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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笙歌的精神狀态一直不太好, 昏昏沉沉好幾天, 而且吐得厲害, 折騰下來一天幾乎沒成功吃下多少東西。

秦陽羽看在眼裏, 卻沒好意思問什麽, 只是每天遵着秦笙歌的要求出去幫他買東西。

某個陽光不錯的下午，秦笙歌被勸着到外面走走，他便從房間裏轉移到了涼亭裏, 雖然還是有些昏沉，倒也沒睡過去。

綿綿端了點流食過來, 他沒什麽胃口便拒絕了，“我讓陽羽買去了。”

“不能老吃那些糕點蜜餞。”綿綿道，“主食還是要吃點, 不然對身體不好。”

秦笙歌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拿起勺子吃了幾口，“就這樣吧，我吃不下。”

“公子……”

“我知道。”秦笙歌無奈道，“我知道這樣對身體不好, 也知道要顧着小的，但是我真的吃不下, 你就別為難我了。”

他說着摸着肚子嘆起氣來, 雖說知道孕期辛苦，卻不曾想這麽辛苦，好幾次他都想給當初那個決定留下孩子的自己幾巴掌，到底是誰給的勇氣讓他想把孩子生下來的。

“公子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

看綿綿一臉擔憂的樣子, 秦笙歌笑着搖搖頭，“我只是在想，等這兔崽子生出來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他。”

“你這麽說人家都不敢出來了。”

“那還能怎麽着。”秦笙歌笑道，“還能在我肚子裏躲個三年？又不是哪吒。”

“那說不定出生的時候……”綿綿說着忽然發現自己說錯話了，立刻捂住了嘴，可惜已經晚了，秦笙歌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她見狀打了自己兩巴掌，寬慰道，“公子吉人天相，會平平安安的。”

秦笙歌垂着眸子“嗯”了一聲：“陽羽還沒回來嗎？”

“沒有。”綿綿道，“往常明明挺快的，這次也不知是怎麽了，需要派人去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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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不用嗎？”綿綿問道，“說不定是碰上什麽危險了呢。”

“那是最好了。”

秦笙歌這話說的綿綿沒頭沒腦的，他也沒解釋的打算，伸了個懶腰站起身，“陪我走走吧。”

綿綿應了一聲便跟了上去。

這宅子雖說不算大，但花園設計是相當不錯的，秦笙歌走了一會心情也好了好多，聽說他想吃點東西綿綿也開心得不行，讓廚房弄了點吃的過來他也全吃了下去，還沒吐出來。

吃完看了一眼天色，日頭已經開始偏西了，秦陽羽也帶着他要的蜜餞回來了，一個勁地跟他道歉。

“沒事。”秦笙歌笑道，“怎麽現在才回來？”

“有……有點事耽……耽擱了……”

看秦陽羽臉上泛着可疑的紅暈，秦笙歌大致已經猜到他遇到什麽事了，笑道：“發生什麽事了嗎？”

秦陽羽微微點了點頭：“遇到以前老是欺負我的人，想搶我的東西……”

“沒事吧？”秦笙歌問道，“要是受傷了就先到青海那邊去。”

“沒……沒事。”秦陽羽搖頭道，“有人幫了我……”

“那就好。”秦笙歌笑道，“對了，我們過幾天要離開碧霞城了。”

秦陽羽聞言臉上有點慌張，“這麽快就要走了嗎？”

“是啊。”秦笙歌笑道，“我要去見個朋友，你不願意跟我走？”

“當然不是了！”秦陽羽拼命搖頭，“公子待我恩重如山，我當然願意跟着公子！只是……”

秦笙歌柔聲道：“有什麽話你就說，別擔心。”

“是啊。”綿綿道，“我們公子是最好說話的了！”

秦陽羽張了張嘴，而後又抿上了，低着頭，臉漲得通紅，看上去憋得快要爆炸了，結果炸開後聲音卻像蚊子哼哼似的：“我這……這幾天可以……可以出門嗎……？”

秦笙歌心想果然是這樣，但嘴上卻沒答應下來，一臉溫和道：“可以啊，你不是經常去幫我買東西嗎？”

“我不、不是說這、這個。”秦陽羽慌張起來，說話都有點結巴，“東西我也會、會買的……我是、是說幫公子買、買完之後……”

秦笙歌聞言擺出一副不放心的樣子來，“外頭太危險了，你還小，逗留太久我不放心。”

“不是的我……”

看秦陽羽急得抓耳撓腮的，秦笙歌哈哈大笑起來：“随你吧，天黑記得回來就行。”

秦陽羽臉色露出喜色，應了聲“是”，便開開心心地跑了，綿綿這才笑道：“公子真是壞心眼，明明看出來了，還假裝不知道。”

秦笙歌笑道：“我看出來什麽了，你可別胡亂冤枉我啊。”

“也就陽羽看不出來了。”綿綿語氣帶了點自豪，“我可不是白服侍公子的！”

秦笙歌無奈地搖搖頭，帶着綿綿回了房。

之後幾天秦陽羽一直往外跑，一大早出門，天徹底黑下來之前才回來，每次都是喜氣洋洋的模樣。秦笙歌自然知道他是去見誰的，怕被發現，也沒再讓人盯着，乖乖呆在宅子裏過上退休大爺的生活。

