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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祁繼的三堂弟祁摯在勸。

“就是啊,奶奶,萬一不是呢,繼之哥不是虧了嗎?小孩子小時候長的都差不多……”

陌瀾的話,簡直就在放屁,又不是嬰兒,怎麽可能差不多。

時檀捏了捏拳頭,真想沖過去踹她幾腳。

那臭丫頭說完之後,還補上了一句:

“爺爺奶奶,既然當初駱時檀懷上孩子的時候,沒有跟家裏人說,而且還不是在正規醫院出産的,就連出生證明都是別人家的。現在想認祖歸宗,為了堵悠悠衆口,做鑒定是必須的,這個環節不能少。時檀嫂子要是通情達理的話,就應該配合家裏把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這可不是小事……”

這話才落下,另一個蒼老的聲音跟着接了上去:

“對,基于之前駱時檀有過不良記錄,萬重,長慧,我也贊成做一個,馬上做,結果出來了才好正式對外公布,這種事,可不能有一個萬一一萬的,一定得做到百分之百精确才行!”

此人好像是祁繼的太公叔爺爺,是祁家某位長壽的老古董,八年前,她見過的,根本就是一個認死理的迂腐之人。

時檀不覺冷冷笑了笑。

又聽着他們議論了一會兒,無論是祁萬重這一脈的子孫,還是其他族人,一致的要求就是:必須做。

整個讨論的過程,爺爺祁萬重并不表态。

最後,三叔祁凡叫了出來:“你們說了不算,繼之說了才算。繼之,你自己說吧……這個鑒定,要不要去做……”

所有人都靜了下來。

時檀也凝神起來,倒要看看這個男人會有一個怎樣的表态。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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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加更,共三更,十點左右第二更,十二點左右第三更!

推薦完結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6月13日,第二更:你是他人感情上的第三者……

“不做!”

簡單的兩個字,被祁繼有力的擲出。

她的心,莫名的悸動了一下。

他,竟然這麽信她?

“為什麽不做?你這是在兒戲!候”

太公叔爺爺用手杖敲了敲地面,不滿之意,顯而易見。

“她是怎樣一個人,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清楚。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一樣。這件事,到此為止。晚上如期發布記者會。芑”

男人的聲音清越,透着一股子一錘定音的力量。

時檀咬了咬唇,面對他的信任,他的維護,若說她沒有半點感動,那絕對是假的。

她沒有沖進去和他們争論,在乎他們才會想得到他們的認同,既然根本不屑他們的看法,她又何必去自找氣受。

轉身時卻看到祁瑛站在身後,正靜靜的看她:

“駱時檀,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使了什麽手段,竟能讓大堂哥這麽相信你?”

這也是時檀很想弄明白的事。

一個人對一個人信任,總歸是有原因的。

深入的了解,是信任的基礎。

祁繼真就那麽了解她嗎?

她不知道。

面對質疑,時檀選擇一步一步往外去,和祁瑛錯身而過。

這态度還和高中時一樣,自有一種不屑與俗人為伍的冷傲:她看不入眼的,不會多看一下,更不會和你多說一句。

祁瑛有點被激怒,跟了過去:

“駱時檀,出賣了愛情,才擁有了這段婚姻,你怎麽還有臉來跟我們擺姿态。你就不覺得丢人嗎?”

這話,真狠。

“出賣愛情”太能傷人。

時檀站在走廊上,莫名就打了一個寒顫,望了望當頭的太陽,陽光暖暖的,可她就是覺得冷。

靜默只是那麽幾秒,然後,她才轉過了身,眼神不卑不亢:

“祁瑛,愛情不是生活的全部。一個人沒了有愛情,還得把日子過下去。敢在殘酷的沒有愛情的生活裏勇敢的活下來,才是真正的強者。比起一個遇到挫折,只會走極端的人,我不覺得我有多丢人。”

這句話,是頗富有人生意蘊的,在擺出自己的人生價值觀的同時,還把人貶了一通——

祁瑛的臉,不由得一陣清一陣白:八年前,她的殉情,在這個女人眼裏是一種懦弱的行為。

真是可惡!

這人的嘴,一往既往的厲害。

可她絕不會因此而怯場,立刻反唇而譏:

“說得這麽理直氣壯,做了第三者,你還要臉了是不是?”

