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不情願

何錄自我反思，然而并沒有得出什麽結論。

摘掉了鏡框，閉着眼用手捏了捏眉心，想要嘗試的踏出去一步，結果卻失敗了。

“先生，請問這些可以收了嗎？”，簾子是掀開的，一個系着圍裙的小姑娘走過來問。

“可以。”何錄低聲道，一個人留在這裏确實顯得突兀。

過來的時候時間是下午五點半，現在時間才剛了下午六點，下班之後直接過來的，何錄戴好了眼鏡，适當整理了一下襯衫的領子，才站起身，打算離開這裏。

對面依舊傳來不堪入耳的讨論，何錄碰巧就坐在離他們桌子最近的地方，以至于他們說的每句話，何錄都聽得特別清楚。

“宋祁，你到底喜歡男的還是女的啊？”

“當然是女的。”

“啧，我看未必，這麽多年我可沒見你對誰這麽上過心，我還記得咱大三的時候，有個男粉絲來臺上給你送花，就抱了你一下，你當時那個嫌棄的态度，簡直就是個直男癌，弄的我都不敢告訴你我的性取向。”

“未必你大爺，我他媽都說了喜歡女的。”宋祁嘴上否定着，心裏其實早就意識到了這點，但就是不想承認。

何錄自嘲的笑了笑，宋祁是覺得捉弄他很好玩，所以才會對他做那種暧昧的舉動？不管怎麽樣，确實很容易讓人産生誤解，在酒吧的時候說的那些話，以及今天中午發生的事，還好自己沒有愚蠢到去相信。

他沒有興趣再繼續聽下去，只要能夠減少和宋祁接觸的次數，他就謝天謝地了。

回到家，打開房門，在玄關處換好了鞋，然後将自己身上筆挺的西裝脫掉，搭在門口的架子上，松了松領口的領帶，讓整個人都回歸到放松的狀态。

拿起放在沙發裏的遙控器，把電視的聲音開得很大，這樣，房間好像就熱鬧了很多。

每天都好像在重複着上一天的生活，昨晚是個例外，今天不會再去同性酒吧了，不過……何錄還是想知道，怎樣才能硬起來，如果是和男人接觸，那他需要提前去适應？

其實何錄覺得和女人還是男人都無所謂，只是和紅燈區的小姐試過，硬不起來，打算和男人試，卻因為宋祁的緣故，沒有成功，但不論怎麽樣，何錄都不想和宋祁有什麽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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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去公司的時候，何錄發現別人看他的眼神很奇怪。

“你是沒有看到，今天芳芳來公司的時候，眼睛都哭腫了，聽說昨天下班以後約了何主管，打算告白的，結果失敗了，唉……何主管真是不懂得憐香惜玉。”

“還有人敢和何主管告白？何主管雖然模樣挺俊的，但性格也太冷了，這要是真交往起來，還不得凍成冰渣子啊。”

“不知道以後和何主管在一起的人是誰，我現在就覺得佩服。”

“說實在的，我也很佩服。”

“何主管都三十歲了還不結婚，該不會是因為這性格沒有人能受得了吧？”

“誰知道啊。”

…………

何錄回到部門裏，看到昨天給他告白的女生周圍站着不少安慰的人。

有人看到何錄來了，咳嗽了兩聲，其他人都跟着散開了，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裝模作樣的忙着工作，生怕觸怒何錄。

何錄不是個會主動去解釋的人，也不是個會主動安慰別人的人，他甚至都弄不明白女生為什麽要難過，昨天有關于拒絕的字他提都沒有提，只是因為遇見了宋祁，想要換個地方交談的地方，僅此而已……

明明看到了女生在悲傷，卻還是一副淡漠的表情，沒有上前安慰，連句像樣的話都沒有說，于是，何錄在別人口中更無情了。

宋祁今天還是沒有過來，或許，是因為昨天中午被他打了一巴掌，像宋祁這樣桀骜不馴的人，可能從來沒有遭受過這樣的待遇，何錄平時段算得上是個好脾氣的人，對宋祁也是一再忍讓，當時事情發生以後，就連何錄都詫異于自己的反應。

