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面埋伏
每一個會賺錢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本事,這本事可以是武藝高強,也可以是能說會道,當然,一個女人長得漂亮也是一種本事,但這些本事或多或少又都有些辛苦。若你有一樣即賺錢又輕松的本事,那你就再逍遙不過了。
孫老爺的本事正是如此——他不過是認識兩個人并且知道這兩個人在哪裏罷了。可就是這樣,他便有一大半的時間在當老爺了,雖然他現在正在當龜孫子。
這兩個人叫大智和大通,敢叫這樣名字的人,那一定是無所不知并且很有福氣的人。因為如果沒有福氣的話,他們一定會被自己的名字克死。
“所以你現在要去贖孫老爺?”花滿樓問道。
“我當然要先去找歐陽情!”陸小鳳的聲音裏興致滿滿。
花滿樓當然不知道歐陽情是誰,他也從來沒有來過怡情院,但他還是跟着陸小鳳一起走了進去。他是個君子,卻不是衛道士,更不是老學究。何況還有那麽多的千古絕唱都是來自在這一類地方,在古代,秦樓楚館遠沒有現在那樣的忌諱。
花滿樓是一個貼心的朋友,他從來不會在陸小鳳和女人調情的時候插嘴,從進門之後,他一直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角落裏,可是此時他已從陸小鳳的聲音裏聽出了不耐,于是他開口打斷了他們的話,他實在不想看到女孩子在自己的面前被陸小鳳欺負,哪怕那個女孩本身也是虛情假意:“我們是來找孫老爺的,你一定知道孫老爺在哪裏?”
歐陽情道:“孫老爺,聽說他還在隔壁的潇汀院,等着人去贖他,你一出去就可以找到潇汀院了。”她希望花滿樓快走,那樣她便能更好的讓陸小鳳口袋裏的錢飛進她的衣服裏。
陸小鳳卻先一步推開了她,“我也要去。”
“你要去贖他?”歐陽情攀住他的肩膀問。
陸小鳳本想說“不是去贖他,是陪着他一起等人來贖”,他本已計劃好要如何拆穿歐陽情的虛情假意:只不過是讓她知道自己沒錢而已。
可就在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了齊修,明明自己就是女人,卻舍不得讓其他女人受一點傷。
他突然也有些不忍了。
“是啊,他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去贖他,歐陽姑娘有緣再見。”
揮了揮手,陸小鳳走的潇灑,歐陽情竟也沒有攔他,就是花滿樓的臉上也現出了微笑。
“我本以為你會說些什麽傷人的話,因為你好像很不喜歡她。”走在去潇汀院的長廊上,花滿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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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小鳳的聲音裏透着懊惱:“我覺得齊修對我的影響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我們本沒有相處多久,我卻被她感染了憐香惜玉,被一個女人……這實在是一件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花滿樓打趣道:“她竟讓你學會了體諒人?我現在是越來越擔心會有更多的女孩受你騙了。”
“我雖然是個混蛋,但我混蛋起來也是要看對象的……”他總歸還是更愛那些主動來招惹他的。
陸小鳳的話還沒說完,他們便已聽到孫老爺在樓上的大喊大叫:“我是個混蛋,一等一的大混蛋,空前絕後的大混蛋,像我這樣的混蛋一百萬個人裏,也找不出一個。”
這樣的人最強大的地方在于:他能由簡入奢,還能毫無壓力的由奢入簡,在龜孫子和孫老爺的角色裏轉換自如。
關鍵他奢侈的時候還一點都不用擔心自己有多少財産,因為不管他花了多少,總有人會來給他買單。
如果齊修在這裏的話,他一定會給孫老爺叫一聲好:先消費再買單,尤其是有讓別人上趕着買單什麽的,實在是人生贏家,我輩典範!
可惜他并沒能看到孫老爺的風采,他現在看到的,是廣闊的天空,一望無際的黃沙,還有——青衣樓的殺手。
齊修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被人圍殺的一天。
黑色的馬車早已被射成了篩子,棗紅的駿馬已經躺在了血泊,他與蕭秋雨背靠着背,他們的腳邊躺着十來具屍體,生死關頭,齊修甚至感受不到那種死人就在腳邊的可怕,哪怕他的鞋底已經被鮮血漫過。
齊修不知道自己死了是不是就能回去,但他知道蕭秋雨死了可能就活不了了,因為他并不确定心鼓弦有沒有用,雖然就在剛剛對峙的時候他已經把心鼓弦拖回了技能欄,這已算是不錯的應急反應。
此時蕭秋雨已經受了很重的傷,他的傷在後背,那是為了保護他而受的。從來沒有一刻,齊修這麽氣自己,他不該以為自己是絕對安全的,哪怕他是一個旅客,他所旅行的地方也是一個紛亂的江湖。
到了這裏之後,他甚至沒有好好練習過使用技能,這麽多天的悠哉游哉,他甚至快把技能循環忘記了。
想起那個還準備從西門吹雪手上搶人帶走的偉大願望,齊修覺得自己實在是蠢得無可救藥!
進戰之後是不能用大輕功的,試問他進了西門吹雪的攻擊範圍,他還有可能逃的了嗎?
——當然不可能!
