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閑适

林海被李莫愁這麽一噎，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接口。他從來都沒有遇到過李莫愁這等開口就能把人頂死的人。而他身邊的林老爺子則對李莫愁口裏的古墓派很是擔憂。他自認為很隐秘小聲的把林海拉到身邊，低語道：“大人，這古墓派一聽就瘆的慌，這姑娘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黛玉一聽林老爺子這話，再一看李莫愁的臉色，便知道壞了。忙上前拉住李莫愁道：“姐姐，林老爺子沒什麽惡意，就是關心則亂。你千萬別生氣，我們是一家人。”

李莫愁冷哼一聲，收回掌上的勁道。林黛玉暗自虛了一口氣，還好現在的莫愁姐姐比較好說話，不然這林老爺子今個可就要慘了，轉身看着還在和林海竊竊私語的林老爺子，林黛玉無奈的說道：“爹爹，你和林爺爺別疑神疑鬼了，古墓派可好了。要沒有古墓派，我們一家子可就成了別人嘴裏的肉。就是今晚也是姐姐幫的忙，你還真以為我能把那麽多人處理掉！”

林海是個聰明人，女兒這般一說，他自是知道剛剛老爺子的話都被李莫愁聽見了。這看見一旁冷若冰霜的李莫愁，臉上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莫要生氣，老爺子也是關心則亂。今日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李莫愁略微颔首，算是應下了林海的話。這會看着滿院子的死人，李莫愁眉頭一蹙道：“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你是不是應該做下一步的打算了？”

林海沉思了片刻，便安排林老爺子和一衆奴仆留守老宅，畢竟他不在了，這所宅子也要安全不少。而他自己則帶着官印和相關的材料，連夜和李莫愁林黛玉雇船北上。

第二日一大早，林老爺子便遵照林海的意思，在林府整個府裏挂滿了白幡。一時間林海突然死亡的消息便傳遍了整個揚州城。

“哈哈，這下不知道本王的弟弟們又要怎麽鬥了！”揚州城中一普通民宅中傳來當朝大皇子廉親王趙胤得意的笑聲。

“王爺，那派出去的人怎麽一夜都沒回來？這事有蹊跷。這個林海能夠在揚州巡鹽禦史的位置上一坐就是這麽多年，而且二王爺四王爺都沒在他手上讨了好處去，怎麽看也不像是這麽輕易被解決的人。”趙胤的謀士道，“王爺還是派人出去查看一下。”

趙胤想了一下，還是覺得謀士說的有道理，派出去的人，雖然是他怕身份暴露，讓影衛去雇傭的人。但是那些人無論怎麽說，最起碼事成之後要回來複命才對，他這裏等了一夜，卻只聽到林府自己放出來的消息。得意過後，趙胤便覺得有些不同尋常。

趙胤是當今聖上的長子，為人倒是沒有很深的心機，至少比下面的三個弟弟，他還真是不夠看。但是這人心狠手辣，做事一向都是簡單粗暴，很是暗地裏壞了下面幾位皇子的好事。尤其是在揚州這一塊，他一直得不到下手的機會，便轉變了思路，他得不到的東西，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所以這才有了林海府中遭遇刺客一事。

當然，二皇子和四皇子的确如他所料，在得到林海噩耗的時候，兩個人辛苦布的局全部被大亂。如今聖上安排的巡鹽禦史暴病身亡，還是在這個時間，他們毫不懷疑他們那個多疑的父皇會派人重新來洗牌揚州的勢力。如今幾人都暗地裏罵林海死的不是時候。

而被他們惦記的林海，此刻已經被易容，帶着林黛玉、李莫愁在大運河中間補記的港口下了船，三人打算走陸路。畢竟有些人狡猾奸詐，林海也沒指望在揚州的林老爺子能夠瞞過那些小狐貍。所以他現在要做的便是謹慎再謹慎，争取平安進京面聖。

林海知道，當今聖上年少登基能在一群虎視眈眈的敵人之中坐穩皇位，那定是有他卓越的魄力，但是更多的人為人心狠多疑。林海也是用了多年，才一步步走到聖上心腹的地步，林海相信，只要自己安然出現在京城，後面的事情聖上自會出手。而他，只需要在關鍵的時候不動聲色的推一把，便可以替自己把這筆不得不暫時咽下的仇給報了。

“爹爹，姐姐，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段時間再走吧！”林黛玉如今身體因為練了武，那些從胎裏帶來的不足之症早已經沒了，可是林海的身子林黛玉知道這麽連日趕路有些吃不消，所以她決定讓大家先停下來，慢慢地幫林海把身子調養好，再說其他的事情。而且在林黛玉看來，最好時間拖得長一些，讓那些不懷好意的人多擔驚受怕一段時間。

