖。我長琴倒也不怕無人理解了。”他說着,轉身又看向無盡的雲海,感慨道:“何以飄零去,何以少團栾。何以別離久,何以不得安。天界一日,地上一年。也不知悭谀去了何方,是否已經完成了他的心願呢……”

太子長琴的聲音在空蕩而寂靜的天河邊回蕩,輕風稍起,終究是塵歸塵,土歸土的死寂。

耳朵裏傳來了鳥兒的啁啾聲,屠蘇終究是幽幽轉醒。漆黑的雙眸打量着四周的一切,腦子裏的回憶開始回放重播。

他記得是幾日不見候月的蹤跡,大家都頗為擔心,就讓蘭生出去尋她。哪想到蘭生沒把候月帶回來,反而帶回了陵端一行人。最可惡的,是陵端居然口口聲聲地說候月是妖女,而自己是受了妖女的蠱惑,要殺了自己為肇臨報仇。

屠蘇心知陵端對自己向來有所偏見,所以他污蔑自己倒也罷了。可陵端卻說候月是小妖女,還說他把候月打成重傷,至今下落不明。他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就跟陵端起了沖突。陵端不知從掌教真人那兒尋來了什麽寶貝,自己面對他居然毫無勝算。後來大師兄出現……

想到這裏,屠蘇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這裏的環境很陌生,一直以來的警覺感讓他毫不猶豫地就四周打量,卻發現陵越正愁眉苦臉地坐在一邊。

“師兄?”屠蘇開口喚道,“這是哪兒?”

“鐵柱觀。”陵越将視線撤回來,看向下床走向自己的屠蘇,向他說明情況:“掌教真人忌憚你身上的煞氣,我也怕你克制不住自己。現在不宜回山,等過了月圓之夜之後,再帶你回天墉城。”

陵越的一番話讓屠蘇心亂如麻。他不想回天墉城,他答應了少恭要一起尋找玉衡,也和候月約好了要一起尋找自己丢失的記憶和克制煞氣的方法。他,還不想與他們分離。

“師兄,在琴川的時候你不是答應過我,不逼我回天墉城嗎?”屠蘇直率的看向陵越,希望他能夠讓他留在山下。

“屠蘇,此一時彼一時。掌教真人已經下令,命陵端下山抓你。身為天墉城弟子,不可違抗他的命令。”陵越一字一句地說道,語氣裏也是充滿無奈:“我也沒有想到,掌教真人居然會把千方殘光劍交給陵端,差點害的你連命都沒了。若不是我及時趕到,真的……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事情。”

看着一向疼愛自己的大師兄露出自責的表情,屠蘇也是心有不忍,連忙開口道:“師兄,我沒事。只是……”屠蘇想着,又是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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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麽?”陵越疑惑地看向屠蘇,等着他的下文。

“我,我只是擔心候月的傷勢。”屠蘇也不隐瞞自己的心思,把一切都和盤托出:“千方殘光劍的厲害師兄與我都是見識過的,以候月的修為,若是真的與陵端遇上,只怕……”他不想再繼續說下去了。這種無謂又讓人心煩的猜想只會讓自己更加焦躁。屠蘇皺眉,嘆了口氣。

“屠蘇,有件事我也必須得說。之前在琴川,候月和晴雪替你壓制焚寂煞氣,不是頗有效果嗎?為何你現在的煞氣有增無減,反而更勝從前了?”陵越擔憂地看向屠蘇:“屠蘇,你老實告訴我,今日,你心中可有怨憤不平之念?”

“……”

因為陵越的追問,屠蘇陷入了沉默。他知道自己的心事,可卻尴尬于跟陵越坦白。他在擔心,在焦慮,在煩躁,甚至在怨憤。只有一個原因,就是候月。

以前她在身邊的時候自己從不覺得有任何的痛苦,就算有,也轉瞬即逝。因為不管怎麽痛苦,他知道,她懂自己,理解自己。她也說過,絕對不會離開自己。那時的自己或許只是感動,再無其他。可是她就這麽消失在自己眼前,那幾日他恨不得自己有雙翅膀能像阿翔一樣飛在空中一個城市一個城市的尋找她。後來得知她被陵端打成重傷,心中的怨憤居然比自己受了折辱還要強烈。那種感覺就像是把自己的心丢進一個火爐裏燒一樣難受。

他為此恨陵端,恨他為何要傷害自己身邊的人;他也恨自己,為什麽手中執劍卻還是無法保護自己身邊最重要的人。

屠蘇的表情都被陵越盡收眼底。對于屠蘇的心事,陵越也猜出了七八分。早在琴川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屠蘇與候月二人的羁絆很深。這種羁絆,往往與相識的時間長短無關,而是與他們的心有關。