“對不起。”齊修的聲音在發抖。
喘着粗氣,蕭秋雨握劍的手卻很穩:“該說對不起的是我,他們要殺的人是我。”
揮劍斬斷了一個沖上來的青衣殺手的脖子,蕭秋雨說:“我有事瞞着你,其實獨孤一鶴根本就不是青衣樓主,真正的青衣樓主是霍休。”
齊修并沒有吃驚,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他只是沒有把劇情和蕭秋雨聯系到一塊,他根本不記得《陸小鳳傳奇》裏蕭秋雨死的原因是什麽,他以為讓他們離開金鵬王朝,這些人的性命就能無憂。
挂着劍神無我然後對着遠處的紅名不停玳弦急曲加劍破虛空,齊修只能感謝蕭秋雨的及時補刀給他制造了這麽個可以站樁輸出的環境,然而蕭秋雨的傷太重,齊修都不知道他還能堅持多久。
現在紅名小怪還是太多,齊修甚至不能理解青衣樓為什麽會派這麽多人來殺他們兩個,滅口也不用下這麽大力氣吧?
他卻是不知道,之所以會有這麽多人來那完全是因為他。
他的技能太奇特,奇特到讓霍休有些擔心,再加上他在那時對boss椅子的格外關注,還有他的種種表現,都讓boss起了疑心。然而霍大boss又實在是個相當穩妥的人,他是絕對不會給自己留下一絲隐患的。
所以在那一次他和陸小鳳離開小屋之後,霍休就專門派人對他進行了調查,調查的結果讓霍休更不放心了。
結果是——沒有結果。
查不到來歷,只知道第一次出現是在西湖的花魁大賽上,甚至沒有人看到他什麽時候下的水,只有很多人看到他從水底出來的場面,如同湖底的精怪。
查不到武功路術,那種能将很多人同時定身的武功只在西域魔教聽過,可魔教裏是絕對沒有這麽一號人物的。
查不到身份,他甚至讓人走了官家路子,可齊修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查不到戶籍,查不到親友,甚至,查無此人。
可這個人偏偏了解他,這本是件極不可能的事情!
為此,霍休便竭盡所能的高估齊修,他要保證齊修沒有辦法活下來。
于是,便有了這十裏黃沙裏的十面埋伏。
并不知道一切都是自己浪出來的齊修看了看自己半空的血條還有只剩下四分之一的藍咬了咬牙,一直劍神無我哪怕是龍池樂的CD也跟不上。
他總會有空藍的時候,可惜手裏沒有血藥沒有藍藥,特麽明明醫術可以做,他卻從來沒有想過做這些。因為在游戲裏,血藥加的血還不如一個上元點鬟,作為一個秀秀,更是從來過缺藍的時候,實在拉到太多小怪打不過了,他一般都會雙手離開鍵盤等着死回營地。可這裏偏偏不是游戲!
他現在真的好想死回營地再來拉人啊!但他不能冒險。
感覺後背一重,齊修慌了神:“蕭秋雨,你沒事吧?”他已忘了要壓低聲音捏着嗓子。
然而失血太多的蕭秋雨聽覺已經模糊,他根本分辨不出此刻齊修聲音的差別,只隐約聽到他的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
晃了晃腦袋,蕭秋雨努力想要站直,他不想給齊修增加負擔。
齊修阻止了他:“別逞強,你這樣我們都要死。”
齊修的眉頭已經蹙成了一團,他實在是個不愛動腦子的人,他也不知道這個時候還能有什麽辦法。
帝骖龍翔的CD一好,他便立馬丢了出去,然後用後背抵着蕭秋雨挪了挪位置避開了刺向蕭秋雨的鐵刺,這實在是很驚豔的一個轉身,齊修卻沒有自誇的心思,他的大腦正在因為思考而隐隐作痛,他想到了蝶弄足,他點了耐夜奇穴,可以一下子向前沖三十尺,那實在是個機會,但他只要用出這個技能,蕭秋雨就會自動的被他抛下,哪怕是背在背上也沒有用。
有鮮血從蕭秋雨的後背滴落,齊修身上的白衣卻還是纖塵不染,他的臉上甚至不見一滴汗水,明明應該受傷,卻沒有一點狼狽的模樣。
這一切不合理的現象落在圍攻的殺手眼裏,其實也讓他們的心裏在打鼓。
沒有人是無懼死亡的,尤其是面對未知事物的時候,人們更是容易恐懼。
他們從來沒有覺得他們的樓主是這樣的英明,因為在他們看來,對付一個女人和一個被女人迷住的男人實在是不必出動這樣多的精英。但是此刻,他們甚至希望來的人更多,因為他們是真的很擔心不會受傷的齊修會就這樣一直把他們耗個幹淨。
互相交換了個眼神,青衣樓的殺手們決定合力再沖一次,他們已沒了別的辦法,這一場圍殺實在持續了太久。
被齊修外觀所欺騙的殺手們不知道,齊修和蕭秋雨一般,已經是強弩之末。
補了一個秀氣,齊修小聲問蕭秋雨:“你還能逃嗎?”
不知自己為什麽突然有了些精神的蕭秋雨搖頭:“我不會丢下你一個人。”
“那就是可以,一會我們一起往人最少的地方逃,我有辦法自己跑掉只是帶不了你,你可千萬別死了。”咬了咬牙,齊修只能說出這麽個不是辦法的辦法,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只能指望蕭秋雨現在還能分得出哪裏的人最少,也只能指望他是真的能逃掉。
“好。”蕭秋雨的眼神閃了閃,他是故意那樣說的,他其實根本沒有逃走的力氣。
“那我數一二三……”齊修的聲音已經啞了,這樣的壓力,他從沒有承受過。
就在這個時候,無雨無風的沙洲裏,升起了一陣濃霧……
作者有話要說:
一直把心鼓弦寫成了心弦鼓,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秀,我只知道戰複,不知道它的标準名字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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