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靡麗昏暗的廂房裏, 燃着味道極重的熏香, 本該引人沉淪的環境, 此刻卻顯得壓抑極了,一個衣着奢麗的姑娘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擡。

傅明禮在離她不遠的椅子上坐着, 手指慢慢的敲着扶手, 垂下的眸子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我與你說的話,你可清楚了?”他輕啓薄唇問。

地上的姑娘一抖, 将身子更貼地面了點, 小心道:“聽到了, 隔壁那位公子若是問了, 奴家就說已經伺候了您,其他的絕對不敢多說。”

傅明禮看了她一眼, 眼底閃過一絲厭惡, 他別過臉去,依舊安靜的坐着。他本該立刻離開的,只不過——

“若你今日走了,母親定會遷怒于你夫人,若是她真想對你夫人做些什麽, 恐怕你是護不住的。”

因這一句話, 他留了下來, 心裏靜靜思考着對策。

夜漸漸深了,滿腦子的思慮都化成那個人的臉,他沉着臉, 想着等把她抓回來,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一通,讓她知道離家出走是件一等一的錯事。

傅明禮覺着時間差不多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子,沉聲道:“你出去吧,該怎麽說想必不用我教你。”

“是。”女子如蒙大赦,立刻扶着旁邊的擺設站了起來,慢慢的退了出去。

傅明禮獨坐了會兒,腦子裏蹦出不知她此刻在何處,有沒有吃飯,可還安全等一系列的問題,每一個問題都在擾亂他的心緒,讓他更加沒辦法集中。

他們相識之後,這好像是二人第一次分開,傅明禮此刻才意識到,她對自己似乎比他想的更重要。而在他之前的認知中,她已經算是自己最重要的人了。

實在沒辦法繼續想事,他幾不可聞的嘆了聲氣,心想等找到了人,自己還需耐心些,以免激得她再逃走。至于懲罰,還是算了罷。

他越想越覺得氣悶,便起身去開窗,想着透透氣。

走到窗臺前,他消瘦的手指将窗栓打開,下一秒從裏面将窗子推開,接着便對上了一雙黑亮靈活的眼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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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禮怔了一下,随後一股無名火竄起,他咬着牙将正爬窗臺的人用拔蘿蔔的方式拔進屋裏,怒道:“知不知道這很危險?!”她一個小姑娘竟敢、竟敢在窗臺上爬來爬去!這裏可有幾丈高!

他将人撥進來之後,伸頭看了眼窗臺外,只看到外牆上有斜出的橫杠,平日裏都是小厮用來清潔用的,想必她就是攀着這些上來的。

夏幼幼也懵了一下,門口那裏一直有人守着,她是從隔壁房間的窗戶上直接跳過來的,還沒站穩扶好呢,這人就開窗了,差點把她打下去不說,還一副惱怒的模樣。

夏幼幼也懵了一下,門口那裏一直有人守着,她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能爬的地方,正準備進來呢,這人就開窗了,差點把她打下去不說,還一副惱怒的模樣。

“你、你還真的在這兒?”夏幼幼很快從懵逼的狀态裏出來,顫着聲質問。在周書郊告訴她這件事之後,其實她一直是不肯相信的,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堅持要看到他的人再說,沒想到還真讓她看到了。

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夏幼幼眼眶裏瞬間滾落下兩顆大淚珠,将她臉上的碳粉沖出兩條溝壑,看起來狼狽又好笑,她卻顧不上形象問題,邊哭邊指責:“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你也不例外,我才剛走啊,你就跑這種地方了……”

傅明禮雖然不知道自己跟大豬蹄子有什麽關系,但她對自己的誤會還是聽得出來的,當即不悅道:“你覺得我是這種人?”

“鐵證如山,怎麽就不是這種人了?”夏幼幼抽抽搭搭的看着他,頓了一下後想到什麽,哭的更厲害了,“你之前常常夜不歸宿,也是在這裏住吧,怪不得你不、不要我……”

虧她還獨做小人揣測這麽久,合着人家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大魚大肉吃多了,看不上她這種清粥小菜。

傅明禮過了剛在窗戶上看見她時的怒氣,此刻看着小姑娘好好的站在自己面前,一顆心總算是踏實了許多,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哭鬧,竟一時忍不住輕笑出聲:“我沒有不要你。”

“……你還敢嘲笑我?”夏幼幼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手指抹了一把眼淚,手上爬牆時沾的塵土全擦在臉上了,顯得更加狼狽,“也是怪我識人不清,竟然覺得你是個好人,現在看來,好個屁!”

