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或許我還愛，又或許是不甘心

那天下午，小護士就高興的跑來告訴姜子涵，說那位女病人不僅配合做檢查了，并且明天出院。

聞言，姜子涵只笑笑，沒說話。

結果，晚上就遇到了。

看來，是專程等她。

女人見到她，莞爾一笑，柔情似水的眸子裏露出無限風情。

“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而是，想認識你。”

姜子涵挑眉，“哦？”

“重新認識一下，我叫蔣惜月，我喜歡你的性格，覺得或許我們能成為朋友。”

“姜子涵。”她也大大方方的介紹。

“嗯，我在這裏等你一個小時，為的就是請你吃晚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賞臉？”

“聽說月湖的小龍蝦味道不錯。”

說完，兩人相視一笑。

姜子涵沒說錯，遠在城區外的的月湖小龍蝦味道的确可以。

就只是兩個人，都吃了滿滿一大盆。

酒足飯飽，蔣惜月感慨自己又離瘦身遠離了一步。

姜子涵毫無形象的大笑。

女人之間的友情好像很容易建立。

蔣惜月有開車，所以将姜子涵送回到住處，姜子涵下車跟他告別。

“對了，還有一句話我沒跟你說。”

蔣惜月叫住她。

姜子涵愣了愣，不假思索，“什麽？”

“其實我并不喜歡趙默生，我和他唯一的關聯不過是一紙婚書，但是後來你們結婚了，那些自然都不奏效了。與其說我賴在醫院是為了見他，還不如說，我是為了想要見你。因為，我很好奇，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竟然能讓他不惜得罪他母親。”

“現在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嗎？”

“嗯，所以我覺得，和你交朋友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蔣惜月由衷的肯定。

姜子涵卻笑了。

随然道，“雖然我對那些圍繞着趙默生的女人無感，但是說實話還是挺讨厭他們的，可是見到你，卻讓我認為，你和那些個的不一樣。”

“那麽，有一個問題能問你嗎？”

“你問。”

“你和他離婚，就真的一點也不後悔嗎？說實話，沒有過嗎？”

姜子涵短暫的一怔，卻是很認真的想了想，才回答，“有，可能一天有過一次兩次，但是卻從來沒想過要真的去行動。或許我還愛，又或許是不甘心，用盡精力愛惜的男人很可能成為別人的老公，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她頓了頓，随後道，“但是我不會，因為離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無論今後如何，都不會和他再有關系，就這樣。”

聞言，蔣惜月愣住了，久久無言。

兩人各懷揣着心思相互道別。

回到家的姜子涵，直接取了挂在陽臺上的睡衣，去了浴室。

洗澡出來，一只手擦着頭發，拿起手機随意看了一眼，有來自趙默生的來電。

稍稍遲疑了下，還是回撥了過去。

“剛洗澡去了，什麽事？”姜子涵言簡意赅。

那邊默了一下。

“沒什麽，打電話問問你，天氣預報說晚上會有雷陣雨，提醒你注意關好門窗。”

姜子涵看了眼牆壁上的挂鐘，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下意識道，“你還沒睡？”

“嗯，要睡了。”

“那，晚安。”

“好，晚安。”

真的被趙默生言中了，淩晨。刮風又打雷的。時不時還冒出幾道閃電。途中，姜子涵沒吵醒過一次，可能是睡前和蔣惜月吃龍蝦的時候還喝了一杯子紅酒的緣故，睡眠質量出奇的好。

但是做了一個夢，夢裏就不那麽都盡人意了。

夢裏回到，趙默生的奶奶還在世時，彌留人世的時候，提出要見一見趙默生的女朋友，死了才會閉眼。

那時候，姜子涵的确被趙家的人都知道，只是趙默生的媽媽一直強力反對。所以，大家自然沒人提出要見一見她。

而那時候的姜子涵雖然還是名學生，卻也懂得孰輕孰重。所以，及時趙默生的母親不待見她，她也還是跟着趙默生去了醫院。

病床前，趙家奶奶病如枯槁，只瘦的剩一把骨頭。可是眼睛卻仍然有神。

她看着姜子涵良久，也沒說話，只是朝趙默生點點頭。

然後趙默生就轉身對她說，“奶奶的意思是想和你單獨聊聊，我先出去。”

走之前還不忘道，“她人很好，知道你的存在一直想要見你，無奈一直病着所以就沒有見，你好好陪她說會兒話。整個趙家，除了我姐，就是我奶奶對我最好了。”

姜子涵一怔。

他沒有提他的母親，更不是父親，姐姐對他好，姜子涵還是知道一點點的，但是對于趙家奶奶，她卻不是很清楚了。

不過趙默生這麽說，她的确放松了不少。

待趙默生帶上門走了，姜子涵才慢慢走到趙家奶奶病床前，然後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奶奶。

果然，話音一落，她就笑了。

然後聲音出奇的溫和，“難怪我們默生這麽喜歡你，不惜違背他的媽媽。因為我一見你，也覺得打心底喜歡，我覺得他找對了人。”

那天下午，姜子涵在趙家奶奶的病房裏待了整整一下午，說起趙默生小時候發生的有趣事情，或許是感慨從前，趙家奶奶臉上表現出從未有過的輕松。

也感染了姜子涵。

一直到多年後，姜子涵仍然記得，趙家奶奶抓着她手說，“你是個好姑娘，我希望你和默生一生幸福，我會在天國永遠祝福你們。”

然後，那天下午的第二天，趙家奶奶與世長辭，走的時候，平靜安詳。

姜子涵被趙默生牽着站在床頭，病房裏肅穆一陣，但是姜子涵還是能感覺得到，趙默生的神經有多緊繃。

送葬的時候，姜子涵以趙默生的未婚妻參加，黑色小西裝，整個人也嚴肅很多。

她看着遺像上笑的溫柔慈愛的趙家奶奶，心裏沒有觸動是假的。

所以宣告悼詞的時候，沒忍住，掉了眼淚下來。

剛巧被趙母看見了。

也就那時起，她說姜子涵虛僞。

都只見過一面的老太太，竟然裝模作樣的哭，能哭給誰看？

對此，有人問起，姜子涵都只是笑了笑，她覺得壓根就沒有解釋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