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睡前故事

公主說的好處啊~！讓佳芸想象豐滿起來，嘴裏卻是平淡的回話：

“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只要小姐需要，奴婢必定不會離開小姐。”

長公主聽了佳芸的話，再看她已經十六七左右的年紀。林府不是皇宮，一定要二十五歲才能出宮。以佳芸的年紀，是最佳成親的年齡。可不管是這林府裏的小管事、或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能娶到她那樣的一個丫頭，都是高娶了！

公主的心裏一動，便問：

“你跟林府，簽的是死契還是活契？”

佳芸不知道公主這麽問她是什麽意思，卻也按實的回答：

“活契，奴婢自願賣身林府十年還恩。”

“還恩？”

“嗯，是這樣……”于是佳芸又把當年的救命之恩說了一遍。

長公主聽後，心想：是個知恩圖報的。又問：

“如今，還剩多少年限？”

佳芸雖然不知道公主問她這個是什麽意思，卻還是很認真的回答：

“回公主，還有三年多。”

“那麽三年後，可有去處？”

“如果太太願意繼續以自由人用奴婢，奴婢願意繼續伺候小姐。”

“為何要自由之身？”

“自由之身可讓奴婢的性命，在某些時候是拽在奴婢自己的手裏。”

長公主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倒是對人奶和羊奶的問題追問起來：

“你在說說，那人乳怎麽就沒營養的問題。”

“回公主，奴婢曾經聽人說過，人奶并不是沒有營養，而是女人在生下孩子七、八個月後，奶就沒有那麽濃稠，奶漸漸的稀了，營養自然也就慢慢的少了。”

“如果一直給奶娘補充營養呢？”

“那個有兩種結果：一個是奶娘自身營養過剩長胖了，一個是奶依然有，而且還不少，營養也有，但也不多。孩子之單一的吃奶，會形成一種依賴，即便三四歲、或者更大的年齡，他們依然會打心底想要吃奶不好戒掉。”

“那也沒什麽啊，又不是請不起奶娘，想吃就是一直都吃着呗！”

佳芸：“……”

沒等她們再說其他，就來了丫鬟跟她們說：

“禀公主，我們太太讓佳芸快些把小姐送去大廳。”

“嗯，那你們就過去吧。”

“哎，奴婢這就把小姐給送過去。”

佳芸說着，看着懷裏安安靜靜玩着玉佛的林妹妹，她不知道是欣慰還是什麽，不管心情怎麽複雜，這會兒她都得帶林妹妹去見客。今天啊，可是咱林妹妹的生日哦，林妹妹這個小壽星怎麽能不出現呢？

抱着林妹妹站起來，跟着那丫鬟一起朝客廳裏去。

路上，林妹妹的小嫩手拉了拉佳芸的手臂，佳芸低下頭看着一臉疑惑的林妹妹，連忙問道：

“小姐，您是想問奴婢送您去哪兒吧？”

林妹妹很認真的點了點小腦袋。

佳芸是一邊回答道：

“今天是小姐滿周歲的生辰，太太啊，要帶着小姐認識很多、很多的人……”也不知道林妹妹是不是聽得懂佳芸難得的呱啦呱啦的說了一通，反正林妹妹是在很認真的聽了。

一邊在心裏暗想：能伺候聰明又乖巧的小孩，要比那些個只會耍狠的孩子要好伺候太多了！

想想曾經看的那些什麽宅鬥、宮鬥的，那些個孩子，只怕還沒會說話就先在自己的母親教導下學會了表演。那些個孩子，基本都是宅鬥豪傑的子女什麽的。那些豪傑，每一個都是影帝、影後。

要是讓佳芸在那樣的環境下生活，她可能早就屍骨無存了！

這麽一想，她就覺得，其實林府也是不錯的生存之地，或許真的可以考慮、考慮要不要……

不容佳芸繼續胡思亂想，一聲：“太太，小姐到了！”給打斷了思緒。她只是下意識的就跟着一起來的丫鬟給各位太太、夫人們行禮：

“給太太請安，給各位太太請安！”

要不是佳芸懷裏抱着小壽星，大家很容易就忽略她的存在。誰讓那麽一大群的丫鬟裏邊，就她長得最是平凡呢？

丫鬟們都行禮過後，佳芸懷裏的林妹妹，突然奶聲奶氣的、慢慢的、認真的說了三個字：

“太、太、安！”

賈敏這還第一次聽到自己女兒給自己請安，一時間激動得站了起來，接過佳芸手裏的玉兒，嘴裏還說着：

“娘親的心肝喲，真是孝順！”

抱過自己寶貝女兒，難得的在她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被親的林妹妹，摸摸自己的小臉蛋，又看看娘親的臉。有些糾結，佳芸說過娘親親玉兒，是娘親喜歡玉兒，玉兒也喜歡娘親。然後也抱着賈敏的臉“啵”了一個。

