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幻覺

? 世界在分崩離析。

所有的一切本來就是假的。禦柱塔，黃金之王國常路大覺，非時院的兔子們，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這或許就是将真正的威斯曼引來的一場騙局。

可惜現在的威斯曼并不會随着那些人或者建築消失。幻術解除之後，他依然安然無恙地站在小埋面前，握着三叉戟發出讓她毛骨悚然的笑。

——因為他是真的威斯曼，雖然身體裏寄居着六道骸。

小埋索性跌坐在地上。

不過，既然六道骸什麽都知道，小埋也沒必要隐瞞了。

“……我不明白，”她咬着嘴唇問，“你怎麽會知道國常路大覺和兔子的？”

“你是說這個奇怪的面具？”六道骸揚了揚手，一個兔子面具就出現在他手中，他饒有興趣地翻來覆去看了會兒，才說，“告訴你也無妨，本來我的目标是被稱為這個世界最強的那個男人，但你口中的兔子中有些讓人棘手的人物，我只能退而求其次……”

小埋：“……果然是被打敗了吧。”

六道骸手一抖，三叉戟就“失手”插上小埋的兜帽頂，将她整個人釘在地板上。

“哦呀，”他帶着無辜的笑意說，然而小埋清晰地看到他腦門上冒出來的小小井字，“這個說法還真是讓人非常不痛快呢。我可不認為這個毫無價值的新世界有能與我匹敵的人……”他一邊将三叉戟□□，一邊分外溫柔地說，“什麽黃金之王，不過是個沒用又死板的老頭子。”

“誰告訴你的？”

小埋悄悄掐着自己的手心，假裝無心地問。可六道骸并沒有順勢說出他得到情報的方法，而是一腳踏上了窗臺：“我該走了，如果你沒死的話，下次再見吧。”

“喂——”

六道骸置若罔聞，或許說他根本沒把小埋放在眼裏。不過從如此高的距離跳出去之後，他并沒有像小埋期望的那樣摔死算了，而是輕盈自在地踏空而去。

……糟糕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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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道骸本來就很不得了了，再加上威斯曼的能力……

——雖然很想相信威斯曼能夠戰勝六道骸，但作為白銀之王的他日後不僅要被無色之王奪走身體，還會被NEKO的制造的幻境騙了好久，怎麽看怎麽不靠譜啊。

但現在的小埋似乎沒空擔心別人。

禦柱塔已經崩塌了。她不知道現在她看到的仍是幻覺還是幻覺在消失，地板開始裂開，天花板開始墜落，作為普通人的小埋無力分辨、無力阻擋，只能順着重力急速往下墜落。

小埋……要死了麽？

她恍恍惚惚地覺得六道骸之所以沒有殺她，是知道她活不了。在這些危險的世界裏她沒有能力，就什麽都做不了。

可是她不想死啊。她甚至連死是什麽都不知道，這個詞離她是那麽的遙遠，雖然眼下已經觸手可及。

大概人死之前一些執念就會如走馬燈般出現。這些日子認識的許多人慢慢都浮現在她的面前，威斯曼、風、宗像、桐人、露琪亞……到最後統統幻化成了她最熟悉最熟悉的人。

“小埋！”

小埋好像聽見誰在喊她。她也微笑着伸出手：“海老名，切繪，希爾芬福特，還有……哥哥。”

“又任性了啊。”太平板着臉教訓她。

“才沒有呢。”小埋嘟着嘴哼了一聲，本想生氣不理太平，眼淚卻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她終于還是撲進太平的懷裏，一邊放肆地哭一邊說，“哥哥，我好想你……”

“……嗯。”

太平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

小埋便哭得越發厲害，像是要把這段時間所有的委屈和不安在此宣洩幹淨一般。

然後……她就被丢進了牢裏。

因為那時候趕來的人，不是救她的哥哥。

——而是來抓她的宗像禮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