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相親……

“什麽事啊？瞧你這副嚴肅的樣子。”李衛東邊坐在桌畔吃飯邊問道，他總感覺老媽這幾天有些怪怪的，看起來，現在謎底終于要揭曉了。

果然，老媽不好意思地笑笑，坐在桌畔跟他道，“那個，我這幾天吧，跟前村你紅霞嬸子商量了一下，你紅霞嬸子熱心腸，就替你介紹了一門親事，今天人家就來看門風相親來了，你看成不成？”

“啥？”李衛東一口白粥險些噴了出來，跳起來叫道，“媽，我才多大啊，虛歲二十，周歲才十九啊，你就張羅着讓我定親？這不是開玩笑麽？”

“我開啥玩笑啊，咱們村子裏沒念高中還有大學的那幫小夥子，哪個不是十八九就定親、二十一二就擺酒結婚了的？這再正常不過了，你嚷嚷個啥？”魏春香一立眼睛，拿出了當媽的威風來。

“不是，媽，我跟他們能一樣嗎？”李衛東氣壞了。

“有啥不一樣的？你不是男人哪？你這輩子不結婚了啊？”魏春香虎着一張臉道。

“這哪兒跟哪兒啊，我是說，我的人生與事業正處于爬坡過坎期呢，況且我這麽小的年紀，這些事情都還早着呢吧？我還想着再賺些錢，等以後病好了繼續去上大學呢，您這鬧的倒底是哪一出啊？”李衛東哭笑不得地道。

誰知道剛說到這裏，魏春香就趕緊豎起了手指頭，“噓，噓，你個臭小子，給我小聲些，你腦子裏的那個腦瘤現在是不疼了，可誰知道以後會不會複發？當然，不複發全都好了那是最好的了，可是如果外面的人知道你有腦瘤的患病史，誰敢把閨女嫁給你？莫不如趁着現在你還年輕就趕緊定下來一個，要不然的話，就算你以後上了大學，我看也夠嗆能給我找個兒媳婦回來。”

“得了吧，這是什麽歪理邪說啊，我不同意。況且今天我也約了人了，要在家裏談些事情。”李衛東哼了一聲道。

“約什麽人約人？少在這裏扯淡，你不同意也得給我同意，起碼先把這個對象給我定下來，先給我生個大胖孫子是正經事。”魏春香虎着臉子道。

“媽，你這也太封建家長制了吧？都什麽年代了，講究的是自由戀愛懂不懂？你這還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李衛東苦着臉道。

“反正甭管怎麽樣，今天這個親你必須得給我相，哪怕以後不成，那是以後的事情，總之今天你得給我相成了。”魏春香怒哼道。

“為啥啊？”李衛東感覺有些不對，皺起了眉頭問道。

“我就想讓你斷了跟蔡小玉的心思，那女娃是好，但咱們現在配不起人家，如果動了真感情，以後傷了你，萬一讓你的病複發呢？所以，長痛不如短痛，現在就給我相了這個親，若不然的話，你以後，也別叫我媽了……”魏春香終于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來。

說到這裏，就撩起了袖子擦起了眼淚來。

“原來您是怕這個啊，您放心，我跟小玉真的沒什麽，甭操這份心了成不成？”李衛東哭笑不得，終于弄清楚了具體原因，卻是老媽原來拿這個做幌子當由頭，想讓村裏的人都知道自己定了親了，也讓自己還有蔡小玉都死了這份心，避免以後上演一出梁山泊與祝英臺的愛情悲劇。

究其根本就是害怕自己到時候受刺激，腦瘤複發而已。

一時間，他又是感動又是好笑，老媽還真是……咋說好呢？！

“不行，如果你真想讓我放心，就把今天這門親相了，而且還要相成了，要不然的話，我就不認你這個兒子。”魏春态度非常強硬。

“我……”李衛東實在無語了。

看老媽真生氣了，他這個大孝子也只能暫且妥協，心裏卻在琢磨着應該怎麽辦才能婉拒了這門硬安上來的親事。

一邊琢磨着，一邊按照老媽的要求換上了新衣服，一身白色的運動裝配休閑鞋，再加上一米八二的個子，還有這些日子以來因為修行的緣故逐漸強壯的體格，再加上他也拿自己做試驗不斷試驗什麽玉顏霜、明眸液之類的。

