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你沒長眼啊

“哦。”張富貴本能地将手收了回來，另一只手按在那被打的手背上揉了揉，心裏在罵，這娘們還挺辣的。

“你沒長眼啊！”那女的還張口罵他。

張富貴火了，“你才沒長眼，不是你撞我嗎？”

“是你撞我。”

兩人争來争去，張富貴畢竟是個男人，跟個女人争家常一樣，沒了興趣，他夾在手裏的幹淨衣服被她這麽一撞，掉在了地上，不知掉哪了，天色有些暗，張富貴低下頭，尋找了起來。

灰暗的光線下只見一雙白白的東西立在張富貴的眼前。

“哎呀，你這個色狼。”說着，那女子驚呼一聲，雙腳一并，将裙子收緊。

哦，原來是她的腿，穿着到膝蓋的裙子，顏色不清，看起來象是黑色。

“說什麽呢？我在找我換洗的衣服，被你這麽一撞，不知掉哪去了。”張富貴仰起頭，看着她的臉，依稀可見她的容貌，看不太清，但軟廓看起來，還挺俊秀，長發披肩，身材高挑而苗條，胸前卻挺拔高聳，他站起來身，定睛一看，她臉上偏瘦，但骨架卻清新柔和，眼睛大大的，鼻子高高的，絕對是個小美人，但這個人看着面生，他不認識，好象不是曉林村人，張富貴心裏一驚，這天都黑了，一個陌生美女怎麽會在這？

張富貴怔怔地看着她，“你是誰，我好像沒見過你。”

“關你屁事”那女子沒好氣地說，冷不丁，臉“啪“地一下，被那女的給打了，張富貴惱怒着，正要罵她，那女子卻跑了，一邊跑一邊還在罵，“死色狼。”

“你神精病。”張富貴對着她的背影罵。

“你才神精病，你個死色狼。”那女的還是贏了。

張富貴想回敬她一句的時候，那女的卻跑得不見了人影。

張富貴懊惱着，這是活見鬼了，大黑夜叫人給打了，居然還不知道打他的那人是誰，真是倒媒，張富貴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吐了一口口水，“我呸，你個臭娘們。”，他的口水歪打正着，吐在一團黑黑的東西上，張富貴一驚，什麽東西？

他蹲下一看，哦，壞了，原來是自己換洗的衣服，自己的口水竟吐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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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富貴趕忙拿了起來，用手的摸了摸，摸見一團濕的，知道是自己的口水，他趕緊，把它往自己的身上的髒衣服上擦，“媽的，真倒黴，幹淨的衣服也弄髒了，死八婆，下次別讓我再看到你，要不然老子非修理你一番不可。”

張富貴拍了拍那幹淨衣服上的灰土，往自己懷裏一揣，朝麗君家走去。

還好，理發店還是燈光通明，來的不算晚。

只見麗君站在門口，向一個人影喊着，“喂，金火，過來，嫂子給你理發。”

金火回過頭來，“嫂子，不了，等頭發長一些在理。”

“你的頭發夠長了”

“我着什麽急，等個半個月再說吧！理得越晚越省錢，反正又不會漲價，慢慢等呗！”

“去你的，小氣鬼，都不照顧一下嫂子的生意。”麗君氣乎乎地。

張富貴卻跑了出去，攔在了金火的前頭，“等一下。”

“富貴哥，你攔着我幹嘛，吓我一跳，讓讓，我得回去吃飯呢。”大黑夜的，突然竄出個人來，把金火吓了一跳。

張富貴就是不讓，“你剛剛說什麽？”

“我叫讓開，我要回家吃飯，肚子直打鼓呢，你聽聽。”金火挺起個肚子。

“就知道吃，你前面一句，你說的是什麽？”

金火撓了撓頭，“咋了，張富貴，我又沒罵你，幹嘛問我說了什麽。”

張富貴急死了，“我沒說你罵我，你只要告訴我，你前面說了什麽。”

“毛病啊”金火罵了起來。

“你才毛病”張富貴火了，“快說，要不然，我就不放你走。”

金火看了看張富貴強壯的體魄，軟了下來，“我想想。”他撓着自己的腦殼，眉頭緊鎖，“我說什麽了，哦，對了，我說，富貴哥，你攔着我幹嘛，吓我一跳。”

張富貴一聽，“還在前面。”

“前面哪有啊，我跟你一開始就說了這麽一句話。”金火一頭霧水。

“不是你跟我說的，是你跟她說的。”張富貴說着，指着站在那張望的麗君。

“哦……，她叫我理發，我說，等一些再理。”

“嗯，後面一句。”

“後面一句？……”金火思索了起來，沉默了半晌。

張富貴急死了，雙手抓着他的肩膀搖着，“你好好想想，好好想想。”

