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四十八章
話音剛落, 除了趙駿之外, 卧室裏剩下的那兩個人, 不約而同地看向被綁在客廳柱子裏的那個年輕的男生。
燈光下,他瞪着一雙眼睛,手臂背在身後, 正在使勁兒地往外掙脫。
周覺山系的是死結,而且越用力掙,繩索反而會系的越緊。
被南撣邦軍害死了……
還是個副旅長。
這種事情,周覺山似曾相識, 不得不承認, 他腦子裏的第一反應, 就感覺像是胡一德那家夥能幹出來的事兒啊。
他嗤笑, 眯起眼睛, 将舌頭卷起, 用舌尖抵住上颚, 轉瞬,打了一個清脆的響聲。
“他會幫我?那小子剛剛還想殺我。”周覺山轉頭看趙駿。
趙駿嘆氣, 多說了兩句替他解釋的話,“高漢這孩子品性不壞,只是年紀小,性格沖動。在他父親沒出事之前,他一直安心讀書,每年寒暑假都會樂颠颠地參加北撣各地的義工活動。只是後來,他爸突然死在了南撣, 原因不明,這件事對他打擊太大。他媽接受不了這個結果,幾次試圖自殺,雖然好在每一次都被高漢成功地阻攔了下來,但她也因此變得瘋瘋癫癫。”
趙駿跟高漢,就是在一次義工活動裏認識的。那時候的高漢,陽光、樂觀,一來二去,他跟趙駿混熟了,便跟他暢談理想,他說他以後的職業規劃就是學土木工程,當一個建築師,給北撣建橋修路,蓋高樓大廈。
然而,世事難料,他爸死了,他就選擇了辍學。
“血債血償。這事兒換做誰,誰都不可能就這麽讓這事兒過去。”趙駿走過來,感慨地拍了拍周覺山的肩膀,“但你是無辜的,我得去跟他說清楚,他要殺也得換個人不是,你那時候還沒在南撣當團長呢,他老爸的死跟你可沒有半點兒關系。”
……周覺山和在思對視一眼,略略地點頭。趙駿快步到客廳裏面,湊到高漢的耳邊,跟他低聲說了些什麽。
在思抿唇,慢慢地往床邊挪動一點兒,挽住了周覺山的手臂。
她眼見着那個高漢漸漸地不再掙紮,目光也愈來愈平和……
“你先把他嘴裏的布條抽出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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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她爸在現場,高漢應該不會再大喊大叫的。
周覺山認同,下床挽袖子,在思跟着他一起穿鞋,他側頭看她一眼,“你也要過去嗎?”
他擔心,那家夥剛才還傷到了她。
“你們都在,我不怕的。”
在思微笑,将長發攏到一側,她挽着周覺山的手臂,一起走出了卧室。
為了以防萬一,周覺山将她擋在了身後,他跟趙駿示意了一下,随手抽出高漢嘴裏的白布。
高漢氣喘籲籲,立即開口問他,“你是周覺山?”
周覺山笑了,一臉的匪夷所思,他幾乎有小半輩子沒回答過這麽愚蠢的問題了。“等等,你小子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就想殺我?”
“你先回答我是不是!”
“我是。”
高漢一臉的懊惱,“對不起,我道歉,我只是知道有一批南撣邦的軍隊來到了臘戌,是我沖動,沒問清楚,我并不知道帶頭的人就剛好是你!還有剛才踢這位小姐肩膀的那一腳,對不起,我混蛋王八蛋我不是人,小姐你如果還氣不過,那你也踢我一腳,啊不對,踢兩腳三腳,踢哪兒都行!就除了褲-裆那裏……”
高漢真誠地道歉,磨磨唧唧,沒完沒了。
周覺山挑挑眉毛,懶得聽完,一把摟過趙駿的脖頸,低聲地道,“說吧,這怎麽回事兒啊?”
翻臉比翻書都快,這家夥怎麽這麽突然就改過自新了呢?
在思也湊了過來,“爸,他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呀……”
剛剛明明那麽嚣張跋扈,瞪着眼睛,恨不得把他倆吃了似的。
“不是,你們還記得兩個月前撣邦與克欽邦的那次救援談判嗎?”那次談判裏,周覺山帶回了兩個南撣的士兵,還順手救了兩個北撣的百姓。“……其中一個,就是高漢的家裏人。所以他恨遍了南撣邦的軍隊,只偏偏對周覺山感激涕零。”
在思眼波微動,懂了。
她上前一步,看着高漢道,“你踢我一腳的事就算了,我既往不咎。但你剛剛意圖謀殺南撣邦上校軍官,這是死罪,我們身處在你北撣的地界,你的行為足以被控告到軍事法庭,按照絞刑處理。而如果我今天放你一馬,就相當于你欠我們一條命,我接下來可能要問你幾個非常嚴肅的問題,你能做到毫無保留、如實回答嗎?”
“我能!”
