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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就是說和正常情況不同的,有別于常理常規常情的事情,一個“知常”、“明常”、“襲常”的人肯定會從事情的反常中發現問題,這個問題就是“妖”,“妖”的出現是因為“事有反常”,反常的事情就有反常的行為表現,行為是目的的實現,所以智者就能從事情的反常中看出行為人的“妖”,妖是對某種事物有傷害的“邪惡”。
不過“事有反常即為妖”這個邏輯是相對存在的,“妖”的定義也是相對于群體或個體而言。
正如當時你們對我的談話以及後來的信任與重用,此時的“妖”就表示反常事情後一定有某種“隐秘”和“怪異”。
又如,從鞋業公司的現狀來看,無疑它已經出現反常,這種反常意味着什麽呢?不言而喻!
還如,從錢毓慧副總在鞋業公司的表現來看,無疑這也出現反常,但是這種反常卻是喻示她的內心考慮或者經營管理思想比較奇特。
……
這個“常”也是相對的,也是随着事情的發展,背景的改變而改變。五十年代人人大煉鋼鐵,大放糧食高産衛星,居然可以畝産稻米二十萬斤!這在我們現在來看,這明顯反常,肯定是國家的政策和管理宣傳上出現了不正常,但是在當時,這個很正常,誰要是違抗和說真話那才叫“反常”,那才是“妖”,非得狠狠鎮壓不可!再譬如文化大革命,也是如此。
天道有常,天行有常。國事有常,家事有常,俗事有常,人事有常,每種常都有一個範圍,一個時态,但是最終只有順應天道,順應天行的常才可以久遠,才有穩定的可能,真正意義上的“反常”必須以是否違背“天道之常,天行之常”來作界定,對“即為妖”的理解也必須站在“天理道德人情常倫”的角度上判斷,才正确。
不過,從做事的行為戰術觀點來看,這句話是蘊涵着真正“大智慧”的。
薛總,不知我的解釋對不對?
我胡說一氣,真贻笑大方了!
※※※
薛總慨然,默默無語,沒有答話,只是和龍镔連幹三杯!
龍镔當夜就住在薛總家的客房,這別墅小區的夜晚可比公司裏安靜多了,龍镔今天喝高了,早早的休息了。
薛總對香港錢老家打了一個電話,詳細的複述了龍镔的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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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頭有些暈沉,但是龍镔依舊大清早就起來了,鍛煉了一下身體,薛總家的那條斑點狗不認生,圍着龍镔轉悠着。
這是條母斑點狗,名字叫“豆豆”,性子特別活波,沒一刻安靜。看着這只才一歲的斑點狗,龍镔很是懷想自己那頭應該已經有八歲了的豹子,真不知豹子現在怎麽樣了。
龍镔索性和豆豆玩耍起來,這狗聰明,不過就是性格太柔弱,禁不得吓唬。
不象豹子,你越吓它,越強迫它,它就越要和你對着幹!
※※※
十一是個最适合出游的時節,石偉÷杜慈還有已經讀高二了的進寶,三個人又硬拉上靜兒,帶着那挂了城市狗牌的豹子,四人一狗來到東湖風景園區內去賞花,聽說這次花展規模很大,值得一看。
這幾天,石偉想着就樂,自己可真他媽的有做卧底的天才!這個邊緣人的邊緣滋味可真是太爽了,幾個回合下來就和那個江西景德鎮的小子,對了,叫什麽戴文治的耍得團團轉,竟然和自己成為了好朋友!
也真幸虧自己和他交了朋友,沒想到這個戴文治就神神秘秘的對自己說他曾經在老家好像看見過一個人背影特象龍镔,可又不敢肯定,也不敢對別人說,怕那些警察找上門來尋根問底,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今天就看在你石偉是龍镔的好朋友份上,就透露給你這個消息。
自然,我石偉何等人物!肯定是把自己在警察局的遭遇添油加醋的渲染一番,當然老虎凳、辣椒水、抽皮鞭難免有些誇張,但是什麽扇耳光、連續拷問、不給睡覺等手段,那是得加點文學色彩了。
再三恐吓的結果,我石偉相信他戴文治就是親娘老子來問他,他也不會說了!
嘿嘿嘿!得意!
