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舒瑾文的睡眠并不很好。

他在東部沿海的一座小漁村長大,因為成日成夜海浪拍打暗礁的聲音而神經敏感,極其容易因為一丁點響動就醒來。

那裏的孩子黝黑皮實,七八歲的男孩子時常結伴出海,一條小漁船一柄鋼叉就敢乘浪遠航。

“敢于望向深海的少年才有遠方。”當地的老人時常這樣說。

舒瑾文偏偏是其中最特別的異類,皮膚白得反光,瘦弱精致,眼睛大得出奇。

因為從小在中藥罐子裏浸泡長大,連頭發也是藥湯的茶褐色,衣服永遠散發着決明子的苦澀氣味。

如果同齡的男孩子們是粗糙的陶土胚子,結實耐用,他就是一摔即碎的軟玉。

在力量決定地位的漁村裏,這樣的男孩子并不會得到任何欣賞。

十三四歲尚未分化出性征的時候,那些健壯的男孩子就時常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他。

“将來肯定是個軟綿綿又騷又浪的omega,屁股也大,不知道摸起來會不會像糖糕。”他們這樣說。

舒瑾文并不時常想起這些往事,尤其一個人在家的時候。

他會用大部頭的英文小說把自己塞得很滿,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放一個小小的音箱,聽上世紀的老唱片或是爵士樂,慢悠悠度過一整個冒着橘子氣泡的、清甜可口的下午。

A城是個濕潤溫暖的城市,适合種花也适合慢吞吞地生活。

陸城去世後,房子劃歸到陸飛馳名下,舒瑾文就從家裏搬了出來,自己租了一個小小的公寓。

卧室也小小的,足夠一個人安眠,偶爾回憶從前。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事,那時陸飛馳剛剛大學畢業回到A城,和他還是劍拔弩張的緊張關系。

陸飛馳不屑于要陸城的房子,像打發乞丐一樣建議律師:“這房子給我小媽算了,老頭死了,他也就能得到這點東西了,省得外人說我們陸家欺負寡婦。”

語氣裏是少年人刻意的挑釁。

舒瑾文則還是那副平淡如水的模樣,毫無波瀾。

後來在陸老太太的嚴厲呵斥和勒令下,陸飛馳才不情不願地接受了房子,搬回了家。

現在回憶起來,那不過是一年多前的事,為什麽感覺像是過了足足半輩子呢。

他和陸飛馳,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古怪尴尬的關系呢。

舒瑾文醒來的時候,是被輕微的說話聲吵醒的。

一睜眼看到寬敞簡潔的卧室,而不是自己那只容得下一張床的狹小卧室,反應過來。

是在陸飛馳家。

也就是陸城去世前,他住的地方。

他迷迷糊糊地轉過頭,看見陸飛馳聚精會神地在手機上看着什麽,愣了一下。

片刻後才會想起昨晚發生的一切。

包括他在車子裏勾引陸飛馳,包括陸飛馳後來折騰到半夜,翻來覆去地做,意猶未盡,差點把他的腰都撞斷。

回憶通通回到腦海裏,舒瑾文瞬間僵硬。

身體被陸飛馳攬在懷裏,腰以下幾乎沒了知覺。

酸楚回到身上的那一刻,舒瑾文的臉瞬間白了。

陸飛馳察覺到他醒了,一手輕柔地幫他按摩腰部,一手仍然聚精會神地拿着手機,并沒有立刻說話。

舒瑾文正尴尬着,忽然瞥見手機上的畫面,愣住了。

陸飛馳語氣平靜:“這就是你跟我說的‘不小心摔倒’?”

畫面清晰,聲音清楚,角度赫然是昨晚走廊裏的監控攝像頭,鏡頭對準的是洗手間前的一段走廊,什麽人進去又出來,洗手間裏說話的聲音,都錄得一清二楚。

舒瑾文撲過去搶手機,陸飛馳微一側身,躲開了。

舒瑾文腰沒力氣,一下子撲了個空,摔在陸飛馳身上,慘痛地叫了一聲:“啊!”

腰部傳來清晰的骨骼摩擦的聲音,屁股暴露在被子外面,白皙的臀尖上布滿昨夜手掌抓揉留下的紅痕。

陸飛馳毫不留情地對着白屁股扇了一巴掌。

舒瑾文從沒受過這麽大的羞辱,使勁兒咬住了陸飛馳的大腿外側,以示報複。

陸飛馳似乎毫無所覺,又用力扇了一巴掌。

這回不幸地扇在敏感帶,舒瑾文臉上怒氣沖沖,口中卻卸了勁,難以抑制地呻吟出聲。

陸飛馳笑出了聲。

舒瑾文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被一個小鬼頭欺負成這樣,氣得半死,不想理他,于是閉緊嘴不說話。

陸飛馳似乎也有氣,笑了兩聲就停住了。

冷着臉動作輕柔地把他放好,翻身下床。

幽暗的房間光線中,舒瑾文看着年輕男人身材勻稱的胳膊和大腿,堪比男模,利落地穿衣打領帶,抿着嘴不吭聲。

直到陸飛馳開了門,舒瑾文終于忍無可忍,怒氣爆發,抄起手邊的遙控器向他砸去:“操你媽的陸飛馳!”

