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等我玩膩了

事後，顧青檸緊緊的裹着被子，披散着及肩的黑發，低垂着眼睑，看也不看姜少翔，一臉憔悴的模樣楚楚可憐。姜少翔見狀，心裏沒來由的心疼起來，他只是想給她一點小小的懲罰，好讓她記住自己是誰的女人，可是現在卻有點後悔了。

姜少翔想說點什麽，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終究一個字也沒有說出口。她是他的女人，這是不争的事實，他有什麽好道歉的，雖然，剛剛或許是有一點粗暴了。

此時，顧青檸的肚子卻是不争氣的咕咕響了起來，她竟忘記了，從早上到現在，自己滴水未進，脆弱的胃已經開始抗議，顧青檸疼得蹙起了眉頭。

顯然，姜少翔也聽到了，放低了聲音說道：“換身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

他以為自己伸出了橄榄枝，她就應該接下，可偏偏今天的顧青檸早已經不是幾日前的顧青檸，有些事情改變了，那就是什麽也不一樣了。

“吃飯就不必了，可是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你先出去，我換件衣服。”

雖然他不知道有什麽可回避的，老夫老妻的，該發生的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可是為了不觸碰她的逆鱗，還是識趣的彎腰撿起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房間。

沒一會，顧青檸換好了一套嚴嚴實實的家居服走了出來，看到姜少翔已經坐在了沙發上，便走了過去，遠遠的找了一個位置坐下。沒等她先開口，姜少翔把桌子上的牛奶和餅幹往前推了推，說道：“要聊什麽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掃了一眼牛奶，是她剛買沒多久的，變伸手拿了過來，倒不是真的餓到忍不了的地步，而是該說的話她還沒有想好該如何說出口，實在是有點難以啓齒。

顧青檸慢悠悠的打開吸管的包裝袋，插入吸管，送到嘴邊，咬着吸管，一口作氣的喝完了一盒牛奶，當牛奶喝光，她也鼓足了勇氣。

“我覺得我們有必要再确認一下我們之間的關系，你覺得呢？”

姜少翔身體往後一仰，悠哉的靠着沙發，卻是不緊不慢的說道：“這還有什麽需要确認的嗎？我覺得已經說得非常清楚。”

第一，離婚。第二，做他的情人。看起來是清清楚楚，可細一追究起來，卻根本不像是那麽一回事。

“姜少翔，那一千萬，就當是我借你的，我可以給你寫欠條，分期還給你，答應你的第二個要求，能不能就當做沒有說過？”

她是想和他天長地久，長相厮守，甚至在知道離婚後，在知道還能待在他的身邊，心裏有過一絲僥幸，可是當這日子真的到來的時候，一切并沒有想象中那麽簡單。那碾壓尊嚴的感覺，讓她覺得每一次呼吸都是疼痛。

“你這是想毀約？”

雖然沒有疾言厲色，可是上調的尾音卻隐隐的透露出他的不悅，顧青檸怎麽可能沒有聽出來。

“不是，我不是想毀約，我只是覺得，這樣可能對大家都好。”

顧青檸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姜少翔會缺女人，何況，他那麽讨厭自己，放開她，她不就不礙她的眼了嗎？而金錢，就算姜少翔再有錢，也沒有人會嫌錢多，一千萬可不是一百一千。

而對于自己，相見不如懷念，何嘗不是一種解脫。

“對大家都好？顧青檸，是對你好吧？這才剛剛離婚，你就急着改嫁了？我告訴你，就算我不要的東西，我也不會便宜了別人！”看到顧青檸這麽急着離開自己，姜少翔寒着臉，渾身散發着攝人的戾氣，讓人不寒而栗。

“姜少翔，我這是好好和你商量，你能不能冷靜一點？”

“我冷靜得不能再冷靜了，我這人最讨厭的就是出爾反爾，有些話不是開玩笑，說出來之前，好好想一想自己能不能承擔起有可能的後果。”與其說是提醒，倒不如威脅，顧青檸從他微眯的瞳孔裏看到了認真和威脅，忍不住心裏一顫，假設姜少翔真的動了氣，那後果确實是她能承擔的，無論他是決定要回那借給她的一千萬，還是一些別的方法。

“你想怎麽樣？”顧青檸故作鎮定的問道。

“是你想怎麽樣？”姜少翔反唇相譏，顧青檸突然發覺，從一開始他們兩個人就不處于一個不對等的關系中，談什麽都是枉然。

意識到這一點，顧青檸眼底一暗，寒氣一點一點的從心底蔓延開來，竟覺得凍得發顫，伸出手忍不住交錯着抱緊了雙臂，難道，她接下來就非得過這樣心驚膽戰，毫無尊嚴的日子了？一想到昨天經歷的種種，顧青檸的眼底布滿了絕望和恐懼。

“多長時間?我是說，做你的情人，總得有一個期限吧？”既然有些事情已經無法改變，顧青檸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為自己争取到最好的條件，只希望這個期限不會太長。

雖然自己事先并不知道顧青檸的爸爸去世的事情，可是今天一天還會因為自己在這個時候和她離婚愧疚不已，而她倒好，一心一意巴不得早點離開他。這樣的反差，讓姜少翔的更加心煩氣躁，“多長時間，當然是等到我玩膩的那一天！”

餘光一掃，看到顧青檸慘白的臉色，冷笑道：“也不照照鏡子看看，就你這樣的姿色，估計一年半載也就膩味了吧！”

明明是一句挖苦的話，顧青檸卻是心裏一松，結婚兩年都過來了，再熬一年時間應該也不是太困難，“那，我們說好了，就一年，一年的時間，我會盡可能還你錢的。”

那一千萬，是救急用的，無論如何，顧青檸都會想辦法籌錢還給他。聽到她的保證，姜少翔卻是挑眉問道：“還，你拿什麽還？難道你以為你爸的那個工廠還有盈利的可能？癡人說夢！玩女人怎麽可能不花錢，既然給了你，就沒有打算讓你還！”

他以為他是在開恩，落在她的耳朵裏卻是莫大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