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慶祝! (12)

曉擔心地看着呼吸急促、臉色微白的司洛芸,“您是不是有什麽不适?奴婢……”

“不是,不必叫太醫。”司洛芸阻止地道。

現在只要她稍有不适的症狀,身邊的人就咋呼着要請太醫過來,實在是小題大作!她和孩子好不好,自己還是清楚的。

她是方才一下子改變形象強硬起來不适應而已!

活了二十年,她一直懵懵懂懂,抱着與世無争、順其自然就好的态度過活!在陳王宮裏即使不被獨孤夜臨幸,她也不覺得是什麽值得害怕、難過或難堪的事!

可也是在陳王宮裏,司洛芸初次親歷接觸到了這世間最常見、最真實的人性!你不争,不代表別人不會踩着你墊腳去争!你想超脫世外,外人卻見不得你的悠閑,偏要把你攪進紛争裏!

一件件事、一步步坎兒,司洛芸都想不到自己會走到今天需要利用身分地位壓人,耍心機的威逼利誘他人!

**

皇後在錦園門口罰徐美人的跪、在錦園內接見司丞相,這兩件事并未避諱旁人,所以皇帝和後宮諸妃妾也都知道了。

司丞相離開後,司洛芸在錦園小亭內平複了一會兒心緒,便命遼沐兒将太後審閱過後的宮妃和妃制送到禦書房給皇帝過目!

原本她是想自己也去禦書房的,解釋一下突然召見司丞相的事。但應付了司丞相後,司洛芸只覺得心累,沒辦法在面對皇帝時說些虛應的話,便乘鳳辇回了鳳宮。

傍晚,皇帝到鳳宮用晚膳,看到皇後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便沉着臉責問春曉和遼沐兒。

“朕命你們精心照顧皇後,你們就是這麽照顧的?朕看着皇後比前幾日又消瘦許多!”

春曉和遼沐兒垂首聽訓,不敢辯解。

司洛芸晚膳吃幾口就停了筷子,實在是因為沒有胃口!一是因白天徐美人和司丞相的事,二是吃完就吐也是難受!

“皇上不必責怪她們二人。”司洛芸怏怏地道,“是臣妾沒胃口,加之最近孕吐得厲害,所以才會消瘦的。太醫說進入四五個月的時候就能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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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有孕婦一直吐到懷孕六七個月的!雖說是個例,但司洛芸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倒黴的也要吐那麽久!

獨孤夜皺眉看着根本沒吃什麽東西的司洛芸,拉起她的手輕拍地問道:“你想吃什麽,只管讓禦膳房和鳳宮小廚房去做!若是嫌他們做得不好吃,便讓人從宮外買回來!如果吐得實在厲害,便還是讓太醫開了藥調一調吧。”

皇帝的體貼令孕中的司洛芸覺得安穩。

這兩個月來,獨孤夜忙着削藩的事,除了到鳳宮來看望懷孕的司洛芸外,其他妃妾的宮中皆未去過,也沒有招寝,對于一個帝王來說實在難得!

可今天徐美人到禦書房研墨……司洛芸可以肯定獨孤夜不會在禦書房裏跟妃妾亂來,但這種皇帝讓其他妃妾紅袖添香的事仍是令她心頭泛起不喜。

酸酸澀澀的,跟腌過頭的果脯一樣的滋味!

在皇帝的監督下,司洛芸只得勉強地又喝了一碗青菜肉沫粥。

吃完晚膳,司洛芸被扶到榻內側靠坐着,皇帝則坐在榻邊看帶過來的奏折。

因為怕傷了孕婦的眼睛,獨孤夜不準司洛芸再在燈下看話本子,如果覺得無聊,可以讓宮女讀給她聽!這又有什麽意思?

不過,懷孕後的司洛芸睡眠多起來,所以晚膳過後如果沒有孕吐,她很快就能入睡。

今天卻出了意外!她沒有孕吐,靜靜地坐在榻上看皇帝批閱奏折,竟也不覺得困倦!

