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靈魂契約

[哈？魔法少女……？]

绫音和它大眼瞪小眼地對視半晌， “丘比君？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我已經高三了哦。”

她看的漫畫或影視劇裏，魔法少女一般都是初中甚至更小的女孩子， 快要成年的還能當魔法少女嗎？

[我知道哦， 绫音桑。]丘比甩了甩尾巴， [之前我注意過你， 但那個時候你身上的魔力波動并不強，所以我沒有現身， 最近你似乎變強了。]

[啊……]她意識到丘比口中的“魔力波動”應該是指她體內的死氣之炎，的确她點燃火焰也是不久前才發生的事情。

因為回來後一直很和平，她最近都把匣兵器和指環放在家裏，沒有帶在身上了。

“抱歉，丘比君， 我沒有當魔法少女的興趣。”思索片刻，她直接回絕道。

[先別急着拒絕， ]丘比走到绫音腳邊，用大尾巴蹭蹭她的小腿，[成為魔法少女的那一刻，你可以實現一個願望， 每個人都有想要達成的事不是嗎？你的願望是什麽呢？]

[我的願望……]

绫音陷入了沉思， 丘比繼續在一旁補充：

[是因為你心中想要實現願望的心情太過強烈，我才會感應到哦，最近有什麽想做的事嗎？]

[想要做的事……難道是找到神明？但那件事我已經拜托給夜鬥了，這段時間也沒怎麽想到過。要說最近特別想達成的願望， 也就是……]

她頓了頓， 迷惑中帶着不可置信道：“……SSR？”

丘比舔舔毛，還一本正經地點頭附和：

[應該就是那個了哦， 雖然不知道SSR是什麽，但只要和我結下契約，成為魔法少女，绫音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

[額……怎麽感覺像在誘拐無知少女……]绫音看它的眼神不太對了，[而且，為了得到SSR而成為魔法少女，這是什麽搞笑的理由？我有那個必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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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點無語，正準備再次拒絕時，齊木楠雄忽然就出現了。

[滾開，別纏着她。]

绫音很少見到齊木這麽不客氣的時候，他一般不會生氣，對待外人的态度幾乎都是一視同仁，但這次绫音明顯感受到了他的憤怒。

“齊木君，”她連忙跑到他身旁，“這個丘比果然有問題嗎？”

齊木楠雄看起來滿身的怒氣已經抑制不住了：

[這家夥是個騙子。]他言簡意赅道，冰冷的視線緊緊盯着那只生物，一字一頓地說：

[敢對她出手的話，我會追殺你到天涯海角。]

[何必這麽生氣？這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丘比還是那副嘴角微彎的表情，[她把魔力貢獻給我，我幫她達成心願，很公平公正不是嗎？]

[閉嘴。]齊木朝它伸出了手，空間一陣扭曲，丘比被隔空提起，它淩空掙紮幾下，只來得及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便被捏斷了喉嚨。

這是绫音第一次看見齊木對什麽東西起了殺心，并親手結果了一條生命，說她內心不感到震動是不可能的，但對齊木的信賴戰勝了懼意，她握住齊木楠雄微顫的手，堅定地說：

[你保護了我，齊木君，所以不要有任何負擔，你是我的英雄。]

齊木反手拉住她，先将她上上下下仔細打量片刻，才開口道：

[那家夥沒對你做什麽吧？所謂的魔法少女契約，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騙局。]

绫音搖了搖頭，“其實我也沒有要答應它……不過你說騙局是什麽意思？”

齊木好似陷入了回憶：

[所有的魔法少女，最終都會變成魔女，被那家夥所吞噬……我小的時候曾經親眼見證過這一幕。]

他看起來不願多說的樣子，這時，那只丘比的屍體旁邊又憑空出現了另外一只丘比，它瞄了齊木和绫音兩人一眼，然後就埋下身子開始大口大口地吞食起腳邊的屍體。

[噫……]绫音被惡心到了，[竟然吃自己的屍體，這到底是什麽生物啊……]

[這家夥根本就不是地球上的生物。]

齊木嫌惡地皺了皺眉：[怎麽，你是覺得我殺不死你嗎？]

[重新做個自我介紹，我是外星智能生物，孵化者（Incubator），你們不需要對我有敵意，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拯救這個宇宙。]

丘比将自己的屍體蠶食殆盡，又是一副乖巧的模樣，它鮮紅的眼珠在齊木和绫音身上打了個轉，有恃無恐道：

[不過既然你們這麽抗拒的話，我也不會強求哦，今天就簡單的打個招呼，下次再見吧。]

它說完就躍上圍牆竄走了，丘比離開後，绫音和陡然變沉默的齊木一同回家。

[齊木君的氣壓好低……還在生氣嗎？]

