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回海市

說起來從賀綏離開海市到今天解決完綠光的事, 前後也不過才四天時間, 這還包括來的那天以及解決事之後睡到的第二天。

江旭原本之前就想給賀綏打電話的, 可轉念一想賀綏的工作性質本來就特殊, 需要賀綏出差的任務怕也是兇險萬分，所以就一直沒打。

也就是十四這天晚上都是很晚了，剛揍了一頓女鬼，洗漱完躺床上翻手機的時候江旭估摸着賀綏應該已經睡着了，這才發的。

短信內容也沒什麽, 就是簡單的詢問賀綏什麽時候能回去, 家裏的老爺子問了兩回, 還感慨了一聲中秋節不能一起過節。

昨晚賀綏回來後十分難得的直接一覺睡死了過去, 不過早上并沒有耽誤功課, 早上五點多起來，八點結束功課吃了早飯, 周凱讓賀綏給手機充電。

這兩天用過幾次，賀綏也發現了這東西挺好用的, 所以決定以後可以嘗試着多用用看。

看時間也就八點多, 賀綏想着江旭應該是在去公司的路上, 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準備問一問江旭那只女鬼如何了。

江旭還真就是在去公司的路上，雖然因為中秋節的緣故公司放了假, 但江旭自己還是要去處理一些公事。

因為江老爺子怕江旭只顧着工作累壞了自己，有江老爺子在的時候都很是反對江旭加班熬夜的工作，久而久之江旭就習慣了把公事盡量在公司做完, 就算偶爾沒做完需要帶回家加班，江旭也會選擇去自己公司附近的公寓住一晚。

最近江旭因為女鬼的事，江老爺子哪裏可能讓她一個人在外面住，更別說今天還是中秋節，上午江旭不在家休息就已經讓江老爺子很不滿意了。

一個不想讓爺爺不高興，一個不想讓孫女不高興，所以爺孫倆各讓一步，江旭上半天工作，中午回家之後留在家休息半天。

“昨晚睡得早，你發的短信剛剛才看到，你那邊情況怎麽樣？”

江旭接到電話還有點小意外，算起來，這好像還是第一次接到賀綏主動打過來的，松開手上一直拿着看新聞平板笑道，“我昨晚就是算着你睡了才發的，怕打擾你正事兒。我還好，在家裏有我爺爺給擡的寶劍，其他時候有玉牌。不過那東西好像越來越強了，跟你說的一樣，她還真就盯上我不放了，昨晚我洗澡的時候她從鏡子裏冒出來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泡沫擋了玉牌。”

一開始江旭真以為那女鬼就是自己見鬼之後見到的一只普通的冤死鬼，結果後來發現女鬼居然在有鏡子的地方本事越來越大，且從頭到尾就盯着她說什麽要借用肉身，江旭就明白這事不簡單了。

依照女鬼如今的本事，什麽樣的冤仇不能直接報了？果然如同賀綏所說，這是看上她的身體，想要上她的身甚至取而代之。

江旭不無自傲的想，這女鬼怕是個腦殘，要是真變成了自己，江氏集團怕是要不了一個月就要被她玩兒完，到最後一破産，不還是一夜窮到解放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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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女鬼是看上了她的長相？

不是江旭自嘲，她覺得正常的女人一般不會希望自己長成她這樣的，太鋒利了，俗氣點說就是太能吓退男人了。

娛樂圈裏長得比她好看的不知道有多少，何必費盡心思的就纏着她？

賀綏聽江旭說洗澡，咳，的時候那女鬼居然能扛住寶劍以及玉牌的雙重威懾再次從鏡子裏出來，心頭一凝，眉頭緊皺，“玉牌不應當因為泡沫就失去效用，應該是別的地方出了問題。我這邊的事昨晚就解決了，等一會兒我就直接趕回來，到了海市我通知你一聲，到時候直接過去。”

江旭見賀綏這麽着急她的事，雖然知道賀綏是有責任心，卻也多少有點感動，笑着應了一聲，“剛好爺爺昨天還說你今年中秋節一個人在外面過太冷清，到時候你過來，我們一起過個節。”

轉念想到了什麽，江旭沉吟片刻提到賀家，“吳山源那邊昨晚突然被雷劈了，據說剛好就劈在賀老太太住的那個院子裏，賀老太太本人剛好回了賀家老宅，知道這事兒以後昨晚連夜就趕了回去，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也正是因為當時賀老太太着實過于驚慌失措，所以沒能第一時間做好保密防守工作，讓江旭他們這些外人聽到了風聲。

