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用賣身做擔保

“你們這兩個沒良心的，有能賺錢的法子不先想着家裏，反倒琢磨着怎麽幫襯外人了是吧？看老娘不打死你們兩個白眼狼！”

陶劉氏一聽就來氣，嫁出去的孫女潑出去的水，要是這香液真能做出來，真能賣上大價錢，她還不知道的話，那不是什麽好處都撈不着了？

兩姐妹的吃裏扒外比偷懶還更讓陶劉氏不能忍，抄起棍子準備再打幾下出出氣時，陶鯉像崩潰的孩子似得張嘴大哭出聲。

“是大姐說先別往外說的，我們就想着等做出來了再告訴奶，這樣就能省了偷懶的打了！奶我們錯了，你饒了我們吧，我們下次再也不敢了！”

陶秀娘臉都白透了，陶鯉這一嗓子乍一聽好像沒什麽不對的，理由也說了，也認錯了，可聽在心思多的奶耳朵裏，那不就是擺明了是她這個做大姐的不讓三妹把能賺錢的活計告訴家裏的嗎？

雖然她确實有這個念頭，但她自己都還沒掙紮好呢，怎麽就直接把罪名給定死了？

被陶劉氏用厭惡又惡毒的眼神盯着，陶秀娘腿一軟跪倒在地，情急之下也有些急智，聲淚俱下的低聲哭道：“奶我知道錯了，我本想先拿了銀子給你和爺奶、爹娘買身好衣裳，再把剩下的錢給您的。”

“您是我親奶，出嫁的孫女得您備嫁妝，我就算再不懂事，也不可能真的自己出嫁妝啊？這要是傳出去了，別人得怎麽看我啊？”

“奶我再也不敢圖面子瞞着您了，您就饒了我和三妹吧！”

瞅着陶劉氏黑沉的臉又重新緩和下來，陶鯉在心裏遺憾的撇了撇嘴。

“算了，秀娘也是個有孝心的，她出嫁，咱們穿好點也是應當，就別怪她兩了，起來回家吧，不早了。”

陶老爹發話的時候，已經有其他村民陸陸續續的往這邊走，雖然隔着遠，但看他們一堆的聚在這兒，想來也說不出什麽好話來。

陶劉氏愛面子，打了一頓狠的心裏也出氣了，便惡狠狠的轉身下山。

陶鯉連忙過去扶起腿軟的陶秀娘，滿臉的擔憂，讓陶秀娘恍惚了一下，心裏雖然埋怨她剛才的話連累了自己，但想來想去，應該也只是她沒想這麽多才露餡的，怪不上她。

輕嘆一聲，陶秀娘也沒躲開陶鯉的攙扶，半個身子壓在她身上爬了起來，順便把怨毒的眼神落到有些心虛的陶二妹身上。

陶二妹閃躲着陶秀娘直勾勾的眼神，有些氣急敗壞的臉紅，但畢竟是她“出賣”了親姐姐，想想又沒了底氣，只能躲到李娟身後低着頭快步拉着李娟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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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那場鬧劇李娟雖然也在場，但她在陶家歷來是被陶劉氏壓的死死的，她女兒犯的錯，根本沒有她說話的份，否則陶劉氏真敢拿她一起揍。

所以這會兒對上大女兒悲憤的眼神，李娟也有些心虛，跟陶二妹走在前頭，心裏又遷怒上了陶鯉。

要不是這個小野種拾掇着，秀娘這麽懂事的姑娘家，怎麽可能幹出這種出格的事來！

一家子人各懷心事的回了家，大太陽都出來了，沒做工的陶鐵柱和餓醒了的陶二牛才算睡眼惺忪的起了床。

“奶！我的早飯呢，我要喝白粥！”

睡的滿臉油的陶二牛坐在飯桌邊扯着嗓子的喊，陶劉氏惦記着香液的事兒，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乖孫啊，奶今天沒空，你先吃點饅頭墊着，奶晚上再給你熬粥啊。”

陶二牛眉毛一挑就想撒潑，可下一刻瞅見大姐和三姐一瘸一拐的挪進來，手裏還抓着個大袋子，馬上來了興致。

跳下地來牛犢似得奔過去，不顧陶秀娘的阻攔一把拽開布袋，低頭看見那滿滿的紅梅花，被撲鼻的花香熏的打了個噴嚏，有些茫然。

“奶，你們弄這麽多花回來幹嘛？這東西能吃？”

“不能吃，能賣錢呢！”

铿锵的說了一句，陶劉氏警告的盯着陶鯉，大有她不能把這些花變成錢，就把她賣了換錢的意思。

陶鯉胸脯一挺，自信道：“奶說的對，這可是能賣錢的好東西，等做了香液出來，肯定能賣好多錢，買好多好多東西！”

陶二牛眼睛蹭亮，他雖然是家裏的小霸王，但平日裏也最多能從摳門的奶那兒混到三五枚銅板，連買個糖吃都緊巴巴的，要是家裏錢多了，那他不就有更多零花錢了？

第一次看陶鯉這賠錢貨這麽順眼，陶二牛再不鬧騰，只嚷嚷着讓她快點把花變成香液，好換錢買東西。

“行了，既然都這時候了，那三妹你就來說說，這香液該怎麽做吧。”

陶老爹發話，一家子都專注的盯着陶鯉，她也不怯場，有條有理的把制作香液的流程說了一遍。

只不過什麽蒸餾、冷凝、混合比例、沉澱什麽的，步驟多不說，聽她的意思，要的工具也麻煩得很。

要是真把那麽一大袋子花都處理完，家裏其他人都得沒日沒夜的出去撿柴了！

一直沒吭聲的李娟聽到這裏，心裏動了動，上前一步，盯着陶鯉緩緩道：“三妹，你可真有把握？要是耽擱了全家的功夫還沒把東西做出來，可是要受罰的。”

“娘，要是沒做出來，我願意受罰。”

陶鯉胸有成竹的回了一句，沒想到李娟馬上語氣一變，哀聲道：“娘又怎麽舍得罰你呢，但你大姐的婚期将近，你也看見她為了嫁妝都愁成什麽樣了。”

“只怪娘身子弱，你爹舍不得娘去大戶人家幫忙做活，否則也不會連秀娘的嫁妝都無能為力……”

話說到這裏，陶鯉已經明白她這個便宜娘到底在打什麽算盤了。

她才從沈家回來沒一個月，她這個便宜娘估計已經受夠了和她朝夕相處的日子，又琢磨着把她給賣了啊。

縮在袖子裏的手忍不住緊握，陶鯉揚起的小臉卻單純的笑開了，主動拉着陶秀娘的手堅定道：“娘你放心，要是做不出香液賣錢，那我就馬上收拾東西去找牙婆賣身，賺錢給大姐出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