在座的各位太太，不管是年紀比賈敏年輕也好、比賈敏年齡大也罷。哪個不是有過孩子的？就算這樣，這會兒看到林妹妹的萌樣，也是滿心滿眼的喜歡上了！

萌妹紙的萌樣，從來都是無敵的。才露面就秒了衆位太太們的心。

她們那是兩眼冒光，恨不得把林妹妹給抱回自己家裏養。別人家的孩子，總是最好的。自己家的男孩子，各種調皮、搗蛋。女兒也從來沒見過這般模樣的。

“哎呀，真是太可愛了！我也好想有個這樣的女兒！”某個生了三個兒子的夫人驚呼道。

“就是就是，我家女兒是在是太死板了！”某個生了兩兒、一女兒的太太附和道。誰讓她家女兒生來就沒多少表情呢？

看着林妹妹受到大家的歡迎，她和幾個丫鬟就退到了大廳外邊候着。人家夫人外交，是不需要丫鬟們在一旁礙事的。就是她們身邊的丫鬟，也都是他們信得過的心腹丫鬟。

聽着裏邊的歡聲笑語，佳芸會心一笑：看看，林妹妹現在不是很受歡迎嗎？按照如今的發展，聰慧的林妹妹的以後，又有什麽好怕的呢？

抓周的時候，佳芸只是遠遠的看着，人太多，也看不清楚，林妹妹具體抓了什麽，她不知道。

作為現代人的佳芸，對于抓周什麽的，可以說是很陌生的。而且，這才一周歲的孩子，什麽都不懂，不管抓到什麽，對以後的他們也沒有多大的意義。反正，他們家的孩子，在小的時候就喜歡顏色鮮亮的東西。

但古人不同，孩子在抓周的時候抓的東西卻是很重要的。

比如，在京城賈家的賈寶玉，抓周的時候就抓了胭脂，不就成了別人的笑柄嗎？不說別人，就是寶玉那個迂腐的父親，當衆就罵了那才一歲的兒子。

舉行宴會什麽的，作為丫鬟的佳芸，除了覺得站太多、腳太累之外，就沒覺得有什麽好處！雖然吃食比平時要豐盛一些，但吃了十幾年清淡的她來說，也沒太大的差別。

誰讓她既不是賈敏的大丫鬟、也不是林妹妹的大丫鬟呢？所以，宴會的舉行跟她沒有多大的關系，她能做的就是站在屋外候着。裏邊的人不需要到她這個丫鬟，她就一直站着。直到有人來換她去吃飯，她才能離開一小會兒。

宴會結束，對她來說，那就是解放了！終于又回歸了平靜的生活。

佳芸和以前一樣，專門管林妹妹的吃食。現在林妹妹周歲了，可以吃一些水果什麽的，補補維生素什麽的。只是，這個時候也沒多少的水果，特別是交通不便，不像在現代，南北的水果可以在同一個地方都買到。

不過，蘋果在林家海是能看到的，可以弄蘋果泥給林妹妹吃。一些軟軟的小點心什麽的，佳芸都能跟家裏的廚娘偷學了不少。

也許是佳芸來到林妹妹的身邊後，在林妹妹睡覺前，佳芸都會給她喂羊奶。從那個時候起，幾本上都是佳芸在陪床。

大一點的林妹妹，不像之前那般，喝完羊奶就睡覺。雖然林妹妹沒有吵，而是乖乖的躺着，但沒有睡着就是沒有睡着。于是佳芸想到了睡前故事，前世帶大了哥哥、姐姐的孩子，那些睡前小故事、各國的童話，在佳芸的腦海裏早就熟得不能再熟的存在。

可那些故事，年代問題、人物問題、可能還參有一些其他敏感的問題。她總不能那麽直接說出來吧？

佳芸去找了賈敏：

“禀太太，奴婢想跟您申請領取一些紙墨。”

“領紙墨？你要那些來幹什麽？”

“回太太，小姐漸漸長大了，不如以前那般容易入睡。小時候奴婢睡不着，奴婢的爹爹總會給奴婢說上一個小故事，這樣奴婢在故事沒說完的時候，就已經睡着了。所以，奴婢想把一些小故事記下了，也給小姐說說，或許小姐能睡得更快一些。”

賈敏聽佳芸的話了，想了想，問：

“這樣真的有用？”

“聽奴婢的父親常常提起，是這樣沒錯。當然，如果是太太親自給小姐說的話會更好一些。”

“這個怎麽說？”

“因為太太是小姐的親身母親，母親給孩子在睡前說說話，會讓孩子覺得更加安全，睡得也更好一些。況且，一個小故事，就是說完了，半刻鐘的時間都不到。”

賈敏想了好一會兒，才朝一邊的丫鬟說道：

“那，翠蘭。”

“奴婢在。”

“你帶佳芸去領筆墨紙硯。”

“是。”

一路上，翠蘭對于佳芸的識字很是羨慕的問：

“佳芸，識字難嗎？”

“說難也不難，我也就跟我父親學了幾年，識的字也不是很多的。如果翠蘭姐姐願意的話，可以在有空的時候去跟妹妹學幾個字。”

翠蘭當然也想學幾個字，她父母還在京城賈府裏，每次想要寫信給家裏，都要找府裏的管事幫忙寫。要是她多識一些字的話，就不用那麽辛苦的去求人了。雖然她也曾經羨慕過佳芸的好運，可這一會兒，她是真的感激的。眼裏還帶着些許的小心，說道：

“到時候妹妹可不要嫌姐姐打擾了才是。”

“怎麽會，姐姐也別嫌妹妹的學識少才好。”

“那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