“當心将灰塵弄到眼睛裏。”看她還想用髒兮兮的手擦眼睛,傅明禮立刻攔了下來,從懷中取出錦帕幫她擦眼淚。

夏幼幼就站在那裏任他擦拭,絲毫沒有被他影響到自己的情緒。她又掉了幾滴眼淚後,冷靜的看着傅明禮,哽咽道:“我沒辦法當什麽都沒發生過,回去我就寫休書,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哪怕住在青樓,我也不會傷心了。”

傅明禮的手一頓,牽着她往銅盆處走去,他将手帕洗幹淨,繼續幫她擦臉,邊擦邊問:“你打算休了我?”

“對!”夏幼幼一看就知道,他明顯沒當一回事,她心氣不順道,“你愛信不信,回去我就寫,反正你也不喜歡我,你只是喜歡狗……”

一想到他娶自己是因為她長得像他死了的狗子,夏幼幼更悲傷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掉,自己真是造了什麽孽啊,怎麽情路就這麽坎坷呢?

傅明禮見她眼角紅腫一片,當即蹙眉道:“不要哭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你現在是不是在青樓?”夏幼幼瞪他。

“是。”

“那你是不是要了姑娘……對了,姑娘呢?”夏幼幼剛才就覺着好似少了什麽必要的構成因素,現在才發現他必要的出軌對象怎麽沒有?

傅明禮把她的臉擦幹淨,看着白白嫩嫩的小姑娘,自己揪了一天的心總算徹底放松下來,他誠實道:“剛剛走了,就在我開窗之前。”

“……”合着不是他沒找,而是已經辦完事讓人離開了,難怪要開窗呢,是不是太累了想透透氣?!剛剛存點希望的夏幼幼心又一次破碎了,她的嘴又要撇起來。

傅明禮立刻制止:“不準哭!我與她什麽都沒發生。”

“你騙三歲小孩子呢?!”夏幼幼悲憤,“真當我是沒腦子的小寵物了?你要是跟她沒什麽,那你把她叫進屋幹什麽?”

“是二皇子叫的,今日是我大意了,放心,以後不會再有這種事,”傅明禮嘆息,“你該知道,我對除了你之外的女人,不會感興趣。”

只能抓自己想要的重點的夏幼幼往後退了一步,獨自沉浸在悲傷裏,眼含熱淚的看着他:“你對我可還有一句實話?你以前說過二皇子是你仇人,現在又說他帶你來的青樓,你仇人還負責請你嫖?”

“……”第一次感受到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傅明禮深吸一口氣,耐心解釋,“我與他關系的确不好,但太多事将我們綁在一起,所以對他還算信任,他一叫我就來了,到了這裏才發現被騙,抱歉,以後我不會再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解釋的誠摯,夏幼幼忍不住的去相信,不想自己這麽沒有原則,于是一邊聽他說一邊往後退,退到最後發現已經退到了床邊,看到沒有睡過痕跡的床,她心裏頓了一下,奇異的平靜了些。

“我不想相信你了,你只會惹我傷心。”夏幼幼低聲控訴。

她若是大哭大鬧的指責自己,傅明禮還能理智跟她解釋,可她如此委屈的不看自己,他只想将人抱在懷裏安慰。

傅明禮向前一步,雙手剛要擡起,夏幼幼便哼唧一聲,往角落躲去,傅明禮無奈:“我真與她沒任何事,你若不信,可叫她進來當面對質。”

“算了,有沒有也沒關系了。”想到這兩日的矛盾,夏幼幼垂頭喪氣道,“你将我當成狗子替身,還用訓狗的辦法訓我,如今又不吭不響的跑青樓,你根本不尊重我,我不想跟你過了。”

“……”傅明禮的臉猛地沉了下來,“你說什麽?”

夏幼幼被他周身的氣場壓得一怵,默默離他又遠了些,鼓起勇氣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想跟你過了。”

“我從發現你不見就開始尋你,一整日擔驚受怕,你就如此待我?”傅明禮眼中風雨攪動,似有無數電閃雷鳴,說出口的話卻依然平靜,“阿幼,有些事我可以慣着你,随你去做什麽,但有些事就算提都不能提,懂嗎?”