時檀眉一揚,面不改色,從容接上話:

“祁瑛,你到底有沒有弄清楚什麽是‘第三者’?

“以竺國的法律而言,所為第三者,是指置傳統婚姻家庭觀念于不顧,憑自己個人喜好,肆意侵犯他人家庭,直到拆散他人家庭的人。第三者在學術定義上是通~奸姘~居的行為。

“而事實上,我嫁給祁繼時,祁繼未婚,我跟他是由雙方家族長輩同意之下注的冊,結得婚。婚前更沒有通~奸姘~居的行為。

“如果你非要在我身上強加這個罪名,那首先你得拿出證據來證明祁繼結過婚,是我強行介入拆散了他的家庭。

“至于婚前的談戀愛行為,那是每個自然人的自由行為,不受法律約束,每個自然人,在婚前都可以談N場戀愛。法律沒規定談戀愛就得有結果。所以,你的指責,根本就缺乏有效的法律依據。”

祁瑛被梗到了,這女人真是太能掰了。

哦,她差點忘了,這個人是刑警,當然比一般人更懂得用法律來悍衛自己。

她為之氣結,一咬牙,再度叫回去:

“你是他人感情上的第三者……因為你的介入,祁繼哥才和米芳菲分的手。你犯的是道德層面上的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八個字,四兩撥千金,打斷她的話。

祁瑛哪容得她這麽為自己開脫,再次冷笑:

“駱時檀,你的良心,會永遠譴責你的。因為你的介入,米芳菲差點死掉……”

這一次,時檀沒有馬上接話,而是沉默了一下。

關于米芳菲,七年前,這個名字曾困擾過她一段時間,沒想到七年之後,它又陰魂不散的來纏着她了。

她讨厭這個名字,頓了頓之後,在祁瑛認為她在心虛時,送出四字:

“關我屁事!”

她驀然冰冷的爆了一句粗口:

“米芳菲如何如何,不該由我來負責。責任牽扯不上我。

“祁瑛,我有自知之明,很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從來不認為我有那個實力去破壞別人的感情——如果他們真夠相愛的話,誰能介入?

“你想要替米芳菲來

tang打抱不平,我建議你去找祁繼。

“請別忘了,結婚這件事,我是被動一方,主動權一直一直捏在你們祁家手上,在你來指責別人時,麻煩你先把其中的關系搞搞清楚,最終的責任在于祁家的選擇,在于祁繼的選擇,而不是我。被譴責的人不應該是我,而是你最最敬愛的大堂哥。

“抱歉,我和你,一直就是話不投機半句多。見到你,我就覺得煞風景,想來,你也會覺得我很礙眼,所以,以後要是遇上,最好你走你的道,我過我的橋,大家誰也別來招惹誰。失陪……”

面對嘴巴犀利的時檀,祁瑛慘兮兮敗下陣來,卻又在她走遠之前又追上去:

“駱時檀,你給我站住,你兒子的事,你最好還是好好給祁家作一個交待。你要是不配合讓小白去做DNA,那根本就是置祁繼哥難看。”

時檀沒停下腳步,清風吹來她一句淡淡的回答: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信,或是不信,随意,我不在乎。”

“駱時檀,你這是什麽态度?”

祁瑛氣得渾身發顫。

那人一身風清雲淡,遠去。

時隔八年,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該死的有個性。

她站在那裏不斷的想,到底這個女人長了怎麽一種特質,深深吸引住了祁繼?

她這個大堂哥,若說八年前,還只是一個純純的毛頭小夥子,那麽,在經過八年的社會打磨之後,他早已成為了一個閱女不無數的成熟男人。想要吸引這樣一個男人,沒有特質是不可以勾住他的眼球的。

她想了很久,就是想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祁瑛,有看到時檀嗎??”

正想曹操,曹操就到。

祁瑛轉頭看,那個英俊的的男人正沖她走了過來,是祁繼。

祁繼剛剛上樓,看到床上只有小白,不見那個小女人,手機擱在桌面,都沒有帶走。

适時小白醒了,他照顧兒子穿好衣了,洗漱好,下樓吃了點點心,還是沒看到她的身影,只好走出來找,卻看到祁瑛站在這株大梧桐樹下發呆,臉上隐有怒色,顯然是剛剛被人氣到了。

一般來說,雅苑的人是不可能來招惹這位大小姐的,能讓她生氣的就只有一個人:時檀。

“她去那邊了!”

