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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已經有打算趁着挑禮物的間隙和童亦歡表白一下。

從那次打網球開始, 他就一直在計劃着。

計劃着如何表白。

他的經驗也不算豐富, 大學也沒怎麽談。

算是一片空白。

所以有些擔心自己笨拙的表白會把她吓跑。

周末的步行街很熱鬧, 葉子修在店門口一邊等一邊在心裏預演等會要和她表白的話。

很快地, 他要表白的人過來了。

白色的小背心, 一條牛仔背帶褲, 頭發綁起, 往他這邊跑來的時候，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洋溢着止不住的青春氣息。

就像一尾小狐貍，明晃晃跳進你的眼睛。

葉子修的眼睛不自覺亮了亮。

“不好意思，讓你等了。”童亦歡三步并兩步跑到他面前, 喘着氣說道，早上的時候, 紀淩晟很早就過來她家路口，接她。

但不知道為什麽, 坐上他的車後, 他就開的很慢，慢得童亦歡差點以為他車子壞了。

好不容易他慢吞吞開過來，童亦歡趕緊下車, 怕遲到，讓葉子修久等。

“沒有，我也剛到。”

“就是這家嗎？”童亦歡往他身後的店看去，是步行街上一家口碑較好的精品店，裏面賣的工藝品在蘇城很出名。

葉子修點頭，“這家做傳統工藝品很出名, 安德魯本身就喜歡中國文化，他會喜歡的。”安德魯當初來蘇大念書，就是因為愛上了中國文化，才做了交換生。

“那我們進去。”

“好。”葉子修目光往她臉上看了看，白了透紅，很可愛，“你吃過早飯了吧？”

“吃了，你吃了嗎？”哪怕周末她都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所以早飯是肯定會吃的。

“吃了。”

兩人一前一後進精品店，店內沒太多顧客，所以顯得店裏很空蕩。

但也正好，不擠。

童亦歡往擺在牆邊的一排排貨架上的各類傳統工藝品走過去，開始找适合安德魯的禮物，葉子修說他喜歡中國文化，那挑選一件偏中國風的工藝品應該沒問題。

葉子修默默跟在身後，盤算着要跟她表白。

童亦歡完全沒有注意他的心思，彎腰很認真地挑選工藝品，終于挑到一件京劇造型的工藝品，童亦歡很喜歡，拿在手裏反複看了看，起身就拿給葉子修看：“學長，這個刀馬旦怎麽樣？”

葉子修本欲開口表白了，被她這樣一問，只能清清喉嚨，說：“挺好的，他會很喜歡。”

“是嗎？那我就送這個。”

葉子修卻有點不想她馬上選好，他想和她多待一會：“你不多挑一下嗎？這裏還有很多工藝品。”

“那我再看一下。”不過她還是比較中意手裏的這件刀馬旦。

葉子修溫溫一笑，有些話是時候該說了：“歡歡。”

“嗯？”童亦歡應了一聲，繼續低頭小心撥弄手裏的工藝品。

“做我女朋友，怎麽樣？”葉子修說得很輕緩也特別認真。

這讓原本在撥弄手裏工藝品的人瞬間動作一滞，擡頭時，臉色有點不自然地僵，原本是很客氣尊敬的學長，突然和紀淩晟一樣示好。

童亦歡除了意外就剩下震驚。

但再震驚，她都知道自己現在和紀淩晟在談，不能再接受任何人，搖搖頭，輕輕對葉子修說了一聲：“對不起，學長。”

一句‘對不起’足夠了，葉子修明白。

他被拒絕了，當然他也不會多問，是不是不喜歡我？那句話已經說明了一切，面色頓時尬尬，強擠出笑意，說：“沒關系，我們繼續挑。”今天表白失敗，他需要點時間想想接下來該怎麽和她相處？

童亦歡卻不太想挑了，她本就已經挑好了。

何況葉子修這個表白來的太突然，她想自己應該避嫌一下，也怕他付錢，所以拿着工藝品先去收銀臺結賬。

結完賬和葉子修道了別也說了一句‘抱歉’，先出去了。

葉子修沒攔着，他不是那種強勢的男人。

會因為被拒就死纏着追上去。

他習慣了冷靜應對和思考自己失敗的原因。

所以等童亦歡出去後，他在店裏站了好一會，才離開。

店外，童亦歡拎着已經包裝好的工藝品，一邊走一邊想着事。

她想以後和葉子修一起學德語，會不會尴尬呢？

或許，她應該自己找德語老師。

步行街東頭的停車帶，紀淩晟坐在車內，時不時地翻着手機，看看時間又看看信息。

這樣等了一會，他真的坐不住了，不就挑個禮物，怎麽要那麽久？

焦躁地将手機關上，準備下車去逮人。

剛推開車門，副駕駛的門被人拉開了，紀淩晟轉過臉，童亦歡已經坐了進來。

于是，重新關門，“怎麽去那麽久？”

“挑東西需要時間。”童亦歡沒發覺他的等得焦躁地臉色，将裝有工藝品的袋子小心翼翼放到身旁後，如實回答。

紀淩晟呵呵，耍了小心眼，“沒和他去其他地方玩吧？”

“沒有啊！”她還是沒有發覺他話裏的酸。

“給我看看，挑什麽需要那麽久？”

“哦。”他要看，她也不會不給，重新打開袋子，很小心地将那件刀馬旦的工藝品拿出來，認真地詢問他的意見，“就是這個，還好吧？”這幾天的相處，她已經漸漸對他設防不起來。

也漸漸真的投入進去。

“他選的還是你自己選的？”紀淩晟沒想馬上評價。

“我。”