金火想了半天，最後突然冒出一句，氣得張富貴想揍他，金火說，“我不記得了。”

“你媽的什麽記性？”張富貴有些惱火。

“你罵我也罷，你罵我媽幹嘛？”金火委屈了起來，要不是打不過他，這時候已經飛起一拳在張富貴的腮膀上。

“還是我來說吧，”麗君見他們相持不下，亭亭袅袅地走來，她腳下的影子都那麽性感動人。

麗君來到了他們跟前，“他說，我着什麽急，等個半個月再說吧！理得越晚越省錢，反正又不會漲價，慢慢等呗！，怎麽樣，一字不少吧！”

金火一聽，“對，是有這麽一句。”

張富貴沉默了一下，對着麗君說，“你再說一遍”

麗君重複了一下，“我着什麽急，等個半個月再說吧！理得越晚越省錢，反正又不會漲價，慢慢等呗！”

全場一下子鴉雀無聲，突然，張富貴右拳打在他的左掌上，發出了響亮的“啪”地一聲，把麗君和金火都吓了一跳，“對，就這句，太對了。”

張富貴念叨着，低着頭，向前走去。

金火滿臉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不結巴了，可是腦子壞了？老子随口說的一句話有那麽經典嗎？值得他這麽念叨？哎，造孽啊！”，搖晃了一下腦瓜子走了。

麗君瞧着他的背影，小手摸着自己的嘴唇，心裏也犯嘀咕，這張富貴是不是真如金火所說，腦子出了問題？哎呀，那就糟了。

她追了上去，喊了起來，“喂，張富貴，張富貴，你回來。”，她擔心極了，當然不是擔心張富貴這個人，而是擔心他欠着她的一塊錢，要是他的腦子出了問題，那她的那一塊錢不就打水票嗎？娘的，老娘的身子豈能讓他白看。

張富貴聽到她的喊聲，才清醒過來，也想起他是來幹什麽來的，不是麗君這麽一喊，他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回去了。

“哦，”張富貴走了回來，走進了理發店。

麗君也跳了進來，小手掌往前那麽一攤，不用說，又是那句，“還錢。”

“哦，別急，我來這，就是為了還你錢的。”說着，張富貴摸來摸去，從口袋摸出一枚一元硬幣，張富貴拿在手裏還沒捂熱，麗君搶也似的，拿走了，在手心掂了掂。

張富貴就斥道，“還掂個屁啊，要不要放秤上稱一下？”

“嘿嘿，那倒不用。”麗君喜笑顏開，屁股一撅，把這枚硬幣擠進了她的緊身褲後的小口袋，她這一撅屁股還真是撩人，那屁股不大不小，但在緊身褲的包裝下，顯得肉肉的軟軟的，似乎還冒着熱氣，很撩人，張富貴當即就有照着她的屁股來一頓，但想歸想，他不會那麽唐突。

麗君眼睛瞪了他一下，“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的屁股啊？”

“見過，但沒見過像你這麽誘人的屁股，建安那小子真有福氣，他一定把你屁股給享受夠了吧？”張富貴說着，傻呵呵地笑着。

“欠打啊你？”麗君揚起了她的小手掌，小臉一下子就紅了。

“你打啊，我讓你打。”張富貴還挺直了腰，毫不躲閃。

“去你的，我才不打你這個賤骨頭。”說着，她以一種莫名其妙的眼光看着張富貴的頭，眼睛發出異樣的光芒，象看一個怪物一樣。

張富貴心一緊，甚至有些發涼，他不明白她的眼神是什麽意思，“你看着我的頭幹嘛？”

“瞧你的頭發長這麽快，這才幾天啊，又長長了。”

“有嗎？”張富貴半信半疑地，站到理發鏡前，摸了摸自己的短發，“這也叫長？這才幾天啊，你不會又想給我理發吧？”

“沒錯，多理發，對身體有好處。”說着，麗君走過去，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就轉身去拿圍布了。

“少來，我看啊，你是想錢想瘋了。”張富貴嗖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麗君轉了回來，手裏已經多了一塊圍布，“你咋站起來呢？天氣這麽熱，再理短一些，就涼塊一些。”

“還不夠短啊，你什麽眼神，賺錢不是這樣賺的吧！你把老子當地主老財啊！”

“瞧你說的，就三塊錢，你出不起啊，理個發不是又涼快，又精神嗎？經常理發還有益于身心健康，不是嗎？”

“胡說八道……”他沉默了一下，“行，你要這麽說，那你就理吧，我無所謂。”說着，張富貴坐了下來。

麗君樂壞了，将圍布披在了他身上，小手被熟練地在他脖子後打了個結。

手伸到理發桌上拿剪刀，咔咔試了一下，那剪刀真是又亮又快啊。

麗君拿着剪刀就要往張富貴頭剪。

“慢着。”張富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