她語氣忿忿的。

祁繼扯了扯唇角,看來真被氣到了。語氣真沖。

“老爸,我們去找檀媽好不好……”

小白從祁繼身後蹦出來,牽住了祁繼的手,俊氣的小臉蛋上全是陽光的笑容,露出的虎牙白白的,頭上還戴了一個鴨舌帽,斜戴着,說有多萌就有多萌。

祁瑛瞄了一眼,那側臉,還真有幾分像祁繼小時候。

“小白,叫姑姑!”

祁繼給介紹了一下:“這是你四姑姑!”

“四姑姑好!”

叫聲甜而脆,令人沒辦法對他産生厭惡之情。

祁瑛默默看了一眼,軟下聲音:

“小白,你到前邊去玩,我有話要和你爸爸說。”

有些話,不該當着孩子的面說,不管怎麽樣,孩子是無辜的。

小白轉了一下眼珠子,祁繼沖他示意點了一下頭,他蹦跳着走開。

祁瑛見他走遠,才轉頭看他說道起來:

“有一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芳菲要回來了。

“時隔八年,她依舊愛你如初,至今未嫁……

“祁繼哥,那是陪着我們一起長大的玩伴,更是你一心一意呵護過的人兒。小時候,你那麽愛護她,長大後,你怎麽舍得一再的傷她?

“難道你是因為當年芳菲為了試探你而故意和別人交往這件事在生氣?

“你是不是還在介意芳菲喝醉酒做的那件錯事而故意在氣她怨她?

“要不然你怎麽會說變心就變心,且一連八年,放逐駱時檀不聞不問?”

其實,這樣一種猜測是說不通的,可她就是猜不透他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局外人不議局內事。祁瑛,管好你自己,我的閑事,你實在沒那資格來管。”

他極為冷淡的扔下一句,沖小白走去。

誰說變心了?

不!

我心如一,她從來不是他感情世界裏的第三者,只是你們不懂罷了。

待續!

第三更在十二點左右。

推薦完結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八歲,她認得了一個殘臉的光頭大哥哥 (檀和繼的初遇)

時檀轉了一圈,在後門警衛的目送下出門。

獨自一人走在幽靜的山道上,走的很慢,三十分鐘後,她上了那座塔。

高高的塔頂之上,她俯視着明山,瞭望着堯城這座富繞的城市,鋼筋叢林的世界,處處都有燈紅和酒綠:那裏是萬丈紅塵翻滾處,人來人往,車流如龍中,每個人都在演繹着各自的悲傷離合。

而她也只不過是這滾滾紅塵裏的一份子,生老病死,那是每個人逃不開的結局;喜怒哀樂,那是每個人都會有的情緒。

和祁瑛的那番話,看似她把她堵了一個無言以對,其實,她的心,還是被刺痛了。

她是第三者候!

這是很多人的認為。

連她也曾那麽想過。

如今,她不願多考慮這個問題,而任由冷冷的風,過濾自己,一意把自己的心放空再放空!

不知過了多久,一些小時候的事,慢慢的又重新回到大腦裏。

最近,她越來越喜歡回憶過去……

最初的記憶,始于三四歲吧!

那個時候,她最喜歡跟着父母在花徑上散步,一手牽父親,一手牽母親,擡頭時,有母親燦爛的笑容,而父親會深深的凝睇母親。有時,她會在花間撲蝶,回頭,會看到父親在偷偷的親吻母親。母親笑着躲,她歪着頭,拍手笑。

五歲,她的世界一片兵荒馬亂,山一樣的父親死在了面前,美麗的母親,沉睡在血水中……她扯破喉嚨的尖叫,他們卻再也不能對她微笑。

六歲,她跟着江叔叔四處流浪,過着清苦的日子,江叔叔不敢送她上學,只能每天親自教她讀書寫字。

那時,江叔叔說:“小乖乖這麽聰明,以後一定會有出息。”

她淚眼朦朦的問:“我要是出息了,爸爸媽媽還能活回來嗎?”

