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拿她做談判

把照片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好，擺放回床頭櫃上，雷厲風走出房間時又回頭看了眼亂糟糟的房間，心中有了決定……

第二天，雷厲風派人将慕雪送到一棟海邊別墅裏，并且派了五個女傭照顧她，以及一個看護。又讓史密斯對她一對一治療，還有她以前的心理醫生顧淮恩給她做心理輔導。

“夫人，該吃藥了。”阿美将藥端進房間給慕雪。

“我又沒病，吃什麽藥，拿走拿走！”坐在房間裏對着畫架亂塗亂畫的慕雪沒好氣地道。

“太太，這是先生特地找人給您配的營養藥，您不吃嗎？”照顧她一個星期之久的阿美早就知道怎麽才能讓她乖乖把藥吃下，只要搬出先生就行。

“喔，好吧。”慕雪放下畫具，攤開染上了顏料的手心接過藥丸和水杯，淺啜了下，皺眉，“水太甜了。”

“我馬上去換。”阿美趕忙把水拿回來，這個女人吃藥很挑水，不甜不吃藥，太甜了也不吃，真會折騰。

阿美很快就把水換回來了，看到慕雪還保持着她離開時的姿勢，不由得松了口氣，趕緊把新換的水遞上，“夫人，水來了。”

慕雪對她微笑，合着水把掌心裏的藥一顆不少的吞下，“好了，我還要畫畫，別來打擾我。”

阿美幾乎被她那抹微笑攝住了魂，起初她被選來照顧一個精神病女人的時候完全沒料到患者長得這麽美，簡直能令天地為之黯然失色，可惜啊，是個精神病。

“夫人，還不行喔，顧先生已經到了，他需要您陪他聊天呢！”顧先生就是顧淮恩，慕雪的心理醫生。

對精神病可不能讓她知道自己心理有病，所以只能換個說法，這樣不止讓她放松警惕，又能讓她覺得自己被需要。

“顧先生真可憐，好吧，我去陪他聊天。”慕雪拿起的畫筆又重新擱下，起身走出房間，直接朝平時跟顧先生聊天的大陽臺走去。

陽臺面朝大海，讓人心曠神怡。

秋千藤椅上，慕雪心情很惬意，很配合顧淮恩的‘聊天’。

聊完天後，又做畫圖測試，以此來看她的狀态是否有在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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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之間的互動，每一個細節都由旁邊的筆電視屏連接傳到某人的面前。

雷厲風看着屏幕上笑得毫無防備的女人，光是憑這樣的畫面任誰看得出來她是精神病患者？

“boss，慕氏的總裁來訪，人在樓下。”齊修進來道。

雷厲風從電腦上擡起頭，“讓他上來！”

不一會兒，慕司寒帶着他的秘書進入辦公室，雷厲風将筆電聲音調到靜音。

“雷厲風，小雪在哪？”慕司寒一進門就質問慕雪的下落。

“現在才想起那個被你利用的妹妹？喔，我忘了你從不把她當做是妹妹，你們慕家可能從來都不當她是人。”雷厲風靠入椅子裏，冷冷笑道。

“我要見她！”慕司寒不容拒絕地道。

“你想見我就讓你見嗎？”雷厲風嗤笑，拿起根雪茄點燃抽了口，不緊不慢地宣布，“她，精神病發作了。”

“你說什麽？”慕司寒撲上去想扯出這個像談論天氣的男人，但被訓練有素的齊修攔下了。

“該死的！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你利用她的時候沒想過這個結果嗎？我只是讓事情順勢發展而已。”雷厲風說得事不關己。

“雷厲風，你想要小雪一命賠一命？”

“不！我只是想讓慕家徹底消失而已。”

“慕家是你說消失就消失的嗎？別逗了！”

“你知道我有的是時間和金錢陪你們慕家耗！不然，你以為我這十八年是活假的？”雷厲風胸有成竹地道，他撚滅雪茄，将辦公桌上的相框轉過去，修長的手指輕輕叩在上邊，“認得她嗎？笑得很燦爛是不是？”

慕司寒臉色驟變，“又不是我們害死她的，你想要報仇的人早到閻王那報到了。”

“沒聽說過有一句話叫做‘父債子償’？”雷厲風把相片轉回來，勾起笑弧，“你不是想見慕雪嗎？可以，交出慕氏的經營權！”