獨孤夜本想看着奏折,等司洛芸睡着後便回泰德殿,可過了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後再擡頭,發現司洛芸正安靜地注視着自己!

“芸兒在看什麽?”獨孤夜放下手中的奏折,微笑地回視司洛芸,“難道是為朕的俊美側顏而傾倒,舍不得少看一眼?”

知道今天在錦園發生的那些事,但皇帝不想重提令她不快。

聽到獨孤夜誇自己俊美,司洛芸忍俊不禁地笑出聲。她的笑顏如同瞬間綻放的花朵,令室內仿佛都亮堂了幾分。

“臣妾是因為皇上太過俊美,所以看得癡了。”司洛芸紅着臉應和獨孤夜的打趣。

雖說不習慣說這種不要臉不要皮的話,但司洛芸也不甘被獨孤夜調笑!總是讓她落下風怎麽行呢?

訝異于司洛芸的反嘲,獨孤夜也露出笑容。

獨孤夜脫靴上了榻,小心的将司洛芸攬入懷中,輕撫着她手臂。

“睡吧,朕陪着你。”獨孤夜輕哄地道。

司洛芸窩在獨孤夜懷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可聞着他身上沐浴過後清爽的味道,還是睡不着!

“皇上?”司洛芸低喃地出聲。

“嗯?”獨孤夜的手指穿叉在司洛芸絲滑的烏發之中應了一聲。

她有孕後更加不耐熱,因不能擺冰山,有時候就一天要沐浴兩三次,頭發更是要天天洗才行。所以她的身上也總是散發着淡淡的澡豆香。

“臣妾今天罰了徐美人。”司洛芸仰起臉望着獨孤夜的下颌輕聲地道。

獨孤夜的喉間發出低沉的笑聲,垂下頭與司洛芸對視,兩個人的鼻尖輕擦而過。

“朕聽說是因為她沖撞了你,又對遼女官口出惡言,芸兒你才罰她跪一個時辰。後來還是被太後派來的黃嬷嬷給解救了。”獨孤夜勾起一縷她的發絲湊在唇邊模糊地道。

“皇上會生氣嗎?會覺得臣妾是因為妒嫉徐美人到禦書房為您紅袖添香,才罰她的嗎?”司洛芸抓住獨孤夜勾着自己發絲的那只手,挑眉問道。

獨孤夜擡了擡手,唇又落在司洛芸的手指上,明亮的星眸裏含着濃濃地疼愛與情意。

“那芸兒是因為妒嫉徐美人的紅袖添香才罰她嗎?”

司洛芸認真地想了想,然後搖頭,“不是。臣妾是因為她對沐兒不客氣的那番話才罰她的!”

獨孤夜輕嘆了一口氣,低頭在司洛芸的唇瓣上落下輕輕一吻。

“芸兒還是太心慈手軟了。若是朕,即使太後派人來,也要讓徐美人跪足一個時辰!這次因為太後的情面放過了她,那就會有下次!”獨孤夜的聲音微微冷冽了些,“而且,即使你放過了她,徐美人也不會感念你的恩德。将來也許會給你帶來更大的麻煩!”

司洛芸皺皺眉,她知道獨孤夜說得對。可他還是不懂後宮的女人們!

徐太後和自己是婆媳關系,又掌管大燕後宮多年,宮中有多少宮人是聽命于徐太後的還不得而知!所以,得罪徐太後并沒有什麽好處!

“即使皇上這麽不喜歡徐美人,又為何讓徐美人去禦書房侍候筆墨?”司洛芸不懂獨孤夜的心思。

聽他說起對徐美人懲罰一事時,絲毫沒有手軟和憐憫的意思。可就在今天他對徐美人的恩典就意味着“寵幸”啊!