沉默寡言的屠蘇和活潑好動的候月,明明是最該相克的性格,卻成了互補。這絕不是個意外。

“屠蘇,人生在世,痛苦本來就多于歡樂。自己的,親人的,還有你所牽挂的,本來麻煩就不會少。但是在種種的牽挂之下,我們卻心甘情願地去承受,我相信候月,也是這麽想的。”陵越安撫屠蘇道。

屠蘇聞言,先是一愣,随即又是默然:“師兄曾經說過,手中執劍,就是為了保護自己身邊珍惜之人。可是現在,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甚至還給她帶來傷害。如今她下落不明,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希望,她不要再回到我身邊了。”

陵越認真地聽着屠蘇的話,苦笑道:“之前在山上,你一直隔絕自己,不跟任何人來往,也不對任何人敞開心扉。現在候月走進來了,你又要讓她離開?陵端的事只是一個意外,若你因此失去了她,你會感到開心嗎?她又會因為你的決定而感到開心嗎?”

對于陵越的話,屠蘇只是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我真的不想再讓她為我受累了。以前她一直陪在我身邊,為我付出,替我抑制煞氣,幫我實現我想做的事情,讓我覺得生活真的可以很有趣可以很快樂。但焚寂煞氣一日不除,只會給我身邊的人帶來無盡的困擾。這次的事情讓我更加明白了這一點。快樂終究是短暫的,與其為了這種飛瞬即逝的歡樂讓她搭上性命,不如就此放她離開。這樣,她才能享受更多的快樂。”

看到屠蘇抱着這樣的想法,陵越并不想多說什麽,只說:“恐怕這只會是你自己的想法。以我對候月的了解,她很固執也很古怪。你越不讓她做什麽,她就越是要做。我想,如果她聽見你的這番話,肯定會勃然大怒的。”陵越想象了一下候月聽到屠蘇的話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所以屠蘇,我覺得她一定會來。因為就像你為了她着想一樣,她也無時無刻不在為你着想。你們之間,冥冥之中,有注定了的緣。”

聽着陵越的話,屠蘇只是不語。他也知道,一旦候月知道自己被抓,定會來尋自己。他怕候月會和鐵柱觀的弟子甚至是陵端起沖突,擔心她會再次受傷。現在的自己,被陵越的法陣困于房中,對屋外的事情大都是無能為力的。若是此時候月出現,他無法保證自己一定能保護的了她的周全。

候月在鐵柱觀裏修養了幾日之後,終于恢複了原有的模樣。那老道長,也就是鐵柱觀的觀主,明羲子也确實見聞很廣,法力高深。在他的幫助下,只需幾日,她就恢複了原樣,加上他的秘方調養,候月的傷也好的七七八八不說,就連法力也大增。之前熟記的五靈法術也因為法力的就位而突飛猛進,這讓候月十分高興。

不過所謂山上清修再美好也敵不過山下風光好。對于候月這種在山下野慣了的人,根本無法習慣鐵柱觀一日三餐的素食主義。所以在一個風光明媚的午後,她終究是從鐵柱觀的後門蹦跶蹦跶下山轉了一圈。當然,這一次也是收獲頗豐。吃了一頓好的,也讓她恢複了精神。

返程的路上,候月也開始考慮返回江都的問題了。對于她的身份,她還有許多疑惑必須要找瑾娘證實,另外就是……她傷已經好了,也不會再變回半人半蛇的鬼樣子,她很想回去見屠蘇。這次不辭而別那麽久,不知道屠蘇會不會生她的氣。

就在候月一蹦一跳地進了鐵柱觀的大門的時候,就看見了幾個穿着紫色道袍的道士躲在門口的大香爐邊竊竊私語。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冤家路窄的天墉城“校服”,她有些好奇,就蹑手蹑腳地湊上去偷聽。

“二師兄,我聽觀主跟大師兄說,用什麽陣法就可以把屠蘇的煞氣給封印住。”天墉城弟子開始給陵端報備自己剛剛偷聽到的結果。

大師兄……陵越?聽他們這口氣,莫非……屠蘇也來了鐵柱觀?!不是吧,自己只是偶爾閉關勤奮地練功了幾天居然就錯過了跟屠蘇的再會?

候月一臉黑線地想着,繼續扯着耳朵聽。

“哼。”陵端冷笑一聲:“大師兄分明就是包庇這個怪物,可以讓他伺機逃走!”

