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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曉月越哭越委屈, 巴巴站起來，也不管摔在地上的飯菜了, 直接哇哇大哭着去地裏找老臭婆子和她媽陳天嬌了。

這會真是中午, 大福山生産隊家家戶戶都在大隊地頭前吃飯，村民們一口一個窩窩頭蘸大醬吃的香甜。

老臭婆子和陳天嬌娥的肚子咕咕叫, 只能看着人家吃飯, 自個兒幹瞪眼。

這時候吳曉月哇哇哭着來了, 老臭婆子本來挺高興，她以為這是孫女來送飯了呢。

可是老臭婆子看了吳曉月滿身的泥水，髒不拉幾的樣子，手裏也沒挎着盛飯菜的草籃子，頓時耷拉下一張老臉, 對着吳曉月大罵：

“你個死丫頭片子怎麽回事, 不是叫你回家做飯給家裏送飯嗎，飯呢！菜呢！咋啥都沒有，就滾了一身的泥！死丫頭片子你是想誠心餓死我老婆子啊！”

老臭婆子罵罵咧咧, 陳天嬌也沒給吳曉月好臉色, 這個閨女跟她窩囊廢爹吳大軍一個樣，都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

吳曉月被罵了, 更委屈了：

“不是我不送飯！是陸家人欺負我！害我摔了一腳, 把飯都摔了！”

啥玩意, 這老陸家的人是不想叫他們老吳家過日子啊！

老臭婆子怒了, 氣的肺都要炸了, 地裏的活也不幹了, 飯也不吃了，領着哇哇哭的大孫女就往老陸家地頭上沖。

這時候趙來菊正和家裏人一口窩頭一口小米粥的吃着午飯，農村吃飯不将就，都是抱着個碗蹲在地頭上吃，何況陸家人都幹了一上午的活了，下了這麽大力氣，早就餓了，這會兒抱着碗狼吞虎咽。

方文慧做飯的時候，順便給閨女煮了個雞蛋羹，這會兒正用小調羹一勺一勺給閨女喂飯呢，老臭婆子猛不丁地沖到老陸家人面前，看見這一大家子吃的開心，心裏的怒火更旺了。

好個不要臉的老陸家！一家子躲在這裏吃好吃的，就使壞心眼不讓他們老吳家好過！

摔了她的孫女還打翻了她家的午飯！

這群天殺的王八蛋，老娘叫你吃！

吃個屁！

老臭婆子急眼了，從地上拎起一個木棍，就要沖過去揍陸家人。

這會兒離老臭婆子最近的是陸二熊，他正抱着碗吃的香呢，突然看見老吳家的瘋婆子拎着個木棍，嘴裏念念叨叨着啥玩意兒，向他沖過來。

陸二熊整天在山上撒歡跑，身手敏捷，他可不會平白無故被這個瘋老婆子打。

老臭婆子可勁兒地往前沖，陸二熊順勢往邊上一跳，老臭婆子沒了目标，剛想扭着屁股轉身，結果因為沖的太猛，腳下一個踉跄，結結實實摔在了路邊的泥水坑裏。

這下子好了，老臭婆子和大孫女吳曉月一樣都成了實打實的泥人了，周圍的小孩子見了都哈哈大笑：

“老臭婆子變泥巴婆子了，哈哈哈！”

“泥巴老娘們！”

“吳曉月是泥巴小娘們！”

周圍的調皮搗蛋鬼嗷嗷叫，叫的吳曉月變了臉色，老臭婆子這一腳摔的不輕，她傻乎乎坐在泥巴坑裏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等到她聽清楚調皮鬼們笑話她的話，當下就不行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俺的老天爺啊，你睜開眼瞅瞅俺老婆子這是過的啥日子啊，這天殺的老陸家欺負俺們老吳家沒有人了，先是欺負俺大孫女摔了家裏的午飯，這會兒又欺負俺老婆子！

老頭子啊，你咋走的這麽早啊，你走了俺老婆子可咋活！可咋活！”

老臭婆子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瞪着兩條腿兒跟嚎喪一樣，直接把圍在地頭吃午飯的村民都引了過來。