“你可知內閣大臣之一的刑部尚書是何人?”獨孤夜抱着司洛芸一起換了個舒服的姿勢,低聲問道。

有些事,獨孤夜并不想隐瞞司洛芸,畢竟夫妻互為敵體!皇後本就是與皇帝互相支持、互相分憂的伴侶。

司洛芸哪裏知道朝堂上的事,搖頭表示不清楚。

“刑部尚書姓徐,正是太後的兄長。說來,還是朕的‘舅舅’呢。”獨孤夜自嘲地哼聲道。

他的母族姓劉,可卻在數年前就被徐氏給打壓得遠離京城,劉氏子弟也多無所成,即使獨孤夜想提拔也得從下一代中挑選了!

司洛芸并不笨,連在一起想了想便明白皇帝今日召徐美人去禦書房侍候筆墨,恰好又趕上內閣大臣們到禦書房商議政事……徐美人從禦書房中出來,一定被徐尚書看在了眼裏,心中可能也想着徐美人正得寵。那麽在削藩的事上,徐尚書應該就會考慮家族的前程而支持皇帝!

又是家族!這群士大夫們眼中只有一族之利,家人都是可以舍棄的!

不過……司洛芸坐正身子,瞪大雙眼難以置信地看着獨孤夜。

“皇上這是在出賣色相,以換取臣子的支持嗎?”司洛芸很“純真”地問道。

“咳咳。”獨孤夜面上微紅,輕咳了兩聲後粗聲粗氣地道,“渾說什麽?”

司洛芸笑了笑又偎進獨孤夜的懷中,一只手輕搭在他的腰腹上,耳中聽着他有力的心跳聲。

皇帝也不是那麽好當的啊!唉!

**

權衡利弊與得失後,司丞相妥協了!

召集京城中司氏族內幾位長者,司丞相開了宗祠,将庶出幼子司明鎮記到嫡妻趙氏名下。從這一天起,司明鎮就是司丞相的“嫡子”!

寧姨娘在開宗祠頭一天哭了一個晚上!司明原則徹夜未歸,在外面買醉!

次日,趙氏就帶着司明鎮入宮給司皇後請安!

五日後,司明原的調令就派了下來!

接到司明原調令的司丞相和寧姨娘如同五雷轟頂!

司明原是升了,不過只升了一個品階,還給外放到西北一個偏僻的縣郡去當郡守!

寧姨娘哭得暈倒,司明原吼着不會去赴任!

只有司丞相頹然的坐在椅子上,想起司皇後十二歲那年将墨碧玉磨成粉送給三女司洛芙的事!

那塊本應送給次女的生辰之禮被三女兒看中,便撒嬌的向他索要!司丞相偏疼三女,就對次女說會尋塊更好的玉送給她,讓司洛芸将墨碧玉讓出來給司洛芙。

司洛芸爽快的答應了,結果卻送一匣玉粉給司洛芙!

這個次女并不是眼中所看到的那麽簡單啊!

可事已成定局,這份調令是皇帝親自命人拟下的,不去赴任就是抗旨!

司丞相不管次子願意與否,強行打包将人送上了赴任之路!

宮外司家這邊風波暗起,宮內司夫人聽聞兄長被調去偏僻的地方當郡守,而不是在京中升遷,氣得紅了雙眼!在得知這是父親與司皇後作的交易後,就更加怨恨不已!

如今趙氏有了嫡子,兄長被遠調,那她和姨娘……

“夫人,您要去哪兒?”司祺見主子猛然甩袖朝外走,吓得追了上去!

“去鳳宮!我要向皇後娘娘讨個公道!”司夫人再也無法壓抑怨念,嚷着要去找嫡姐、司皇後要公道!

***

現在不讓作者在文中多說廢話,鳥兒有什麽要說的,以後就在留言區寫了,請大家及時關注哦。

☆、122.徐美人的膝蓋

司夫人一開始并不知道同母哥哥被調去外任是司皇後的手筆,焦灼之餘也想過向皇帝求情将司明原留在京內,可苦于她根本沒機會見到獨孤夜!

寧姨娘又偷偷托人送進宮來一封信,信中痛訴了司丞相與司皇後談條件,以司明鎮入族譜嫡子交換司明原的升遷,結果被司皇後耍手段欺騙!