媽的,真不知龍镔出的什麽馊主意,害的老子連話都不怎麽和海濤說了,海老大甚至還決定到學校外面租房子,理由是堅決貫徹龍镔的主張,真實的造成兄弟關系破裂的局面。
這小子,昨天電話也不來一個,電子郵件也不發,真像個白色恐怖下的地下黨員!也不知道他在郵件裏有沒有看到自己的傑作!我靠!
石偉古靈精怪的想着,臉上也露出古靈精怪的笑意,不過心裏卻有些郁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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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慈沒有搭理石偉,卻緊緊挽着靜兒的手,說笑着。
進寶和豹子威風的走着,豹子對一路上遇見的那些寵物狗不屑一顧。
沿途看到的那些個人工制造擺設出來的花卉景致,乍一看也覺得豔麗奪目,可是久看點,就覺得俗氣,大紅大紫的,僵硬!做作!什麽東東垃圾!
石偉覺得這那裏比得上龍镔老家的綿延稻浪,那才是有真正的層次美,真正的自然美,真正的成熟美,才能充分體現出生命的張力,才能有精神層面上震撼的感受。
靠!什麽時候我石偉居然也變成哲學家了?看法還這麽有品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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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正趴坐在草地上的豹子騰地站起來,鼻子對着北邊嗅聞幾下後,喉嚨深處發出低沉的聲音,尾巴微墜,全身皮毛聳起,特別是頸毛更如根根鋼針!
兩只狗眼更是發出刺目的寒光,直勾勾的盯着前面遠遠走過來的五六個男女!
石偉他們驚異的看着豹子反常的行為,這是豹子從來沒有過的事!這是怎麽回事?
随着人群的接近,豹子的身子開始伏低,雙耳開始向後反靠,整個身子就好像是根強勁的彈簧,被壓縮到了極限,已經開始微微露出雪白的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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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子是進寶的命根子,在進寶的眼裏,豹子是他的親兄弟,比石偉這個狗屁表哥要重要一千倍!進寶為了照料豹子,徹底了解豹子的狗脾氣,還專門購買怎樣養狗,怎麽訓練狗的專業書籍,甚至還上網查閱關于狗的資料,發電子郵件向狗專家請教各樣稀奇古怪的問題,以至于不少專業人士都已經知道他有一條奇怪的狗。
這是訓練有素的,有強烈進攻意識的狗即将發起攻擊的臨床戰鬥表現!!
豹子可從來沒有過這樣!豹子怎麽回事?!
進寶慌了,連忙摟住心愛的狗兄弟的脖子,用手溫柔的摩挲着豹子的狗頭,試圖安慰着它那狂躁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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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薛冰瑩大清早就開始催錢毓慧快點開車來。
錢毓慧剛好昨天把兒子從亞洲國際學校接到長安的家裏,耐不過她的催促,只好洗漱完畢就帶上兒子來到薛總的家中。
龍镔完全知道堂堂集團公司副總裁錢毓慧對着自己那種意味深長卻飽含理解的笑裏,是什麽樣的含義,真是冤枉自己了。不過沒必要作什麽解釋,逗逗錢副總裁的這個混血品種兒子也怪有趣的,反正自己特喜歡小孩子,小孩子也特容易喜歡自己,小孩子嘛,總是有些崇拜高大威猛的酷哥。
這個混血小孩叫錢智開,小名叫開開,據說是錢老給改的,原來是個外國人名。混血小孩嘛,畢竟是有生物遠支雜交優勢,很漂亮也很聰明,尤其愛裝酷,不過見到龍镔這個令他不得不甘拜下風的大帥哥後,他立時心理上屈服了,馬上回應着龍镔的示好行為,一來二往,兩人就成了哥們。
坐着挂着香港牌照的褐色寶馬車從深圳同樂邊防檢查站進關,的确只需把那張邊防證一亮,武警戰士根本沒細看身份證就揮手讓進了這個神秘的特區。龍镔早就從各色人的嘴裏,從各類資料信息上對深圳進行了解,也知道其實這個邊防檢查站其實關鍵就是防止那些沒證件又沒門路沒道行的犯罪分子進入深圳市內,也知道其實在那些檢查站外有很多人就花一點錢,搞個冒牌身份證邊防證就蒙混進關了。
混血小鬼開開第一個念頭就是要坐過山車,這可不行。不過沒辦法,也得給他一點刺激的嘗嘗,什麽海盜船之類的,花了幾個小時玩了個通高。錢毓慧對這些玩樂有先天的恐懼,龍镔留神的保護着這個中美雜交後代,薛冰瑩是既怕又要玩,玩起來還要死命的尖叫。
開開非常鄙視她,認為她是個膽小的怪胎,是動畫片《唐老鴨》中的那個唐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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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了一上午,自然得去吃肯德雞,開開特別喜歡什麽麥辣雞翅膀,奶油玉米,薯條。瞧他現在,吃得多仔細,多品味,多得意!