七尺高的男兒,因為這話,淚水直湧,和她抱頭痛哭。

七歲,江叔叔死了,大黎伯伯帶着她繼續東躲西藏,那一年,他們來到了白海灣。

八歲,她和大黎伯伯走散了。

這一年的10月3日,她認得了一個殘臉的光頭大哥哥。

至今,時檀還記得認得那天的情形:

一間破屋子,裏頭全是破破爛爛的廢塑料,她從破屋子門前走過,聞得一陣幽幽的面香從那充滿異味的屋子裏飄出來。

那一年的十月,和大黎伯伯失散之後,時檀沒吃過一頓飽的。而這天,已經有四頓沒有食物果腹的她,早已餓得前腹貼後背,聞得香,就嘴饞的不得了,一雙穿着破鞋的小腳不由自主的就走了過去,然後攀着那破爛的門往裏頭看,只看到一個半張臉孔有傷疤的光頭少年在煮面。

一只小鐵鍋,架在一張鐵皮制成的火架上,一團熊熊的火在鍋下面燃燒着,火舌不斷的添着黑漆漆的鍋底,鍋裏水沸騰着,一條條白白的寬面在翻滾,少年用一雙長長的筷子挑着面,等那白白的面泡沫往鍋沿要翻出來的時候,再往裏頭加點水……

如此回來幾次後,面就出爐被挑在一只樸素的小瓷碗內。

也沒什麽佐料,就一勺豬油,一把蔥,另外放了一湯勺自制的辣醬,那辣醬,味兒特別的濃,帶着芝麻味,香得不得了!

哦,對了,人家好像還放了一把香菜沫兒,勾得她呀,那是口水直咽,肚子那是咕咕作響。

沒隔多少距離,他就坐在火爐邊上,用筷子翻着碗裏的面,吹了吹,熱氣橫飛,那滑溜溜的面就順着人家的嘴,往肚子裏咽了下去。

大約是因太辣,他還哈了一下嘴,而她很羞人的跟着咽了一口口水。

這時,他聽到異音轉身,看到了她,神情一怔,上下打量她,害她不好意思,無他,肚子叫的實在是有點太響——唉,它呀,真是太不争氣了。

“你哪冒出來的?”

他走近,把面挑了挑。

“我……路過!”

“哦……”他又上下瞅她:“要飯的?”

“不。我不是要飯的。我只是和我伯伯走散了!”她認真的申明。

那些天,時檀身上特別特別的髒,的确很像要飯的,臉上還故意用泥灰抹黑了,只有那一雙眼睛還是一如平常的烏黑清亮——每個見過她的人都會在她離開後低贊:“這小姑娘,長了一雙漂亮的眼睛。五官也标致的很,要是洗洗幹淨,穿好看一點,應該很不錯。”

“肚子餓了?”

“嗯!我找不到我伯伯。餓好幾頓了!”

她小聲應答。

“那你爸媽呢?”

“都沒了!”

大哥哥因為她這句話,頓住了吃面的動作,盯視她良久。

她不知道他在想什麽,心裏想的是怎麽哄這位大哥哥給她面吃,可又不好直接要。那顯得太沒骨氣。

她有看到大哥哥身上的衣服,有幾處破了,卻沒縫,靈機一動有了

tang主意:

“大哥哥,你衣服都破了沒補,要不,我給你補一補,你給我一筷子面吃好嗎?”

回過神的大哥哥奇怪的笑了一個,一邊慢悠悠的吃碗裏的面,一邊指指臉上的疤:

“我醜成這樣,你就不怕我?”

“那我髒成這樣,你會嫌棄我嗎?”

她反問了一句,一點也不覺得他臉上的疤,有多可怕。

大哥哥被她這麽一問,問笑了,爽快的很,說:“反應很快!行,給你一個機會表現一下。”

他把外套脫下來,又去找出了針線盒,一股腦兒全塞給她,拉她往空的地兒坐下。

時檀雖然小,但針線活做的卻是非常的好,四歲的時候,就曾獨立設計過一個毛毛熊。

逃亡生活開始後,她甚至還學會給自己以及叔叔做簡單的衣服,純手工制,做出來的東西,一點也不會比專業縫糿師差。

在這個方面,她有一種無師自通的本事,這大約和母親的喜好有關——她的母親,曾是一個出色的時裝設計師,在圈子裏,名聲赫赫。

10月3日,時檀給大哥哥縫好衣服,還在破的地方繡了一個漂亮的字母,讓人看不出來那是一個補過的地方。

她這份本事,令大哥哥刮目相看,很是滿意的給她煮了面。

至今她還記得,吃那碗面時淚流滿面的樣子——她是不吃辣的,大哥哥給她的面子也放了辣醬,吃是好吃啊,可她受不了,辣的那是舌頭直吐,雙手直往嘴裏的的搧風,看得大哥哥笑彎了腰。