她剛剛哭得凄凄慘慘的說休夫,他可以當做小孩子鬧脾氣,但她現在明顯冷靜下來了,再這麽說,他便不能原諒了。

夏幼幼眨了眨眼睛,并不是很懂,但不妨礙她跟他擡杠:“總之我不要你了,你以後愛怎麽着怎麽着吧。”說完也不去看他便轉身就走。

傅明禮一把将她拉了回來,夏幼幼心裏一驚,随後感覺天地一翻轉,回過神就發現自己被按着趴在他的腿上,而他坐在床上。

鼻尖立刻充斥着被單上的熏香味,夏幼幼不高興的掙紮起來:“你做什麽?放開我!”

傅明禮一只大手按着她的背,将她的掙紮視而不見,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衣帶。

感覺到腰間一松,下一秒褲子被扒了下來,随後屁股一涼,暴露在空氣中。夏幼幼急了掙紮的更用力些:“你到底在做什麽?”

“啪!”

屁股上狠狠挨了一下,夏幼幼僵住了,似乎被他的動作震驚了,半晌聽到頭頂淡漠的聲音傳來:“這一巴掌,是罰你毫無理由的發脾氣。”

夏幼幼的呼吸都顫了,第二巴掌打下來時她才知道生氣,當即氣得眼淚都飚傳來了:“程宴你還是個人嗎?!你放開我!”

傅明禮不為所動,繼續道:“這是罰你離家出走。”

夏幼幼都要氣瘋了,毫無章法的拼命掙紮,而傅明禮卻絲毫未被影響,繼續揍人。

“這一下是罰你半夜爬窗戶。”

“這是罰你口出混話。”

……

一連挨了幾下,她感覺到自己某個地方已經腫得像眼睛一樣了,夏幼幼這輩子都沒有這麽被羞辱過,而羞辱自己的人還是她第一次心動喜歡上的人,更可悲的是他們還成親了。

她不掙紮了,也不嫌棄被單上濃郁的香味了,只是趴在上面抽搭,傷心的樣子好像被全世界給欺負了。

面前微微紅腫的肌膚,和她身上其他地方形成鮮明的對比,傅明禮的怒氣消下去不少,眼底浮上一絲心疼。他輕輕的撫摸一下,換來對方緊張的顫栗,傅明禮頓了一下,幫她整理好衣物後躺到她身旁,将她摟在懷中。

“我沒有将你當阿柔。”傅明禮突然道。

夏幼幼耳朵一動,便聽到他繼續道:“阿柔是條狗,而你是人,我從未混淆過,”話音剛落,他沉默了片刻又補充,“……至少成親後從未混淆過。”

他一開始是将她當寵物養沒錯,可後來對她的心意,又豈是對寵物那麽簡單。

夏幼幼不說話,他像拍孩子一般輕輕的拍她的背,嘆息道:“你認真想一想,我若是将你當成阿柔,又怎會娶你?”

“變态呗。”夏幼幼小聲道。

“什麽?”傅明禮沒有聽清,将她往上抱了些,又繼續道,“你于我而言是最特別的,從來不是誰的替代品,我也從未将你當成過誰的替代品,懂嗎?”

夏幼幼怔了一下,随後将眼睛從被單裏偷偷露出來:“你若是沒把我當阿柔養,又為何請馴獸師傅?”

“……”

夏幼幼看他一臉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樣子,頓時氣了起來:“我就知道!說到底你還是沒把我當個人看!”

“我只是不知道該如何教你,”傅明禮蹙眉,似是很為難的模樣,“我從未細心養過什麽,你的脾氣我不知該如何應對,所以……”

“所以你就請個馴獸師傅?”夏幼幼怒道,“不還是在拿對付寵物那一套對付我?!”

“你是我的夫人,是我傅……尚言此生唯一的夫人,若我不将你當人,那我将自己當什麽了?”意識到車轱辘話來回轉後,傅明禮終于覺出夫妻兩個人在床上讨論拿誰當不當人這一話題,有些過于古怪了。

他當即放棄了跟她講道理,不由分說的捏着她的下巴吻了上去,夏幼幼哼哼一聲便去推他,卻怎麽也使不出力氣,最後只能沉淪在他的吻中。

房間裏發出暧昧的聲響,夏幼幼仿佛被點燃了一般,不知所措的跟着他。一吻完畢後,二人的氣息都有些不穩,夏幼幼眸中帶光,執着的不依不饒:“別以為這樣就能算了,你還沒解釋清楚呢。”

“我會這般親狗嗎?”傅明禮直言。

“……”啊,絲毫沒有可以反駁的話而且似乎很輕易就被他說服了呢。夏幼幼眨眨眼,有些無言的看着他。

傅明禮摸了摸她的臉,啞聲道:“我心悅你,阿幼。”