這時候，村裏的人都全家出動在地裏幹活，這會兒正吃完了歇息呢，聽見老臭婆子嚎喪一樣的哭聲都圍了過來。

大隊長徐衛東也領着一家人在地裏幹活，他正孝敬他老娘徐老婆子吃雞蛋呢，一聽見老臭婆子熟悉的嚎叫聲，他的眉頭一下子皺了起來！

這吳家的老臭婆子怎麽回事！怎麽就沒有一天安靜的時候，現在是什麽時候，是春耕最忙，也是他帶領着社員們為社會主義添磚加瓦的關鍵時期，老臭婆子想幹啥？

徐衛東剛想開口問問老臭婆子這是咋回事，邊上就有人不耐煩問道：

“老臭婆子，你這是又咋了，這大晌午吃飯的點，不在自家地頭吃飯，跑人家老陸家地頭幹啥啊？”

老臭婆子嗷嗷哭着：

“吃飯，吃飯，吃個屁的飯，俺們老吳家的飯都讓老陸家的人給打翻了，上哪吃飯去！上你家吃飯，你管飯不？”

問話的人被老臭婆子噎的說不上話來，周圍的村民聽見這話都驚訝了。

這是什麽話，人家老陸家好好的去打翻老吳家的午飯做什麽？

是不是老臭婆子又作妖了？

因為吳大軍和陳天嬌的關系，老臭婆子家在大福山風聲差到極點，現在大家看到老臭婆子鬧騰，下意識就認為是老臭屁子自己惹的。

老臭婆子也不是笨蛋，她活了這麽些年，看了大家的表情就知道大家不相信她，老臭婆子氣的啊，抓了一下在邊上的吳曉月，狠狠開口：

“曉月這是咋回事你說！”

周圍人的眼神全部落在吳曉月身上，吳曉月想起前頭自己這麽慘，眼淚一下子流了下來，她哇哇大哭：

“這都是陸家陸七七的錯，都是因為遇見她！我才會摔在泥巴坑裏，我家的飯才會被打翻！”

老陸家的人正好在人群裏聽見這話，尤其是方文慧氣的直哆嗦，這吳曉月小小年紀就睜着眼說瞎話！

七七從出門到地裏給家人送飯，她們母女倆都沒分開過，她閨女啥時候害吳曉月摔倒泥巴坑裏了！

邊上的小栓子呸呸往地上呸了幾下，斜着眼看着吳曉月：

“放你娘的屁，吳曉月你要是趕污蔑我家七七，小爺我一準兒揍你個滿地找牙！”

“什麽小爺不小爺的，臭小子跟着誰學了這麽些粗話！”

趙來菊在小栓子頭上拍了一下，疼的小栓子呲牙咧嘴，對着她奶傻笑。

吳石榴看着兒子被揍了一下，心疼的一抽一抽的，不過現在吳石榴不像以前一樣埋怨小七七了。

人家七七是天生的福星，專門來旺老陸家的，怎麽會是害的吳曉月摔跤的人呢，肯定是吳曉月這個小女娃自己沒站穩摔了一腳，胡亂無賴人！

害的她的寶貝栓子挨揍。

都怨吳曉月！

吳石榴巴巴瞪着吳曉月，趙來菊冷笑一聲，護着懵懵的小孫女，冷臉問：

“吳家大孫女，你說是我家七七害的你摔在了泥坑裏，有什麽證據？這事兒誰看見了？這話不能亂說，總不能你說啥就是啥吧！”

吳曉月一下子懵了，她喃喃道：

“前頭俺提着菜藍子在路上走，一出家門就遇見陸家的陸七七，她在我前頭走，俺就跟在後面，這走着走着，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摔在了泥坑裏，這要不是碰上陸七七，俺也不會摔在泥坑裏，還把菜籃子打翻了，這還不是都怨陸七七！”

吳曉月這話說完，周圍的人噗嗤一聲笑了，這是啥歪道理啊。

人家陸家小孫女冤不冤，好好的出個門還得被人賴上。

徐老婆子忍不住說道：

“這大白天的，大家夥兒都忙得很，可沒工夫看你們老吳家的人在這裏瞎胡鬧！”

