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晃眼

麗君見他沒反應，又拍了一下他的背，“你快說啊？他到底長什麽樣？”

“看不清楚，那光芒照得我晃眼，只是見他胡子頭發老長發白，感覺他很慈詳”

“哦，說不定是社公公給你托夢，嘿，你小子還挺有福的嘛，人說，傻人有傻福，不就是說你嗎？”麗君說着，眼睛發着亮光，手變得靈巧起來，剪刀唭咔唭咔地在他那蓬亂的頭發上舞動着。（備注，在曉林村，人們心目中的神是村西頭小山上的小廟，說是小廟，只是先祖們人為用紅石搭建的長、寬、高一米左右的小屋，裏面擺着三位大神的小石像，就是他們心中的社公公，曉林村人逢年過節都到那裏頂禮膜拜，為家人祈福。）

張富貴嘿嘿地笑着，人家說他傻，他已經習慣了，對，傻人有傻福，我張富貴将來肯家有福，張富貴如是想想，憧憬着未來，先混上小組長，娶上小蓮，再通過努力一步步往上爬，各色美發，權勢，錢財，威風他都想要，哈哈，張富貴心裏越想越美。

但理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不說那個小組長還八字沒一撇，以後要往上升估計也是困人重重，還有想要娶上那麽漂亮的小蓮，現在看來比登天還難，更別說各色美女左擁右抱了，想到這，張富貴神色又凝重了起來，一下子氛圍安靜了下來，只聽理發剪很有節奏地響着，說明麗君的剪工已經很成熟了，張富貴的頭發如雪花般飄灑在他的臉上和圍布上。

麗君在後面剪了一陣，又繞到他前面，這下張富貴要大飽眼福了。他的雙眼盯着她胸前的小山峰，頓時有種要伸手過去，一手抓住你一個，雖然說體積确實不大，但在她緊身衣和胸衣的襯托下，還是顯得很突出，很有吸引力。

張富貴不禁舔了舔幹裂的唇，他甚至想撲上去扒掉她的衣服咬上一陣列子，一定很過瘾，這樣想着，張富貴心癢得不行。

麗君發覺到了他的目光，手上一停，瞪了他一眼，“再看，就戳瞎你眼睛。”

張富貴也傻不拉叽，他才不怕，“那叫我不看那，看哪？”

“你閉上你的狗眼”麗君臉拉長着說。

“好吧”張富貴如她所說，閉上了，但沒有完全閉，而是眯着眼，還是盯着那兩東西。

麗君也發現他在眯着眼偷看，她本想給她亂剪一通，或者直接給他頭上來個洞，讓他出去沒法見人，但想想她不能這麽做，這是她的工作，她的生計，要是這樣亂搞一通，砸了她的招牌，往後，到她這來理發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沒辦法，麗君不再理會他貪婪的目光，理得很認真，沒有注意到他的輕微變化，于是很快他就繞到他身側去了。

張富貴還想扭過頭來看，她馬上制止，“別動，當心把你的耳朵給剪了，那我可不負責任。”

這下，張富貴老實多了，犯不着拿自己的耳朵開玩笑。

張富貴的頭發漸漸短了起來，而且越來越平整了，人也顯得越來越年輕，越來越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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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君拿了塊海綿，在他臉上、脖子上刮了起來，張富貴知道這是在給他打掃粘附在他臉上，脖子上的毛發。

“好了”麗君解掉了圍在他脖子上的圍兜，往地上抖了抖，馬上抖了一地，她一邊抖着一邊說，“你的頭發蠻多的，好久沒理了吧，瞧現在精神多了吧！往後啊，一個月要理一次。”

張富貴心想，你心裏當然是這麽想的，理的次數越多，你不是賺錢越多？還好張富貴反複叮囑了她要剪短，但顯然麗君還是留了一手，用她的話說就是“已經夠短了，再短下去就不能看了”

自從那一大撥人出去打工之後，人口少了，麗君的生意也跟着少了，每個人都象張富貴一樣剪那麽短，還讓不讓她活啊！麗君心裏如是嗔着，白了張富貴一眼。

“嘿，我現在沒惹吧！”張富貴看到了她的眼神。

“你就惹我了，你偷看了我換衣服，這賬還沒跟你算呢？”麗君沒好氣地說。

“嘿，你這人，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大哥說着，摸着自己的短發。

“我不管，老娘不能讓你白看，你今天的理發錢多加一塊，算你看過我身子的錢。”

“哦，這敢情好啊，你脫給我看看，我再多加一塊錢。”張富貴傻呵呵地笑着。

“你……”麗君的臉又被氣紅了，揚起了她的小手掌又要打人，兇巴巴地說，“你還敢看。”

“你不是說看你的身子一塊錢嗎？”

