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懷疑

興紅被指控制毒販毒洗黑錢等多項罪證，但是經過激烈的法庭辯論證據交換質證之後，法官認為證據不夠充分不能判興紅罪名成立。于是檢控請出了兩個證人--被捕的兩名毒販，希望可以扭轉局勢。

“證人，請你說說當天交易的時候是誰指派你們去的？”

“是金總。”XX證人說。

“公司人事情況和管理都有由負責？”

“公司基本上所有的事情都是由金總負責的，雖然程總和林副總會來公司，也是明面上的大老板，但我們做員工的一年也見不到這兩個老總幾次，所以實際上金總才是公司的老板。”

又問了幾個問題，律師向法官說：“法官大人，我的問題問完了。”

“檢控你可以向證人提問。”

檢控的人走向證人：“證人，你剛才說金總才是公司的大老板，這一點你是怎麽确定的？”

“因為······因為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金總點頭就能做了，所以大家都當金總才是大老板。”

“這只不過是證人的主觀判斷，其實金銘私下有沒有請示過公司的總裁和副總裁程家碧和林偉這些員工是不清楚的，所以我們不可以認為程家碧和林偉真的只是挂名在公司。”

“反對，不同意檢控提出這種假設性的推論，法官大人，檢控的這番言論可能會誤導陪審團。”

“反對有效，陪審團的諸位，你們可以忽略檢控剛才的話。”法官支持律師的說法，“檢控請你注意不要試圖誤導陪審團。”

“是，法官大人。”檢控料想到會被這樣說，歉意地鞠了一躬，繼續說，“證人，請問程家碧和林偉出現在公司的時間有沒有規律可循呢？”

“程總每周一會來公司，林總一般只有年初和年末會來，平時偶爾去一下。”

“那麽請問你們公司的決策規劃是不是在年初和年末的會議上決定？”

“是······可能是吧。”

律師又站起來：“反對，反對提問與案件無關的問題。”

“檢控你的問題和這件案子有什麽關系嗎？”

“我想通過這幾個問題讓大家了解興紅集團的決策在年初和年末的年會上作出，而這個時間點程家碧和林偉都有出席，所以公司的決策他們兩人是有參與的。”

退庭後，案件交由法官和評審團評議，過幾天最後一次開庭應該就會出結果了。

“謝謝了周大狀，辯論的很精彩。”林偉觀察了陪審團的表情，八成的人可能會偏向自己一邊。

周律師客氣道：“林總客氣，職責所在。”

“律師費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了，你查一下。”

金銘--這個死了的人最後背上了這個永遠不可能翻盤的黑鍋，興紅保住了這條命繼續活了下去。林偉和Jenny邀請所有的兄弟吃飯，慶祝興紅贏了官司。

晚上Jenny、林偉和向榮一路回家，三個人在客廳裏又閑聊了一會兒，林偉很開心，話就更加多了。向榮聽着他說，心裏盤算着興紅的實力，這一次沒有直接指向程家碧和林偉的證據才讓他們逃過一劫，而且他們的律師很懂行，除了鐵證否則一定碰壁。

“叮鈴鈴”林偉的手機響了，林偉接起電話：“喂？”

“哥，是我林志。”

“小志！到了沒有啊，環境怎麽樣？”

小志的語氣很愉悅：“哥，太棒了，好久沒出國了，我太開心了。對了，事情還順利嗎？”

“一切順利，本來把你拖下水我就不好意思了，這次還害你不能再回來，哥很內疚啊。”

“哥，沒什麽的，要不是你我不會有今天。我會經常打電話回來的，哥，你有空就來新加坡看我。”

向榮問：“小志？他去新加坡了？”

“嗯，現在風聲緊，他先去那邊躲個幾年，反正新加坡的環境比HK不知好多少，我哪天退休了也去那安享晚年。”

“小志在那邊适應嗎？”