最後一絲防線也被擊破了,這兩日的別扭因他一句話徹底告終,夏幼幼心頭酸軟一片,眼中帶着水光道:“你剛剛打我了……”

她離家出走就是想自己的西風壓倒他的東風,結果一不小心被揍了,雖然她心裏已經瞬間不氣了,但這一點似乎還讓她有點小介意。

眼看她又委屈上了,傅明禮沉默許久道:“是因為你做錯了事。”說完見夏幼幼不說話,便松開她站了起來。

看着他突然開始解衣帶脫褲子,夏幼幼立刻緊張了:“你、你要做什麽?”

傅明禮不發一言,将全身只脫得剩下一條亵褲,身上輪廓分明又漂亮的肌肉露了出來,夏幼幼沒出息的咽了下口水。在夏幼幼緊張的考慮要不要抱上去時,他趴在了床上。

“?”

“我也做錯了事,不該請馴獸師傅,不該來青樓,”傅明禮的聲音悶悶的從被單下傳來,與他平靜的聲音不同,他的耳朵到脖子都變得通紅,“所以我也該打,你來吧。”

“……”夏幼幼的眼睛眨了半天,才明白他在說什麽,于是試探的将手放到他背上,只感覺到他的背肌猛地緊張起來。她好笑的看着他,聲音卻帶着幾分委屈:“可是你剛剛打我就把我扒幹淨了。”

“……你、你若是想的話。”傅明禮猶豫着,雙手摸向自己的亵褲邊。

夏幼幼趕緊按住他的手,聲音也跟着結巴起來:“不、不用了,這樣也行!”

她這麽說了,傅明禮立刻松開了手,趴在床上等着挨打,只是他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在他要擡頭去看的時候,一雙小手突然繞過自己的腰,接着溫軟的身子整個貼上了他的背。

傅明禮身子一僵,随後輕聲道“怎麽?”

“想你了。”夏幼幼的聲音帶着點哽咽,算是宣告這兩日的鬧別扭徹底結束。

傅明禮久久未動,他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溢出來,卻沒有人能看到。這樣被她抱了許久,他終于翻身抱住了她。

“你以後不準再來這種地方。”夏幼幼小聲道。

傅明禮垂眸:“絕對不了。”若知道她會這麽傷心,他剛剛就不該權衡利弊後留在這裏。

“那個二皇子呢,他還在隔壁嗎?”夏幼幼突然想到被自己用來撒氣的那個男人,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大概已經走了。”他一直留在房間裏,只知道外面一群人守着他,并不知道徐延走了沒有,因此也只是猜測。

想起隔壁那人根本沒見過“程宴”,加上傅明禮說二皇子已經走了,夏幼幼松了口氣,或許那人就是那間屋子招待的第二批客人。還好還好,被她揍成豬頭又暈過去的人不是皇子,不然就麻煩大了。

“怎麽了?”她松了口氣的樣子太明顯,傅明禮忍不住問。

“無事……”夏幼幼笑道,一時忘了傅明禮上身未穿衣裳,單手撫了上去,正好碰觸到他的胸口,便聽到傅明禮呼吸一沉,她心下一動,只覺得現在是最合适不過的時機了。

沒辦法,他們這次會鬧別扭的根本原因就是他遲遲不肯跟自己圓房,雖然夏幼幼自覺不是什麽欲求不滿的女人,可這事一日不解決,她便總忍不住多想,為了他們以後的和諧,她哪怕主動些,也得趁今日把事情給辦了。

“尚言。”她柔柔的叫了一聲,攀着他的肩膀往上磨蹭了點,傅明禮的眸子愈發暗了,靜靜的看着她靠近自己的唇。

四片軟肉相觸,蜻蜓點水一般很快離開,夏幼幼眨着眼,小手慢慢沿着他的胸口往下探,在剛觸到他的亵褲邊時,被傅明禮一把拉住。

他沉着臉道:“誰教你的?”

夏幼幼的眼睛心虛的轉了一下,随後道:“我爬窗時看到的。”

傅明禮頓了一下,她小心的掙脫他的鉗制,手指在他漂亮的腹肌處繞來繞去:“尚言,他們看起來好開心,我們要不要試試?”