江旭從确定賀綏當初二十幾年全是僞裝之後就多少明白賀綏在賀家的處境了，之後賀峰突然出手，強勢将網上關于賀綏的八卦新聞全部按下，讓那些因為她幽會“小白臉”一事重新出現在大衆面前的賀綏重新歸于平靜。

原本還在熱熱鬧鬧圍觀賀家二少減肥前後對比照以及猜測各種豪門宅鬥的吃瓜網友少了一個沙瓤脆甜的瓜可以吃，最近娛樂八卦界都顯得有點無趣了。

這在圈內人看來，就是覺得賀峰怕賀綏敗壞賀家名聲，在圈外人看來，就是人家大哥替小弟出頭。

可江旭卻了解賀綏如今的工作性質，猜想也就更大膽。

賀綏既然有這樣的本事，為什麽還要小心謹慎的僞裝？江旭回去之後問過爺爺關于賀家的一切發展經歷，不可抑制的産生了一種想法：賀家，或者賀家背後，有讓賀綏不得不在自己還沒長成之前裝瘋賣傻才能保命的人或事。

不得不說不愧是興趣愛好就是搞些個陰謀陽謀的人，江旭的猜測還真觸及到了一點真相，只可惜她并不知道如今的賀綏是前一個賀綏的前世。

賀綏一聽居然就是昨晚上，這個時間點就有點巧了，随便又說了幾句挂了電話，賀綏斟酌着把事跟小黑說了一通。

昨晚睡了一覺起來就變成渾身雪白的小黑暫時把視線從鏡子裏挪開，踏着空氣跳到了賀綏肩膀上，用毛茸茸的臉蛋蹭了蹭賀綏，“昨晚主人除去了禍害一方的怪物，還救了普旯村那麽多人，天上降下來的功德之有一半之數，另一半應該是化做天譴反噬到害了主人的壞人身上。”

變成白毛狗之後小黑的記憶也解封了更多，此方世界的事基本都能知道。

谛聽本就善聽，能夠用一雙耳朵來辨別世間萬事萬物，最擅聽人心。

不過人畢竟是這個世界天道選定的“萬物靈長”，擅自去聽人的“心”是有違天理的，平時谛聽也就只能分辨一下誰心中有善念惡念，若是遇見特殊情況，也需要禀告天地神明，得到允許後再以一定代價才能夠“聽人心”。

賀綏恍然，揉了一把被小白的絨毛。

因為被小白打理了一整個早上，所以毛發雪白泛光又柔軟細膩，摸着手感特別好。

賀綏要趕着回海市，收拾殘局的任務自然又是楊隊長他們的事。

回去的時候小汪直接開了楊隊長他們一輛車走，雖然繞路走跨海橋遠了一點，勝在不用換車，一路走高速，回到社協辦的時候也就下午四點多。

夏冬跟小汪都直接回家了，老李頭揉着老腰想打掃衛生，被賀綏跟李海生攔住了。

“打掃衛生的事不用忙，大爺還是先上樓休息一下吧。”

“是啊爺爺，這事我就能幹。”

回來的時候坐的一輛車，小黑跟賀夜占據了賀綏懷裏跟大腿，周凱就帶着烏兄飄在後車廂裏上網，夏冬小汪坐前面，老李頭跟李海生挨着賀綏坐。

雖然也算不上擠，畢竟在外人看來，五人座的越野車剛剛好，可老李頭畢竟年紀大了，前兩年身體還勞累虧損，平時不顯，坐久了反而腰酸背痛的。

往日裏大家一直都在社協辦，樓上樓下有人活動，那會兒不覺得，可這才離開三天多再回來，居然就顯得有點灰撲撲的了。

周凱托着下巴問老大有沒有傳說中的清塵符。

“清塵符沒有，清風符倒是有，不過辦公室裏太多東西了，刮一陣風還是要收拾。”

賀綏嘆了口氣，看周凱，“這個事還是交給你了，我現在要休整一下出門一趟。”