而她只有傻傻的看,發現大哥哥笑起來,非常的有明亮,就像太陽一樣,沒疤的臉孔,會讓人覺得特別的帥氣多情。

那一天,她在大哥哥家待了很久,後來他說他要去撿破爛。她只好告辭。

他往西去,而她往東行,他們只是陌生人,自當各走各的路。

傍晚,下雨,雨水滂沱,她沒地方去,唯有躲在橋洞,傻呆呆的看着老天爺在自己眼皮底下痛哭流泣。

雨天最是讓人傷感。

那種環境中,她常常會想起爸爸媽媽,想到以前衣食無憂的日子,可她連哭的權力都沒有,想要活着,就得堅強。

當夜色漸漸降臨,當千家萬戶亮起燈火,她卻只能從随身背着的破包包裏取出毯子鋪在風雨吹不到的地兒,将自己縮成了一團,就這樣餓着肚子,打算熬過那麽一個讓人無比讨厭的深秋雨夜。

當漆黑籠罩住大地,一抹亮光卻照亮了橋洞,她探出頭來看,卻是中午那個給面吃的大哥哥手持一個破手電筒,撐着一把傘來到她身邊,她萬般驚喜的叫了一聲:

“大哥哥!”

比她高出一個頭的少年,過來撫了撫她那已經打結的短發說:

“還是沒找到親人?”

“嗯!”

“走吧!在你沒找到親人之前,睡我家吧!外頭不安全!”

時檀的人生,自從五歲起,就與不幸為伴,少有幸運,但八歲時,有那麽幾個月,她是無比幸運的,因為她遇上了這個心底善良的他。

那天晚上,大哥哥燒了一大桶水,給她洗頭洗臉洗澡……

洗刷幹淨後,大哥哥還用破電吹風給她吹幹頭發,眼裏有了喜歡之色,揉她頭發說:

“啧啧啧,瞧瞧,瞧瞧,我撿了一個多漂亮的丫頭來。”

晚上,她和大哥哥睡一床。

他家的外屋,擺滿了撿來的破爛,但裏頭那間收拾的很幹淨整齊,一張大床,一只衣櫃,一張寫字桌,一個書櫃,書櫃上全是書,書桌上有文具,有筆記薄……筆記薄上從第一頁開始,就寫滿了他的各種讀書筆記,以及各種數學題的演算過程。

那些字,龍飛鳳舞的,特別特別的好看……

人如字,字如人。

這是父親和她說過的。

她曾問過他:“那些書,你都讀過?”

他說:“嗯!”

“那你上學嗎?”

“上過幾年……”

“現在不上了嗎?”

“嗯!”

“為什麽不上?”

“母親過世了!”

“你沒有其他親人嗎?”

“沒有!”

大哥哥說綴學後,他白天撿破爛,晚上,自學。書櫃上的那些教科書,多是他去收破爛收來的。

他說:“人窮志不能窮,書是自立自強的根基。紮根于書裏,才能茁壯成長,既然不能成為一顆參天大樹,至少不能長歪。好的書可以引領人走上正路,壞的書可以教壞人成為朽木。”

這真的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大哥哥,不僅學識淵博,而且還慣能打架。

他說,他曾遇上過一個武學大家,機緣巧合之下,學過三個月功夫。

以淳就是她和和大哥哥一起救回來的,在她入住大

哥哥四個月後的某一天。

那一次,以淳不知道得罪了什麽人,被幾個大人追趕,而她和大哥哥則在跑出去撿破爛的時候,湊巧遇上了他被人打得凄慘。

當時,大哥哥二話沒說沖上去就把那些人給打跑了,那種神勇,令她無比祟拜。

可是以淳受了很重的傷,上醫院的話,大哥哥沒錢,于是他照着一本醫書去采了草藥,胡亂的給他熬了吃。他說他打小從來不看醫生,母親比較擅長用中藥來治病,而他從小耳薰目染,也會一點。

以淳很幸運,大哥哥給配的草藥對他很管用。他沒死掉。

再後來,以淳就成了他們當中的一份子。

大哥哥很照顧他們,還教以淳學怎麽打架,說,“男人不會打架,那根本就不是男人。”

以淳那點功夫架子,全是那個時候跟大哥哥學的。

大哥哥還會教他們讀書寫字,說:“必須讀書,一個人一定得有辯是非,識黑白的能力!”

