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嘴炮小能手百裏蘇蘇

候月去客棧找屠蘇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剛和屠蘇說完話的如沁。她給如沁打了個招呼,就看着屠蘇讓阿翔叼着一張紙飛走了。

“阿翔不是吃五花肉的嗎,什麽時候該吃紙了?”候月腳步輕快地來到屠蘇身邊,轉了個圈兒就在屠蘇身邊的石凳上坐下,兀自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解渴。

屠蘇知道候月又在打趣自己,也不惱,解釋道:“是如沁姐要我給師兄送信,關于蘭生的。我想,她可能是想通了,同意蘭生去天墉城修仙了吧。”

候月咕咚一聲咽下嘴裏的茶,把茶杯放在身邊的桌子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屠蘇,說:“你真覺得如沁姐會同意蘭生去修仙?”

屠蘇看她拿手指敲了敲石桌,微微皺眉,不解其意。

“以如沁姐的性格,八成是找陵越大師兄來收妖的。”候月擡頭,對上屠蘇的視線,一字一句地說:“你想啊,如沁姐一直都希望把蘭生留在身邊,怎麽可能忽然想開了放蘭生走?再說了,我一直都覺得如沁姐和陵越師兄之間有什麽秘密協議。”

“啊?”屠蘇發出一個語氣詞就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感覺了。

“我不信你沒發現。當時在琴川的時候,大師兄可是對蘭生那小子百般照顧呢!現在襄鈴跟我們關系密切,我們自然不會出手傷害她。所以如沁姐就拜托陵越師兄來幫忙。這樣解釋,你可明白了?”候月歪着腦袋說着,分析得頭頭是道。

屠蘇适才有些後悔幫如沁這個忙了,可是信已經送出去了,此時阿翔早就不知道飛到什麽地方去了。他冷着一張臉,僵硬的在候月身邊坐下。

“如沁姐是在為蘭生打算。我只能說,從旁人的角度來看,她考慮的沒錯,襄鈴是妖,蘭生是人。妖的壽命何其長,而人的一輩子對于妖怪而言不過是彈指一瞬。這段感情,走到最後,只是蘭生付諸一生,而襄鈴也悲傷一世。”候月感慨着,又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一飲而盡。

“你覺得……蘭生不該和襄鈴在一起?”屠蘇認真地看向候月,說出了自己的見解:“我覺得該或者不該,都是作為當事人他們自己的判斷。就這一點而言,你我不是一樣的嗎?”

候月被屠蘇堵得說不出話只能讪笑着搖了搖頭,服輸道:“或許你說得對,這件事本來就是蘭生和襄鈴兩個人的事情。我和如沁姐她們一樣,帶着自己先入為主的眼光在看待這件事。因為月言是我的朋友,我看着她對蘭生的付出而有所不忍,所以我覺得蘭生應該回報月言的這份感情。其實這麽想是不對的。站在蘭生的立場看,他為襄鈴付出的并不算少,為什麽我們不覺得襄鈴該回報蘭生的付出呢?亦或者,他們各自都有追逐自己幸福的權力,我們不該以為誰好作為理由去要求他們做出一個決定。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這都是他們自己的選擇。”

她說着,扭頭看向屠蘇,發現屠蘇正含笑看着她。

“你又笑什麽,不要以為你笑得好看我就看不出來你在嘲笑我。”候月眯起眼撅嘴朝屠蘇威脅道。

屠蘇只是擺了擺腦袋,抿唇不語。良久,才撲扇着眼睫說道:“只是覺得,對旁人的事,你我都看得透徹,對自己的事情卻總是迷茫的。”

候月知道屠蘇想說什麽,悶頭想了想,道:“其實說蘭生他們的事情,就好像在影射我們自己一樣。本質上來說,也沒什麽區別。管他呢,我們也和蘭生一樣,循心而為,只求無悔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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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蘇莞爾,候月這種灑脫不拖泥帶水的性子才是讓他喜歡的地方。扭扭捏捏的,反而讓他擔心。“走吧。”

“去哪?”候月被屠蘇的話說的摸不着頭腦。

“去吃桂花糕。”屠蘇的聲音很輕快,聽起來心情不錯。

一聽桂花糕的名字,候月的兩只眼睛都開始發光,跟着屠蘇就屁颠屁颠跑了,剛剛的煩惱也都抛開老遠。

後來發生的事情,也都在候月和屠蘇的掌握之中。陵越帶着自己的師妹芙蕖把襄鈴打成重傷,下落不明,而蘭生為了襄鈴滴水不進,硬是死也要變成鬼和襄鈴在一起。候月有些擔心蘭生的身體,就去探望了一下他。

“小師父……”蘭生躺在床上,嘴唇都沒了血色,面色蒼白,聲音也虛的都快聽不見了。

“蘭生啊,先吃藥好不好?”候月忽然萬分懷念那個跟自己嬉皮笑臉成天嘻嘻哈哈在自己耳邊叽叽喳喳叫着要修仙的蘭生了。

躺在床上的蘭生搖頭,目光灼灼:“我不吃,這樣死了,我化成鬼,就能跟襄鈴在一起了。”