老臭婆子一聽這話一蹦三尺高：

“徐老婆子這裏有你啥事，你個老婆子關這麽多閑事兒，不怕晚上睡不着覺！”

徐衛東一聽老臭婆子怼她娘，怒吼一聲：“老臭婆子你說啥！你要是再瞎逼逼，老子扣你們家的公分！”

老臭婆子一看見黑臉的徐衛東吓的縮頭縮腦的，她咋忘了呢，這徐老婆子可是大隊長的親媽，大隊長可是個出名的孝子。

她要是再胡鬧下去，惹怒了大隊長真的扣他們老吳家的公分，這幾天可就白忙活了。

老臭婆子不敢說話了，蔫頭蔫腦的拉着大孫女吳曉月灰溜溜滾遠了……

～

因為有老臭婆子在前頭鬧了一場，愉悅了大家疲憊的生活，大家白白樂呵了一個中午，歇夠了又開始熱火朝天的幹活。

一連半個月，大家都沒有歇着，終于在三月結束了前結束了春耕，滿臉胡子拉碴的徐衛東看着耙的整整齊齊、井井有條的耕田，咧着一張中年滄桑的臉笑的開懷。

不管咋樣，這大福山生産大隊的春耕總算是趕在其他生産大隊前頭完成了，這之後就是組織村民挖河道蓄水，只要有了足夠的水源灌溉莊稼，就是旱災也不怕。

左右這大福山村前的河面寬闊，長年不缺水，就是半年不下雨也不打緊。

只要上頭別把屬于大福山的灌溉水抽走就好。

徐衛東咧咧嘴，帶着村民們家去了。

時間慢慢悠悠的過，一轉眼就進了五月，大福山的天氣漸漸炎熱起來，這眼看着就快要到夏天了，村民們卻沒有以往乘涼的好興趣，心裏都急慌慌的。

這自打過了年，也不知道是咋了，這老天爺愣是一滴雨也沒下，這地裏的莊稼幹的啊，連着村前的河面水位都下降了不少，村裏人連着好幾天都挑着水桶到地裏澆莊稼。

可是這大福山前前後後加起來兩百多畝地呢，光靠着原始勞力一桶桶挑水，調到啥時候是個頭啊。

再說這一次兩次挑水澆莊稼行，可是這以後要是都不下雨，這村裏人咋辦？

有人就跑到大隊長徐衛東面前着急：

“大隊長你看看這事咋辦啊，這總不下雨也不是個事啊，您到上頭問問關書記看啥時候能下上一場雨！”

徐衛東聽了這話就瞪着眼珠子罵：

“你他媽有沒有腦子，你當關書記是龍王爺轉世啊，掐指一算就能知道啥時候下雨！沒事就拿着水桶到地裏澆水去，不比在這裏瞎胡鬧強！”

那人一聽眼睛一亮，對對，大隊長這話說的對，到底還是大隊長有見識。

他得趕緊拿着水桶去田裏澆水去！

男人匆匆忙忙跑回家去了。

徐衛東也愁的沒法，出了這事兒，他是大隊長這個時候只能多往公社跑上幾趟看看上頭又啥好對策不。

這天徐衛東又騎上自行車巴巴往公社跑，一到公社就看見公社裏的關書記愁雲慘霧地坐在辦公室裏。

徐衛東湊上去問關書記咋了，關書記嘆息一聲說隔壁縣旱災嚴重，這莊稼都幹枯了，已經有災民開始往外當他們這邊來了，上頭說着抽取大福山和附近幾個生産隊的水源給旱災嚴重的縣解救。

徐衛東一聽這話眼前一黑，癱在地上就起不來了，他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刮子！

叫你烏鴉嘴！叫你亂說！

他媽的這事兒咋就成真了呢？

要是這上頭把大福山附近的水源都抽幹了，他們大福山的鄉親咋活啊？

徐衛東想開口問問關書記，他們大福山的水抽走了，大福山的鄉親喝啥啊。

結果關書記也苦笑着搖頭：

“老徐啊，這回這個難關，咱們只能自己熬過去了。還有這事兒先不要跟村裏人漏話，這個時候要是說了怕到時候有人鬧就不好收場了。”

