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面碼

? “你能看見面碼嗎？”

說這話的時候，面碼就好像在一片黑暗中忽然看到了一點火光，所有對于陌生狀況的不知所措在瞬間變成了對于希望的期待和驚喜。

然而這簇火苗才剛剛燃起就熄滅。她的世界便在一點點的光亮之後，重新歸于更深的黑暗。

事到如今她還在奢求什麽呢？

“面碼明明已經成佛了。”

她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雙手乖乖地背在身後，有些落寞，又好像帶了一些欣慰，輕聲說。

這種情況下，小埋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的好。她本身就是個不擅長主動和人搭話的人，可現在她似乎不得不說句什麽。

她絞盡腦汁，終于道：“但是我可以看見你。”

“是啊，”面碼歪頭笑了笑，“還有你能看見，真好。”

然而笑着笑着，她的眼淚就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真好。”她喃喃地說着，同時直直盯着小埋，卻像是透過她在看什麽人。

可惜，再也看不見了。

……不太妙啊。

小埋感覺自己就像受了驚的貓，汗毛一根根全都豎了起來。平日裏只有她哭哭啼啼撒潑打滾的份，哪裏見人在她面前哭得稀裏嘩啦過。一時間她也有些心慌意亂，卻仍笨拙地安慰道：“面碼你別哭，仁太他們看到你這樣也會很難過的……”

說到此處小埋忽然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她之所以認識眼前這個人，不是因為她們之間有過交情，而是因為她見過漫畫書上的本間芽衣子好嗎！

小埋頓時露出郁悶臉——她好像被人愚弄了。

Advertisement

面碼并不知道小埋心底的想法，她還把人海茫茫中唯一可以看見她的小埋當成可以信賴的對象。不過她年紀雖小，這麽些年來已足以堅強。她的情緒來得猛烈，去得也快，所以沒多久她就擦着眼淚告訴小埋：“面碼沒有哭。面碼很高興能成佛……仁太也會高興的。一定要。”

“那樣面碼才可以放心的走呀。”小埋無意識地跟着說了一句。

“嗯！”

面碼點頭笑道。

她的眼角仍有一些未散盡的淚在閃爍。

小埋說不準她心裏什麽滋味。似乎覺得有些可笑，又似乎被觸動了。但現實不容許她有過多的時間來思考——就在她伸出手企圖碰觸面碼的時候，她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她身上穿過。

這是一種奇妙到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感覺。

過着日常生活的小埋，第一次在非日常面前驚呆了。

畢竟她确信這是實實在在的校園，并不是夢境；而她眼前發生的一切太過玄幻離奇，由不得她再編造任何理由——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一個黑發黑衣的女人突兀出現在她面前，舉起一把通體雪白的刀，迅速而果斷地将刀柄印在面碼的額頭。

面碼也微微睜大眼睛看着她。

——然後帶着笑意消散了。

“啊——”

小埋下意識地尖叫起來。

——她親眼目睹了一個人活生生地消失在她面前！

與此同時，那個女人緩緩地轉過身。

死霸裝。

斬魄刀。

袖白雪。

“露……”

——是露琪亞。朽木露琪亞。

小埋第一時間認出來了。因而她驚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一絲不該有的聲音。此刻她才恍然意識面碼真的是面碼，而她之前之所以感覺不對勁，很可能是因為露琪亞。

盡管如此，露琪亞仍然面無表情地看着小埋，只是眉梢處帶了些微的疑惑：“你看得見我？”

這句話小埋之前才聽面碼問過。

然而就這麽一會兒，已經物是人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