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這樣容易誤會的
穆無暇一愣,接過來看了看。藍底銀花的錦繡枕頭,帶着股藥香,裏頭想必塞的都是安神助眠的藥草,味道很好聞,香甜不苦。仔細看看。那銀色絲線繡的應該是團花,很複雜的花紋,明顯花了不少心思。
“多謝。”微微一笑,穆無暇抱着枕頭看着桃花:“你當真是有心了。”
桃花一笑,屈膝道:“王爺上次救妾身于危難,這點謝禮不成敬意。”
沈在野眯眼,冷聲開口問:“誰讓你過來的?”
“嗯?”側頭看向他,桃花挑眉:“不是爺派人叫妾身過來見王爺的麽?”
“我沒有。”目光冰冷,沈在野睨着她道:“你怕是自己想過來,故意找的借口吧。”
他冷落她許久,想也能知道她有多不甘心。南王過府是一個好機會,聰明如她,當然會好好把握。只是,竟然這樣當着他的面送南王枕頭,她心裏到底還有沒有半點婦德?
桃花的臉色僵了僵,看着沈在野這沉怒的神色。不用想就知道這背後定然有人作怪。
這院子裏的女人是怎麽了?她都失寵大半個月了,還不肯放過她?這樣費心費力地給她扣罪名,對她們到底有什麽好處啊?
“你們這是怎麽了?”穆無暇有些意外,站在中間左右看了看這兩個人:“先前感情不還是挺好的麽?如今怎麽見面就吵?”
桃花很無辜,看了沈在野一眼,嘆息道:“男人心,海底針。”
沈在野冷笑:“分明是黃蜂尾後針,最毒婦人心。”
穆無暇:“……”
有一瞬間小王爺覺得身邊這兩人可能不是當朝丞相和趙國公主,吵起嘴來簡直跟小孩兒沒什麽兩樣!
“你們有什麽話好好說,別說些沒用的。”他無奈地道:“一夜夫妻還百日恩呢,姜氏進府也不過才兩個多月。”
桃花聳肩。無辜地看着沈在野:“不是妾身不願意說,是爺不願意聽,到現在妾身都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還能有什麽好說的?”沈在野嗤笑:“一次不忠,百次不用,開了葷的和尚,還能繼續吃素?要不是看在王爺的面子上,你連站在這裏說話的機會都不會有。”
心裏一涼,桃花有些生氣:“斷頭臺上都還要訟罪呢,殺人也要有個名頭,爺這樣不清不楚就覺得妾身錯了,妾身怎麽認?”
穆無暇點頭:“話得說清楚一點,不然很容易誤會的。”
沈在野咬牙,他現在怎麽說清楚?難不成當着南王的面說自己半夜出去幫景王,結果消息被桃花走漏,讓人傳給瑜王了?南王本就不喜歡他私下做這些事。哪裏還能說得出來!
看姜桃花這一臉無辜的樣子他就來氣,這女人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演技高超得讓他都分不清,這才更可怕。
桃花本來不生氣的,她與沈在野之間根本不存在什麽信任可言。但是平白被人冤枉,幾個人受得住?好歹告訴她到底是什麽事,讓她當真去做了,也不枉擔着這罪名這麽久啊!
氣氛緊張又尴尬,穆無暇在中間站着,只覺得頭皮發麻,幹脆拉起桃花的手道:“今日天氣甚好,姜姐姐陪我出去走走吧。”
又出去?沈在野氣不打一處來:“王爺,您得注意身份。別總喜歡跟亂七八糟的人玩。”
你才是亂七八糟的人,你全家都是亂七八糟的人!桃花當真是生氣了,狠狠地瞪了沈在野一眼,轉頭溫和地看着南王問:“王爺想去哪裏?”
“随意走走便是。”穆無暇抿唇,看着沈在野:“本王已經十六歲了,不是什麽不懂事的孩子。什麽人能結交,什麽人不能,本王心裏清楚。”
“您當真清楚?”沈在野皺眉,指着桃花道:“她是我相府女眷。總與您一起出去,您覺得像話嗎?”
“說起相府女眷。”眼神微沉,穆無暇不悅地看着他:“姜姐姐到底是怎麽從我南王府的正妃變成了你丞相府的娘子,中間的故事,相爺沒忘吧?”