她的心情也沉重起來，雖然覺得自己想抽到SSR的心竟然引來了不懷好意的外星生物，實在有點扯，但總歸這件事是因她而起。

之後的幾天，上學放學兩人都結伴同行，绫音也帶上了匣子以備不時之需，和那個孵化者丘比相比起來，之前她還挺嫌棄的匣寵環尾狐猴都變得可愛起來了。

就這麽過了平靜的一周，休息日的時候，齊木忽然來找绫音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

“要上山嗎？”绫音有些驚訝，因為齊木帶她瞬移到了一座山腳下，而且他手上還拿着叢雲牙，一副要去跟人幹架的派頭。

[拜訪故人，順便拜托他一件事情。]齊木楠雄擡頭望了望山峰，朝她伸出了空着的那只手，[這地方有結界，好像不能瞬移，要辛苦你了。]

“哈？別小瞧我，我的體力可不差。”绫音不服氣地揚起眉。

[啊，沒錯，畢竟是能跑馬拉松的女高中生。]齊木說着也笑了。

兩人到達山頂後，绫音才發現這裏是麻倉家族的地盤，齊木準備充分地向看門人遞上拜帖，一開始那個人并不重視他們：

“自從我們家好大人當上通靈王之後，每天來拜訪他的人簡直要把山頭都踏平了，你們又是哪個家族的人？”

齊木直接用超能力給他下達了心理暗示，那個人眼神一滞，立刻就去送拜帖了。

沒過多久他們便被管家迎了進去。

老管家将他們帶至一間光線昏暗的小房間內，绫音終于見到了大名鼎鼎的麻倉好，他長得跟五百年前的麻倉葉王一模一樣，就連穿着打扮都很類似。

“我道是哪位故人，原來是齊木君。”

他微微一笑，低頭倒了兩杯茶，“那個時候我曾說過，還會再見面的。”

[聽說你當上了通靈王，恭喜。]齊木開門見山道，[有件事想要拜托你幫忙，這把劍就作為謝禮。]

他哐當一聲将叢雲牙拍在了小幾上。

绫音：[特意帶着叢雲牙是為了這個嗎？！]

叢雲牙：[……？？？]

麻倉好抖抖袖子，掩面笑了起來，“哦？這我倒沒想到呢，要讓我做什麽，說來聽聽？”

齊木便講了绫音被孵化者盯上的事情，麻倉好聽得興致滿滿：

“外星智能生物嗎？有趣，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見識一下。”

[我從一個叫巴衛的狐妖那裏得知，當妖怪真心愛上人類，想和對方在一起時，會出現一種契約，可以将自己漫長的生命力共享給對方，這樣壽命短暫的人類就不會早早消逝了。]

齊木楠雄一臉認真地問道，[那麽，我想知道，這個契約人類也可以用嗎？]

“……”麻倉好靜靜凝視他片刻，忽然笑了，“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不得不說，齊木君，你每次都能讓我刮目相看呢。”

他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沉思許久，又擡頭望向齊木：“普通人類當然是不行的，不過如果對象是你，應該沒問題。”

绫音這才意識到他們在讨論什麽，她盯着茶杯上微微晃動的水面，沉默了一會兒，驀地出聲：

“齊木君想要做什麽？”

麻倉好聞聲望了她一眼：“原來你們還沒商量好嗎，齊木君，這種事瞞着女朋友可不行哦。”

[…………]齊木楠雄默默看着她沒說話。

“既然這樣，我先送給小姐你一枚禦守吧，待你們做好決定，在下随時恭候大駕。”

最後齊木楠雄還是把叢雲牙留在了山上，按照他的說法，叢雲牙畢竟是一柄邪劍，擺放在家裏還是會有風險，若是寄放在麻倉家，外面有結界罩着，就不用擔心它會出去危害普通人了。

下山的時候，兩人之間氣氛沉悶，一路都沒有人先開口說話。

绫音其實并不是因為齊木沒有提前跟她商量而生氣或是埋怨，她只是有點不知所措。

[齊木君的意思，是要跟我結下那種可以共享生命力的契約嗎？不會吧……我們的關系應該還沒好到那種地步？]

她拽着自己的衣角，手指緊了又松、松了又緊，衣服上的那一塊布料都被揉皺了。

[為什麽這麽突然……為什麽不跟我說呢……齊木君到底在想什麽？]

[抱歉，我只是太害怕了。]齊木忽然停住了腳步，輕聲說道：

[人類很脆弱，一點點小傷都有可能奪去他們的生命。你總說我是‘無所不能’的，但就算是超能力者，也有太多做不到的事情，也有太多感到無能為力的時候。]

他看起來落寞又孤寂，語氣中滿是對自己的懷疑：

[那個時候，我沒辦法不産生那樣的想法：或許有一天，你會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受到傷害，而我什麽也做不了。]

她愣愣地望着齊木楠雄，忽然落下淚來。

作者有話要說：

傷心到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