“你看到的是誰?都看到了什麽?”傅明禮眼中怒火越來越盛,恨不得去将她看過的人都抓起來淩虐至死。

夏幼幼本就找個理由證明自己還是“單純”的,一看他态度不對立刻道:“估計已經走了吧,我也沒看多清楚,有窗戶擋着呢。”

傅明禮深深的看着她,夏幼幼努力瞪大一雙眼睛,拼了命假裝無辜。想到她看了別的男人的身子,他眼神陰沉道:“仔細想想,你看到的是哪一個屋子?”

“……不記得了,”夏幼幼哼唧一聲,撲到他胸口環抱住他的腰,“你能不能不要問了,我看到時他們在脫褲子,其他的都沒看到。”

聽到這裏,傅明禮的臉色才緩和一點,接着想到另一個問題:“你為何會爬牆?”

“……”夏幼幼嘴角抽了抽,沒想到話題突然就歪了,千萬思緒在腦子裏轉了幾圈,她咳了一聲,認真道,“我在外面看到你了,所以就想進來找你,結果有人攔着我不讓進,沒辦法我就只能這樣了。”

這樣一來不僅解釋了爬牆的原因,還解釋了她為何穿着男裝将自己打扮成這幅德行,簡直不要太聰明。夏幼幼得意。

想到自己今日是騎馬來的,雖然來時做了些掩飾,但熟悉他的人自是能一眼認出來的。他便沒有懷疑她的話。

傅明禮蹙眉:“這麽高,你是怎麽上來的?”

他以為夏幼幼是從底下爬上來的,想到自己已經來了這麽久,而她卻到此刻才見到他,其中定然遇到了許多兇險。

夏幼幼以為他是在要自己解釋,結果就在他眼中看到了心疼……嗯,心疼,她笑笑,捧着臉撒嬌:“差點就掉下去了,吓死我了。”

“以後不準做這種事。”傅明禮不悅。

夏幼幼立刻點了點頭,偷偷摸摸的手指慢慢往他腰間走,想竭力把氣氛拉回來,傅明禮立刻抓住她的手,聲音裏帶了些不明顯的沙啞:“不要亂動。”

“為什麽?”夏幼幼反複的在違法邊緣試探,手指像走路一樣走到他喉結處,認真的盯着他的眼睛問,“他們說會很快樂,你确定不要試試嗎?”

傅明禮沒有回答,她繼續道:“我聽到有姑娘說這是做一日的夫妻,我們這樣每天都是夫妻的,是不是日日要這麽做呀?”說着說着,她的動作又緩慢了些。

“……別鬧。”傅明禮竭力壓抑着蒸騰的□□,鬓角的發都濕了些。

夏幼幼猶豫一瞬,又接着挑逗,紅唇在他的心口吻了一下,接着像種豆子一般一點一點的聞了上去,當碰觸到他的唇時,一股大力将二人的位置翻轉,緊接着一個鋪天蓋地的吻襲向她。

她的衣領散開,露出裏面淺色的肚兜,下面的溝壑若隐若現,他吻的越深,她的溝壑便起伏越大。傅明禮的眼中閃過一絲瘋狂,不管不顧的襲了上去。夏幼幼整個腦子都是亂糟糟的,一雙眼睛失神的看着床帏,只有雙手還在攀着他的肩膀,防止自己被推翻過去。

在他的手往下探時,夏幼幼無助的輕哼一聲,連呼吸都顫了顫。她的聲音不大,卻足夠傅明禮驚醒,他猛地松開她,往後退了兩步。

上一次似乎也是如此,在二人即将沖破最後一根防線時,他總是這樣猛地停下來。夏幼幼眼睛濕漉漉的看着他,決心要問個清楚。

“為什麽不繼續了?”她開口,聲音也因燃起的火啞了點。

傅明禮的臉別向一邊:“我不能……”他不能做這件事,尤其是對大皇子陣營的西河提督的女兒,盡管他相信她,但不能保證她哪日見了柳家人,把這件事不小心洩露出去。

當初是淑妃将他護下,他此刻又跟徐延綁在一起,這個秘密,在他們的大業未成之前,誰都不能知道。

尤其是他的阿幼。

三番兩次都是這樣,夏幼幼失望的坐起來:“為什麽?”

傅明禮看向她,漆黑的眼眸看不出他的情緒:“你還小,等到以後……”

“我今年已經十七了,若是旁的女子可能已經是兩個孩子的娘了,還小麽?”夏幼幼不接受他這個理由,直直的看着他的雙眼,“尚言,你說你并未将我當寵物養,可你也沒将我當夫人不是麽?”

若是把她當夫人了,為何連夫妻間最平常的事都不肯做?