司夫人看了信之後怒火中燒,妒嫉與新怨相加,失去理智的她要去鳳宮質問司皇後!

司祺一見主子氣得失去理智了,連忙叫上其他宮女死拉活拽的把司夫人給攔住了!

“夫人,您千萬不能這樣啊!”司祺跪在地上緊緊抱住司夫人的腿哀求道,“您這一去,要是驚擾得皇後娘娘動了胎氣,那還得了?”

“哼!她不讓姨娘與哥哥好過,我也……唔唔!”司夫人後面洩憤的話被跳起來的司祺給捂住!

“夫人,您就忍忍吧!”司祺急得掉眼淚,“若是皇後娘娘真的出了什麽事,您、姨娘和去西北赴任的二爺還能有好嗎?”

司夫人被宮女的話震得身子一僵,也不吼不叫了。

是啊!以司皇後現在如日中天的勢頭,如果自己跑過去為哥哥讨公道真的令司皇後有什麽不适,皇上肯定會怪罪自己!說不定就會失寵到底!

對!她不能如了司皇後的願!她要忍!

總有一天,她要複寵!到時候再把哥哥調回京城,再懇請皇上封哥哥一個大官做!

深吸了一口氣,司夫人平靜下來,左右看了看後道:“你們都放開吧,我不去鳳宮了。”

司祺和幾個宮女還不相信,呆呆地看着司夫人。直到确認主子的臉色是真的沒那麽怒氣沖天了,才小心翼翼的松開手。

司夫人坐到椅子上,命宮女奉茶上來,然後只留司祺一人在屋內。

喝了兩口溫茶降降火,司夫人眼中含淚地咬牙道:“就讓她這樣作賤我們,實在是不甘心!”

司祺走到與外間相連的門口,撥開珠簾子往外看了看,見宮女和內侍們都被司夫人方才的樣子吓壞了,一聽主子發話讓她們出去,就都躲在殿外遠遠的站着。

重新回到司夫人身邊,司祺拿起扇子替主子輕輕的扇着風道:“夫人生氣是人之常情,但這個時候去找皇後娘娘理論,吃虧的還是夫人您啊。不如趁着皇後娘娘有孕不能服侍皇上的時候,夫人您将皇上的心拉過來!只要夫人您也有孕,二爺升官發達、掌握司家不是早晚的事嗎?”

司夫人斜眼看着自己姨娘送進宮來的這個宮女,心中不禁佩服姨娘挑人的眼光好!司祺果然是個肚子裏有貨的丫頭!竟能想到這些利害關系!

可是……

“說得容易!賞花宴之後,皇上便不再到我的芙儀宮來了!如今更是除了泰德殿、禦書房,就只是去鳳宮!後宮妃妾也是無召見不得私過錦園去等皇上下朝……哪裏有什麽機會!”司夫人幽怨地道。

自從司洛芸有孕,這鳳宮就被以春曉、遼沐兒為首的宮人們守得如同銅牆鐵壁!

每月初一、十五妃妾們來請安時,排位坐的椅子都往殿門口挪了數步遠!怕就是妃妾身上戴着的香囊、身上熏的香、臉上撲的粉那些氣味兒對皇後娘娘及腹中龍嗣不利!

所有人都知道皇帝有多重視皇後此次有孕,連徐太後沒事兒都不會派人去鳳宮,免得平添嫌疑!至于其他妃妾更是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宮裏,有事也是去尋廖夫人解決,不敢擾到皇後娘娘。

哪個要是妄想在皇帝去鳳宮的路上攔駕博取注意,那真是腦子壞掉了!

司祺也是沒辦法,主仆二人靜默下來。

**

趙氏不便頻繁入宮,待庶子司明原不情願的去赴任後,她寫了一封信送進宮告知司洛芸。

像司明原這種外放的官,在任基本都是三年才能調任!除非有突出的政績、或是皇帝刻意為之,否則就算司丞相暗中使力,也很難令司明原提前回京!