麗君一楞，沒想到這傻子，不結巴了，還挺伶俐的，他是傻子嗎？她懷疑。

“我不管，你已經看不了，就得多付一塊錢，否則沒完”

“呵，沒完？你還想怎樣？”張富貴腰杆挺了起來。

“哼”麗君揚起的巴掌并沒有拍下去，她放下了手，但她眼睛一下子紅了而且還哭了，變天還真變得快，“嗚，嗚……”，眼睛吧嗒吧嗒往下掉，這個張富貴有些慌了，他往門外看了看，心想這怎麽行？要是讓人看到了，還以為他怎麽欺負她了呢，恐怕就說不清楚，沒想到象麗君這麽兇巴巴的女人也怎麽愛哭，他趕緊說，“得，得，不就是一塊錢嗎？我給就是了，別哭了，我這頭你總歸有幫我洗一下吧，還有胡子也得刮一下吧，這可是一套的。”

麗君一聽，他願意加一塊錢，就馬上停住了哭泣，抹了抹眼淚，“這還差不多，老娘不能讓你白看不是。”

“好了，好了，都快三十的人了，人家看到還以為我欺負了你呢。”

“你就是欺負我了，來吧，洗頭。”說着，麗君推了他一下，差點沒把他給推個踉跄。

“大妹子，脾氣不大好啊！”

麗君就罵，“得了吧，還歪歪叽叽的，你都占多大便宜了，老娘我算是虧大了。”

張富貴聽她這麽一說，他調過頭來，盯着她的俏臉，“嘿，你虧什麽，又沒少根毛，也沒掉塊肉，你要是覺得還虧，要不然，我也脫給你看，那一塊錢就抵了，不用給了吧！”張富貴傻呵呵地說。

“去你的。”麗君踢了他的腳肚一腳，“誰稀罕看你。”

“我倒是稀罕看你，我多出一塊，再讓我看一下，摸一把怎麽樣，我可以再給你兩塊。”他依然傻笑着，但這次還多了點色，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的v領下的風光。

麗君又踢了他一腳，“看看看，看什麽看，小心我把你眼珠子給挖下來。”麗君惡狠狠地說。

張富貴叫了一聲，“啊”，因為這腳，她踢得不輕，心裏在說，你這個小娘們真得很暴力，就不知黃不黃，最好象荷花一樣騷，他真想領略一下像她這種小屁股、小細條的滋味，張富貴越來越離譜，眼睛又直勾勾地看着她那雙白嫩又修長的玉腿，進而又盯着她兩腿根部那道小凹槽，頓時喉結咕咚了一下，咽了一口水。

麗君見他死性不改，在後面推他，把他推到了門外，水桶旁邊，将他的脖子往下一按，接着從水根裏舀了一瓢井水，就照着他的頭上往下潑。

張富貴的眼睛進了水睜不開，但嘴上還叫着，“好涼快”

“涼快是吧！好，那我就讓你這個色鬼涼快個夠。“說着，她一瓢瓢地狠狠地往他頭上潑，這哪叫洗頭，分明是打擊報複，張富貴知道她是在報複自己，但他的傻勁又犯了，他傻笑着，吐了吐嘴裏的水說，”妹子，你真帶勁，如果想男人了，可以考慮一下我，我很歷害的”

“去你的，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麗君斥道，又給了他當頭一瓢，要不是看他還沒付錢，估計這會張富貴已遭殃了。

“好了，夠了，氣撒夠了嗎？是洗頭不是潑水，洋皂打一些，手抓抓”張富貴低着頭說。

“哼”麗君把瓢子狠狠地甩在了水桶裏，發出了“咣”地一聲。

然後從架子上拿起洋皂，使勁往他頭上抹了兩下，然後用小手朝他頭上狠狠地撓了兩下，指甲差點沒把張富貴的頭皮抓破，“啊……，嘿，輕點，下這麽重的手，下次不來了。”張富貴被她整得有點惱火，“老子是來給你做生意，你跟老子有仇嗎？”

“哦”張富貴這話讓她忌諱了不少，張富貴可是她的忠實客戶，一個月三元，一年可就三十六塊啊，雖說不多，但在當下的鄉下也不算少，不為自己的前途考慮啊？她馬上換了一副表情，笑了笑，語氣一下子嬌柔了起來，“不好意思，富貴哥，那我輕點啊！”

說着，她果真輕柔地給他洗起了頭，她的小手柔柔地，像按摩一樣揉着他的頭部，揉得他甚是舒服，“嗯……”張富貴陶醉了起來，但麗君心裏老大的不樂意，可是沒辦法，這是她的生計。

洗罷，又給他刮了一下胡子，整張臉幹淨了不少，總算做完了。

麗君松了一口氣，向他伸出一只手掌，沒好氣地說，“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