陸飛馳一閃身躲開了。

毫不遲疑地關門,落鎖。

“咔噠”一聲,徹底反鎖上了。

陸飛馳是下午七點左右的時候到家的。

其實公司下班是五點,只不過他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應付陸老太太的不滿。

老太太難得出深山,親自找到公司來,就為了他和施家小姐約會的事。

“我當你早定好時間了,怎麽會拖到現在?要不是昨天和幾個老姐妹吃酒,我到現在還被蒙在鼓裏,”陸老太太埋怨道,“我知道你上進,工作忙,可也不能拖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我從來沒有想過和施小姐約會。”陸飛馳平靜地說。

老太太一愣,随即暴怒;“那上次宴會你答應得幹幹脆脆做什麽?存心讓我們老的沒臉?”

“抱歉……”陸飛馳垂下眼睛,卻不再解釋了。

他要怎麽解釋,說答應約會只是被舒瑾文氣的,就為了讓他吃醋?

何況人家還根本沒吃他這一口醋,扭頭就找施家的少爺約會去了。

倒是比他還勤快得很。

陸飛馳咬着下唇不說話。

老太太氣得沒法:“那你告訴我,你到底喜歡哪樣的?或者早看上了哪家的小姐?你說了我們也好替你張羅,這一向頭拖拖拖,拖到猴年馬月去……”

陸飛馳假裝沒聽見,連哄帶騙地讓助理把老太太送走了。

晚上回到家,拎着春珑堂的湯包和合葉齋的龍須酥,一開門看見屋子裏黑黢黢的,只亮着一盞柔和昏黃的臺燈。

舒瑾文抱着腿,歪頭靠在沙發上,似乎是睡着了。

陸飛馳的心頓時柔軟下來,輕手輕腳地放好點心,剛想去卧室裏取毯子給他蓋上,忽然看到茶幾上新擺的相框。

身體一滞。

那是陸城的遺像。

彩蛋:關于陸飛馳是怎麽揉的

舒瑾文抓住陸飛馳的手,按在自己柔軟隆起的胸口上。

陸飛馳身體一僵。

手心溫溫熱熱的,好像藏了一只柔軟潔白的小兔子。

“我這裏,好像有點痛,”舒瑾文小聲道,“你幫我揉揉,好不好?”

陸飛馳眼睛還紅着,因為施冠宇的事,醋意都從眼睛裏溢出來。

舒瑾文見他不動作,倒也不尴尬,右手手指伸進嘴巴裏,難耐地撥弄自己的舌頭,銀絲順着嘴角滑落,色氣而淫糜。

一邊撥弄,身體一邊輕輕晃動,臀部一上一下,讓粉紅柔軟的乳尖在繼子手心上下蹭動。

陸飛馳仍然板着臉不說話。

“有這麽大的氣嗎……”舒瑾文小聲道。

陸飛馳不說話,就讓他看自己有多大的氣性似的。

舒瑾文嘆了口氣,雙腿岔開,向前挪了挪,坐到繼子早已硬挺的部位上。

“你不覺得憋得慌啊……”白皙纖長的胳膊抱住繼子的脖頸,将乳尖在他的唇上輕輕磨蹭,“都快頂進去了,不怕把褲子撐破麽……”

僵持片刻,陸飛馳終于伸手抱穩了他。

舒瑾文這才松了一口氣。他一向不會虧待自己,幾番主動撩撥之下,自己也動了情,于是摸着自己的乳房輕輕呻吟出聲,仿佛發情的貓咪。

光是輕微的撫摸還不夠,于是微微加重了力氣,拉扯揉弄自己的乳尖,直到乳尖也敏感地挺立起來,輕輕一碰就能呻吟出聲。

Alpha沒反應也沒關系,自己也能玩得開心。

嫌身下硌得慌,剛一挪動屁股,就被一把掀翻在了後座上。

陸飛馳眼睛赤紅,嫉妒他自己玩了自己似的,一口叼住了他的乳尖,一只手迷戀地揉搓,另一只手的手指已經探入了後穴。

舒瑾文吃痛,氣急敗壞地打了一下他的頭:“……痛!”

陸飛馳埋首在他胸前吮吻,褲子早已拉下,硬物難耐地抵着大腿縫來回摩擦,蠢蠢欲動往身後探。

穴口已然濕潤溫熱,亟待alpha的填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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