龍镔曾經和田君瑤在東莞吃過一次,在他眼裏這玩意實在不敢恭維,怪怪的味兒,一個漢堡兩三口搞定,肚子虛得很,價格也太貴,還不如一大海碗牛肉面條舒服。
不過今天特殊,必須得滿足開開的意願,龍镔為了飽肚,特地要了三個漢堡。
錢毓慧典型的胃口不佳,姿态優雅的偶爾吃一根薯條,咬一口麥辣雞翅,抿一點可樂;薛冰瑩在熟練的用薯條蘸吃着番茄醬,一根接一根;龍镔吃東西格外講究速度,三個漢堡轉眼下肚,一骨碌就把可樂解決掉半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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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毓慧目瞪口呆的看着龍镔這副農民的古典加經典之吃相,大異,居然這個世界上有人吃漢堡是這樣吃的:九口吃完三個漢堡,然後再喝半杯可樂!不可思議!
看樣子助理妹妹真是找了個超級怪物飯桶!錢毓慧疑惑的,問道:敖成,這,這漢堡有這麽好吃嗎?
龍镔知道錢毓慧肯定是對自己鄉巴佬式的吃态有些不解了,看她的樣子就知道是有節食傾向,不過也好,正好可以把話題牽扯上飲食文化,借此發揮賣弄一下自己的口才,也好改變一下這個女總裁對自己的錯誤觀感。
龍镔很幹脆的答道:不好吃,我不習慣美國式的飲食,這種電腦程序控制生産的食品根本就不具備烹饪技術裏所特有的精神,這種機器快餐雖然有效地滿足了現代社會快節奏的需要,但是沒有半點文化底蘊,沒有融入半點烹饪者的情感于其中,味如嚼蠟。
薛冰瑩立馬駁斥道:那你還吃得這麽起勁?看你那樣子,象餓死鬼投胎!
龍镔嘴角微微一笑,道:嘿,不過就是填飽肚子而已。你難道不知道我們中國人是最尊重吃的嗎?
民以食為天,吃東西飽肚子那可是人的大事。軍無糧則亂,就連部隊打仗糧食供應都是最重要的大事!人得吃飽肚子才能幹活,戰士得吃飽肚子才能打仗,就連企業也必須口袋裏有錢發工資,有錢購進原材料才能心中不慌,有底氣。
我吃東西一是為了肚子,二是尊重糧食,三是為了尊重這個“吃”字,我記得林語堂就曾說過:人世間倘有任何事情值得吾人的慎重将事者,那不是宗教,也不是學問而是“吃”。
嘿嘿,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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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這個敖成居然還一套一套的,看來自己還真是低估了他的素質!
自己可一直比較厭食,甚至對吃東西由來的憎惡,有時還真恨不得自己是個機器人,只要充電就行了,可以不要吃東西這麽麻煩!想不到這個敖成居然還對“吃”這麽尊重!錢毓慧果然順着龍镔的話題繼續說下去了:那你是怎麽尊重你的“吃”?說來聽聽!
龍镔感到自己已經完全可以操縱這場對話了,他繼續微笑着,兩眼閃爍着智慧的光彩,道:“吃”,不應該是為了某種生命的責任而去不得不塞東西,必須源于對生命熱切的渴望去品味這自然慷慨的贈與!甚至來說,有這麽一個論點:愛國不過就是愛我們幼時所吃過的東西。
有人說,忠于美國就是忠于麥當勞、肯德雞和可樂,認識了通心粉你就認識了意大利。呵呵!
我們中國老百姓是要求不高的,對于填飽了的肚子,他會由衷的産生精神上的愉快,他的本能會告訴他,肚子美滿了,一切也就美滿了,“吃”在老百姓的眼裏已經是一種最能體現生存意義的哲學。
所以,當我們流浪在外的時候,我們就會懷念故鄉,其實我們懷念的就是故鄉的飲食風味,特別是自己的媽媽做的那點子家常菜。因為在那母親親手做的菜肴裏我們會感受到濃濃的母愛,濃濃的親情。
嘿,扯遠了!不過我想你們兩位高貴優雅的小姐也一定最想吃自己媽媽做的飯菜,是吧?
