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插曲
盛泊遠給程頌真佩戴鏈子,指尖有意劃過腺體所在的那個地方,從他的視角能清晰觀察到程頌真反應極其敏感,幾乎在同時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緊接着耳尖自脖頸飛快地燒灼起來,粉撲撲一片。
在他分神的時候,程頌真受不住微妙的感覺,往後躲了半步,還擡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脖子,像是要把那陣奇特的瘙癢用力抹去。
癢。程頌真一手在鎖骨下方搔抓,如此表達。
“抱歉。”盛泊遠話是這麽說的,嘴角卻勾起一個微微的笑。
Alpha不知為何又生出惡作劇的惡劣心思。
程頌真愣了一下,旋即從盛泊遠的笑意中品出一絲調侃的意味,盛泊遠這麽性格板正的人居然在逗他。
他抿了抿嘴唇,不知道自己是該意外呢,惱怒呢,還是害羞呢。
不知道哪裏來的靈感,他大着膽子往前兩步靠到盛泊遠懷中,對方登時驚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程頌真擡起手,在他後脖子輕輕地撓了幾下。
Alpha不像Omega那樣有生**,但Alpha也是有腺體的,在同一個地方。
之于Alpha,那同樣是個不容随便碰觸的禁忌之地。
程頌真這一舉動,無疑釋放危險信號,更要命的是當事人對此并不知曉,一臉純真無邪,只為了以牙還牙“報複”回來,完了還沖他甜甜一笑,眉色飛揚,鮮活至極。
程頌真笑眯眯地一手握拳,先打一下自己,再向盛泊遠這邊虛虛地揮拳。
“報複。”
這是他手語的意思。
就沒見過比這個更可愛的“報複”,盛泊遠彎了彎眼眸,不禁笑出了聲。
他很配合地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動作,戲谑道:“我輸了。”
在程頌真面前,盛泊遠感覺自己也生動起來,換句話說,更像個活人。
秋意漸濃,很快便迎來初冬,程頌真和盛泊遠兩人同一屋檐下,相處起來越發自然,還帶着一種暧昧又舒服的親昵,好像彼此生活本來就是這樣的。
盛泊遠隐約察覺但并未戳破,程頌真則是當局者迷渾然不覺。
倒是局外人看得一清二楚,陳閱從盛家老管家徐忠那兒聽說,程頌真已經許久不回盛家別墅,一直就住在少爺那兒,也沒說什麽時候回來。
最開始盛泊遠對程頌真可是疏遠而警惕的态度,即使後來伸出援手也強調只是出于遵循盛岳輝遺囑,而現在到底是履行義務還是從心為之,這就不言而喻了。
陳閱借了解程頌真近況之名,上公司找盛泊遠,聊到最後頗有深意地說了一句:“看來你現在把真真照顧得很好。”
盛泊遠卻道:“他也在照顧我。”
這話信息量不少,陳閱微愣,再看盛泊遠可是很認真地這麽認為的。
盛泊遠不僅不打算解釋,反而還強調:“我沒給他什麽,反而是他。”
程頌真給了他很多無形的,而且他似乎越發依賴程頌真,盡管就連程頌真也不知道這份暗戳戳上演着的依賴。
比如最近,程頌真因為學業經常在學校待到将近淩晨,反倒盛泊遠依然按照往常習慣,盡早結束工作或帶上回家,每次進門迎接他的都是冷冰冰的空房子。
他突然感覺,這裏很需要程頌真的存在,他本人似乎也是。
程頌真近來之所以沒日沒夜地忙,全因為遇到了麻煩。
他提前許久為一年一度的主題雕塑大賽準備,誰知道精心做好的雕塑上交後卻被惡意破壞。他向學校申請調取作品存放所在倉庫的監控視頻卻被駁回了好幾次,全權負責這次比賽組織和評審事宜的陳教授草草了結此事,提出程頌真要麽放棄比賽,要麽在兩周內重做作品後再提交。
這個陳教授向來瞧不上Omega “占用”Alpha入學名額,認為Omega學不好雕塑,平日裏就對出類拔萃的程頌真頗有微詞,加上之前在音樂餐廳騷擾程頌真的正是陳教授的親侄子,親侄子因為那件事還受到學院處罰。
“新仇舊恨加起來,他不借着這件事搞你才怪呢,”蘇怡憤懑不平,只覺得這上面都是沆瀣一氣,“我都懷疑你作品就是他找人故意損壞的。”
程頌真滿心思都在重做的雕塑上,他安撫火上心頭的蘇怡,此前他們嘗試各種申述的渠道,甚至将事情擺到網上試圖引發輿論,但無奈學校以及那個陳教授勢力頗大,一點兒風浪就迅速壓下來。
作為沒什麽資源的學生,在不得不待下去的系統裏,要麽接受,要麽滾蛋。
程頌真并非沒有怒氣,也并非逆來順受,但當務之急是将雕塑作品先趕出來,其他今後再說——這次主題比賽也涉及畢業考評,雕塑系每位學生都必須參加。
“可是兩周內做出來,這麽大件作品,這不是擺明了刁難人嗎?”蘇怡越是想就越是氣不過,以為程頌真就這麽接受現實不反抗,忍不住又道。
程頌真從作品中短暫分出心思來,沖蘇怡笑着搖了一下頭。
他解釋道,現在是權宜之計,先處理主要矛盾,但這虧他也不會白白咽下。
“那你打算怎麽辦?”蘇怡問他。
程頌真掏出手機,翻出資料給蘇怡看,他道,既然學校不受理,那就到全國四大美院聯合組成的學術委員會申述,不過申述的不僅是他這件事處理不公,還包括過往陳教授操縱比賽結果、收受賄賂、學術不公等肮髒事兒。
“陳教授正在評選全國人才獎勵計劃的特聘教授,這是關鍵節點,幾家美院都有和他競争的老師,如果他這時候出事了,你覺得這聯合的學術委員會會包庇他嗎,”程頌真道,“我現在還在聯系掌握證據的幾位學生,他們其中有一位在校學習期間作品被陳教授剽竊,也是申訴無門。”
“那時候還沒有這個學術委員會,學校有心護着陳教授,不願傳出去不好聽,還威脅這個學生要想畢業就乖乖的,所以這舉報也就不了了之。”
“即使這次還是沒辦法讓他得到該有的懲罰,也要讓他難受一陣子。”
程頌真眼神堅定,小小身板卻像極了勁風猛吹的野草。
蘇怡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她都不知道這些天程頌真看似平靜,全身心專注于重做參賽作品,背地裏還在收集這些證據材料。
“真真,你也太帥了吧,”蘇怡兩眼發亮,不禁感嘆,“你真的太帥了!”
程頌真怕她聲音太大将事情揚出去,急忙将手指豎在嘴唇前,噓了一聲。
蘇怡也立即閉上嘴巴,做出一個拉鏈的動作,表情搞怪。
“我會保守秘密的,放心。”她小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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