沈在野:“……”
說到底,是他搶了人家的正妃,人家現在就當姐弟在一起玩玩,外頭也沒人認識姜桃花,真要阻攔,也有點不厚道。
桃花笑眯眯地看着他,眼裏卻是冰封十裏:“相爺若是默許,那妾身就出門了。”
別開頭,沈在野覺得心裏窩火,卻一時拿她沒什麽辦法,只能朝穆無暇行禮:“王爺路上小心,天色不早,半個時辰之後請務必讓姜氏回府。”
“本王知道。”穆無暇點頭,當即就帶了桃花往外走。
花園裏空落了起來,沈在野拂袖就砸了桌上的杯子,清脆的聲音響徹庭院,吓得湛盧後退了半步。
主子最近真是喜怒無常,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了。
“人找到了嗎?”他問了一句。
湛盧回神,連忙道:“已經在追了,說是回了老家。”
“那就把她老家翻過來找!”沈在野低喝:“大半個月了都找不到人,府上那些個號稱千裏眼順風耳的都是幹什麽吃的?”
“……奴才馬上去吩咐。”
沈在野閉眼,伸手揉了揉眉心,慢慢冷靜了下來。良久之後,又問了一句:“府裏最近是沒給争春送吃的麽?”
“嗯?”湛盧一愣,擡頭看他:“這怎麽可能,饒是姜娘子不得寵,那也是娘子,府裏不敢虧待。”
沒虧待,那怎麽會瘦了?沈在野擰眉,心裏煩躁極了,擺了擺手就往溫清走。
桃花和南王一出府,秦氏瞬間就不鎮定了:“又出去?!”
還真沒把“避嫌”二字放在心上啊,爺是怎麽想的,竟然也允了?!
梅照雪微微一笑,剪了枝花插進瓶子裏:“姜氏與南王姻緣未成,是被爺誤斷。爺對他們寬容一些也是正常。但爺心裏是守着底的,只讓姜氏出去半個時辰。”
“那又怎麽樣?還不是讓她出去了?”秦氏不高興得很,豔唇嘟着道:“要是出去了就別回來才好呢!”
捏着花的手一頓,梅照雪看了她一眼,垂眸想了想。
一出相府,桃花瞬間覺得神清氣爽,上了馬車就忍不住對南王道:“多謝您,這些日子妾身在府裏都快被悶壞了。”
穆無暇看着她,眼神清澈地道:“姜姐姐好像真的惹丞相生了不小的氣。”
“他腦子有問題。”桃花脫口而出,随即瞧見小王爺臉上驚愕的神情,連忙緩和了語氣道:“莫名其妙就生氣了,妾身當真很無辜。”
“丞相最近是有些不正常。”仔細想了想,穆無暇疑惑地道:“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在父皇面前都沒什麽好臉色,聽聞朝堂上還跟人争執起來,脾氣大得很。”
摸了摸下巴,桃花道:“妾身只知道女人每個月有那麽幾日會很暴躁,沒想到相爺也會。”
“哦?”穆無暇好奇地看着她:“女人是為什麽暴躁?”
“……”桃花幹笑,伸手掐了自己一下。面前這還是個小孩子呢,她在胡說八道什麽?
“沒什麽,您還是別問了。現在咱們要去哪兒?”
穆無暇茫然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窗外:“你既然想散心,那就讓車夫圍着國都繞半圈吧,半個時辰也差不多。”
“好。”桃花點頭,看着他的目光裏忍不住又多了點慈祥:“妾身給王爺的枕頭,王爺記得用,很舒服的,也不紮人,中藥外頭還裹了荞麥皮。”
微微一愣,南王看了看她,語氣有些古怪地道:“你是不是真的把本王當弟弟了?”
“恕妾身冒犯。”桃花低頭:“但是您實在…讓人很想好好照顧。”
南王這一張臉雖然星眸劍眉,但到底還沒長開,有些孩子的奶氣,又總是挺直腰杆,一副大人的樣子,像極了她弟弟長玦。
穆無暇錯愕地看了她兩眼,又低頭看了看自個兒,嘟囔道:“你可真奇怪……”
別人都覺得他脾氣古怪,很兇的,也就只有她看見他會覺得想照顧。
不過……摸摸手裏的枕頭,他抿唇。這種被人當弟弟疼愛的感覺,真是久違了。
車行得很快,因為國都較大,就算只在半城裏繞一繞,也需要挺長的時間。姜桃花掀開簾子看向外頭,發現前頭好像是貧民窟,不少衣衫褴褛的人,端着破碗四處躺着靠着,跟內城裏繁華的景象截然不同。
“這就是大魏國都的傷口。”
她旁邊的小王爺低聲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主城裏的人,才不會管外頭的人餓死了多少,當官的還會去父皇面前吹噓盛世繁華,這些人從來就沒被當成人看。”
桃花一愣,有些唏噓,不由地問他:“王爺心善,可有在這些地方開粥棚施舍?”
“沒有。”
啥?有些意外,桃花轉頭看着他:“為什麽?”土何豐亡。
她還以為以小王爺這種善心,一定會做這種事的。
“粥棚救一時,救不了一世。救數十人,救不了全天下的人。”穆無暇抿唇,臉上的線條緊繃起來,眼神格外炙熱:“想救他們,就得坐上皇位才行。”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