至于我對“吃”一生奢望就是鄭板橋的原話:天寒地凍時,窮親戚朋友到門,先泡一大碗炒米送手中,佐以醬姜一小碟,咽碎米餅,煮糊塗粥,雙手捧碗,縮頸而啜之,霜晨雪早,得以周身俱暖!
嘿嘿,來一碟酸剁辣椒,下一碗牛肉粉條,燙上幾根青菜,那滋溜一下的爽啊~~!
別提了!
只要你們一吃過就會真正知道,那沒有羞澀,沒有顧忌,沒有精美要求的吃法是人生一種多麽難得樂趣!
※※※
龍镔賣弄的後果就是被從來沒有過有這麽強烈的吃東西欲望的錢毓慧,帶到了一間長沙面館,陪着她們又吃了一碗牛肉粉條。
胃口大開的她們是滿意了,可龍镔已經感到此時自己滿肚子的不合時宜。
一笑!
豹子并沒有因為進寶的緊張關懷就平息它狗心上的戰火,它依舊保持那恐怖的進攻勢态,在等待最佳的機會。
它是真正的行家,本能的殺手!
石偉也感到異樣了,他凝神向正慢慢走近的那五個人看去,嗯,是三個男的,兩個女的,一看那模樣打扮,就知道是街頭的混混。
石偉的眼睛很好,他看見了一個染黃頭發的瘦個子的右腮上有一顆大大的黑痣!
這不就是鄭學他們雇請毆打龍镔的進哥那夥人中的一個嗎?
龍镔已經跟他說過了他們的特征,并且還畫過大概的面貌圖!怎麽他回武漢了?
這可是豹子的仇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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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夥人已經嘻鬧着走到了離他們不到五米遠的地方。
豹子猛力向前一沖,沒有沖開進寶那緊扣的雙手,它迅速把頭一低,從進寶的手臂彎裏扭出去,猙獰的犬牙已經嶄露大半,交錯出慘白的殺氣,幾個縱騰就到了這夥人的跟前!
壞了!豹子遇見仇人起了殺心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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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頭發叫許志為,跟着進哥在廣東深圳混了半年多,半個月前因欠下賭檔八萬塊的賭債回來躲債的。今天是十一,便約了幾個哥們一起到公園裏耍耍。
老實說,在廣東深圳賺錢比在武漢強多了,要不是自己太好賭,每個月光幫老大賣搖頭丸、K粉就可以弄個萬把,只要自己不搞批發,抓到了最多罰點錢,況且罰款是老大出,自己賺的錢賺得安穩又沒多大風險,比以前打打殺殺完全多了。
聽說現在早就沒有條子抓的風聲了,那個被他們廢了的傻逼鄉巴佬倒成了通緝犯,這個世界也真他媽的搞笑,不過聽進哥說,這小子就是因為報複了雇他們的那個主顧而被通緝的,說良心話,這個小子也真他媽的有種!有量!那次其實兄弟們吃了大虧!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大學生!進哥這麽厲害的人也失算了!想起前一些日子,條子也真他媽逼得緊!
上次開片時那條狗可真婊子養的狠!比狼還兇!沒見過這樣的狗!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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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雷不及之勢,豹子已将黃頭發許志為撲倒在地,咬住他的手臂,鐵頭一擺,就活生生的扯掉一塊肉!
黃頭發被豹子猛烈的動作拖動了一段距離,他發出了驚恐和劇痛的叫喊!
豹子吐掉嘴裏的人肉,血腥的味道令它更加狂性大發,在它此刻的視覺裏,眼前的這個生物不僅是個傷害過它、傷害過主人龍镔的仇人,更是一頭熊山上的野物,是晚餐的骨頭,閑暇時的零食!
它兩腿一蹬,又撲了上去,準備尋找着這頭野物最脆弱的脖頸,它要咬住喉管,要令這頭野物窒息!
黃頭發許志為本能的抵擋着,萬分恐懼的哀叫着“救命——”!