賀綏平時在家務上幫個忙還行，讓他全權負責，還是有點為難人的。

周凱平時都在幫老李頭搞內務，如今自然是當仁不讓。

周凱委屈，扭頭看新夥伴烏兄，烏兄搖頭晃腦的表示家務活這種事，不應當是讀書人所為，“若是做了，豈不是婦人之态？不妥，不妥！”

周凱嘆氣，看賀夜跟小黑，小黑是肯定要跟着賀綏一起出門的，剛才賀綏就說過有朋友被鬼纏上，需要小黑一起去。

按理來說賀夜的作用已經被小黑替代了可以不用去了，可小黑還指望着賀夜幫它搓不同口味的丸子呢，強烈建議賀夜一起去。

說這個話的時候小黑還從自己脖頸上項圈挂着的荷包裏用鼻子拱出一顆海苔味的丸子叼進嘴裏嚼吧。

小黑重新戴了項圈，不過項圈卻沒有任何功效了，只是讓小黑出門不會被人當成流浪狗給逮了。

賀綏一向是個善于聽取同伴意見跟建議的人，對兩只小的更是寬容得如同對待自己的子侄，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賀綏洗漱一番換了體面的衣服，收拾好朱砂黃符桃木劍塞進背包裏，神筆生死薄也随身攜帶以防萬一。

賀綏伸手一把擰住小黑脖頸後的皮毛，想要把原本在床上打滾的小黑一起塞進背包裏，小黑撅着屁股往反方向使勁，一邊強烈反對，“我不想進包包裏面！我要自己跟着主人走！”

小黑想看看外面的世界，當然，也想把這麽漂亮可愛的自己展現給更多人看，畢竟長得這麽好看，不承擔起裝點街頭讓這個世界更美麗就太過分了！

賀綏也不擔心小黑會走失出事，随了它的意，“出去了不要看見什麽都想要咬一口，雖然國家知道我們的存在，可如今網絡發達，稍微被人注意到曝光在衆人面前，就算是國家也會有壓力。”

小黑舔了舔主人的手，拍着胸脯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掉鏈子。

賀夜就很乖巧的任由賀綏抱在懷裏。

準備下樓到時候李海生突然打開自己跟爺爺的那間房門問賀綏，“師父，你晚上不回來吃飯嗎？今天中秋節，爺爺還說一會兒要去買月餅。”

賀綏想了想，覺得第一個中秋節自己确實不該缺席，“晚飯不能在家裏吃了，不過我會盡快回來。”

李海生這才咧嘴一笑，“好嘞，那我去跟爺爺說，剛才他睡着之前還在念晚上要做些什麽菜，那就改吃夜宵吧，師父喜歡吃什麽餡的月餅？”

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等明天開始李海生又要開始忙碌的補課日常，今晚能好好跟師父還有爺爺一起過團圓節，李海生還是很高興的。

“我随便，偏好鹹餡兒。”

賀綏也不客氣，随口說了一句，交代李海生好好休息看書，這才下了樓。

周凱看見老大收拾好下樓，連忙湊過去搓着手讨好的笑，“老大，我能不能請臨時工來打掃啊？”

周凱要請的臨時工當然不是真的家政，而是外面的孤魂野鬼，報酬就是陰符。

賀綏想了想，點了頭，“不過你自己小心點，別招惹了厲害的過來，免得我們回來才發現你跟烏兄被外面的鬼吃了。”

樓上院門都有賀綏親手畫的門神，周凱只需要把院門打開允許幾只鬼進來，樓上沒有主人家允許，門神震懾自然不會有事。

周凱高興的一口應了，烏兄在一旁卻是擔憂起來，“周兄，外面的鬼狡詐兇殘，不若你我二鬼用陰風灑掃完畢，亂掉的東西整理一二也算不得婦人之态。”

周凱卻不想，宅男嘛，能過得更舒服當然不會拒絕，“放心吧，周圍的幾只鬼我都熟得很，有一只漂亮的女鬼，到時候你可別跟我搶……”

想到從老大那裏蹭來做成了手鏈的粉色珍珠，周凱嘿嘿傻笑着飄到了樓上，準備先把自己打扮打扮，不能顯得太邋遢了。

小汪已經回去了，賀綏是坐的公交車過去的，江家的老宅并不在海市，日常居住的正是當初遇見江旭的名山別墅。

賀綏如同當初一樣抱着個孩子坐公車到了名山山腳下公交車終點站，而後步行上去，一邊給江旭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