林偉笑了：“哈哈，阿榮你別看他身板瘦瘦弱弱的，腦子也不太好使似的，其實我這個弟弟是正兒八經的精英，賓夕法尼亞商學院畢業，在那邊幹了三年就升到副總經理的位置，要不是為了幫我他不會回來的。”林偉自豪地說，“金銘這混小子掏空公司的事情我早就知道，要不是他留着還有用我早出手了，還好有小志幫忙看着賬目管理公司，不然我一個人可搞不定這麽多事，總之我為我這個弟弟驕傲。”

向榮內心受到了不小的沖擊：興紅的人好像每一個的背景學識都不是自己想象的到的，好像從興紅随便拉出去一個就能頂半邊天。

看到向榮驚訝的表情，Jenny也猜出向榮心裏的想法：“其實興紅招募的人很多都是社會精英，資金越多，大力它們的人就的越專業才行。”

“明白明白！”向榮點點頭。

康sir見到向榮的時候用力拍了他兩下：“不錯，幹得漂亮。”

“但是興紅還在。”

“不能急，螞蟻蝕堤，這不是一次就能瓦解的。”康sir嚴肅了一下表情，“阿榮，你要是覺得累了現在就可以撤回來了，這一次立了大功上面的人都很高興。”

“我想徹徹底底的完成任務。”

“你是警隊的驕傲，我會一直支持你。”

向榮又問：“上次的贓款和毒品都收繳了？”

“嗯，全部收齊，時間很及時，他們沒時間帶走。”

向榮放心了，随口問了句：“十個億了收回來也算是卧底這麽久的欣慰了。”

“是啊，整整十億，五大箱啊，幹了這麽多年警察我第一次見這麽一大筆錢。”

“整整十億？”

“是啊，幹什麽這麽驚訝？”

向榮記得還有一小箱七百萬，怎麽沒有了？“沒什麽，對了康sir這次參與行動的全部都是NB的人嗎？”

“為了好部署調控，所有的行動人員都是自己人。上級還特別表揚了俊傑和世樂，他倆今天有機會升職了。”

“俊傑？”

“黃俊傑，你的好兄弟，他不久前調來NB了。”

“哈哈”向榮很期待，想當年的警隊“三劍客”如今又聚首，自己很久沒見到俊傑了，“我一定會盡快完成任務，盡快歸隊！”

回到“家”，向榮叫林偉出來，給了林偉一筆錢：“上次被抓的兄弟判了十多年，做兄弟的想幫幫他倆，這些錢你可以幫我送給兄弟的家人嗎？”

林偉打開看了看，一共二百萬：“這麽多？”

“嗯，分紅裏面拿的。”

林偉還想說什麽，想了想沒說，他現在越來越欣賞這個姐夫了：“姐夫，放心我一定送到。”

“我出去辦點事，你跟你Jenny姐說我晚上不回來吃飯了。”

向榮走後不久Jenny就回來了，Jenny去拿了杯冷飲解渴：“阿偉，阿榮呢？”

“姐夫說出去有點事，晚上不回來吃飯。”阿偉拿起手裏的信封，“姐，我現在越來越覺得你和姐夫是一對了，知道這裏面是什麽嗎？”

“是什麽？”

“二百萬，姐夫給被抓進去的那幾個兄弟的。”

Jenny倒不認同阿偉：“這樣看來阿榮果然做不了老大這個位子。”

“為什麽，當大哥的就是要講義氣嘛。”阿偉奇怪道。

Jenny不願在這個問題上再糾結：“不說了，收拾一下咱倆出去吃飯。”

“咦，姐夫不在你就不下廚了啊，偏心！”

Jenny走過去就給了阿偉一掌：“臭小子，廢話這麽多。”阿偉倒在沙發上哇哇大叫，把Jenny逗樂了。

向榮知道那筆錢可能是自己的兄弟私吞之後心裏很亂，一方面他很不希望兄弟坐牢，更不願意他一錯再錯，另一方面如果不查個水落石出向榮又覺得對不起警察這個身份：“一定要阻止事态進展下去！”

向榮悄悄聯系了已經調去其他部門的有富，想要看其他人的資料就必須有一個電腦能手幫忙，現在向榮唯一能信任的只有有富了。

“榮哥，你找我？”