結果，對着鏡子一照，嗬，那可真是唇紅齒白、目若朗星、鼻若懸膽、潇潇灑灑、玉樹臨風，真是好一個英風俊朗的少年郎啊。

“我兒子去演偶像劇都行了。”魏春香望着自己的兒子，滿意地上看下看，笑得合不攏嘴。

“我只想做藥劑師。”李衛東翻了個白眼兒。

正在這時，外面就響起了腳步聲來，母子兩個回頭一看，禁不住都皺起眉來，只見李衛東的二嬸王淑貞走進屋來，猛一擡頭，就看見對面玉樹臨風的李衛東，就有些被這帥氣的小子給鎮住了，不過随後眼裏閃掠過一絲深深的嫉妒，該死，她怎麽就生不出來這樣才貌雙全的兒子來呢？

不過心下嫉妒，嘴裏卻笑道，“我說大嫂，你可真是的，今天不是相親麽，怎麽這樣的事情都不叫我一聲啊？”

“叫你幹什麽？把事情攪黃了麽？”魏春香看見她便氣不打一處來，冷哼了一聲，想攆她走，可面子上又拉不下來。

李衛東也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盯着她，王淑貞還真沒拿自己當外人，一屁股就坐了下來，從桌上的果盤裏抓出把瓜子邊嗑邊笑眯眯地說些有的沒的，母子兩個也懶得理她。

又過了幾分鐘，外面就響起了汽車剎車的聲音，随後，一輛松花江面包車就駛進了院子裏來，車子上走了幾個男男女女，其中一個就是趙紅霞，正熱情地向着他們介紹，“喏，喏，這就是老李家了，他們衛東人特別厚道，而且長得也帥氣……”

“人來了，你務必得把親給老娘相成了，要不然，看我怎麽收拾你。”魏春香警告李衛東道，随後便将人迎進了屋子裏來。

王淑貞聽得真切，表面上依舊笑盈盈的，可是心裏卻發了狠，哼哼，你們越想幹成的事情，我越不讓你們成。

随着話語聲，外面便走進來四個人，一個是趙紅霞，另外三個看樣子是一家三口，不過神色都挺傲氣的，東看西看，一副不屑的樣子。

中間的那個姑娘好像有二十七八歲了都，模樣長得倒是還可以，嘴唇抹得通紅，轉頭看來看去，就是滿眼的不屑，“就這破屋子啊？以後要是嫁進來可怎麽住啊？”

不過剛說到這裏，她轉頭便看見了李衛東，登時眼睛便直了，“哇，這麽帥？”她張大了嘴巴，驚叫了一聲道。

旁邊她老媽狠狠地扯了她一下，她才感覺有些失态，趕緊閉上了嘴巴，不過眼睛始終盯着李衛東，跟母狼似的。

“春香妹子，衛東，這就是前鋒村搞農資的老馬家，馬壯，這是他老婆黃小娟，這位就是他們的女兒馬曉旭，瞧這姑娘長得多俊俏，跟咱們家衛東郎才女貌，真般配啊。”趙紅霞就在旁邊笑眯眯地保起了媒來。

至于王淑貞，她壓根兒就當成了空氣，王淑貞也不理她，就坐一邊兒嗑瓜子，至于腦子裏轉悠着什麽，就沒人能想得到了。

“這小夥子長得倒也不錯，不過，聽說他腦子裏長了顆瘤？現在怎麽樣了？”黃小娟嫌棄地用一塊面巾紙擦了擦凳子，這才坐了下來，擡頭用一副審視的态度高傲地問道。

至始至終，李衛東都木然站在那裏，也不說話，其實心裏別扭着呢。

還沒等大家夥兒說話呢，王淑貞就搶着說道，“我是衛東的二嬸，衛東的毛病我知道，唉，說起來這孩子還真是苦命啊，前幾年得了腦瘤，花了家裏幾十萬，現在還沒還清呢。這病現在看着像是好了，可是指不定什麽時候就犯了，唉，你說長得這麽好的一個孩子，萬一哪天有個三長兩短的，這叫家裏人可怎麽辦啊？”

說到這裏，她還假意撩起了袖子擦了擦眼淚。

登時，所有人都怔住了，魏春香臉色變得極為難看起來，而趙紅霞則是傻掉了，轉頭問魏春香，“妹子，你妯娌是來幹啥的？拆臺的？”

而那家人家的臉色也變了，馬壯一下就站了起來，怒氣沖沖地道，“她紅霞嬸子，你不是說這小子腦子的病已經好了麽？”

“好了，好了，确實是好了，你看人家現在什麽事情都沒有啊？”趙紅霞趕緊站起來百般安撫解釋，此刻的李衛東倒是很想感謝王淑貞一下，盡管她居心不良，不過這對自己有好處嘛。

“王淑貞，你幹什麽？出去，馬上滾出去。”魏春香也憤怒了，指着王淑貞喝罵道，再也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