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不知道過了多久,悠悠轉醒的顧朗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全身如同被碾過一般,酸軟無力,過度使用的部位一陣一陣的刺疼。

身邊的人估計也累的夠嗆,此刻沉沉睡着,空氣裏滿是讓人難堪的麝味,被子被揉成一團。

再憤怒也沒法掩蓋自己身體非常享受的事實,就算想把人踹出去,現在如同癱瘓的自己也只是有心無力。

蘊含着雷暴的眸子怔愣愣的看着窗外,陰沉沉的盤算要怎麽找人算賬。

程怡然被掃地出門了,顧朗明确表示接下來的一個星期,哦不,一個月,不想在任何地方看到他。

癟着嘴快哭的某人憋着兩泡淚可憐巴巴的哀求,開門啊顧朗開門啊!那門就像生了根的銀河一樣,沒有絲毫回應。

勉強撐着到公司,郝小妹奇怪的問他:“總監你腿怎麽了?”

“……不小心撞了……”閃了一瞬難堪的顧朗狼狽的随便扯了個理由應付過去了。

“我給你去買雲南白藥啊。”好心的郝小妹趕緊拿卡準備出門,被正好出來辦事的方玲叫住,什麽雲南白藥,馬應龍還差不多。

等辦完公事,看到辦公桌抽屜裏上偷偷放的一堆消腫止痛的軟膏,顧朗的臉色青紅交錯,某人又被狠狠的記上了一筆。

說是一個星期,真的是一個星期,連面都沒見着。明明同在一個公司,某人知趣的不去騷擾戀人,免得被記恨的更深,不過一日三餐,都給備的好好的,清清淡淡,只要顧朗一開辦公室門,總能在桌上看到熱騰騰的食物,也不知道他怎麽溜進去的。

打定主意要給某人個教訓,最後顧朗直接就坐辦公室不動了,沒法送東西的某人急的團團轉,郝小妹太小,行政經理太二,只好求助方玲。被拜托的方玲滿臉尴尬的敲門将東西送進去,最後忍不住咳了一聲:“咳……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嘛……差不多就行了……”

顧朗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說話,誰和誰是夫妻?

“知錯能改就好……再說了,要是不愛你也不會折騰你……”怎麽說話呢,就這疏導人的水平,南捷還是散了算了。

看看怒氣沖沖瞪着自己的苦主,方玲一甩手,罷了罷了,還是得他們自己來,她就不摻和了,臨走還是忍不住笑:“真的這麽疼?”

乒咚一聲,甩飛的文件夾狠狠的砸在了被及時關上的門,身手靈活的方玲忍笑忍得辛苦,兔子一樣竄回自己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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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托非人啊所托非人……愁容滿面的某人哀嘆。

“不生氣了好不好……”半夜偷偷溜進房間的某人小心翼翼的摟住裝睡的戀人。

“還痛嗎……”說着手已經伸進了衣服裏,揉捏着遭了罪的部位,輕重适宜的力道讓他忍不住收縮了下,身體立即起了反應。

立馬翻身坐起來,把某人推開,胸口看到某人就發悶:“誰讓你進來的?”

苦巴巴的皺成一團,把一張好看的臉愣是弄的像小醜,重新抱住戀人,随戀人怎麽掙紮就是不撒手,帶着花香的唇舌覆上,溫熱的氣息擾亂神智:“你看,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別害羞,顧朗……這是自然反應。”抵到自己身上的硬物熱的燙人。

迷迷瞪瞪,又被某人拐走了,郁卒的啐了自己一口,迷失在情愛裏。

好容易接受自己不是冷淡,只是沒遇上對的人這個事實,顧朗倒是不會因為房事再動幹戈了,不過某人有時候确實讓人不能忍。

這天,他剛洗完澡出來,早早窩上床的某人正目不轉睛的盯着手機看,外放的聲音公然昭示某人看的什麽,激烈嘶啞的叫聲情炙焰熱,讓人臉紅心跳,只是這叫聲,怎麽聽怎麽耳熟。

沒忍住看了一眼,頓時怒火直沖腦門:“誰讓你拍的?”話音剛起,劈手把手機奪了過去,幹淨利落的删除掉。

沒來得及搶救的某人愣愣的看着愛人冷峻的眉眼,總是閃着星光的眸子飛快的起了霧氣。

互不相讓對峙着,顧朗因為被拍了視頻怒火中燒,而某人也委屈的快要掉淚,難得被愛人惹起了怒氣,氣恨恨的轉身就走,用力拍上的門發出了驚天動地的響聲。

兩人打起了冷戰。

明顯不對的氛圍讓南捷衆人戰戰兢兢,難道這次真的要分手?

人生啊,真的很奇怪,一旦發生了什麽不順利的事,總會在另外一件事上順的可怕。或許是因為心力的投入?