啧啧啧,這個萬年老二一天到晚就知道吃醋,也是醉了。

“現在大師兄把屠蘇的屋子給封印着,我們進不去啊。”陵川繼續彙報。

“大師兄能封印得住他,我就能給他打開!”陵端不服氣道:“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好好的給我看住這個怪物,不要讓他跑了!聽見沒有!”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候月沒忍住笑出聲,直接暴露了自己的存在。

陵端一聽自己的計劃被人偷聽了,趕忙就跑出來看是誰在偷聽,哪裏想到看到候月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妖女!居然是你!”

“呸,你才小妖女呢!你個小王八!”候月還擊。

“你說什麽!!”

“你上次背的那一套裝備,可不就像個小王八嗎?!”

陵端對于無辜被罵心裏很不滿,之前在花滿樓被瑾娘收拾的仇他還沒報,好容易抓住了百裏屠蘇又被陵越給攪和了好事,現在又讓他遇到這個小妖女,他當然不可能輕易放過這個機會。

“小妖女,這裏可是道觀!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上次我放過你,那是我大發慈悲!”陵端說着就要拔劍相向。

“上次?哪個上次啊?”候月佯裝思考了幾秒,拍了拍手道:“哦!我想起了!不過,小王八你是不是記錯了!上次,難道不是我把你們打的狼狽不堪嗎?為了證明我的清白,上次被我的尾巴擊中的請舉手!”

“受死吧,小妖女!”陵端被氣的恨不得鼻孔都要冒煙了,刷的一聲就拔出佩劍朝候月砍去。

候月也不跟他糾纏,一邊躲一邊大聲喊人來幫忙:“來人啊!天墉城的弟子殺人啦!”

這越喊,陵端就越火大。他拼命地追,候月就拼命的跑。兩個人追追趕趕居然就來到了鐵柱觀的大廳。候月很快就發現了救星,往陵越身後一躲,拿陵越當擋箭牌。

“住手!陵端,你在做什麽!”這邊陵越正跟明羲子讨論怎麽給屠蘇壓制煞氣呢,就看着候月沖了進來躲在他背後。未免場面更加混亂,無奈之下,他只能先制止陵端。

“大師兄,你讓開。這個小妖女,是個蛇妖!之前我放過她了一次,現在她居然欺負到我們天墉城的頭上了!我要收了她,除魔衛道!”陵端義正言辭道。

“休要胡言!候月靈力清純怎麽會是妖怪?”陵越愠怒道。

“大師兄,你不會連這個妖怪都要包庇吧!之前她在江都被我們幾個師兄弟打的現出原形的事情,大夥兒可是都看見了的!這個妖女,就是個蛇妖!”陵端急沖沖道。

候月無所謂地從陵越背後探出一個腦袋,朝陵端做了個鬼臉,說了一句:“你的智商真讓我着急。”然後又把腦袋縮了回去。

“你個小妖女!”陵端氣的七竅生煙,偏巧陵越卻袒護她,他什麽也不能做,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陵端師侄想必是弄錯了。這位楊姑娘并非是蛇妖。”看着大家都面面相觑,明羲子最終出面解釋:“她乃是老朽請來的客人,絕非妖魔。”

此語一出,全場一片寂靜,只有候月昂着下巴得意地看着陵端被氣的發黑的臉。

“原來候月你認識觀主,難怪你能在鐵柱觀裏進出自由了。”陵越恍然大悟。

“小意思啦……”候月寒暄,随即瞟了一眼陵端,又用一種陰陽怪氣的口吻說:“比起陵端二師兄還是差遠了。畢竟陵越大師兄你的封印,我還是打不開的嘛。”

這話說完,陵越的臉色微微一變,扭頭看向陵端。而陵端的神色立刻就慌了,一下子連要替自己辯解都忘記了。

“陵端,你不要動屠蘇房間封印的心思。若是因此惹禍,我定不饒你。”陵越嚴肅道。

陵端當然知道自己的大師兄對屠蘇和對自己完全是兩個待遇,面對大師兄的吩咐,他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低頭。

只是,這個臭丫頭居然是老道長請來的客人……這個屠蘇還真是好命,絕對不能就這麽讓屠蘇給逃走了!

陵端怒火中燒,在心裏暗暗的盤算着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欺負一下二師兄總覺得不開心,雖然我覺得二師兄有時候也萌萌噠~

趕腳能找回輕松風的感覺了下一章去打狼妖啦!

蘇蘇記得帶奶哦!!!是帶晴雪還是帶候月呢?!你們猜?

球評球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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