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濡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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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斯年這才放心地出了門，他有種近鄉情怯的慌張，特意和助理去商店買了一車的禮物。不知道孩子喜歡什麽，各種類型的玩具都買了一些。

終于帶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了農場別墅。按響了別墅的門鈴。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厲斯年維持着表面的冷靜，一顆心像是風筝。飄飄蕩蕩的被絲線拉扯着。越來越緊。

門終于打開了，傭人走了出來，疑惑地上下打量了厲斯年一眼。“先生。請問您找誰？”

客廳裏，李茉莉正在帶孩子玩游戲。背對着傭人，她什麽也看不見。随意地問了一句，“是誰啊？怎麽不請進來？”

熟悉的聲音響起。厲斯年提着禮物的手越捏越緊，喉嚨發堵，竟是不能言語。

“我不認識，是個中國人！”

傭人有些疑惑地回道。這片農場出現的中國人很少。

李茉莉聞言疑惑地起身往外走。一下子愣住了腳步，那個人，此生以為再也不會相見的那個人。竟然活生生地站在了家門口。

他似乎憔悴了一些，瘦了一些，她離開後，他不是應該過得很好嗎？

此時的厲斯年，眼睛酸澀的厲害，李茉莉和過去一模一樣，還是那樣清麗的一張臉，若說和過去有什麽不同，那就是有了寶寶後，整個人身上散發的母性光輝，溫柔而祥和。

一時間，時間仿佛靜止了下來，厲斯年和李茉莉彼此的眼裏只剩下對方，所有的情緒都在眼睛裏，思念和激動藏都藏不住。

“媽媽……”

一聲軟糯的童聲讓李茉莉驚醒過來，她錯開看向厲斯年的眼神。

“先生，請問你找誰？”李茉莉假裝不認識厲斯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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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要找的人就是你，李茉莉。”厲斯年的聲音急切而壓抑。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李茉莉哽聲說道。

她轉過身，嘴角的苦笑，一點點溢出，原以為哪怕是再見到這個人，她平靜的心不會再起漣漪。卻原來還是這樣疼。

那些仿佛像上輩子一樣的往事，再一次在面前閃現，身上每一根細密的汗毛都像鋼針，細細密密地順着毛孔紮遍全身。

李茉莉就要吩咐傭人關上門，厲斯年已經再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直接從身後抱住了李茉莉。

熟悉的溫度和氣息，讓李茉莉渾身一震，她開始劇烈掙紮，“放開我！放開我！厲斯年，你這個混蛋，快放開我……”

“茉莉，你終于承認我是厲斯年了嗎？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開你了，茉莉，你知道嗎？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這一年，我不知道是怎麽過來的。求你，不要再推開我。”

厲斯年拉過李茉莉，直視着她的眼睛，仿佛天地間只剩下她。

這種真實的觸感讓他的漂浮的心終于落到了實處，多少次午夜夢回，那個夢裏虛幻的影子消失無蹤，那種感覺他再也不想體會了。

李茉莉望向男人的眼睛，那雙發紅的眼睛裏，寫滿了對她的思念和無助，他的下颌骨越發的支棱了，這一年多，他似乎瘦了不少。

男人滾燙的淚滴落在李茉莉的臉上，那麽灼熱，那一瞬間，李茉莉的心突然柔軟了下來，她放棄了掙紮，窩在厲斯年的懷裏，淚水濡濕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