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變化

? “能給我一個解釋嗎？”

草薙坐在吧臺外的座椅上，盡量不讓自己瞥向裏面的一片狼藉，以免他不受控制地發起火來把這些亂來的人通通趕出去。大概是因為內心十分不痛快又不得不憋着，他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敲擊着桌面，雖然此刻臉上仍帶着親切的笑，話中卻滿是殺氣。

可惜那幾個人變得遲鈍的人完全感覺不到。

還是平日裏非常尊敬草薙的八田習慣性地解釋：“安娜從路上撿了一個小孩，看到她太可憐就帶回來了……”

草薙的眉頭狠狠一跳。

“她說非常想喝可樂，十束哥就給她買了……”

草薙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

“然後——诶，發生了什麽？”八田這才恍恍惚惚地撓了撓臉，他拼命地回憶，卻發現他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或許也真是什麽都沒有呢。他幹脆一伸腿，任自己順着沙發的邊緣滑下來，直直地躺在了地板上，“嘛，管他呢。難得的夏天，真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他滿足地笑了笑，閉上了眼睛。

這回草薙忍不了了。他倏地站起來，沉着臉走到八田身邊，一腳踹了過去。

“痛痛痛痛痛——”八田大叫起來。他睜開眼，目光終于流露出一些兇狠，可又在看清草薙之後收了回去，“草薙先生……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取而代之的則是孩子氣的迷茫。畢竟八田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在本該悠哉的夏日裏，草薙為什麽會發脾氣。

可草薙就是因為他們的悠哉而生氣。

“我們不是外面那些普通的不良少年，看着天氣好就可以悠閑地一躺就是一下午，什麽事也不用想。”大概是覺得沖八田發火無濟于事，何況安娜和十束也牽扯其中，草薙點燃了一根煙——煙霧缭繞中他的心情似乎平靜了一點，他才長舒口氣，語重心長地說，“我們是吠舞羅，我們不可以懈怠。”

八田呆呆地撇了撇嘴。草薙的話說的并沒錯，他确實莫名被影響了變得極為懶惰，然而：

“——即便如此，眼下确實沒有什事可做，也沒有什麽關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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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就算事情發生了，你也完全意識不到嚴重性。”草薙長嘆了口氣，“你知道今天你們帶回來的女孩是誰嗎？”

“是誰？”八田嘟嘟囔囔地問。

“Scepter 4的人。”

八田就像醉酒的人忽然臨頭被潑了一桶冷水，剛才還混混沌沌的，霎時就清醒了。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草薙，盡管還有些困惑，卻下意識地問：“藍衣服的？”

草薙肯定地點點頭。

“怎、怎麽可能……”八田的嘴唇有些微的顫抖，“只是那麽小的孩子而已……”

“我的話你還不相信麽？”草薙斜眼道。

“草薙哥的話當然是……”

八田撓了撓頭。盡管草薙的話再荒謬他也會無條件地相信，他還是不明白那孩子怎麽可能是青之王的氏族成員，她找上他們是為了什麽——似乎也不是想幹什麽壞事。

畢竟只是個不太懂事的孩子。

“不是氏族成員，”草薙搖着頭解釋，“但肯定與青色氏族有某種聯系，還是慎重些好。”

八田有些內疚。他覺得是他的大意才會讓藍衣服的人趁虛而入，他甚至跳了起來想對小埋動手以彌補自己的過錯。

草薙迅速地攔住了他，嚴肅地搖搖頭。

随即他看向另外兩個依然無動于衷的人。

“你太緊張了啦。”十束終于轉了轉眼珠，對草薙輕松地一笑，“沒有關系的，是吧，安娜。”

安娜搖了搖尾巴——大概是想表示同意的意思。

“你們啊——”

草薙捏了捏煙頭，有點想發火，又不知道該往何處發。最後他只能無奈地說：“總是這樣，真遇上麻煩可就糟糕了。”

“沒事沒事，總會有辦法的。”十束依然滿不在乎地笑道。

草薙又嘆了口氣。

“再說——安娜可以‘看到’，不是嗎？”

像是為了證明十束的話，安娜舉起了紅色的玻璃珠放在眼前。透過玻璃珠，世界很快被染上鮮紅的顏色。

“有變化了。”安娜喃喃道。

她轉了轉玻璃珠，視線也跟着往吧臺一側移動。

草薙随之望了過去。只是這瞬間他忽然敏銳地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不由大步走了過去——然後從吧臺邊緣拉出一個穿着休閑裝的漂亮女孩。

女孩神色雖然有些慌亂，現下暴露了，倒還算落落大方，很是随和地和他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但她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你是？”草薙也驚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