“哦，眼光不錯。”

“是嗎？送給外國朋友應該可以的吧？”紀淩晟比她見識廣博多，又有在海外生活的經歷，比她更懂那些老外的審美和喜好。

“嗯。”送外國人，這件中國元素的工藝品的确會很受歡迎。

“那就好。”重新将刀馬旦放進袋子，等有空的時候就去送給安德魯，她不打算和葉子修一起去找安德魯學德語了。

大不了她自己去培訓班上課。

當然剛剛葉子修和她表白的事，她不會告訴紀淩晟。

免得多事。

紀淩晟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說：“一會就跟我去上海嗎？”

“不行，我等會要去吃飯。”陳阿姨第一次請她和爸爸一起吃飯。

她爸爸交待了不能缺席。

“午飯嗎？”

“嗯。”

“那吃完午飯，我們就出發？”他實在等不及要帶她去上海。

童亦歡抿抿唇，不知道該怎麽拒絕，她不想去，如果是晚上可以回來，她去也可以，但要住的話，她就不想了。

“怎麽不回答？”紀淩晟手指搭在方向盤，開始踩油門。

童亦歡抓抓系在身上的安全帶，為難地說：“哦……我可以不可以不去？”

“不可以。”

“我不想住外面，我從沒外宿過。”這是實話，從小到大從小學開始到現在的大學，她就沒出過蘇城。

小學在蘇城，中學在蘇城，高中在蘇城，到了大學也是蘇城。

至于外宿，那也是沒有的事。

“你已經20歲，成年2年了。”紀淩晟提醒她，“這個年齡很多男女朋友都是在校外同居的。”

校外租房同居，她知道。

每個大學都有，不意外。

所以，她不發表意見。

“我已經說過了這一個月試試的階段，我不會碰你一根汗毛。”頓了頓，“我只是想讓你陪我去上海，我一個人在那邊訓練，很孤單的，陪我去吧？”

後面兩句，語氣有點可憐。

童亦歡忽然發現紀淩晟這樣的男人竟然也會這樣扮可憐，但不揭穿。

唇角牽牽，想笑但克制了，很生淡地‘哦’了聲，“我想想。”

“可以，我下午1點來找你。”

童亦歡一愣，“萬一我不去呢？”

“你肯定會去的。”

童亦歡頓時閉嘴。

他怎麽知道她到底去不去？

萬一真不去。

紀淩晟側眸往她身上掠過一眼，目光下意識就定格在她身上這件有點短的白色小背心，童亦歡什麽時候這麽時髦？

懂得穿露腰的衣服了？

早上接她的時候，他只顧想着等會她去挑禮物的事，都沒在意她的打扮。

現在一看，挺不錯。

她很瘦，穿這個露點腰的背心搭配吊帶褲，隐隐露出一小截白皙又緊致的腰間皮膚，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

“你今天穿得不錯。”紀淩晟收回目光，唇角勾勾，開始誇她。

童亦歡‘嗯’？了聲，皺眉，往自己身上看了看，今天天有點熱，所以她穿了背心，但這件背心很普通的，她不覺得哪裏好。

“我喜歡你露點小蠻腰。”紀淩晟繼續說。

童亦歡瞬間就往自己的腰部看去，然後臉紅了下，說：“我随便穿的。”

“我喜歡。”

“這件背心我穿了很久的，夏天我都會穿的。”童亦歡舔了下舌尖解釋，她怕他誤會她今天是故意這樣穿的。

其實真沒有。

紀淩晟頓時笑了，這傻瓜又解釋：“挺好看的啊，你買衣服的眼光不錯。”

童亦歡尬笑一聲，補充：“我沒買，這還是我初中的衣服。”初中買這件背心的時候，童格給她選了大碼。

她本身又不胖，而且從初中到高中再到大學身高也沒變多少，一直是162左右。

所以以前的大碼還是能穿的，就是短了一點，會露腰。

童亦歡不解釋還好，這一解釋，紀淩晟差點咳到。

他還以為她這個年齡段買的，搞了半天還是初中的！！！

他真的服了她。

算了，初中的衣服穿在她身上還是挺好看的，他就不吐槽了。

下次，他帶她去上海重新買。

……

玲珑灣，賈斯汀抱着狗崽，癱坐在紀淩晟客廳，給他發信息：【這位老大，請問您何時可以出發？】本來周末兩天就必須去上海的。

他東西都收拾好啦，就等着他出發。

紀淩晟收到他短信，正好送完童亦歡，劃開屏幕，一邊開車，一邊給他語音回：【下午1點。】

賈斯汀：【為啥上午不能走？我抗議啊！！！】

紀淩晟懶得解釋：【我馬上回來。】

賈斯汀：【哦，那我等你。】

紀淩晟退出聊天，将手機往旁邊副駕駛一扔，繼續開車。

不到半分鐘，手機鈴聲響起，紀淩晟不想接，但鈴聲一直響，鬧的他很煩，只能接，剛戴上藍牙耳機，電話那端就是一聲尖尖細細地聲音傳來：“紀淩晟你有女朋友了？誰啊？什麽時候談的啊！”

“有啊！”

“誰啊？”

“你不認識的。”

“哦，恭喜。”克制，酸酸地一聲：“下次帶出來給我們看看啊！”

“沒什麽事我挂了。”

果然，‘嗒’一聲，電話挂了，尤梨坐在西雅圖酒店房間，看着手機，只能呵呵。

賈斯汀告訴她，紀淩晟有小女友，她還真不信。

結果求證了，真有。

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