三年,那時候司明鎮就十五六歲了!是龍是蟲也該看出端倪!如果不是個有才學、能當官的料子,趙氏好好調|教一番去作其他也好!

信中還提及了幾個司家與趙家年輕一輩中學業不錯、品行尚可的人,他們的父母、支系也都寫得很清楚。

先帝在世最後一年剛辦過科舉,下次春闱則是兩年後的春天了!不過,趁此機會好好考察一下這些年輕的學子也不錯!

在信的末尾,趙氏竟還提起一個司洛芸都已經忘懷許久的人--傅永覺!

原來趙氏去廟中上香時巧遇傅禦史的夫人尹氏。

趙氏與尹氏本來就交好,當年的兒女親事也是她們私下商議的。雖然後來因徐太後的插手未能結成親家,她們二人也并沒有疏遠或埋怨對方,只能嘆聲無緣!

在廟中相遇的趙氏和尹氏談起近況,尹氏恭賀皇後有喜後,又嘆氣自己的兒子完全脫了缰!

過完年沒多久,尚未取得父親原諒的傅永覺再作驚人之舉!辭了執金吾北軍的都尉一職,跑去陳國邊境賀大将軍麾下當兵!結果差點兒把傅禦史氣得再寫斷絕父子關系的告文!

司洛芸放下信件,雖然不明白母親為何突然在信中提起傅永覺,但她記憶中的傅公子還是那個給自己堆雪人的小哥哥。如今應該長得和大哥一樣英武了吧……

“娘娘。”遼沐兒從外面走進來,臉上有着異色。

司洛芸将信交給春曉,春曉會意的接過信裝回信封裏,然後進了內室。

“怎麽了?看你臉色有些奇怪。”司洛芸問遼沐兒。

遼沐兒上前輕聲地道:“方才奴婢在廖夫人的景蘭宮裏聽聞,徐美人的腿是真的不好了。”

司洛芸眉頭一皺,“真的不好了?是什麽意思?”

那日她也不過是罰徐美人跪了一小會兒而已,結果徐美人回德宜宮後就哭嚎着膝蓋不适!徐太後焦急不已,甚至親自去德宜宮看望徐美人!還召了三名太醫替徐美人診治。

不過,那麽一番折騰後卻沒什麽下文了!皇帝也只是派何公公賞了一瓶化瘀的藥膏到德宜宮而已。

聽宮人們議論,徐美人的膝蓋和腿根本沒什麽事!太醫過去檢查了一番,如實向徐太後禀報,把太後都給氣到了!

既然那時無事,現在又有事,難道徐美人又鬧什麽幺蛾子?

“奴婢正與廖夫人按着娘娘您的吩咐整理後宮殿房位置及數量的詳細表冊時,德宜宮一個叫春燕的宮女就跑來禀報,說徐美人的雙膝潰爛流膿了!”遼沐兒道。

一開始,遼沐兒和廖夫人也沒當回事,以為徐美人又是故伎重施!便讓春燕去請太醫,來向她們禀報也無用不是!可春燕哭得不像作假,吓得體如篩糠地央求廖夫人過去看一看。

遼沐兒也防徐美人有詐,就跟着一起過去看了。

到達德宜宮時,太醫和醫女已到,徐太後可能也以為徐美人是又在作,便派了黃嬷嬷過來探望。

廖夫人和遼沐兒親眼看到醫女掀開涼被後,露出徐美人腫得很高、傷口泛白流膿的膝蓋!

那傷處看得人心底發麻、頻欲作嘔!

徐美人直叫着自己的雙腿要廢了,哭喊着要見皇上和太後!

見此情形,廖夫人将遼沐兒拉到一旁,讓她快些回鳳宮向司皇後報個信!

“真的很嚴重?”司洛芸再次向遼沐兒确認一次。

“奴婢看着,的确很嚴重。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遼沐兒也是不相信只跪一柱香的時辰就能把膝蓋跪爛了!那宮裏的宮女和內侍不都是瘸子了!“會不會是徐美人為了報複娘娘、吸引皇上的注意才會用此狠招?”