徐衛東一聽這話就呆了，這時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次可真的是靠天命了。

徐衛東失魂落魄的回了大福山，他娘徐老婆子正在去家門口補衣裳，看見兒子這模樣，笑哈哈問：

“臭小子，你這是咋啦，到了一趟公社怎麽就跟丢了魂兒一樣。”

徐衛東看了一眼他娘，擠出個難看的笑容：

“沒咋，就是有些累。”

徐老婆子心疼兒子，趕緊喊兒媳婦燒飯，叫兒子吃了飯快點睡一覺歇歇。

邊上忙針線活的趙來菊看徐衛東這心事重重的樣子，咋看咋也不像沒事人的樣子，別是上頭有了不好的事，大隊長愁的吧。

趙來菊把這事兒記在了心裏，晚上吃飯的時候，順嘴提了一句，結果這陳秀蘭的臉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陳秀蘭的娘家哥哥在隔壁縣幹活，前天剛給陳秀蘭寄了封郵件，信裏說隔壁縣旱災鬧的厲害，聽說這莊稼都幹的一塊一塊的開了口子，上頭說要從大福山所在的縣抽水過去救援，別是抽的就是他們大福山的水吧。

剛接到這郵件那會兒，陳秀蘭心裏一直犯嘀咕，她想着這事兒要是她娘家哥哥打聽錯了咋辦，她巴巴到處一說，到時候啥事沒有，村裏人不得說她造謠生事，貼她一張大字報咋辦。

所以這陳秀蘭就誰也沒告訴，現在聽婆婆這麽一說，等到吃完飯趙來菊和方文慧再竈房洗碗的時候，陳秀蘭就悄悄把這事給婆婆和方文慧說了。

雖然現在是半夜時候，可是來回走動也怕被發現，所以大家夥決定，家裏的人分開來，三三兩兩分批去搬，這樣子萬一被發現了，也不會太引人懷疑。

趙來菊一聽這事臉色頓時凝重了，她知道這是大事不能耽誤，一拍大腿叫家裏的幾個兒子兒媳婦都到堂屋裏集合。

家裏的幾個小子們是不用跟着的，臭小子只會添亂。

七七這會兒也在炕上睡的香香的，也不用把孩子喊醒了，叫小乖乖睡個好覺。

所以聚在堂屋裏的除了在部隊的陸躍黨之外都是家裏的大人，大家靜悄悄地坐在屋裏，巴巴看着趙來菊不知道出了啥事。

趙來菊環顧四周，看着家裏人疑惑的眼神，沉着臉把聽到的事情一說，一大家子的臉色全部都變白了。

“娘，這事是真的？”

陸躍生不敢相信開口。

“十有**。”

趙來菊點頭。

家裏的人一聽都坐不住了，要真是這樣，以後一大家子的日子咋過啊。

家裏的大人都是吃過苦的，就是出生在幹部家庭的方文慧，嫁到農村這麽些年，孩子都生了三個了。

她也知道這莊稼是莊戶人家的命根子不假，可是這要沒了糧食左右挨過去也就好了，可要是沒了水，這人可就真沒法活了。

上頭把大福山附近幾個生産隊的水源都抽走了，大福山就沒有水了，再加上今天幹旱，老天爺一滴雨沒下，到時候旱災和糧災一塊來，那可真是沒活路了。

陸老頭哆哆嗦嗦的坐在炕沿上，拿出煙鍋抽上一口吧噠吧噠抽了起來。

趙來菊花知道，老頭子這是愁的。

可是光愁有啥用啊！

這遇見難事了，一大家子要想活下去就得拿出行動來！

左右她老婆子活了五十來年了！

大大小小的災害也經歷過不少回了，當年她十來歲的時候連日本鬼子都見過，現在不也活的好好的！

災難來了破啥，一家人擰成一股繩久啥都不怕。

這眼下的情形已經是這樣了，怎麽也改變不了，這要真是按照上頭說的那樣，他們老陸家也該早早準備着。

別的不說，這水得趕緊儲備起來，趙來菊公公婆婆以前是做豆腐的，家裏分家的時候，留下了十幾口大缸，現在都整整齊齊在後院放着，趙來菊年輕的時候是個勤儉的小媳婦，老一輩傳下來的東西都好好珍藏着，這萬一哪天用上了，就不用花錢添新的了。