而閑下來時,他則會拿着他最喜歡的《彼得大帝》,給他們講彼得大帝的平生事跡。

她看得出來,他很祟拜這位青史留名的皇帝。

大哥哥具體叫什麽名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周圍所有人都叫他小光頭。因為他一直剃光頭,還是自己剃的。

那一年,她在大哥哥家騙吃又騙喝,日子過的清苦,但有滋有味,那是她流浪在外那幾年,相處時間最久的一個——六個月零十天,那是家破人亡之後,她過的最安穩的一段日子,也是第一次全身心的信任一個外人,依賴一個外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因為有他,而不再做噩夢。

可悲的是,六個月零十天之後的那一天,一場大火,燒掉了大哥哥的家,也燒死了大哥哥!

待續!

明天見!

推薦完結作品《冒牌老婆很神秘》

☆、緣份不該被糟踏,用心看,才能發現靈魂上的好與壞

時檀永遠記得那一天,她不顧一切的跑回來尋找,卻只看到被燒成焦碳一樣的大哥哥,被人從廢墟裏挖出來,曾經,凝聚了他們小快樂的破屋,已在大火中化為灰燼…芑…

那一天,她哭得肝腸寸斷,以淳就只能陪着她在邊上默默落淚。習慣了由大哥哥照看之後,再面對這樣殘忍的失去,對于他們來說,就好像失去了主心骨,生活一下沒了出路。

再後來,她的世界,就只有以淳,他們彼此依偎,又在那座寒冷的白海灣飄蕩了兩年多,終于遇上了駱遂忻,悲慘的人生這才有了好轉。駱家七年,她得到了駱遂忻滿心的呵護,祖父駱厚予的愛護,令她重嘗了家的滋味。

八年前,駱家驟生巨變,她身陷瘋人院,孤立無依,是祁繼的出現,改變了她的命運——

那時,時檀對他,有過敬重,只是,後來,敬重變成了仇恨。

此時此刻,臨立在山的最高處,面對這青山綠水,她突然冷靜自問候:

駱時檀,你該恨嗎?

這段婚姻,是你自己願意的,對吧!

既然嫁了,就該承擔起婚姻所帶來的義務以及責任,是吧……

可七年前,你卻要舍下一切,打算告而別,和他人私奔,駱時檀,這樣一種行為,你扪心自問,你有沒有做錯?

站在祁繼的角度,你再想一想,他該不該生氣?

不管他出于怎麽一種目的娶得你,在法律上,他就是你的丈夫,可是你呢,不但不願意履行妻子的本份,而且還做了那種丢他臉的事,他生氣了,動怒了,算不算是一種正常的反應?哪怕他愛的不是你,可事關男人的臉面問題,他怎麽可能會無動于衷。

陽光照在她身上,一陣暖意融融,風卻是寒絲絲的,乍暖還寒之中,她的心,正受到良心上的指控。

她睜眼,望着面前的春意無邊,想到了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滿滿的信任——他有怒她六年的隐瞞,但這種怒,轉瞬而逝,而後,他選擇擺低自己,只是想挽回這個家。

可,這個家該維護嗎?

小白的臉孔,在腦海閃現:

“媽媽,你還要離婚嗎?”

“媽媽,求你別離婚好不好?”

孩子在向她提這樣一個要求時,其實,她并沒有睡過去,只是,她不知道要怎麽接話:

稚子何其無辜……

作為母親,她是該成全孩子對家的向往,還是自私的選擇自己想走的路……

“太太……”

身後,突然響了程航的聲音。

轉頭看,西裝革履的男子,似山一樣屹立着,她的眉輕蹙:

“你什麽時候跟來的……”

“您一出門,我就跟過來了。有幾句話想和您說!”