他同來的那幾個哥們吓得連連後退,瘋狗!狂犬病!可怕!這一連串的名詞解釋已經凝固了他們膽怯的思想,他們散得很開,他們中的兩個女孩子尖叫不停。
石偉和進寶幾乎被豹子的毒辣驚呆了,情況緊急,如果還不拉開豹子,肯定會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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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逃脫了生命危險的許志為遠遠的站離石偉他們,他們太害怕這頭狗了,只敢對罵,大聲恐赫要如何如何的。
石偉低聲把對這個黃頭發可能是龍镔和豹子的仇人的懷疑告訴杜慈和靜兒,靜兒冰雪聰明,立刻躲到一旁報警。
游客路人看見有好戲,紛紛圍觀,評論着這狗,描述着剛才的驚險。石偉熱情洋溢的道着歉,并再三表示願意出醫藥費,進寶緊緊的抓住豹子脖頸的項圈,剛才就是因為沒抓項圈才惹的禍。豹子開始掙紮着狂吠。
110的警察五分鐘後就趕到了。
對于早有案底在身的許志為再怎麽猖狂,也還是不敢和警察碰面,要知道,萬一遇上知道自己底細的條子那可麻煩了!他必須在警察來之前就走,要找石偉他們還不容易?這條狗脖子上的號碼已經有人記下了,撈回本錢的機會多得是!得趕快離去!
盡管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誰,但是肯定是這狗的主人!和許志為在一起的兩個男人對着石偉撂下一句話:我操你媽!你個婊子養的!你給我記着,我告你!你跑不掉的!
英勇的人民警察已經知道了大略的情況,左右包抄,堵住了黃頭發,在沒認真核實報案情況前,必須把這既是受害者又可能是嫌犯的人控制住,這是起碼的常識。
石偉和進寶以及這條狗都是當事人得一起帶回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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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在深圳,又是一個上網查看消息的好時機。
從就住的深圳富麗華酒店到據說有不少網吧的湖貝新村只有大概六七分鐘的步行路程,龍镔随便捏造一個借口就去了。
左一句右一句的拼湊總算把石偉和海濤的信件都看完了,這是讓龍镔既放心又擔心的消息。
現在景德鎮的事情暫時沒有洩露危險了,石偉和海濤的不和假象也開始被同學相信了,秋雅也在加拿大過的很好,只是依舊在擔心我,沒想到居然在豹子的幫助下把那個最屌的黃頭發抓住了,這都是令人快慰的事情。
擔憂的事鄭學常成會如何插手進行幹預呢?進哥他們會不會因此遷怒于石偉他們?豹子會不會因此而出現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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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網吧的電腦前,龍镔凝神思索。
無疑,這次因為豹子的原因,肯定會在對手中引起一次驚動:黃頭發肯定一直和進哥密切聯系着,完全知道進哥的藏身地,也知道進哥的諸多秘密,根據他在豹子面前的表現,他是個膽小鬼,是引爆進哥的一個炸彈。
進哥如果得知黃頭發被豹子咬傷并被警察發現嫌犯身份繼而被關進拘留所審查的事情,按常理,進哥會想辦法帶口信給黃頭發要他來個死不認帳,反正現在兩個受害者都找不着,另外進哥會要求鄭學他們動用關系花代價把黃頭發弄出來,這是有可能的,48小時的扣押期限最多給我的也就是48小時,而現在都只有40個小時了。
鄭學出于自身安全考慮,并且有可能指使他人出面以沒有人證的理由釋放黃頭發,肯定會出錢出力多方安慰進哥。
至于鄭家那些大人物以及專門負責追捕我的警察呢,他們無疑知道豹子和我的關系,也知道石偉和我的關系,有沒有可能利用這件事情引誘我和石偉聯系呢?