候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高燒還在繼續,再不吃藥只怕蘭生的身體會撐不住。她想起剛剛在屋外方如沁啜泣的樣子和陵越不忍的表情,嘆了口氣:“蘭生啊,就算你變成鬼,你也不可能跟襄鈴在一起的。我聽晴雪說,人死了之後,都會彙入忘川河中,再度輪回。所以你還是沒辦法跟襄鈴在一起。不如你先吃藥,至少留下一點希望還能再見到她。”

蘭生還是搖頭,他現在對于任何勸說都聽不進去了。

“就算你不聽我和你二姐的話,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襄鈴看到這一切,會怎麽想?她把你當作好朋友,會舍得你因為她而死嗎?你讓她以後怎麽面對你的家人還有我們?你舍得讓她難過嗎?”

果然,一說襄鈴,蘭生的神情就有些動搖。

候月也趁熱打鐵,一鼓作氣道:“你先喝藥,之後我會去找襄鈴。你放心,我不會再讓陵越師兄他們傷害襄鈴的。你願不願意相信我?”

躺在床上的蘭生原本是沒了指望要破罐破摔的,但是候月的一番話确實說到了他的心裏。他之所以這麽執拗,就是為了襄鈴。可若自己真的死了,以襄鈴的性子,自然也會難受。他明白,所以他點了頭,任由候月把藥喂進了嘴裏。

等蘭生睡了,候月才悄悄離開。在門口遇上了如沁,她也不多言,只是打了個招呼,就去找屠蘇。

沿着小路走了一段兒,就發現坐在走廊邊跟陵越談心的屠蘇。

“蘭生想要變成一只鬼,可是鬼和妖又怎麽可能在一起呢?”屠蘇分析道。

“我說的重點不在這裏,我是說蘭生……”陵越說到一半,意識到了什麽,無奈道:“你也會拿師兄開玩笑了?”

“屠蘇不敢。”屠蘇面色如常,一點都沒看出惶恐的樣子,“只是蘭生的心情,我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陵越難以置信地看向屠蘇,“他喜歡的是一只妖啊!”

屠蘇似乎是早有準備,平靜地說:“師兄,你認為,人和妖又有什麽不同?妖,有如鐵柱觀嗜血成性的狼妖,也有洛雲平那樣的善良之輩。我常常在想,如果有妖力的話就叫做妖,那我有焚寂煞氣,也有狼妖和洛雲平的妖力,我算什麽?我也是妖嗎?”

陵越知道自己的師弟是想說服自己,屠蘇的境遇和陵越不同,自下山之後又變了許多,可他又不同。“你說的我明白,但從我進入天墉城的那一刻,就以除妖救人為己任。如果他們危害人間,定要除之。”

“那人呢?人若為惡,又如何?”屠蘇反問。

“自然是同理。”陵越坦然。

“那人和妖,其實沒有什麽區別。人有惡人,妖也有好妖,而且也有跟人一樣的妖,比如,襄鈴。”屠蘇見師兄上了鈎,不慌不忙地就開始收線。

然而陵越并不想因此動搖:“這是因為,你們都當她是好朋友。”

屠蘇微笑,擺了擺頭:“無關乎朋友之情,我只是想把我的想法,如實的告訴師兄。”

“師尊以前跟我提過,他有一位故交好友,也是妖。雖然如此,蘭生和襄鈴,還是不能在一起。”陵越看向屠蘇,堅定的說,“蘭生年紀還小,他不知道什麽是感情。”

“感情之事,師兄又比蘭生知道多少。師兄跟我從小都在天墉城長大,不問紅塵。正如蘭生所說,喜歡就是喜歡,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人生,就應該為自己真正的活一次。當日在鐵柱觀,師兄允許我不回天墉城。為什麽這一次,師兄不給蘭生和襄鈴一次機會?”屠蘇知道,自家師兄疼愛蘭生,就跟對待自己一樣。所以一定也會為了蘭生而不忍再堅持下去。

果然,陵越因為屠蘇的一番話陷入了沉默。

候月躲在柱子後面注視着這一切,忍俊不禁。她慢慢走上前,在他們對面的柱子邊坐下,笑眯眯地開口:“還是屠蘇有辦法,要是我,說爛了嘴都搞不定大師兄的。”

“我只是實話實說。”屠蘇淡淡道,面色不變。

“候月你就別取笑我了。蘭生那邊怎麽樣了?”陵越苦笑了一下,詢問蘭生的情況。

“放心吧,那小子剛喝了藥睡下了。不過,如果醒來還見不到襄鈴,只怕之後我再怎麽勸他喝藥,他也不會喝了。”候月一本正經道。

“……”陵越皺眉,似乎是有了決定。

候月看看屠蘇,又看看陵越,撓了撓臉,道:“我這麽厲害,有沒有獎勵啊?嗯?”