“我時間緊迫，長話短說了，你可以幫我查一下所有NB最近的財務狀況嗎？這件事不要告訴第三個人。”

有富不解：“老大，什麽意思？”

“你先別多問，行不行吧？”

“行是行，但我私自調查不太好吧，再說NB裏面都是咱以前的弟兄，查他們的財務做什麽？”

向榮還不确定自己心裏的想法，所以不可以說的太明确：“有富，我現在解釋不清楚，但我真的有急用，你別問這麽多了。”

“行，老大的事就是我的事，三天，三天後我給你答複。”

“好，到時候聯系。”

心裏有了底，向榮趕快趕回家，路上在想一會要說的理由，這次的事牽涉到自己的兄弟，向榮不能等。

“阿榮，回來了？”

“嗯，你們還沒吃嗎？”

“是啊。”Jenny幫向榮把衣服挂好，幫向榮擦了擦頭上的汗，活脫脫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外面很熱啊？”

向榮喘着粗氣，去接了杯水“咕咕”一杯下肚：“是啊，不知道全球變暖這麽嚴重，才三月份就這麽熱了。”

吃過晚飯，向榮按習慣回去書房浏覽一個小時新聞，這已經成了慣例。Jenny見向榮走進屋，“哐”關門的聲音響起，她才招呼小弟阿偉過來：“怎麽樣，查到他剛才去見誰了嗎？”

“他很謹慎，我們的人中途跟丢了。”

Jenny嘆了口氣，條子就是有點本事，反跟蹤能力很厲害嘛。阿偉接着又說：“不過我查到他在一家健身館有VIP，裏面有獨立的儲蓄櫃，去看看應該會有發現。”

“小心點，萬一被他發現就不好辦了，我們不能讓他逃掉。”

阿偉比了個OK的手勢，然後穿好外套回去安排。

Jenny呆呆望着書房出神，想起了那天橋頭那個男人的話“男人沒有不貪的，小心點”，她敲了敲門：“阿榮，可以進來嗎？”

“請進。”

Jenny把果盤放好：“新下的雪梨，你最近嗓子不好，嘗嘗看。”

向榮笑着看着Jenny，“啊”張着嘴：“喂我。”

Jenny嘲笑向榮像個小孩子：“這麽大人了，還讓人喂，自己吃。”

向榮戳了一塊放在嘴巴上，用牙齒咬着，含糊不清地說：“那我喂你。”說着就靠了過去，嘴裏的梨一半進了Jenny口中，然後向榮“咔”咬下來一半：“嗯，好甜好脆，是吧。”

“甜。”雖然兩個人同在一個屋檐下，手也牽了，也Kiss過了，但是關系就剛剛好停留在這一層面上，誰也沒有進一步的意思。向榮有的時候很浪漫，呆呆地眼神或是壞壞的小玩笑，卻總是剛剛好戳中“紅心”，可惜Jenny不知道這樣的日子還能不能繼續下去。

過了幾天，Jenny姐弟倆吃飯的時候，阿偉說起了兩人一直很在意的那件事：“姐，現在可以肯定你那個朋友的話是真的了。”

“真的是他？！真是的，沒想到會是他，枉我這麽信任他。”

林偉問道：“那怎麽辦？”

“先不說這個，東西拿到了嗎？”

“給。”阿偉遞過去一盒帶子，“裏面有一段交易的錄像，我問過律師了，沒大的威脅。”

“這個隐患早點解除的好，雖然······雖然我很舍不得。”

阿偉把帶子收好，詢問道：“不然交給我，省的到時候你心疼。”

Jenny搖了搖頭：“是我開始的，由我自己結束吧。”Jenny看着那個人曾送給自己的禮物，想起他說“永遠不背棄諾言”的話，如今一切卻只是個謊言，做到這個位子真的誰都不可以信任嗎？

“約一些他的好兄弟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這件事遲早要公開。”Jenny收起手裏的挂墜，“我親自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