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舒瑾文近來有了噬辣的毛病。
離搬入暖溫房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他抓緊了時間在外逍遙。
這逍遙其實也算不上逍遙,偷摸解饞罷了。
冷吃兔,辣子雞,小龍蝦,酸辣無骨雞爪,掌中寶,炸雞,什麽辛辣刺激吃什麽,還喜歡配着冰可樂和大桶冰淇淋一塊兒吃。
陸飛馳攔了幾次沒攔住,後來幹脆抱着他壓在座椅上,喊李秘書快快收走,仿佛嚴格管控孩子吃零食的家長。
孩子任性驕縱,大人只能無奈地嚴防死守。
舒瑾文在大部分時候都是淡漠成熟的,但任性的時候也讓人頭疼不已。
不知道是不是孕期敏感的緣故,他變得極其容易被欲望掌控,無論是食欲還是情欲。
陸飛馳的掙紮煎熬可想而知。
早餐一直都是陸飛馳做,新鮮榨出的果蔬汁,兩片吐司,煎蛋,水果沙拉,都是一大早新鮮空運過來的食材。
他在廚房裏切水果,舒瑾文會突然軟軟地貼上來,湊在他耳旁小聲道:“……我要吃。”
“再等一會兒啊,一會兒就好了。”
他手忙腳亂地給葡萄剝皮,拿起一個喂他。
舒瑾文卻不肯吃,搖搖頭道:“好酸。”
“不酸的,”陸飛馳又切了一片蓮霧,微微側頭,遞到他嘴邊,“嘗嘗這個,我加了沙拉。”
舒瑾文還是搖頭,嫌棄道:“好涼。”
陸飛馳哭笑不得:“吃冰淇淋的時候倒不限涼了。”
他以為舒瑾文是晨起胃口不好,又琢磨着逃掉早飯,于是警告他:“我跟你說啊,早飯可不能不吃。你就是那些甜的辣的吃太多了,腸胃受了刺激,才不喜歡吃早飯,你……”
他待要繼續說,舒瑾文忽然曼聲抱怨道:“……好吵。”
陸飛馳委屈地垮了臉,只好又低下頭繼續做早飯。
他對他一向是沒辦法嚴厲的,何況舒瑾文正從後面環抱着他,頭擱在他肩上,整個人如同一只慵懶撒嬌的貓咪。
只聽着他柔軟輕微的呼吸聲,陸飛馳就整個心都軟了,什麽重話都說不出來。
舒瑾文卻忽然一只手繞到他前方,輕輕抓住了中間凸起的地方:“那些有什麽好吃。”
陸飛馳:“……”
舒瑾文用食指撓了撓沉睡的東西,懶懶道:“我要這個。”
早餐便往往因此一塌糊塗。
他被按在洗手臺前,上身伏在案臺上,褲子扒到腿根處,強迫性地撅起屁股,被年輕的繼子粗暴地進入。
舒瑾文啞着嗓子哭:“陸飛馳,王八蛋,痛死了……”
陸飛馳青筋暴跳:“還不都是自己惹出來的,你好好坐桌旁等早飯吃,哪有這麽多事……”
他懷疑舒瑾文根本就是故意的。
舒瑾文被按在臺前沖撞,襯衫領口都被撞得散了兩三顆扣子,從陸飛馳的角度俯瞰下去,能清晰地看到大片白皙的胸膛,影影綽綽的,越發柔軟飽滿的前胸,和淡粉色的凸起。
于是動作就越發粗暴。
舒瑾文是不肯吃虧的。
他用食指沾了乳白色的沙拉醬,故意伸出舌頭,淺淺舔了一口。
伴随着身形晃動,指尖剩餘的沙拉醬就悉數蹭到了面頰上。
他側過臉,懶懶得抱怨:“好了沒啊,還吃不吃早飯了。”
一邊說,乳白色的醬汁一邊順着面頰流下來,順着脖頸流進敞開的衣領。
陸飛馳:“……”
舒瑾文最近最愛的是一家廣東早茶店,裏頭的椰汁糕和涼瓜湯丸是一絕。
店面離陸氏隔了半座城市,陸飛馳恐他貪食,更沒心思吃正餐,便只允許他每周四晚上吃一次。
這天便是周四,陸飛馳開車帶他去茶樓,因為擔心帶回家會涼掉,影響口感,兩人便在店裏吃。