傅明禮垂眸,接着便是久久的沉默。夏幼幼坐着傷心了會兒,再去看傅明禮時不知為何又開始心疼他了,覺得自己咄咄逼人的樣子有些太難看。

“來青樓的男人都是壞人,我的尚言是好人,所以才不肯跟他們做一樣的事對嗎?”夏幼幼臉上挂起笑,按着他的肩膀躺下,輕聲道,“睡吧,明日一早我們便離開這裏。”

她的話音一落,房間裏便只剩下兩個人的呼吸聲和大片的沉默。夏幼幼今天一整日都沒有閑着,此刻雖然心裏還是有些不舒服,但閉上眼睛後還是很快有了困意。

“我沒辦法。”傅明禮突然開口。

夏幼幼的眼皮動了動,等明白他什麽意思後怔了一下,好在表情沒太大變化。她睜開眼睛,重新确認道:“什麽?”

“我沒辦法做其他男人能做的事,”傅明禮看着她的眼睛重複一遍,“至少目前是這樣,所以暫時沒辦法跟你做真正的夫妻,但你不必多想,知道嗎?”

夏幼幼靜了許久,給他的回答是抱着他,哽咽道:“對不起……”這個答案周書郊也曾告訴她過,可她不相信尚言一個好好的男人會那方面有問題,為此還胡思亂想,揣測他與其他人的關系、做出各種出格的事,現在想想自己在做這些事時,他該有多傷心。

她并不在乎是否一定要做那事,更在乎的是他對自己的态度,知道這一切都事出有因後,她頓時就什麽都原諒了。

如此想着,她便更抱歉了,小心的蹭了蹭他的胳膊,小聲道:“尚言,我以後再也不跟你發脾氣了。”

傅明禮本以為自己說了之後她會追問下去,正在思索該如何搪塞她,她便這麽快就放棄問了。他眸色一暖,想到自家小姑娘單純無瑕,自是不會理解這些意味着什麽。

他便不打算跟她解釋了,暗忖以後嚴禁她再往這種亂七八糟的地方來,也省得她再來追問一些他沒辦法解釋又不想騙她的問題。

他思考的周全,完全沒有想到自家夫人是個理論知識豐富的姑娘,而這姑娘已經單方面認為他那什麽有毛病了。

一個在憐惜自家夫人的單純,一個在心疼自家相公的身體,二人相視一眼,握住了彼此的手。雖然兩個人想岔了,但結果也算殊途同歸,各自心中的石頭就此落地,便什麽隔閡都沒有的抱在一起了。

夏幼幼突然想到一件事:“你身體……二皇子知道麽?”

“……知道。”這世上包括他自己在內,也就這三人知道了。

知道他身體如此,還要帶他來這種地方,不是故意羞辱是什麽?夏幼幼皺起眉頭,護犢子的心态讓她對素未謀面的二皇子厭惡極了:“我真是太讨厭他了。”那樣惡毒的人,能有人喜歡才怪。

傅明禮雖然不知道她的結論是如何得出的,只覺着她什麽都放在臉上的樣子有趣又可愛,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

這一夜雖然有些亂糟糟的,但當陷入夢鄉時,只會感覺到一片黑甜。

翌日,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女子尖細的叫聲,夏幼幼猛地睜開眼睛,在看到不遠處正坐着飲茶的傅明禮後又放松下來。

傅明禮聽到聲音的第一反應便是去看夏幼幼,看到她吓了一跳的樣子後便不悅的皺起眉,走到門前問還在外面守着的人:“是何人喧嘩?”

“回大人,好像是樓下出了命案。”那人立刻行禮道。

傅明禮頓了一下,不喜不怒道:“找人去看看,讓他們小聲些做事。”

“是!”

夏幼幼聽到門口隐隐傳來他們的談話聲,提到命案時心虛的矮了矮身,随後想到人又不是她殺的,她有什麽好心虛的,頓時又理直氣壯起來。

只是這理直氣壯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便聽到隔壁一聲踹門聲,接着就是一個熟悉的男聲怒道:“掘地三尺也要給我把人找出來,我倒要看看,那個女人怎麽這麽大膽,竟敢對我動手!”

“……”喲,看來這哥們兒已經醒了啊。夏幼幼舔了一下唇,往被窩裏縮了縮。

傅明禮聽到徐延的聲音,便走出去後将門關上。他的夫人還在裏面睡着,若無意外,他并不想讓徐延看到夏幼幼的臉。

夏幼幼聽到門關了後瞬間松了口氣,今早似乎不會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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