高漢的大仇還沒報,他不能就這麽死了,他相信趙駿是個好人,他也知道周覺山是個好軍官。“你們如果遇到了什麽麻煩,或者有什麽想知道的東西,都可以問我。”
以前他讀書當義工的時候,趙駿對他很照顧的,他雖然不算聰明,但他知恩圖報。
周覺山和趙駿一同上前,替他松綁。
時間緊迫,在思也就不拐彎抹角了,“你如果稍微關心一下當地的軍事新聞就會知道,我們這次是代表南撣邦軍隊來與北撣邦武裝謀求經濟合作的,客觀地說,南撣提出的條件已經足夠有誠意,但是北撣似乎對我們還持有一些保留的态度。通過這一天的觀察,我們懷疑這是不是跟你父親當年在南撣的經歷有關,所以此時此刻你需要回答我,你所知道的,你父親當年在南撣都經歷過些什麽。”
高漢垂了垂眼睫,他揉揉手腕的勒痕,思索間,坐到了錯層的臺階上。
兩年前的事情,他當時也沒有在現場,“我只知道,我父親當時是被北撣派去跟南撣邦軍談南北之間的鐵路建設問題,本來項目都已經談得差不多了,只是在計劃的鐵路之間算漏了一座寨子,如果想要讓雙方鐵路建設正常進行,就需要立即跟當地的百姓進行交涉和協商,讓他們盡快移居到別處……”
那一年,緬甸難得下了一場冰雹,烏雲翻滾,一片漆黑,大如網球的冰塊從天而降,他父親撐着傘,一邊給家裏打着報平安的電話,一邊帶着一小支軍隊進入了寨子。
……結果,那便是最後一通電話。
據北撣的後續部隊所說,那座寨子裏發生了槍戰事件,他父親失蹤,整整一個星期後,才在那座寨子附近的山谷裏面找到了他的屍體。
“當時,屍體都已經腐爛了,臉被打成了肉泥,我們是通過他那一身軍裝和佩戴的戒指判斷,應該是我父親沒錯。”
在思走到他身邊,“那你是怎麽認定是南撣邦軍所做的呢?緬甸這麽亂,能夠偷渡到撣邦境內,或者私藏槍支的團夥、組織,大有人在。”
高漢摸兜,“因為子彈。”
他父親死後,他一直帶着那顆致使他喪命的那顆子彈,“射中我父親心髒的這顆子彈型號是模仿美軍的裝備。而這種裝備,整個撣邦,只有南撣邦軍才配備得起。”
鉛芯鋼殼的子彈,前尖後圓,在思不太懂這個,周覺山接過來看看。
“手槍子彈,正常的9mm規格,美式的子彈全彈長會比東南亞的子彈偏長一點,像是南撣的東西,只不過這個子彈的花紋還挺特別的。”
彈殼的最中央刻着一圈淺淺的十字架,這應該是自制或者訂制款,市面上大批量生産的手槍子彈絕沒有這種款式。
高漢點頭,“反正就是南撣的東西。”
他父親是個副旅長,比周覺山軍銜都高,同樣的事兒,如果放在任何其他地方,高級将領在異地被殺害,北撣邦軍肯定都會公然開戰。
然而,偏偏,對方是南撣,雙方都是撣族人,身上流着同樣的血……
再加上,原本确實是他父親工作疏忽,遺漏了那座不起眼的村寨,而且他當時帶兵進入村寨時,并沒有第一時間聯系上當地南撣邦軍的首長,他父親又心急,便退而求其次,只打電話通知了首長的下屬。
軍隊裏制度嚴格,官大一級壓死人。南撣的軍隊當時為了瞞住這件事,不讓事情發酵,便直接把那個與高漢父親聯系過的下屬将士叉了出去,一槍爆頭,一命償一命。
南撣給出的說法是,這是一場誤傷,寨子裏本身就有駐兵,而駐兵并沒有接收到上級傳遞來的高副旅長要帶兵進寨的指令,所以才兵戎相見,産生了那一次意外的交火。
但高漢才不信那一套,他覺得這裏面就是有蹊跷,而且那村寨極為隐蔽,都不準許他們外人出入,依他猜想,他父親死得那麽慘,估計是無意間撞破了南撣邦軍的什麽秘密之類的。
“北撣的軍隊是傻,再加上确實是自己有錯在先,所以他們認了,事後也沒有跟南撣鬧得太僵。但副旅長都死了,屍骨未寒,你們這次過來,他們又可能給你們好臉色看呢。”
高漢心裏明鏡兒時的,擡手,捋了捋被汗水黏在眉骨上的斜長劉海。
在思點頭,原來如此……“謝謝,這回我徹底明白了。”
夜深了,趙駿和高漢不能待得太久,兩個人腳前腳後,溜出了房間。
周覺山關上門,撈了一把實木的椅子,他敞開腿坐着,将在思拉了過來。
“有什麽主意?”
“沒主意。當初南撣已經給出了解決方案,不管合理與否,北撣也已經默認。”
時隔兩年,才來跟他們翻一些陳年的舊賬,他們是以為她們這一批人是軟柿子好捏好欺負嗎?
周覺山搓了搓手指。“我個人有不少的存款,我打算多給他們點錢。”
在思搖頭,“任何一個人的財産相比于軍隊的開銷來說都是九牛一毛。”
“那你說怎麽辦?”
在思眼睛轉轉,靈機一動。她趴到了周覺山的耳邊,窸窸窣窣,嘀咕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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