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決心!

整個過程之中，無一人說話，所有人似乎都不願從這沉寂之中出來。

因為他們怕，誰先開口，又會引動心中的悲腸。

但正在此時，澄光峰上，卻是來了不速之客。

“四位師兄，主持方丈有請。”

來人是一個小沙彌，年僅十歲左右的樣子。

林雲幾人對視一眼，知道有些事情終究無法避過。

那就是，關于密宗的問題。

雖然今日魔尊開口，而且玄慈也表示了默認。

但畢竟如今沒有了澄光的密宗，想要繼續在天龍寺中立足，則必須有拿得出的功績，讓禪宗的人信服，否則又如何能夠分配到天龍寺的資源？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而且主持方丈，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再加上先前魔尊的态度，未必沒有争取的餘地，如今的事情已經明了，別的不多說，但有一點，那就是，密宗必須存在下去。”無生堅決說道，話語之中，帶着居然不容拒絕決意。

“是，只要我們還在，那密宗就必須還在，這是不容更改，哪怕是付出再多，我們也一定要做到。”無花說道。

“我聽師兄的。”無果在此刻，也變得沉穩許多，似乎經歷這一件事情，使得其成長了不少。

于是，幾人在無生的帶領之下，跟着小沙彌下，來到天龍寺的大雄寶殿之內。

此時，已經夜過中天，前來天龍寺吊唁的人，已經離開的差不多了。

本來，按照玄慈的念想，這一場法事，至少要過三天。如此，才能彰顯出來對澄光的敬重，但這一切，都因為林雲四人在澄光峰放的一炬大火，而付諸東流。

魔尊也已經離去，在澄光峰上得到玄慈的一個肯定答案之後，便笑傲之間離去，縱橫之間，愣是讓天下的諸多門派和宗門，無一人敢去攔阻。

至于極樂宗，早就在被紫雲天重創之後，便無聲離去，甚至連道別都未曾進行，可見，其心中對于今日的事情還是比較在意，甚至說……遷怒道了天龍寺身上。

畢竟，他們極樂宗和魔尊之間的矛盾初衷，就是因為天龍寺，而天龍寺卻在當時選擇了沉默。

因此，張代天，便将心中的憤恨，分出一部分，分到了天龍寺身上，甚至這部分，已經比對于紫雲天本身的恨意還要濃烈。

他認為，若非天龍寺的固守，不肯出手，自己也不至于丢那麽大的臉。

當然，道門的一些大人物，在法事結束之後，也選擇了離去，畢竟道門和佛門雖同為正道，但估計也就是在面對共同的宿敵魔門才能一致對外，平常的摩擦可不少。

也就是說，如今除了南海一派，已經無人繼續停留在天龍寺內。

不過對于南海神尼來講，縱然是留在天龍寺內，她的态度也早就已經表明，此時自然不會插手，而是在禪房之內修行，等待澄光的事情徹底解決之後，另有要事相商。

轉眼之間，林雲四人追随小沙彌來到大殿之前，看着早就已經在其中等待，敲着木魚，誦念經文的玄慈玄悲和玄苦三人，幾人相互看了一眼。

“密宗一脈弟子無生”

“無花”

“無果”

“林雲！”

見過三位師伯。

由無生開口，林雲收尾，幾人對玄慈三人見禮。

不過他們的問候卻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或者說，回應他們的只是木魚聲，以及連綿不斷往生經文。

林雲四人也不介意，直接跪在大殿之前，随着玄慈的誦經聲，而加入其中，誦念往生經。

他們都知道，這往生經，自然是念給自己師傅的。

而林雲這邊，心中卻是莫名心酸。看着三年前請佛開眼的大殿，心中悵然。

一切都如同往昔發生一般，但如今物是人非，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

“師傅，一路安息。”

林雲心中默念一句，而後開始誦經，心中再無他想。

“嘣，嘣，嘣！”

不知何時開始，這大殿之內，以及大殿之外的誦經聲停了下來，唯獨還留有那敲擊的木魚聲，還在玄慈的操控之下，咚咚做響。

嘣！

随着最後重重的一聲木魚響，一切聲音都消散無蹤，使得這月下的天龍寺，在此刻沉寂到了極點。

“無生，我且問你，你們四人，是真的想要保全密宗？”

玄慈的聲音傳來，而後其慢慢轉身，目不斜視，死死盯着林雲幾人，好像是要猜測道其心中所想一般。

“是！”

林雲四人異口同聲說道，幾乎是每個人，都不曾有過猶豫。

因為……密宗，是他們的家，他們想要守護。退一步說，就算是不為其它，不為所謂的傳承，單單是為了澄光，他們也不會有分毫的猶豫。

“那你們可曾想過，想要守住，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玄慈問道，臉色微變，看着幾人堅毅的臉頰，再度問道。

“縱然是讓無生拼上這條命，也在所不惜。”無生回應道。

他望着玄慈，目光堅定，在此刻更是直接起身，表明自己的态度。

而林雲三人見狀，更是緊其後，直接起身說道：“我們也一樣！”

這以瞬間，玄慈的表情微微錯愕。在這錯愕之中，心中卻是嘆息。他嘆息的不是四人不肯放棄，而是嘆息……澄光。

“很好，澄光師弟有你們四人為徒，也可以安心而去了。”玄慈說道，而後話鋒一轉：“既然你們有此決心，那麽有些事情，老衲也不瞞你們，本來，按照我天龍寺已經隐退的太上長老的計劃，澄光師弟隕落，沒有不朽境鎮壓，那麽密宗自然要被取締，不過既然你們堅持，我倒是可以給你們一個機會！”

“多謝師伯，只是還望師伯明說，這機會……到底指的是什麽？”無生問道，眼眶之中，已經帶着絲絲的驚喜和感激。

天龍寺三位太上長老，對于天龍寺而言，已經是絕頂的存在，但玄慈卻因為自己幾人，而否決了三人的态度，雖然其中固然有魔尊影響，但也可見其心中，對他們已經是仁至義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