林黛玉從不懷疑李莫愁易容的水平，如今李莫愁的武學造詣早已經今非昔比，曾經的她能讓江湖聞風喪膽，那麽今時的她定是更不同尋常。

不得不說林黛玉對李莫愁已經到了一個完全盲目崇拜的地步！

李莫愁對于是否走沒什麽意見，這件事本就跟她沒多大的關系，所以她難得一路上都是聽林黛玉的。而林海也确實有些累了，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爹爹，我們多停留一段時間，玉兒學了些東西，咱們再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争取把爹爹的身體調養好再走。”林黛玉笑道，“所以我覺得我們還是租下一個小院吧！”

“行，爹爹這就去看看。”林海笑道，“你們一路上也辛苦了，先找個酒樓吃點東西洗漱一下。這院子也不是一時半會能租下來的。”

“麻煩。”李莫愁嘴裏蹦出兩個字之後便人一閃就沒了。

林海莫名其妙的看着李莫愁突然消失，不知道自己又哪裏得罪了李莫愁，看着自己的女兒表示自己的不解。

林黛玉莞爾一笑道：“姐姐是江湖人，最是不喜歡爹爹你們身上這股慢吞吞文雅的勁。她現在肯定是自己去找住的地方了。爹爹盡管放心，姐姐很厲害，一會功夫就回來了。”

“可是她有錢嗎？”林海可不會忘了，那李莫愁身上一路上都是身無分文的。

林黛玉聳聳肩膀道：“姐姐找好了，我們去付賬就是了。”

其實林黛玉對于李莫愁哪還有不了解的，李莫愁那性格，肯定又是老樣子——強取豪奪去了，但是如今林黛玉也別無辦法，他們一個下人也沒帶出來，她和爹爹都沒有行走江湖，藏于民間的經驗，如今只能依靠姐姐，所以林黛玉覺得這也算是非常時期非常對待，不能夠太迂腐。

林海本能的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是寶貝女兒都這麽說了，他自是不會再多疑。

“那我們現在先就近找一個酒樓等着她吧。”林海笑道，“你跟爹爹說說這古墓派是幹什麽的，哪有人給自己的門派取這麽個名字，別說林老爺子疑惑，就是爹爹也很是不解。”

林黛玉點了點頭，笑着挽着林海的胳膊，把古墓派創始人林朝英和王重陽的事情說了說，又談了李莫愁不為人知的過往，再說了些小龍女和楊過的事情，這便算是把古墓派這三代給說的一清二楚。

“你是怎麽認識你師父的？”林海問道，這事他一直比較費解，女兒一直都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可拜了師學了藝，自己竟然一點動靜也沒有察覺。

“這事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林黛玉親自給林海倒了茶水道，“這事說來就話長了，還得說道母親去世那一年......”

林黛玉對于林海一直都是坦誠相待，這事本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所以林黛玉便趁着兩人難得獨處的時候，把這些前塵往事都給林海交了底。林海聽完覺得不可思議，但是事情就這般發生，林海又不得不信。甚至，一向是不信鬼神的林海心裏還有些感謝林黛玉能夠有此機緣，不然在賈府這兩年沒有他護着，還不知道過的怎麽樣。

林海莫名的便覺得李莫愁的出現，很可能改變了自己和女兒的一生。不得不說林海的直覺還是挺準的！

李莫愁很快便找到了林海林黛玉父女，剛閃身進了包房，便看見林海很是鄭重其事的朝着自己深鞠一躬。

“玉兒你能告訴我這又發生了什麽事？”李莫愁臉上沒有表情，可是心裏卻覺得林海整日都有些莫名其妙。

“李姑娘，玉兒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了。”林海替李莫愁解惑道，“要是沒有李姑娘的照顧，玉兒還不知道要受什麽罪，這是我早就該言謝的。”

“跟你說過了，照顧玉兒那是應該的，她是我的徒弟。”李莫愁也并不意外林黛玉會把這些告訴林海，揮了揮衣袖便坐在杌子上道，“這些事不要再提了，住的地方我已經找好了，城西有一座園子，環境不錯。我們一會就可以去住。租金一月七十兩。到時候你們去交了錢就行。”

“姐姐，你好厲害哦！”林黛玉奉承道。

“馬屁精！”李莫愁頭也不擡，只顧着把玩桌上的茶具，“這段時間玉兒也要抓緊時間練武，如今你們處在這個時候，一刻也耽誤不得。我會監督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