臨行前一天晚上，秦陽羽忽然跑來找他，當時他正跟風無痕在接吻，吓得差點把他的唇咬了。

秦陽羽面上也紅得不得了，他跑得着急也沒來得及打招呼，結果一進門就撞見了不該看見的東西，一時有些無措地僵在了原地。

秦笙歌自認臉皮比城牆還厚，雖說被吓到了，卻也不覺得有什麽，就別說風無痕了，他心上只有好事被打斷的不滿，連帶着聲音也帶着點威壓：“有事？”

秦陽羽這才反應過來，趕緊跪了下來，“請大人恕罪。”

他說完等了一下，沒等到回應，心上浮起驚慌來。他這些日子鮮少見到風無痕，對他的身份也不甚了解，只知道他是風府的主人，待秦笙歌很好，卻沒想到兩人是這樣的關系。他和風無痕的接觸也很少，只是從其他人口中聽來這個人似乎很可怕，如果惹怒了他會有□□煩。

“好了，別吓着他。”秦笙歌道，“起來吧，有什麽事？”

秦陽羽小心翼翼地擡眼看了風無痕一眼，見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秦笙歌身上了才松了口氣，戰戰兢兢地站起來，說：“我……我是想問問公子……我們接……接下來要去哪……”

秦笙歌笑道：“千鋒山，藏鋒門。”

“會住很久嗎？”

“不一定。”秦笙歌道，“看情況吧。”他說完見秦陽羽似乎很糾結的樣子的，露出溫和的笑容，“別想太多了，好好休息吧，別明天趕路累着了。”

“是。”

秦陽羽嘆了口氣，樓下一個沒什麽精神的背影離開了屋子。

“怎麽了。”風無痕問道，“他好像不是很想跟你回去，你對人家做什麽了？”

“去，我能做什麽。”秦笙歌輕輕拍了風無痕一下，“如果現在要你自己先回赤焰宮你肯嗎？”

“自然是不肯。”

“那不就是了。”秦笙歌笑道，“人家是堕入愛河了，當然不肯走了。”

“那你呢？”

“我？我怎麽了？”

“你堕入愛河了嗎？”

秦笙歌聞言懶懶地笑起來，說：“嗯，都要淹死了，要給我渡口氣嗎？”

風無痕聞言吻上秦笙歌，和他溫存了一會才陪他入了眠。

第二天天剛亮秦陽羽就出了門，回來的時候所有人已經收拾完準備走了，千鋒山離碧霞城并不算特別遠，風無痕便也由着秦笙歌堅持要坐車的要求。

“陽羽，你過來跟我一起吧。”

聽見秦笙歌的話秦陽羽看了一眼車內的風無痕，有點猶豫：“這不好吧……會不會很占地方……”

“你才多大，沒事上來吧。”

秦笙歌這麽說了秦陽羽也不好再拒絕什麽，應下來上了車，小心翼翼地坐在離門邊最近的地方。

“你的墜子呢？”

聽見秦笙歌的話，秦陽羽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自己，有點懵，“什麽墜子？”

“就是墜子呗。”秦笙歌笑道：“你之前不是一直在那做嗎？”

秦陽羽聞言臉上泛起紅，“公子你都看到了啊？”

“是啊。”秦笙歌笑道，“你不是做完了嗎？”

秦陽羽點點頭：“是的，送……送人了。”

“送給朋友？”秦笙歌問完見秦陽羽點點頭，又問道，“你沒跟他說我們是誰吧？”

秦陽羽立馬擺擺手：“沒有，公子交代過不能暴露身份的。”

秦笙歌點點頭：“那就好。”

風無痕拍了拍秦笙歌的背，輕聲問道：“困不困，要不要再睡會？”

秦笙歌懶懶地“嗯”了一聲：“有點，我靠着睡會，到了你叫我。”

風無痕應了一聲，輕輕在秦笙歌背上拍着，等他睡着後車內便陷入了寂靜。

一行人清早的時候出發，到南華鎮時已經是深夜了，期間秦笙歌醒了幾次，吃了點東西便又靠在風無痕身上，困了就睡，醒了便跟他說幾句話。

不想半夜上山，便在鎮上住下了，再一次住到客棧時他還有些感慨，想當初風無痕良善地幫了他不少，結果脫了衣服就是只狼。

一行人休息了一下風無痕便陪着秦笙歌上了千鋒山。

他們這趟是來找人的，保險起見帶了幾個人，但也沒帶多，到了山門時秦笙歌自稱是利青雲的朋友，想見他一面，卻被告知利青雲不便見客，一下就陷入了僵局。

“他是出事了？”

“這是我們自家的事，不便提，請公子見諒。”

秦笙歌實在想不到這會有什麽事能讓利青雲沒辦法見客的，無奈之下之好換了個目标：“那闵含柔呢？”

“原來公子認識我們少夫人啊！請稍等，我去問一下。”守門的人說完便跑了，沒一會便回來了，“錢公子，我們少夫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