司洛芸站起身,眉頭擰在一起搖頭道:“只為了證明本宮罰她罰重了、就作踐自己的身體,本宮覺得徐美人應該不會那麽愚蠢!”

徐美人是不聰明,但再不聰明的人也不會對自己下這種黑手吧!

後宮妃妾最重要的是什麽?容貌!身體!選秀有一關便是由嬷嬷查看玉|體,有疤、有醜陋胎記、甚至肌膚不夠細膩者均不可入選!據說是不能污了聖人的眼睛!

平日後妃們在養護肌膚時,都會刻意保養手肘和膝蓋,因這兩處很容易照顧不到就變得粗黑!

徐美人可能在行動上裝不便,也不至于毀了自己的膝蓋和肌膚啊!

但徐美人從被徐太後接入宮中以來,就一直是個沒腦子、橫沖直撞的主兒!作些蠢事也不稀奇!

司洛芸和遼沐兒正猜測着徐美人這一出是真是假的時候,外面就有宮人來報說徐太後宮中的老內侍求見!

老內侍被傳進來之後,一甩拂塵躬身道:“老奴參見皇後娘娘,給遼女官見禮了。”

***

先更三千,鳥兒熱傷風中,先出去買點兒藥,回來再更下一章。大概晚七八點鐘左右哦。謝謝大家。

☆、123.太後心機1

這個老內侍可是不普通!他姓郭,是徐太後的婆婆孝慈仁皇後曾重用過的宮人!現在也非常得徐太後的信任與重用。宮裏小內侍私底下都喚這位郭內侍一聲“郭爺爺”!

“母後竟派了郭公公你親自過來,想必是很要緊的事要吩咐本宮了?”司洛芸端坐在椅子上望着郭內侍道,“郭公公請說吧。”

郭內侍嘴角含笑地道:“皇後娘娘聰慧無人能及,老奴正是奉了太後懿旨前來請娘娘移駕德宜宮。”

去德宜宮?司洛芸與遼沐兒對視一眼。

“徐美人的兩條膝蓋傷得極重,怕是要影響以後走路。”郭內侍道,“太後老娘娘說,這麽大的事兒,怎麽也得請皇後娘娘親自過去處置才行,畢竟娘娘您才是後宮之主。”

看來徐美人膝蓋受傷嚴重是真的了!不然徐太後不會派郭公公親自來傳話!

遼沐兒當然不願司洛芸去德宜宮看徐美人那副樣子!更怕徐太後借題發揮為難皇後娘娘!

“郭公公,皇後娘娘有着身孕,不如由我代替娘娘去德宜宮看望徐美人的傷情,再回來……”遼沐兒想替司洛芸搪過去。

“呵呵,遼女官這片忠心護主的心思是好的,但太後老娘娘的懿旨可是讓皇後娘娘親自過去。”郭內侍面帶笑容,可嘴裏說的話卻是不容置疑,“遼女官此次代替皇後娘娘過去是無妨,恐怕到時候奴婢還得過來再請一次皇後娘娘了。”

這就是司皇後必須去的意思了!

司洛芸也不想再與郭內侍在言語上糾|纏,便應了下來!

“有勞郭公公到鳳宮跑這一趟了。沐兒,送郭公公出去,順便命人備辇!”司洛芸淡聲地道。

**

德宜宮裏,太後、司夫人、廖夫人、甄姬及三名姬妾都到了!宮裏妃妾就這麽幾個,如果哪一個不到都顯得不夠上心,少不了事後被責難!

徐美人原本還鬼哭狼嚎,徐太後趕過來痛罵了她幾句後才算消停,但在外間仍然能聽到徐美人的哭聲。

司洛芸的鳳辇直接擡進了德宜宮內才落下,春曉與遼沐兒扶着她下了辇進入殿內。

來到徐太後面前,司洛芸福身行禮,規矩絲毫不差!