“你可比我還狠！居然連自己的妻子都能拿來談判！”慕司寒訝然了下，赫然譏笑。

“至少我從來沒對她虛情假意過，我從沒騙取過她的信任！慕總，在這方面我可比不過你。”雷厲風問心無愧地道。

“小雪她姓慕，幫慕家本來就天經地義。我相信，小雪不會怪我的，更不會讓自己變成慕家的累贅，雷厲風我想你這個如意算盤打錯了。”慕司寒冷靜下來，自信滿滿地道。

“可惜，你口中的小雪現在失去了判斷力，不然我倒真想問問她是不是你所說的那樣。”雷厲風撇了眼屏幕裏毫無知覺的女人。

這廂，慕雪認真地低頭跟顧淮恩比賽畫畫，然後顧淮恩根據她所畫的東西判斷她的心理活動，她從頭到尾都沒被筆記本電腦裏傳出的談話聲給驚擾過。

慕司寒目的無法達成，陰郁的離開後，雷厲風的視線再度調回到屏幕上……

“雷太太，謝謝你今天陪我聊天。”只見顧淮恩合上檔案本，伸出手去交握，然後如往常一樣離開了。

真的一點破綻都沒有！

“齊修！”按下齊修的內線電話。

齊修馬上過來了，“boss。”

“撤掉別墅所有攝像頭，除大門外。”

接到這樣的命令讓齊修微怔，“boss，這樣好嗎？”

夫人現在可不是一般人，要是撤掉攝像頭，在哪個角落發生意外想救可來不及。

“有什麽不好的？不是還有女傭和看護嗎？她要真出事那也是她自己的造化！”雷厲風冷酷無情的話又讓齊修震驚，他以為夫人瘋後boss多多少少會關心夫人一些，沒想到依舊是鐵石心腸啊。

“是，我馬上打電話讓人拆除。”齊修暗裏偷偷抹了把冷汗，趕緊關門出去辦事。

顧淮恩驅車離去後，卻不知另一邊的分岔路口停着一輛紅色跑車，目送他離開。

直到車子遠離視線，跑車裏的女人才緩緩拿下墨鏡，打開手機，裏面是一張張屬于慕雪做心理治療的照片。

原來這些日子讓顧淮恩心不在焉的那個女人是她，只要讓這些照片流出去，看顧淮恩還不斷了對慕雪那瘋女人的念頭，除非他連前途都不想要了……

慕雪回到房間後進了廁所，敞開手心，裏面是折疊得薄薄的紙條，打開來，上面簡單的‘加油’兩個字讓她流露出真心的笑容。

“夫人，好了嗎？”對她寸步不離的阿美在門外叫喊。

慕雪把紙條扔進馬桶裏，按下沖水開關沖掉，然後開門出去，趁阿美一個不注意将她推進廁所，反鎖。

反正，她有精神病，做出什麽事都是難以估測的！

很奇怪的，慕雪的禁足令突然取消了，連增加在別墅各個角落的攝像機也撤了，現在的她完全可以自由活動。

只是，晚上，別墅來了一個不太可能會來的人……雷厲風。

他說來陪她用晚餐，她拍手叫好，只是早就涼透了的心已沒法再起熱度。

白天，電腦屏幕裏傳來的談話聲她聽得一清二楚，他絕情得叫人發指，還有那個曾被她開心稱為‘二哥’的男人，最終也放棄了她，還為自己利用她的事找了很多冠冕堂皇的理由。

雷厲風這個男人又再一次叫她認清了一個現實，那就是……慕家人真的從來沒把她當人看過！

當她絕望地昏倒在黑暗的雨夜中時，反倒是二十三年來從沒這麽清醒過。

徹底閉上眼的那一刻，她決定要逃，必須逃！

所以，她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你吃了嗎？我吃了！”醫生給她做了腦部的相關檢查，最終判斷她精神病發作，等病房裏只剩下救她的顧淮恩時，顧淮恩開口點破了她的謊言，聽完她的理由後，他說會配合她到底。

自坐上餐桌後，雷厲風犀利如鷹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像是想硬要看穿她。

慕雪叉了塊牛排，牛排忽然飛起來直接落在對面的男人頭上，“咦！牛排會飛……我再試試！”

她稀奇地瞪了瞪雙目，而後熟練的拿起刀叉将盤子裏切好的一塊塊牛排左挑又挑，像給小雞喂食一樣。

雷厲風自始自終僵着身子由女傭把頭上的牛排拿走，只有慕雪看不到他額上暴跳的青筋。

“很好玩嗎？”冷絲絲地嗓音徐徐響起，帶着意味不明的意思。

慕雪愣了愣，咧嘴而笑，起身往他那邊的盤子叉去，“好玩，你要不要玩？”說着，把叉子遞給他。

“你喜歡玩是嗎？我帶你玩更好玩的怎麽樣？”雷厲風抓住她伸過來的手，似笑非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