陵越看候月這樣,啞然失笑:“我把屠蘇當成獎勵留給你。我還有事,先走。”說完,起身拍了拍屠蘇的肩膀,轉身離去。

“诶!大師兄!不帶你這麽出賣兄弟的啊!”候月沖陵越的背影喊道。

屠蘇被拍的有些發怔,忽地意識到自己被自家師兄報複了,也是無奈地笑了。

“你又傻笑了,你最近怎麽老犯傻?”候月跐溜一聲跑到屠蘇面前坐下,伸手在屠蘇面前晃了晃,不滿地吐槽道。

“并沒有。只是覺得,師兄也有些變了。”屠蘇勾勾嘴角,露出一個好看的貓弧。

“得,你眼裏就只有你師兄。懶得跟你說,我找晴雪玩兒去。”

候月說着就要走,卻被屠蘇拉住了手腕。

“我陪你去。”

看着屠蘇服軟,候月才得瑟地鼓了鼓嘴,等着屠蘇起身,兩人一同離去。

兩人去集市上逛了一圈,還遇到了紅玉。紅玉對候月的印象本就不錯,看着她時而露出小孩子的模樣也甚為憐愛。三個人一起邊走邊玩,邊買邊吃,很是開心。

三人剛返回客棧,就看見芙蕖一臉委屈地來找屠蘇。候月抱着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心情,就叼着一個糖葫蘆站在一邊圍觀。

“屠蘇,你告訴我!大師兄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芙蕖開門見山地問屠蘇,得到的回答卻是屠蘇的不解,她急沖沖地說道:“大師兄跟以前不一樣了!你們下山前,都把天墉城當成家,可是現在就算留在天墉城也心不在焉的。還對方家的人那麽好……方家二小姐給他一封信他就立馬下山了,剛才還抱着她呢!”

候月因為這句話差點沒被山楂給噎死。她嗆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等咽下去之後捂着嘴就躲到一邊去狂笑。

這妹子太可愛了,吃醋的樣子簡直萌萌噠。陵越大師兄有這麽一個追求者,也是福氣呀!

“啊?”紅玉驚嘆。

“師兄……抱着如沁姐?”屠蘇難以置信。

芙蕖不開心地咬咬牙,點點頭說道:“嗯。”

紅玉還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忙替陵越辯解:“不會吧,陵越一向都很穩重的。喂,你是親眼看到的嗎?”

芙蕖被紅玉這麽一問,才有些不甘心地回憶了一下,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忙改口:“好吧,其實就扶了她一下。可是這也不對呀!大師兄以前從來都不怎麽笑的。你,大師兄還有執劍長老,你們的表情全都一模一樣,怎麽到了方如沁面前就……”

候月在一邊都快憋笑憋出內傷了。她回憶起之前見到的陵越和屠蘇,忽然覺得芙蕖說的實在是太有道理了,就是不知道他們的師傅紫胤真人到底長的是個什麽模樣……不過反正都是木頭臉,應該也沒差就是了。難不成這天墉城執劍長老一門,都是一脈相承的面癱嗎?想想,候月就不可抑止地在一邊抖着肩膀狂笑。

“絕無此事。”屠蘇瞥了一眼候月,示意她別笑了,然後認真地回答了芙蕖的問題,“師兄,只是喜歡蘭生。”

“他……喜歡方蘭生?!”芙蕖表示這句話信息量太大,有點接受無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行我忍不住了!!”候月被這句話搞的防線徹底崩潰,控制不住就捂着肚子當場爆笑。

屠蘇看芙蕖誤會了,手忙腳路地解釋。屠蘇一激動,還伸出手來擺一擺:“不是那種喜歡!”

“好了屠蘇,你呀,越描越黑。”紅月知道屠蘇不擅說話解釋,只好站出來說句公道話:“你別聽他說啊,只是陵越和屠蘇兩個人得到方家照顧,而方蘭生呢,他又讨人喜歡,所以自然呢,是上心了一點。不信,你可以問問小月兒……對吧,小月兒。”

紅玉說着,戳了戳在一邊笑得夠嗆的候月,讓她說話。

“啊,哦,嗯。對,就是這樣。”候月忍笑說道。

芙蕖看着這一大幫人心都不在天墉城了,不開心道:“紅玉姐,你看這一個兩個都奔着方家去了。以前大師兄心裏只有屠蘇,現在只有方家。”

候月覺得芙蕖這人性子爽朗,說話快言快語頗有江湖兒女的風範。但一方面又覺得這段對話信息量太大了,實在很難忍住不笑,就想說躲在一邊默默地笑一會兒。

屠蘇知道候月早就誤會了一切,他又不知道要如何解釋,心裏也是一陣無語,索性就拖着躲在一邊偷笑看戲的某人離開了當場。

“诶诶诶屠蘇你慢點!!”候月被拽着飛快離開,都沒回過神來就走出大老遠了。

此時歲月靜好,這些少年少女的心思,又有幾個人知道呢?

作者有話要說: =w=蘇蘇又一本正經地賣萌惹~~

其實執劍長老門下所有人切開都是黑的→_→ 一個嘴(an)炮(li)小能手,一個賣師弟+雙标小能手。

球收球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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