其實,我一直認為他們肯定在密切注視石偉和海濤,雖然不至于跟蹤,但是肯定會從各種通訊聯系工具上着手追查我的下落。就算沒有我的照片,但他們也有可能通過畫影圖形來追查,只是他們覺得太張揚了不好罷了。
常成呢?既希望不要逮着進哥一夥,也不希望我被抓住,他是唯一清楚我的對方行動,卻又對我逃亡有利的人。
石偉肯定會被牽連,不過好在他家多少有點關系。
局勢如此,我必須采取對策,掌握一點主動權。
我感覺常成可能自傲比較嚴重,而廖業過于奸詐,必須離間廖業和常成的關系,造成常成孤立思考問題的局面。我唯有要求秋雅配合,才能用言語鉗制常成,才能使他主動向我提供點情報,才能使他為我所用。
我必須徹底離間對手的堅強陣容,必須利用這件事情造成他們的彼此猜疑和顧忌,使他們有所收斂,或者狗急跳牆。
最差劣的一招也必須跟蹤追查到進哥他們的藏身之所,這是萬不得已的退路。要想鉗制進哥,唯有抓有進哥的把柄,他是個混黑道的,肯定繼續在從事見不得光的事,現在好不容易黃頭發露面了,雖然苦點,但是總可以順藤摸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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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镔關了電腦,來到外面的電訊行,買了一張新的神州行電話卡,他錢包裏還有一張在惠州買的神州卡。
石偉已經在郵件裏列出了關鍵人物的電話,甚至還從同學那裏搞到了常成和鄭學以及廖業的電子郵箱。龍镔先對邬慶芬打個電話,要海濤馬上換卡開機,如此這般交代一番。接着,龍镔又重新申請一個新郵箱,寫了一些話,馬上又換上那張剛買的新卡對常成打了一個電話,冷冰冰的吩咐他去看電子郵箱。
今天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得回酒店了,免得那兩個女人起疑心。
現在自己還完全只是一個屁!放出來都不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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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毓慧感到這個敖成越來越令人費解,才出去多大的功夫,一回來後就似乎變了一個人,不再談笑風生,睿智幽默了,臉上表情有些凝重和生硬。
這個人身上真有一種奇特的神秘!錢毓慧暗暗想到,一個成了家的又沒有學歷的農村男人而已,雖然形象不錯,但為什麽薛叔叔會這麽器重他,居然還讓他留宿于自己家中?他是不是有很多心事呢?他肯定也經歷過不少滄桑吧,和自己一樣?其實這敖成要是不戴這副土氣的黑框眼鏡也許更加帥氣,他可比別的男人有男人味一些,可比麗泰和蘭姐她們經常玩弄的鴨子強一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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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吃得比較沉悶,龍镔意識到了自己的反常,連忙調整過來。
晚上,四個人去深圳南國影院欣賞了動感電影,觀看了一部美國大片。第二天又去了沙頭角看航母,去了小梅沙欣賞海景,龍镔帶上混血小鬼開開下海游水。
下午出了深圳,回到了東莞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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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龍镔早有準備,可是也沒想到薛冰瑩居然在去深圳旅游後的第三天,也就是十月五日,她就堂而皇之的被集團調派到鞋業公司上班,擔任錢毓慧的總經理助理。
據說這是錢毓慧向集團高層的要求,錢毓慧的理由很簡單,冰瑩很有能力,況且她和薛冰瑩談得來,對現任的總經理助理她建議高層予以提拔。
薛冰瑩到了鞋業,就在同事面前特意表現出對龍镔這個靓仔的濃厚興趣。龍镔看着她故意裝蒜的樣子,也似是而非的回應着。他知道,薛總可能已經開始正式行動了。
龍镔的工資在鞋業財務帳裏還是試用期的兩千元,實際上他還有另外一份四千元的補貼薪水,甚至還有五千元以下的自己獨立支配權,以應付特殊情況特殊需要。龍镔照舊很節省,他得為自己省下保證生存的資金,他有很多事要去做,太多問題要處理。
※※※
利衡集團副總裁葉子亨和利衡鞋業人事部經理侯燕玲兩人正雲雨完畢,這是在酒店的一間豪華雙人間裏。
葉子亨雖然年紀不小了,但是天賦的性能力令他很有一套對付女人的手段,他非常善于控制男女交合的節奏,并且不需要偉哥和印度神油的無私協助,他甚至可以光依靠調情就可以讓不少女人達到興奮的高潮。這可是一般男人沒有的手段。
他喜歡偷情,不為什麽,就是喜歡這個“偷”字!他認為“偷”是一種境界,這麽多歷史人物裏,他最欣賞的只有兩個人,一個是王莽,一個就是趙匡胤。他最看不起就是“拼”,尤其反感那些傻不溜湫的古代武将,動不動就喊“呔,你這個逆賊,有種的你就不要使用卑鄙手段,對俺耍什麽陰謀詭計,來和俺赤膊大戰三百回合!”。這是什麽?純粹一白癡!
