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五卷暗潮!夜雨
深夜,帝國女子學院後山。\\w.qВ5、\
這間木頭搭建的房屋顯然已經上了年紀,不僅地板開裂,甚至連支撐房間的橫梁也以腐朽變形。在這樣大風的天氣裏,整間屋子都充斥着一股奇怪的響聲,而爐膛裏的篝火也不安的燃燒着。
雷紋和導師面對面的坐在火塘邊,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
許久
“你決定了嗎,雷紋?這條路将會使你的人生之路走的很艱辛,到頭來你可能會一無所有甚至失去生命,也可能會被人唾罵詛咒一輩子,即便這樣,你——還是要走嗎?”導師語氣平和的問。
雷紋印着火光的臉頰上充滿了堅定,“我會一路走下去!”
導師沒在說什麽,他臉上的神情也說不出是高興還是失望,總之那是很複雜的神情。
“很遺憾雷紋,你的目标和我所期望的目标完全不同”導師嘆息了一下,然後微微的搖了搖頭,“真的很遺憾”
坐在那裏的雷紋失望的低下頭,而拳頭也緊緊的握着。
這時,雨,不合時宜的下了起來
帝國,宰相府。
書房裏,落地窗前,宰相西德捧着酒杯站在那裏欣賞着窗外的雨景,傾盆的大雨打落在窗戶上,形成了厚厚的雨幕,使得窗外模糊一片,不過天空中不時劃過的幾道閃雷倒是清楚的呈現出來。
已經兩個月沒下雨了,這場深夜下起的大雨或許會讓人更加貼切的感受到秋的涼意吧。
“剛剛說到哪了?”宰相西德将目光收了回來。
站在一旁的溫費爾侯爵向前走了一步,說道:“王國的吉魯菲斯.克拉姆伯爵幾日前升任中将一事!”吉魯菲斯今年19歲,而王國中将一職相當于帝國的上級統領,換句話說,吉魯菲斯是一位握有十萬兵權的将領。
“19歲的中将嗎?”宰相語氣顯得有些含糊不清,似乎是在誇獎,也似乎是在擔憂,“他是什麽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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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報上說,吉魯菲斯是一位野心極大的少壯派軍官,他在軍隊中推行了一系列升遷制度,而他的私人內閣全部都是由下級貴族和平民中選拔上來的人”情報上描述吉魯菲斯的內容很多,不過溫費爾侯爵只是大致的講解了一下,“據說吉魯菲斯和王國鷹派的布朗公爵的關系很不好!”
“王國最近的動向就只有這些了嗎?”宰相抿了一小口烈酒,這讓他略感冰冷的身體頓時暖和了許多。
合上文件,溫費爾肯定的點點頭,“是,就這麽多了。”
“吉魯菲斯嗎?”宰相的目光又落到了窗外,而他的腦海裏同時也回想起了五十年前自己和霍克争奪權利的時光,那時候霍克就是一位想要革新的少壯派軍官,他的許多觀點得到了貴族們的支持,可後來呢?
一但得到了權利,人就會變的恐懼,變的止步不前。原因就是害怕失去得來不易的權利,自己又何嘗不是呢?
搖了搖頭,宰相平靜的說道:“多派人注意他一下,我想他不會是布朗公爵的對手!”在西德看來,盤根錯節根基牢固的舊貴族體系是不可能被一個金發小子所動搖的。
“安烈男爵的事呢?”宰相關切的問了一句。
今天上午的時候,公國的密使就來了一躺,并且帶來了約定金額的半數。這數目可觀的金幣着實讓西德心裏樂開了花,而軍隊資金緊缺的難題也立刻迎刃而解。
“安烈男爵下午已經出發前往瑪魯要塞,大人請放心,要塞的指揮官我已經事先知會過了,不會有任何問題”溫費爾處理事物的能力相當強,特別在算計和利用別人方面都相當娴熟老練。
犧牲了一個小小的安烈男爵,回報卻是相當巨大的。
“恩”宰相滿意的點點頭,“這樣一來赈災款的漏洞也可以及時的彌補起來了!”
外表看似風光的庫哈特家族事實上也因為很多事情正在走下坡路,加上裏昂伯爵的白銀壟斷政策,使得宰相在資金方面面臨了巨大的窘境,而保皇派在帝國貴族中的影響力也開始呈下降趨勢。
六年前帝國派別在貴族中的影響力分別是:宰相(保皇派)41.5%元帥(革新派)36.9%中立派21.6%但是自從裏昂伯爵回到首都并擔任了司法憲兵總長後,這個保持了幾十年的形勢開始發生了微妙的變化。目前宰相(保皇派)38.5%元帥(革新派)32.1%中立派29.4%,更加另宰相不安的是,這個比例還在逐年縮小。
也正因為如此,庫哈特家族和阿克索爾家族聯姻勢在必行!
