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盛長樂端着身姿,站在道邊侯着,等到盛俨和徐孟州走到面前,才起身行禮道:“見過父親,首輔大人。”
徐孟州見了盛長樂,倒是若無其事的模樣,也回了個禮,“郡主。”
盛俨方才回來的時候,在外頭恰好碰上徐孟州的馬車經過。
都到門口了,出于口頭禮節,就說請徐孟州進來坐坐,還以為他應該會推辭,沒想到他竟然答應了!
所以盛俨只能硬着頭皮把徐孟州請回侯府,回來之後聽聞盛長寧懸梁自盡的事情,心裏焦急如焚的,想去看看盛長寧情況如何,只是此事絕對不能傳到徐孟州耳中。
正焦灼不安時候,見盛長樂走過來,盛俨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松了一口氣。
他回頭朝着徐孟州,道:“首輔頭一回來侯府,不如就讓長樂帶你在府上随意轉轉……在下還有些要緊事處理,晚些時候再設宴招待首輔。”
想來他們都已經過了文定,過一陣婚期一到便要成親,讓盛長樂帶他逛逛最合适不過,也好培養培養感情。
徐孟州視線幽幽落在盛長樂身上,緩緩點頭表示同意,“也好。”
盛俨給盛長樂遞了一個眼神,“切勿怠慢貴客。”
盛長樂知道,父親肯定是急着去看盛長寧,所以把徐孟州推脫給她,她當然就欣然接受了,擠出一絲笑意,“爹爹放心,首輔随我來吧。”
徐孟州點頭應下,就跟着盛長樂走了。
看他們二人帶着仆從往花園的方向走去,盛俨一扭頭立即大步流星的前去沁芳苑盛長寧的房間。
還沒進屋,遠遠就聽見裏頭傳來隐隐哭聲。
進去之後,盛長寧還昏迷不醒,葉氏立即就迎了上來,又是一番哭天喊地。
盛俨緊皺眉頭,咬牙道:“你先別哭了!好好的長寧怎麽想不開要自盡!”
葉氏咬牙道:“還不都是你那個女兒害的!”
盛俨緊皺眉頭,問道:“這關她什麽事?”
葉氏冷哼一聲,便将今日的事情說了一遍。
盛俨剛剛辦完公事回來,還帶回來一個徐孟州,所以沒來得及過問家裏發生的事。
此番聽聞葉氏哭哭啼啼,娓娓道來,才知今日盛長安與鄭二碰面被逮個正着,把什麽都招供了,還牽扯出是盛長樂挑撥她的。
葉氏摸着眼淚道:“侯爺,你可萬萬不能再縱容她,你看她都把我們女兒欺負成這樣了,還故意跑過來說風涼話,寧寧被她氣得受了刺激才想不開要尋死,若是寧寧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嗚嗚……”
盛俨緊緊擰眉,“她再過兩個月都嫁去寧國公府了,還能怎樣!”
她女兒被害得這麽慘,那個始作俑者卻要風風光光的出嫁?葉氏越想越氣,她女兒不好過,盛長樂也休想好過!
聽見葉氏哭得那麽撕心裂肺,盛俨都恨不得把她嘴堵住,“你快別哭了!徐孟州就在府上,若是讓他聽見什麽動靜,你還嫌麻煩不夠多?”
葉氏聽聞徐孟州就在侯府,當時也有些驚愕,不過轉而又撲進盛俨懷裏哭了起來,“我不管,就算她要嫁了,該罰還不是得罰!總不能讓我女兒白白受了委屈!”
“好好好,再怎麽樣,也要等徐孟州走了再說!”
春雨初停,繁花似錦,綠草如茵,花園裏一眼看去姹紫嫣紅,花瓣上還隐約殘留着晶瑩水珠,花香混合着雨後泥土的清香,很是清新宜人。
一對男女并排走在花園裏,衣袂過處,不慎勾到一旁花枝,惹得花朵搖搖晃晃,水珠簌簌落下浸透在泥土之中。
盛長樂本來被三妹四妹的事鬧得挺糟心的,看見徐孟州,不知不覺心情都愉悅了幾分,抿唇流露出笑意。
她偷瞄一眼徐孟州,輕聲詢問,“首輔怎有閑暇來侯府做客?”
以前徐家和盛家幾乎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一邊是徐孟州實行新政的革新派,一邊是維護皇權舊制的守舊派,朝中文武甚至都把盛長樂和徐孟州的婚事,當成是朝中兩派之間緩和關系的聯姻。
平時除了府上大宴,一般小宴都不會給寧國公府送請柬,所以盛長樂看見徐孟州突然出現在侯府,還稍微有些詫異。
徐孟州負手背後,如實回答:“恰好路過遇上盛侯,他盛情相邀,不好拒絕。”
盛長樂癟嘴道:“是麽,我還以為首輔是來找我的呢……”
她瞥着兩條黛眉,雪面玉膚,粉頰紅唇,美顏不可方物,一雙秋波盈盈的眼睛就像是會說話一般,意思好像在說人家白高興了一場。
徐孟州看着她的一舉一動,一颦一笑,都不禁生出一絲錯覺,她似乎真的因為他的到來而喜出望外,也因為他不是來找她所以略微失望。
徐孟州頓了頓,道:“前日你不是說要給我抄書,也順便看看你抄好了沒有。”
盛長樂倒是差點忘了,只好道,“這兩日事情太多,首輔若是急着要,我今晚連夜抄好,明日便差人給首輔送去。”
徐孟州卻頓了頓,道:“也不是那麽急,什麽時候空再說也行。”
盛長樂羞澀一笑,低下了頭,道:“不礙事,首輔的事情自然應該放在首位。”
“……”
說話時候,側目看一眼回廊對面,遠遠就見侯府仆人正領着一名提着藥箱的大夫,腳步匆匆,走在前往後院的必經之路上。
見此狀況,徐孟州試探的詢問,“方才見盛侯慌慌張張的,現在又請來大夫,貴府可是出了什麽事?”