偷嘛,也就是竊,偷竊偷竊,是不分家的。但是他又很鄙視那些小偷小摸的梁上君子,他覺得這些個沒出息的家夥簡直就是玷污了“偷竊”的神聖,僅僅為了滿足生存的低級需要就濫用偷竊的手段,這是不能容忍的沒水準的低賤下流人做的低賤下流事!
在他看來,世界這麽美好,說到底嘛無非就是三樣東西,用不完的金錢,千姿百态的女人,頤指氣使的權力。只有這三樣才是真正值得下手的東西。當然嚴格的講,這三樣東西緊密關聯,彼此制約卻又相互支持。
把一份本來牽系于其他男人身上的女人感情偷竊過來,找私下的場所甚至就在那女人的家裏,枕着這個女人的男人枕過的枕頭,和這個女人翻雲覆雨,被掀紅浪,對他而言這是一種最快意的滿足,偷情,偷各種各樣的情,持續不斷的偷情,這難道不需要爐火純青的手腕,變幻莫測的智慧嗎?
光明正大,名正言順,法律認可的偷竊到別人的産業,這是多麽神奇的藝術啊!這是多麽傳奇的故事啊!哈哈哈,而且這個被偷竊到的傻瓜還無可奈何,這是多麽崇高的謀略!竊鈎者誅,竊國者侯!古有名言也!
當然雖然這種境界的偷竊在手法上是“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可意會不可言傳,但是無外就這幾點:防、表、掏、轉、瞞、換、改。只要靈活操作,自然可以獲得所需要的權力,就像現在,我葉子亨還不成功的控制了利衡集團的根骨部門,甚至我葉子亨已經掌握了足可以致他們錢家老二、老三夫婦于死地的東西。
嘿嘿,這些個沒大腦的傻瓜,你們再怎麽貪,再怎麽對利衡小偷小摸,到最後還不全是我葉子亨的!你錢老頭到那時還不乖乖聽從我的安排,就算你現在就撒手歸西一切也還在我掌握中!就你那沒用的錢毓慧?!
當然這裏面最關鍵的就是一個“防”字!這可是最前提的最基礎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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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亨最喜歡把玩情人的乳房,他覺得女人最神奇的就是這個組織。
現在他就一邊把玩着侯燕玲的那對尚未下垂的乳房,一邊沉思狀态的問道:阿玲,你可得給我盯緊點,我看薛國蔚和錢毓慧有可能來者不善!一下子就安插了兩個人進入鞋業!擠走了我花了心思收歸己有的原先的助理阿華,我怎麽老是感覺這個什麽敖成不對勁!
侯燕玲餘興未已,依舊把蔥蔥秀指捏揉着葉子亨的陽根,媚眼如絲的道:這小子純粹就是個土包子農民,你就放心啦,那天的确是我要薛國蔚上人才招聘市場的,保證是偶然巧遇,不錯,這小子寫的東西是有點才氣,但是我看薛國蔚完全是因為這個敖成的字寫得好,人長得高大威猛又帥氣,看現在薛冰瑩這麽倒追這個敖成,弄不好就是薛國蔚特意給自己謀的女婿!你不知道薛冰瑩的那騷勁!哦,還有,我看,弄不好,錢毓慧也對他動了心思!說不定她還想把這個敖成作為自己的小白臉呢!她們前幾天還去深圳浪漫……啊,好舒服,子亨,對,就這樣……
葉子亨也被侯燕玲再次勾起了興頭,他淫淫的笑着把手往這個女人股間探去,勾逗着,嘴上卻繼續說道:阿玲,總之,你得千萬留心他們的一舉一動,千萬不可和他們發生正面沖突,要退讓,不過,你要把楊禮義推出去把他們弄得不爽,要知道隐忍,還有就是盡量給這兩個女人制造機會,哼,我要這兩個三八雞婆玩吃醋、争男人!還有,你還繼續要阿山搜集財務上的證據,越隐秘越好!……
侯燕玲已經神志開始迷糊,嘴裏發出放浪的呻吟,素手卻更加快了捏揉陽根的頻率,更加富有技巧了!
※※※
這是十月一日的晚上,常成匆匆從的士車裏出來,轉身奔進這間網吧。
沒想到,實在沒想到,居然這個被自己陷害的龍镔敢給他打電話,居然還敢用這樣的口氣講:常成,我給你發了一封email,我希望你一個人到你經常使用的那個網易郵箱裏去看,這件事最好機密點,不要告訴任何人,這對你只有好處。
不過也好,總算這條落水狗浮出了水面,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