幾乎是下意識的，想制止對方的行為。

這種平靜的生活倒也好，不知道昨天那份考核表會不會起作用，就算不能辭退宋祁，何錄也希望能将宋祁調離他的部門。

今天是星期五，明天就是周末。

何錄打算去醫院檢查身體，不管怎麽樣，他都不想再繼續拖延下去了，迫切的想要确定，身體産生反應不是因為宋祁。

下班的時候意外的在公司門口看到了宋祁，灰白色的頭發染成了黑色，看上去比平時多了幾分正經，只是，要忽略宋祁手指間夾着的香煙。

喜歡女人，卻還要故意招惹他，也許是想在閑暇之餘找個樂子，然而何錄并不想當這個樂子。

宋祁似乎在等誰，這個時候公司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何錄想避開，特意靠近門的左邊走，和宋祁仿佛是個從不相識的陌生人，看都不想再多看對方一眼。

“你夠可以的啊。”宋祁熄滅了煙，攔在何錄面前，他昨天剛解凍的銀行卡，今天又被凍上了，本來想消停兩天，昨天中午的事已經夠讓人郁悶了，結果他媽的何錄居然敢在背後搞小動作。

宋祁根本就不想上什麽破班，覺得這完全屬于浪費生命，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文件看的也是頭疼，而且因為是實習生，一個月的工資不到兩千，轉正了才會漲工資，宋祁打心眼裏看不上這點錢，平時買件衣服都不止這麽多，關鍵是宋祁也不想看到何錄，他一看到何錄，就覺得這人欠蹂躏。

就比如現在。

何錄這副一臉淡然的表情，再對比上他的惱火，更是讓人來氣。

宋祁真的不屑于強迫別人，一直都覺得做那種事也得你情我願，他身邊也沒缺過人，只要他一句話，多的是人想和他交往，但何錄不同，何錄的淫蕩只展現在別人面前，對他的态度就是這麽一本正經，十分性冷淡。

這讓宋祁心裏極度不平衡。

“這裏是公共場合，請你注意說話的語氣。”何錄平靜道，心裏大概意識到是因為什麽事了，盡管他知道李總肯定不會點名道姓，但只有他是宋祁的直系上司。

“呵，別說什麽公衆場合了，我就算是在這裏把你那些肮髒的事都說出去，你又能怎麽樣？”宋祁真是氣壞了，下午接到了公司負責人的電話，說把他轉到了其他部門，宋祁當然不願意，大少爺脾氣，語氣也不怎麽好，而且他爸每天都會問別人他在公司裏的情況如何，這一問，就出問題了。

宋祁又不是傻子，為什麽會突然要給他轉到其他部門，肯定和何錄有關。

“你也就只能用這個威脅我了。”何錄沉聲道。

宋祁雖然看起來個子挺高的，但性格和穩重這兩字完全不沾邊。

站在公司門口實在是太顯眼了，偶爾從公司出來幾個人，都會好奇的看着他們。

宋祁被何錄這麽一說，心裏挺不是個滋味，弄的他好像是個卑鄙小人一樣。

本來周末約好了去見什麽陳伯伯的女兒，被這件事一攪和，宋祁更不想過去了，反正破罐子破摔，他也不想按照家裏給他規劃的路走。

“明天我陪你去醫院檢查，你聽到沒有？你那個病快點治好，免得傳染給其他人。”宋祁的語氣較一開始而言溫和了幾分。

“我們好像沒有什麽關系，你不需要陪我。”

“……”行吧，宋祁覺得對待何錄這個人，溫柔不行。

連着被拒絕兩次了，宋祁覺得自己也是心夠大的，公司門口确實太顯眼了，在這個地方不适合他動手動腳。

附近沒有什麽隐蔽的地方，宋祁借的謝子皓的車，就停止前面的花壇邊。

宋祁打量了一眼四周，看沒有什麽人了，就握緊何錄的手腕，想把人往車裏帶，謝子皓的車隔音效果一流，車窗是從裏面看的見外面，但是從外面看不見裏面，聽謝子皓說之前他和程陽在這輛車裏面車震過，爽得起飛。

其實謝子皓只是單純的想裝個逼而已，因為車震那一次他被程陽弄的直不起腰，下車的時候腿軟無力。

表面笑嘻嘻，心裏媽賣批，在外保持着總攻的形象，程陽倒也一次都沒有拆穿過他。

不論過程有多麽複雜，宋祁還是把何錄給弄到了車裏面。

越野車，挺寬敞的。

車門一關，宋祁就想硬，說實話，何錄雖然把衣服穿的嚴實，但這副模樣卻莫名的比那些穿着性感的女人來的誘惑，上次在酒吧看見的那個脫衣舞男，一群人都看得很起勁，但宋祁就是覺得膈應。

可看着何錄不但不覺得膈應，還想對這個人做點什麽才好。

車門落了鎖，何錄的後背幾乎貼在了車窗上，眼神不複之前的平靜，一副不情願的模樣，很容易激起人的施虐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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