舒瑾文興致勃勃地叉糕點吃,眼睛無意識地向窗外看了看,忽然定住:“那個,是……”
陸飛馳順着他的目光向樓下看去。
他們坐在二樓,對面正對着一家地下酒吧。
一個黑色長發的女孩被一群男孩架着,醉醺醺地走出了酒吧,正是施雨竹。
說“走”其實已經不太恰當,施雨竹顯然已經沒了意識,腳步虛浮。
男孩們互相交換了眼色。
有男孩借着攙扶的姿勢,胳膊肘故意在她身上磨蹭,一群人嘻嘻笑了起來,施雨竹也毫無反應,如同一具死屍。
舒瑾文道:“我們下去看看。”
“我去,”陸飛馳淡聲道,自己站了起來,“你好好吃飯,我很快回來。”
舒瑾文看着他下去,對那幾個男孩說了幾句。
幾個男孩驟然變了臉色。
然而從打扮上看,他們并不是什麽富家子弟,更像是附近酒吧裏的閑散混混;而他們打量了幾下陸飛馳的穿着,顯然也意識到對方是個惹不起的角色,于是很快交換了臉色,不情不願地散了。
舒瑾文松了口氣。
陸飛馳把施雨竹接了過來,手臂從身後托着她,動作禮貌而疏離,掏出手機打電話。
十分鐘後,施家的司機趕了過來,千恩萬謝地将施雨竹接了過去。
司機原本已經将她接了過去,施雨竹忽然醒了。
一睜眼看見陸飛馳,身體忽然劇烈地顫抖起來,猛地撲進了他懷裏。
舒瑾文一叉子插進椰汁糕裏,盤子倏地打翻在地。
他被響聲驚得一擡手,水杯也掉落在地。
服務員之前就被經理囑托過,要對落地窗旁這桌的客人好生招待,據說客人來頭不小,還是老板的朋友。
舒瑾文要彎下腰撿碎盤子,服務員連忙趕來收拾東西,安慰道:“沒事的,您坐着,我們會把東西都給您重新上一份。”
舒瑾文蒼白着臉,點點頭,向他道歉:“是我疏忽了……”
東西很快打掃整理好,原原本本地重新都上了一份。
舒瑾文心不在焉地向樓下望去。
施雨竹已經被重新塞回了司機手裏,只是她掙紮得厲害,司機不敢怎麽碰她,于是只好兩人一起将她架進了車子後座,鎖好門。
黑色奧迪揚長而去。
幾分鐘後陸飛馳回來,衣服上有些酒紅色的酒水漬。
見舒瑾文盯着髒污瞧,陸飛馳連忙解釋道:“她醉酒得厲害,口袋裏還裝着半瓶酒,就灑到我衣服上了。”
舒瑾文點點頭:“是啊,我看到她撲到你懷裏了。”
陸飛馳瞪大了眼睛,一臉緊張道:“你……你剛才一直在看我?”
舒瑾文喝了一口水:“是啊。”
陸飛馳竟然結巴了,張了幾下嘴,說不出話來,傻傻地看着他,一副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的樣子。
舒瑾文忽然笑了,他覺得陸飛馳緊張的樣子很好玩:“沒什麽,我知道是她主動的,你沒有主動抱她。”
“我當然沒有!”陸飛馳立刻道,小心翼翼地說,“你是不是生氣了?”
舒瑾文搖搖頭:“為什麽要生氣,這只是個意外。”
陸飛馳就“噢”了一聲,有些慶幸,又有些失望的樣子。
舒瑾文哭笑不得:“怎麽,你希望我生氣麽。”
陸飛馳臉紅了,猶豫片刻,道:“每次好像,都是我在吃醋,你總是大大方方,通情達理,從來不會在意有誰接近我。”
舒瑾文:“……”
“可是我偶爾,也會希望你生氣,”陸飛馳小聲道,“小氣也好,吃醋也好,生氣也好……你會不會也偶爾,想要全部地擁有我,一分一毫都不讓給別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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