這十幾口大缸雖說破了一些，但是拾掇拾掇也能用，好的就用來蓄水，不能用的就拾掇拾掇盛糧食。

要是今年還不下雨，這地裏的糧食八成是要減産，到時候糧價一準飛漲，他們老陸家得想辦法多存些糧食。

趙來菊心裏打算好了，就把心裏的想法都跟兒子說了一遍，幾個兒子聽了連連點頭，現在這個時候聽娘的話準沒錯了。

第二天天還忙沒亮，陸躍生就和兩個弟弟陸躍進陸躍強一起去了縣城，哥仨懷裏揣着的是老陸家這麽些年來攢的錢。

家裏的男人們去了縣城，家裏的女人們也不閑着，趙來菊帶着幾個媳婦兒趁着天黑，提着家裏的木桶到村口的河邊打水往家裏的水缸裏灌。

這時候婆媳幾個還得小心翼翼不能碰見村裏的人，這時候大家要是看見了問你們家大早上的提着水桶幹啥啊。

這叫老陸家人咋說，說洗衣服吧，人家會說咋不到村口直接去洗呢，說提水回家喝吧，人家也有的說，你們不是昨天才從村離水井打水回家嗎，咋用的這麽快。

這時候村口的水已經算珍貴的了，要是誰家水用的太快會呗村民在背後戳着罵的。

前幾天老臭婆子就是因為用水太快，被村裏人指指點點罵了好幾回，趙來菊這麽精明的老太太是不會幹這蠢事的。

家裏的大人都忙的團團轉，老陸家的幾個孩子也沒閑着，小七七和一有時間就跟着家裏的幾個哥哥到後山轉悠，不是忙着摘野菜抓野味，就是忙着去樹林子裏轉悠看看能不能找一些管飽耐放的野果回家。

可是現在日子不好過，村裏的小孩也整天在後山轉悠，小七七也有一段時間沒有遇見自己送上門的傻兔子了。

今天家裏大人照樣忙，陸栓子就帶着小七七挎着小籃子颠颠兒去了後山，兄妹倆想着能不能遇見一只傻兔子傻野雞啥的，結果兩個小家夥在後山轉了大半圈除了一些能吃的野菜就啥也沒遇見。

小七七沮喪地撐着小胖臉，小嗓音失落的很：

“六哥哥，今天七七運氣不好，沒有遇到傻傻的野雞自己跳出來。”

陸栓子看着小妹妹失落的小模樣，心疼不已，剛想開口安慰。

結果吳曉月領着吳寶蛋挎着個破籃子從一顆大樹後面閃了出來，對着小七七嘲諷道：

“這天生的蠢蛋就是天生的蠢蛋，別的事不會幹，就光想着美事了，大白天的怎麽會有兔子傻不拉幾往你籃子裏蹦，人家野雞傻啊，自己送上來給你吃。蠢蛋！”

吳曉月得意洋洋對着小七七說話，陸栓子剛想沖過去教訓這個瞎逼逼的小娘們兒。

結果下一秒，一只肥肥的野雞就咯咯咯叫着從林子裏走了出來。

正好走到小七七身邊，碰到之前有人留下的陷阱。

野雞掉在陷阱裏被尖頭紮透了身子，居然掙紮着撲棱了幾下，正好落在小七七的小籃子裏，野雞肥爪子動了動，當下咽了氣。

小七七看着這肥肥的野雞樂的眉開眼笑：

“六哥哥，真的有傻傻的野雞自己跳出來了。”

邊上的吳曉月看的目瞪口呆，邊上吳寶蛋抱着小手呱呱叫：

“姐姐是蠢蛋！姐姐是蠢蛋！”

吳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