房間裏逐漸安靜了下來,而窗外的雨聲也越發清晰可辨
看着窗外的宰相像是想起了什麽,于是問,“明晚要出席裏昂家的宴會,禮物都準備好了嗎?”他已經和霍克鬥了五十年,宴會的禮物也是争鬥的一個方面,這不僅顯示了一個派別的財力,同時也顯示了在貴族中的地位。
“已經準備好了,絕對萬無一失”溫費爾對自己親自挑選的禮物十分有把握,“大人,關于雷克”
“雷克怎麽了?”坐了下來,宰相問。
溫費爾猶豫了片刻然後說道:“大人,我們能控制雷紋固然是好,但是雷克的權利一但做大對我們并沒有任何的好處,況且傳言雷紋雷克兄弟倆的關系似乎如果将來他們”
“你的意思呢?”宰相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他想聽聽侄子的意見。
“外——放”溫費爾肯定的說。
[注]外放:将當官者調配到邊遠地區的一種稱呼。
溫費爾的意思是讓雷克到邊境上出任有軍權的職務,這樣一來兄弟內鬥的事就可以避免。更重要的是,溫費爾閱人無數,對于雷克這種天生對權利有**的人他更是清楚的很。
宰相所想亦是如此。
“将他借口調出首都并不難,只是這件事我們不能出面,要不然裏昂伯爵那裏我們不好交代”宰相說完看了溫費爾一眼,而溫費爾立刻就看出了這一眼中所包含的意思。
“霍克元帥嗎?”溫費爾冷笑了起來,因為借刀殺人的伎倆同樣也是他最擅長。
宰相點了點頭,然後放下了酒杯,“這件事先不着急,在這之前我想見見雷紋和雷克。不過話說回來,雷克明天晚上就可以見到,只是這個雷紋嘛?”據說是種花種的入了迷,已經六年沒有回過家了。
“雷紋的話,我會安排的。”溫費爾侯爵立刻回應。
“那最好!”
府邸的二樓,秋雅的閨房裏。
哭了許久的秋雅累的睡着了
雨幕下,帝國首都被包裹在了一種霧蒙蒙的狀态中,劃過天際的雷聲和雨聲更是将其它一切的聲音完全的覆蓋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偶爾有幾輛拉客的破舊馬車緩緩而過。
*近城門附近的一家小酒吧裏。
刺眼的燈光,嗆人的煙味,三五成群放縱自己的軍官,穿着短裙穿梭于客人中的酒吧女招待,一些污穢且低俗的場面一一在這個只有百來平米的小酒吧裏上演着。
*門較近的地方立了一個吧臺,酒吧的老板正在吧臺的角落裏擦着酒杯。因為下雨的關系,他的生意反而好了起來。
“老板,再來一杯芬迪!”一名下級千夫長大聲的喊着。在這個坐滿軍人的酒吧裏,他的官階最大,所以喊的也最大。看他面色潮紅,身體搖晃的樣子也知道,他快要喝醉了。
“大人,別喝了,喝那麽多回去不好交代”他身邊的一名百夫長勸說了一句。
這些軍官都是帝國南督的手下的士兵。
“什麽別喝了今天老子高興來再喝老子請客!”千夫長說話已經開始打顫,但他還是不忘記調戲一下經過這裏的酒吧女。
至于軍官們為什麽如此高興我們尚且不去深究,因為他們不過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這時,酒吧的破門突然被推開,一陣急風夾雜着雨水飛濺了進來。
酒吧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有牛奶嗎?”一陣陰冷般沉靜的聲音壓抑了整個室內。
在這之後,一位穿着蓑衣的高個男人走了進來。半白的頭發、蒼白的臉頰,泛射着藍色光芒的冷酷無情的雙眼。從他的容貌上看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但那種滄桑感卻猶如活了半個世紀的老人一般。
被他注視着的酒吧老板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寒氣。
“有,有!”酒吧老板連忙拿出了一個空的玻璃杯子并示意這個男子先坐下。
他沒有脫去蓑衣,看樣子喝完牛奶就會離開。當他在吧臺的最角落坐下後,酒吧裏的氣氛又好了起來,軍官們繼續喝酒,穿行其間的酒吧女們也不時的發出挑逗般的笑聲。
倒牛奶的老板在近距離觀察了這位穿着蓑衣的男子,“看您的打扮,好像不是本地人?”經營酒吧很多年,老板對自己的眼光還是很自信的。
“”
那男人沒有說話,他用發青的手接過了裝在玻璃杯中的牛奶,看了一會後,他一飲而盡,随即從錢袋中掏出一枚銀幣放在吧臺上。
見到那男人要走,老板立刻說道:“錢多了,還要”沒等他的話說完,那穿着蓑衣的男子已經走入了雨幕之中,消失了
“真是怪人!”将那銀幣收起來後,老板搖了搖頭繼續擦起了杯子,不過那男人的眼神他始終無法忘記,那是一種可以洞徹靈魂的冰冷感覺。
帝國女子學院,後山。
雨聲裏,山中每一塊岩石,每一片樹葉,每一叢綠草,都變成了奇妙無比的琴鍵。
“導師,我必須離開嗎?”雷紋還坐在那裏,他的心情很沮喪。這沮喪并不是因為沒有睬中導師的答案,而是即将分別時的那種傷感的升華,“”
畢竟六年了,和導師之間的師徒情已經遠遠大于其他的情感。
十多分鐘過去了,導師也沒有說話。
“知道了”眼中泛着淚光,雷紋站了起來,然後跪在了導師的面前,雖然貴族行大禮就可以表示對對方的尊重,但雷紋覺得,行跪禮才是唯一表示對導師尊重的禮節。
将臉轉到一邊的導師微微的握着拳頭,看樣子他也很難過。
“謝謝”三個響頭過後,雷紋只是勉強的擠出了這兩個字,随後拉開門跑了出去
雨,越下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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