這種事沒有哪個會蛋疼的去調研。反正南捷最近順的厲害,要求的進度完美交官,東虹老大滿意的點點頭,鬥志十足的進軍第二期。

只是這兩人……見了面誰也不和誰打招呼,比陌生人還陌生人,公事公辦的态度,讓大家都覺得這兩活像對頭。

為了慶祝第一期的勝利,整個南捷包了個小半個酒吧,喝的火辣熱情。程怡然沒心情和他們打鬧,冷眼看着一幫人死命給顧朗灌酒,自己一杯又一杯的小酌。

方玲搗搗他,不去管?那人可喝不了多少,有名的三杯倒。

被冷津津的瞥了一眼,方玲覺得最近自己似乎總是接冷眼,難道是運道背,回想這段時間,嗯,升職加薪都有,于是決定大度的原諒這兩個冤家,當起好心的知心姐姐。

“這上牙和下牙啊,碰不着鼻子還會打架呢,更何況兩個人呢。”挨着程怡然坐下,有意無意的說些勸和的話。

偷眼看見一直裝着不經意掃過那邊的某人,方玲又說:“你看,這酒,喝到肚子裏才是酒,放貨架上,酒瓶再好看,你也不會瞅一眼。”

胡說,酒瓶好看的我都會看一眼的,心裏默默反駁的程怡然又給自己倒了杯。

“同理,人抱在懷裏才是自己的,抱不到的話,就只能看着跟人跑了。”

酒杯重重地往吧臺上一擱,清脆的叮當聲讓方玲頗愉悅,東虹的老大幾次放話說要把人調走,那人都沒同意,為的誰?

被灌的暈頭轉向,顧朗只覺得有好多星星繞着自己轉,炫的眼發花。

不知不覺,已經抵在了桌邊上,靠着桌沿的支撐力才勉強站立,微微笑着,只要送到嘴邊就一口飲下,來者不拒。

這幫屁孩為了報老鼠冤,幾乎是人人輪着來,還設了賭桌,賭第幾杯某人就會來英雄救美。

第四杯,第五杯,一直到第十杯都沒動靜,押的早的人唉聲嘆氣,時不時的睨着獨酌的人,暗暗揣測是不是真的分了。

等到第十五個人端着酒杯過來,驀然伸過一只好看的手,修長的手指代替醉的不省人事的人接過酒杯,人群轟然發出一陣喧鬧,贏的人成為接力,被押輸的人圍着灌。

沒好氣的朝這幫二缺翻了個白眼,程怡然扛起喝茫的人自行離開。

兩人都喝了酒,除非找代駕,不然最好還是附近開間房。又輪回一遍初次見面的路,這次路上的側目壓根給程怡然造成不了壓力,包括前臺的接待員,估計幾個月前的事已經不記得了,還是那個驚悚的眼神,變都沒變。

進了房間,小心翼翼的把人放好,空調打開,等溫度升起,才解開愛人的衣服,讓他舒服的長嘆了口氣,迷離的眼神勉力睜着:“怡然?”

“嗯。”還認識自己,不錯。

“想不想吐?”把人攬着倚在床頭,時刻準備不讓愛人吐一床。

“……想洗個澡。”滿身酒氣,頭重腳輕,貪戀愛人的懷抱,又覺得自己身上髒兮兮的。

“我扶你去。”顧朗腳軟的厲害,被程怡然半抱着進了衛生間。

先讓他靠在牆上,程怡然把水頭打開,最開始的冷水要放出來,不然又要把人凍個激靈。不過想起第一次被涼水淋的躲自己懷裏的愛人,他又有些躍躍欲試。

“怡然……”靠着牆的人不知道逞個什麽強,晃晃悠悠的走過來,某人趕緊扶住愛人。

愛人迷懵着眼睛,直直的瞅着自己,看的程怡然都懷疑自己臉上有花:“怎麽了?”

試探的,緩慢的靠近,嘴唇輕輕點了點某人,又搖搖頭退開,醉酒的大腦連身體的平衡都掌控不了,竟然直接往後仰去。

吓得程怡然心跳都漏了一拍,眼疾手快把人撈住,這才松口氣。

悶悶的聲音從自己懷裏傳來:“怡然,我愛你。”

眼睛就那麽一酸,鼻子抽抽:“我也愛你。”

懷裏的人又掙紮的擡起頭,看着他的眼睛說道:“我好愛你,怡然。”

“嗯,我也愛你。”不厭其煩的回應愛人的醉語,看着愛人垂着頭挨進自己懷裏,程怡然心裏酸的像吃了好幾斤青桔。

把兩人的衣服都脫光,站進翻騰的熱水裏,溫度适宜的水熨平肌膚因冷意起的雞皮疙瘩。昏沉的愛人因為熱水的沖淋轉醒,圈着他脖子的手微微用力,讓轉頭拿沐浴露的某人轉回來查看他的需求:“我好愛你,怡然。”愛人迷蒙的眸子深情而認真,說罷又垂了頭趴在他肩膀上。

簡直了,清醒的時候怎麽沒見你這麽熱情,被告白弄的心頭又酸又澀,沒什麽感動的情緒,程怡然只想打愛人的屁股。

這次似乎比上次醉的還厲害,洗澡的時候顧朗一直處于昏着的狀态,随便程怡然洗刷,極大程度的免除兩人擦槍走火的可能。

等上了床,顧朗已經睡着了,呼吸安穩的噴吐在愛人的脖頸,癢癢的,程怡然含着笑溫情的親吻了下愛人,抱着愛人一起沉沉入眠。

明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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