盛長樂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很快解釋道:“是我三妹那日不慎落水,染上風寒,現在還卧病在床。”
徐孟州眸光微斂,側目看着盛長樂,“就這麽簡單?”
盛長樂反問,“要不然?”
徐孟州抿唇笑了笑,“要是有什麽難處,也可以告知我一聲,說不定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
他那古怪的笑容,再配上似乎能将人五髒六腑都看穿的灼灼目光,盛長樂頓時就覺得頭皮發麻,琢磨着,他莫非是聽到了什麽風聲?
盛長樂臉上笑容稍微僵硬了幾分,也只好道:“實不相瞞,府上确實出了一些小狀況,也不是什麽大事,就不勞首輔費心了。”
徐孟州幽幽問,“那你可有牽扯進去?”
“我怎麽可能牽扯進去?”
盛長樂手心都捏了一把汗,總覺得徐孟州莫名其妙的,就好像知道了什麽,有意過來試探她的。
不過轉念一想,她也沒做過什麽啊,何必心虛?
她雖然暗示盛長安去與盛長寧争進宮的名額,可是那麽多輕松容易的法子她不用,偏偏選的最笨最毒的這種,還被人發現了,這怎能怪她。
盛長樂眼中波光流轉,唇角微微一揚,決定主動一些。
趁着四下無人之時,“啊”的一聲驚呼,少女腳下一軟,就這麽突然跌倒下去。
身旁徐孟州下意識的擡手,一把将她扶住。
那不堪一握的少女腰肢穩穩落入了男人掌中,纖軟酥柔,只讓人觸感柔若無骨,好像稍微一用力都會不慎折斷。
身體的接觸,隔着衣物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溫度,還能感覺到身體裏那顆鮮活跳動的心髒,伴随她身上熟悉的淡淡白蘭花香味,無數壓抑不住的念頭如同洪流一般洶湧傾斜而出,那一瞬間,徐孟州都屏住了呼吸。
他垂目看她,正好對上她那勾人心魂的一雙美眸,黑珍珠似的瞳孔之中清晰映照出了他的樣貌。
美人臉頰兩側染上陣陣緋紅的霞暈,本就絕美的臉蛋增添了幾分嬌嬈顏色,微微蠕動的鮮紅唇瓣好似果實一般誘人采摘。
光是回想起她嘴唇上那種清甜柔軟讓人癡迷的味道,回想起曾經無數次的交纏融合,都讓男人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心下燥熱了起來。
盛長樂嬌軟的身子整個無力的靠在徐孟州懷裏,手掌攥着他胸口的衣物。
這般親昵的接觸,前世本該習以為常的,可是現在卻好像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感覺到男人懷裏獨有的溫暖,她還有些緊張,心下一時間怦怦亂跳。
她漲紅着臉,垂下眼簾,嬌羞妩媚的模樣,道:“多謝首輔出手相助……”
而後便松開手,本來是想從他懷裏出來的。
卻被他一把拉回去,箍緊了一些,摁在懷裏不肯放手。
盛長樂有些吃驚,想将他往外推,可是扭動掙紮了兩下,男人絲毫也沒有松手的意思。
盛長樂臉上紅得更厲害了,粉嫩的顏色一直蔓延到了耳後根,那酥酥軟軟的嗓音道:“首輔,讓人瞧見了不好。”
徐孟州手臂将嬌媚動人的少女圈在懷中,彎下腰湊到她耳畔,磁性暗啞的嗓音質問,“你刻意投懷送抱,還怕讓人瞧見?”
這麽近的距離,這般暧昧的動作,後頭跟着的婢女沉璧都看得面紅耳赤,不忍直視,趕緊側開臉,四下張望着把風。
盛長樂被拆穿了絲毫也不在意,含笑解釋道:“首輔誤會了,我只是與你說話心下緊張,一時沒留意腳下,這才一腳踩空險些絆倒,并非你說的刻意投懷送抱。
“倒是首輔你,抱着人家都舍不得松手……”
作者有話要說: 粥粥的腦子:我要保持清醒。
粥粥的手:我只想再抱久一點……
之前沒抽到紅包的小可愛別灰心,今天留言的全都有哦,提前預祝大家周末愉快。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彩虹棉花糖 3瓶;冰雪飄搖、清爾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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