“參見母後。”司洛芸福身道。

徐太後看着司洛芸福完禮,才開口道:“你身子重,快起來吧。”

司洛芸起了身,衆妃妾上前向她行禮。

待禮數都周全了之後,徐太後命人給司皇後搬了椅子落座。

滿屋之內,也只有徐太後和司皇後坐着,其他妃妾都恭立在旁。

“徐美人的事,臣妾已經聽郭公公說了。”司洛芸半側着身面對徐太後柔聲地道,“讓太醫們盡心醫治才是,想必是會好的。母後也不要太擔心了,要注意您的身體。”

徐太後用帕子壓了壓眼角,狀似傷心。

“誰能想到這孩子是個命薄了。入宮數月不得聖寵也就罷了,好不容易皇上想起她這個人了,叫去禦書房服侍筆墨……也是個沉不住氣的,就在皇後你面前輕狂起來!皇後罰她跪一個時辰都是少的!若是哀家……唉!誰知道瑩兒這孩子如此嬌氣,只不過跪了跪便弄成今天這副樣子,可憐的孩子啊!”

徐太後唱作俱佳,表面上是罵徐美人不争氣,但卻暗示着徐美人的傷重是因為那天被司皇後罰跪所致!

這後宮之中真是很難有消停日子過!即使懷着身孕、不理宮務也是避不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母後,太醫怎麽說?”司洛芸不理徐太後的暗指,只問徐美人現在的情況。

徐太後身旁的黃嬷嬷福身答道:“回皇後娘娘,太醫說徐美人的膝蓋潰爛得嚴重,即使治好了皮外傷,怕也是要落下陰天下雨、天寒風起就鑽心疼的病根子!而且以後恐怕會*于行。”

果然很嚴重啊!如果真的是這樣,徐美人就算是“廢了”!

司洛芸惋惜地點點頭,“果然如母後所說,可憐之極。”

“……”衆妃妾垂首不語。

徐太後又抹了一會兒眼淚,發現司皇後老毛病又犯了!

只說了一句不痛不癢的話後就沒了下文!

咬咬牙,徐太後拍了一下椅子扶手,對司洛芸道:“皇後,事情起因固然是徐美人有錯在前,但如今她這個樣子,你也該給她個說法才是!”

這明明是因為你罰重了,徐美人才會雙膝落下毛病、以後要*于行的啊!皇後你得負責!

徐太後這麽說就有點兒耍無賴的架勢!可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可誰讓人家是太後呢!連皇帝都禮讓三分的後宮女人!

“說法?”司洛芸迷惑地回視着徐太後,“母後的意思是……”

徐太後不想跟司洛芸打哈哈,直截了當地道:“徐美人這個樣子,恐怕以後更不能得聖寵了。再沒個一兒半女的,這讓她如何是好?宮制與妃制更改在即,皇後不妨在皇上面前替徐美人說上兩句好話,将她列入四妃人選之中。有了妃位,她往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衆人恍然!趕情徐太後并不是想責難皇後,而是想為徐美人博個好位分!

這話要是徐太後跟皇帝說,皇帝可能只是敷衍幾句并不見得就真的給徐美人封個妃位!但如果是懷孕的皇後娘娘美言幾句……

這徐美人是真的腿要保不住了?

司洛芸聞言笑了笑,“新妃制實行、衆妃妾受封新位的事雖是由皇上作主,但少不了要詢問母後您的意見。哪裏還輪得到臣妾替誰美言呢?”

徐太後氣結!這個司皇後時傻時精!說到封妃的問題就滑溜得像條魚似的避開!如果皇上肯聽她這位嫡母的話,她還用低三下四的跟皇後說嗎?

“這件事……”徐太後沉下臉還想再威脅司皇後兩句。

“皇上駕到!”外面傳來內侍高唱的聲音。

銀袍玉帶、金冠束發的獨孤夜走了進來,看得幾位妃妾臉紅心跳、眼冒光芒!請安的聲音都是又細又甜!