程航走上前,步履從容之間充滿自信。

這個男人,是祁繼的身邊人,可算是精英中的精英,單獨拿出來,那就是一號非比尋常的厲害角色。

試問,但凡和祁繼打交道,誰不知道程航?

這個男人走到外面,就是祁繼的代言人,多少人渴望巴結他。和他關系搞好了,就等于和祁繼攀上了交情。

但程航一直本本份份的做着祁繼的陪襯,為他兢兢業業,面對她,更是恭敬的。

“什麽話?”

“七年前,慕以淳的死,并不是意外,而是一起人為的謀殺。您要是因為這件事,而恨先生的話,先生有冤無處訴!”

程航曝出來的這句話,讓時檀一呆。

“謀殺?”

她好一會兒才重複了這句話。

“是,這件謀殺案和駱遂忻的死,有密不可分的關系。”

程航的表情,顯得異常凝重。

這事,怎麽又扯上了駱叔叔的死?

她又一怔,只聽得他靜靜往下說道:

“八年前,駱家出事之後,慕以淳的殺人罪名根本就洗刷不了。少則監禁二十年,多則終生生活在鐵窗之中。可是先

tang生又答應過你,一定要幫到慕以淳。雖然先生能力非凡,但有些事,人證物證俱在,想在國民人人都在關注這個案子的情況下,弄虛作假,那不現實。

“要洗掉慕以淳的罪名,就得把真兇找出來。可就當時的情況來看,慕以淳就是真兇,很難讓法官改變這樣一個看法。

“先生也不想慕以淳這一生盡毀,所以,曾和慕以淳密談過,兩個人商量了一個辦法,就是讓慕以淳承認自己誤傷駱先生,然後先生通過各種關系,聯合法院演了一出戲,得令慕以淳的刑期縮減成一年。先生想要用這一年的時間來觀察真兇的反應。

“沒讓人意外的是,這一年的監獄生活,慕以淳的确幾度遭到了暗殺,要不是先生早在獄中安排好了一切,他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慕以淳的出獄,其實與先生而言,是放長線釣大魚的計劃,唯一的失誤就是您突然回了國,慕以淳因為您的回歸,突然放棄了整個計劃,想和您一走了之。

“先生動怒,氣慕以淳有始無終,是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當初慕以淳被輕判,先生用盡了辦法。先生想盡對策就是想要把這個案子查一個水落石出,慕以淳半路想要退出,整個計劃會就此泡湯,就等于先生有負于各路執法部門的信任,耍了所有人,在拿他們的仕途開玩笑。

“那天,先生曾和慕以淳談過,讓他好好清楚,這麽毫無責任感的帶您離開,會是怎樣一個後果。

“之後,是我把慕以淳送去了一處公寓,另外還派了兩個人守着他。可是半夜,守着他的兩個人,遭了暗算,慕以淳趁機逃走了,半夜裏,大橋上的飙車是因為有人在追他,最後,他在逆向行駛時,被撞進了江中……

“事後,經先生私下調查發現,這是一起計劃周詳的謀殺。

“可惜沒能和您解釋清楚,您就失蹤不見,先生一直引以自責,歷時一年,他不斷的在找您。卻在找到之後,害怕面對您,而只敢在暗處守着。

“太太,這事,您真不能怪了先生,其責任絕對不在先生!”

時檀久久呆立,心潮再次洶湧成災。

是的,八年前的那樁案子,表面上是結了,實際上并沒有。

那個案子,絕對是離奇的。

當初她有點不明白,以淳口口聲聲說沒有殺駱遂忻,最後卻承認誤殺,原來這一切全是他和祁繼計劃好的。

可到底會是誰要這麽害以淳呢?

既然這是他們本來就謀好的引蛇出洞的計劃,為什麽一年之後,以淳跟她提半句,卻一心要退出,突然想帶着她遠走高飛呢?

她清楚記得的,那一天,以淳抱着她一個勁兒的說:“檀,我們離開堯市,就此隐姓埋名,再不要管了那些恩恩怨怨,是是非非,好不好,好不好……”

她答應了,因為某些天真的想法,更因為受了某些照片的刺激……

記憶的潮水在翻滾,前曾舊事,每每叫人難以面對: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回神時,她凝眸反問。

程航拍了拍欄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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