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李缸

那枝槍是鋸短了木質槍托的雙管獵槍,直頂在李強的腦門子上,槍裏的森森寒意讓李強心底下一個哆嗦,根本不敢動彈半點。就算他再厲害也不敢腦門上頂着槍還敢叫嚣。

旁邊的孟點點吓得花容失色,剛要尖叫,車門已經打開,随後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已經将他們兩個拽上了車,面包車呼嘯而去,留下了一路煙塵。

“你們是誰?”李強哼了一聲,剛問一出聲,就已經挨了一拳,正打在眼眶子邊兒上,血登時就流了下來。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孟點點尖叫着就要往過撲,卻被兩個男人死死按在了後座上,旁邊的那個敞着懷露着胸毛的家夥一耳光煽了過去,孟點點白晰的臉蛋兒上登時出現了四道通紅的指印。

“再叫出聲打死你。”那個男人怒聲喝道。孟點點害怕地蜷縮着身子,無助地望向了李強。

李強牙齒咬得格格作響,如果不是槍管就頂在腦門子上,他現在肯定活劈了這個打女孩子的王八蛋。“如果我不死的話,你就得死。”李強盯着那個家夥,突然間平靜下來,一字一頓地緩緩說道。

眼神裏的怨毒讓那個打了孟點點一巴掌的男人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随後又為自己這種莫名其妙的膽怯暴怒起來,“去你嗎的,得罪了我們缸哥,你還敢在這裏叫嚣?我待會兒就整死你。”那家夥一拳便掄了過來,李強連躲都沒躲,任憑他一拳打在自己臉上,只是死死地盯着他。這一刻,他也終于明白這夥人倒底是什麽來歷了,肯定是李大缸的手下,替他兒子報仇來了。這可真是臘月的帳,還得快。

“打,先把他幹殘了,看他還敢不敢再這麽嚣張了。”那個男人被李強的眼神盯得都有些發毛了,只能用暴打來掩飾自己心中莫名的懼意。

車裏的四五個人一起動手,一個用槍頂着李強的後背,另外幾個開始往死裏揍李強,李強抱着頭,只是不說話,任憑他們打,一時間拳腳着肉的聲音響個不停,中間還間雜着孟點點帶着哭腔的叫聲,“別打了,求你們別打了。”

足足打了一路,最少有二十分鐘,最後幾個家夥都累得汗流浃背,氣喘籲籲的,而李強也滿臉是血,可臉色依舊很平靜,甚至看不到半點痛楚的樣,他仍然盯着那個最開始動手敞着胸毛的男子,眼神像刀鋒般凜厲,仿佛随時都能釋放出來,撕裂他的胸膛。

“雷子哥,這家夥真禁打,竟然還沒被打趴下,我都不知道打他哪兒了,把拳頭都硌腫了。”旁邊的一個頭發染成紅色長着只鷹鈎鼻的小子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右手,拳節已經明顯腫了起來,上面還有血跡。不停地甩着手,他低低地罵了一聲,“好硬的龜殼子。”

“是啊,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塊實心橡膠做的,打上去震得手都疼,嗎的,等一會兒用刀子紮試試,看看好不好使。”另外幾個家夥也附和着說道。

卻沒人留意,孟點點的眼裏卻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異色。

“再禁打的人見了缸哥也會變成條死蛇。”那個敞着懷露着胸毛的家夥明顯就是雷子哥,喘着粗氣坐到了旁邊,點了根煙,惡狠狠地噴出股煙霧說道。

孟點點哭泣着撲到了李強的身邊,掏出了一個小手絹給李強擦着臉上的血。李強動也不動,只是端坐在那裏,依舊看着那個雷子哥,眼神平靜中帶着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怨毒。

“看你嗎個頭,待會兒我肯定要挖出你的眼睛來。”雷子哥怒吼道,将煙頭摔到了李強的臉上。

此時,車已經放緩了速度,駛進了西城郊區的一片廠區之中。

這裏原本是早年西城郊區的一處廢棄煉鋼廠,處于地廣人稀的六環以外,早年被李缸買了下來,改做大醬廠房了。不過表面上看這裏是大醬廠房,其實只是掩人耳目而已,裏面是設施齊全的現代化賭場,同時也是整個西城區最大的地下黑拳拳場,每天這裏都會舉行地下黑拳拳賽,也是瘋狂的賭拳者們狂歡的盛會,這種真實的生死博命比美國的囚籠之戰那種帶有強烈表演性質的角鬥暴力、血腥、刺激一百倍。當然,每天晚上這裏也都會秘密處理掉幾具屍體,都是倒在黑拳拳臺上的可憐拳擊手。

車子進了廠區後七拐八拐,終于在一間大倉庫前面停了下來,倉庫門旁邊是一輛七系寶馬,看起來應該是李大缸的坐駕了。也只有暴發戶或是黑社會頭子才會坐這種極致張揚炫耀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有錢的顯擺形車子。真正有錢有內涵的,一輛不顯山不露水的邁巴赫就足以證明一切了。

“小子,你馬上就死到臨頭了。”那個雷子哥獰笑着将李強拖下了車來,與孟點點一起,推搡進了已經開啓了電動卷簾門的倉庫。

一股混合着血腥的發黴味道湧進了鼻腔,說不出的難聞。倉庫的地面上随處可見已經幹涸的烏黑血跡,看上去這裏像是經常動私刑的地方。

倉庫裏燈火通明,兩盞小太陽般的高瓦大燈懸在倉庫頂端,裏面早已經站了一夥人,當先的那個人四十七八歲,滿臉橫肉,高不到一米七,可是腰圍卻足有三尺五,幾乎寬高相等了。

他身邊是一個坐在輪椅上不停地咳嗽着的小痞子,十八九歲的樣子,滿身白紗布,此刻正擡頭盯着正走進來的李強還有孟點點,眼神中說不出的怨毒。

“缸哥,人帶回來了。”雷子哥用槍頂着李強走過來點頭哈腰獻媚地說道。

李缸點了點頭,擡眼示意了一下,倉庫的卷簾門重新緩緩地落下,而此刻李強身後孟點點的心也如同一塊石頭般,向着黑暗的深處不停地墜落,無法形容的恐懼讓她緊緊地摟住了李強的手臂,身體顫抖得如冬天将來之前的秋蟬最後一聲抖瑟的悲鳴。

“爸,就是他,就是他,你要替我報仇,殺了他,咳……”李缸的兒子李帆指着李強狂吼,喊了不到兩聲,便已經咳得不象樣子。沒辦法,李強的那兩拳太重了,沒當場将斷肋紮肺子裏造成血氣胸就已經不錯了。

“乖兒子,爸知道了。誰動了我李缸的兒子,我就會讓他知道做人倒底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情。”李缸關切地拍了拍自己兒子的肩膀,慈愛地說道,随後緩緩地踱到李強的身前,仰着頭望着依舊平靜地站在那裏的李強,冷冷地一笑,笑容就如同一頭潛伏在黑暗之中的惡魔要吃人時張開獠牙巨口時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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