獨孤夜上前一大步扶住要福身的司洛芸,略顯責備地捏了一下她的軟手。

知道讓她完全避開後宮這些紛擾是不可能的,但起碼她也該學得聰明一些,不必太後一召喚就急急的趕過來!應該先讓宮人去禦書房找他,然後再拖時間緩緩而來就好!

“兒子參見母後。”獨孤夜向徐太後施了一禮。

徐太後坐在椅子上,臉依舊沉着,“皇上起來吧,不必多禮。”

獨孤夜站直身子,拉着司洛芸坐到宮人重新擺好的椅子上。

皇帝的這份體貼看在妃妾們眼中,真是酸得冒了泡!連早已不對獨孤夜在感情上抱什麽期望的廖夫人都心中黯然了一下。

“皇上!我要見皇上!皇上!您要為妾主持公道啊!皇上!”內室的徐美人聽說皇帝到了,又開始大呼小叫起來!

徐太後恨不得沖進去掐死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徐瑩!

獨孤夜聽到徐美人的叫喊聲,不但沒有不悅,反而笑道:“聽徐美人的聲音中氣十足,朕就放心了。”

“皇上,徐美人傷到的是膝蓋,不是得了不治之症、也不是傷了喉嚨!”徐太後沒好氣地道。

料到皇帝會來,但來得未免也太快了!

內室的徐美人還在叫喊,獨孤夜寬宏地道:“将徐美人扶出來吧!”

趁宮女入內忙着給徐美人整理儀容的時間,獨孤夜又轉向太後道:“朕聽聞徐美人的膝蓋是因數日前在錦園被皇後罰跪所傷,一直未能調理好,反而惡化了?”

“正是!”徐太後加重語氣地道,“王太醫、秦太醫、龔太醫都已經看過了,都說瑩兒的腿怕是……要落下毛病了。”

話落,徐太後又用帕子開始擦眼睛,雖然從到德宜宮開始她也沒掉過一滴淚,但樣子還是作得十足!

“哦。”獨孤夜淡淡的應了一聲,轉頭朝司洛芸安撫地笑了笑,“皇後,你那日罰得似乎有些重了呢。”

司洛芸看着獨孤夜的笑容,聽着他“責備”自己的話,一時不知道皇帝的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之前就徐美人到禦書房紅袖添香的事,皇帝已經作了解釋--拉攏徐尚書!那麽對待徐美人的事上,他就不會太随意!

“呃……臣妾也沒想到徐美人的身體如此嬌弱。”司洛芸垂下眼簾,顯得委屈地道,“早知徐美人跪了一柱香的時辰就會變成今天這般,即便是她沖撞了臣妾、又對遼女官惡言相向,臣妾也不會罰她的跪!而是直接讓她回宮抄《女訓》了!”

“皇後不必自責,朕知道你一向是個心慈的人。”獨孤夜拍了拍司洛芸的手溫聲地道。

徐太後的臉拉得極長,這皇帝與皇後一唱一和,還不忘數落徐美人的罪狀、洗白司皇後!

“皇上,你看徐美人這腿……”徐太後擰眉追問。

“母後先別急,待朕問問太醫。”獨孤夜坐正身子,臉上表情嚴肅起來,“王、秦、龔三名太醫近前回話!”

殿內都是宮中女眷,三名太醫就避嫌的站在外面,聽皇帝傳喚趕緊入內!

“微臣在!”三名太醫站在了皇帝面前。

這三名太醫都是太醫院中德高望重、又深得皇帝信任的太醫,徐太後叫他們來給徐美人診治雙腿,可見用心良苦!

既然這三名太醫都說徐美人的膝蓋傷得重,那就應該不是假的!

“你們三人都為徐美人診治過膝傷了,可看出那傷是跪出來的嗎?”獨孤夜問道。

三名太醫互相對視,眼中都出現了疑慮。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徐太後揚聲不悅地質問道,“難道皇上是懷疑徐美人自己弄傷雙膝不成?”

****

感冒中,不多說了。有事大家加裙或在留言區留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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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太後心機2

獨孤夜細致地問三名太醫關于徐美人膝蓋的傷情,惹得徐太後十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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