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傷人
陸戚:“……沒有。”
沈清城挑眉, 我那命途多舛的手指就這麽沒有存在感?
他問:“你确定?”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男人垂眸看着他,眸光沉沉,無語中帶着一點無奈, 無奈中又帶着一點無語,“手指, 但你是裝的。”
這句話引起沈清城激烈反駁, “胡說,我的手指難道不可憐嗎?你自己力氣多大心裏沒點數嗎?”
反駁歸反駁, 但卻默認了是手指這個答案。
陸戚抿唇看了他半晌, 吐出兩個字, “嬌氣。”
沈清城:“!”
他瞪大眼睛,捂着胸口一副氣到心肝疼的模樣,“這是我聽過對我最大的侮辱!”
在他看不到的角度, 陸戚勾了勾唇角短促地笑了一下。
演夠的沈清城放下手恢複正經語氣,“對了,你要不要問點或者檢查點什麽要我證明?”
陸戚:“檢查過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他一腦殼問號。
沈清城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陸戚到底什麽時候檢查的, 從上車到現在就這麽點時間,沒看見陸戚有什麽特別的舉動啊。
他糾結地擡起頭, 身旁空空如也。
沈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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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陸戚早回後排座位坐着了。
他摸了摸、胸口給自己順氣, 不氣不氣,平複好心情後他回第二排靠窗的座位坐下, 然後摸出終端給陸戚發消息。
美人傾城:“小鎮的事你有什麽看法?剛才那個鎮民聽見我們是坐火車來的,似乎很喜聞樂見,鎮上一定因為火車發生過不好的事。”
7:“他們不歡迎外地人。”
美人傾城:“對,一個個看我們的眼神像要把我們吃了似的, 恨不得下一秒就提起磚頭沖過來!”
他吐槽完:“所以這個事情還和外地人有關?”
鎮上發生過關于外地人和火車的不好的事情,導致之後鎮民們都不待見外地人?
7:“還有笑臉。農田已經荒了, 稻草人還很新。”
既然農田荒了,那稻草人存在的意義就不可能是保護農田。
這時又發現給稻草人畫上去的笑臉和鎮民們臉上的一模一樣……
美人傾城:“!稻草人是為喪事準備的。”
沈清城陷入沉思。
稻草人整整插滿了一大片荒蕪的農田,那數量可不少。
尤其它們臉上畫的笑臉和鎮民們一樣,這之間有什麽關系?
稻草人,鎮民,兩者可不可以劃等號?
如果鎮民就是稻草人,或者稻草人是鎮民……他心裏忽然升起一個疑問。
火車現在究竟在哪裏行駛?
後排翻動行李弄出的聲響打斷了沈清城的思緒,沈清城略有不耐地回頭。
馬上結果就要出來卻被硬生生打斷的感覺別提多難受!
弄出聲音的是坐在沈清城後面的一個女玩家,女孩有着一頭齊耳短發,此時滿臉焦急地在包裏翻找着什麽。
“怎麽沒有了,我明明放在裏面了!”
她邊找邊懷疑地往周圍看,想要知道是不是有人拿了她的東西。
沈清城:“你在找什麽。”
女孩一把将包抱緊,擡頭警惕地看着沈清城。
沈清城注意到她的行李只有一個背包,猜到什麽,“你在鎮上拿了東西上來?”
女孩的眼神從警惕轉為懷疑。
沈清城擺出和陸戚同款的無語表情,“你覺得擁有一袋磚,如此富有的我需要拿你的東西?”
食物換取是等積交換,比起其他人壓縮後體積不剩下多少的衣服,他的磚頭實在得多。
“可是,我的東西不見了。”女孩抿了抿唇,也有些不好意思。
沈清城:“是從鎮上拿的不見了還是都不見了。”
女孩聞言更加羞愧,因為只有鎮上拿的不見了。
別人要拿為什麽不幹脆都拿走?
她沮喪道:“是不是只有副本提供的行李才有用?”
她的行李已經不剩多少了,火車上餓的又快,哪怕她吃的再少這樣下去她也會餓死的。
“什麽!只有副本提供的行李才有用?!”旁邊一個偷聽的男玩家突然驚道。
于是好幾個下過火車的玩家都開始檢查自己的行李。
結果不出所料,他們從鎮上帶上來的行李全都不翼而飛。
不僅如此,有個玩家發現自己原本的行李少了。
他站起來氣急敗壞地問:“你們誰拿了我的行李?”
沒有人回答他。
“誰拿的!”
“你們有誰看見了?”
“媽的,自己不知道想辦法就知道拿別人的東西,要是被我發現我饒不了你!”
金達在角落裏小聲嘲笑,“別人想出來的辦法就是從你身上走捷徑啊,誰讓你自己要下車的。”
“啪!”沈清城一巴掌拍在金達前面的椅背上。
金達被吓了一跳,反應過來他扯着嗓子提高音量,像在給自己壯膽,“你想幹嘛?”
沈清城冷笑一聲,“膽子肥了啊,居然敢趁我不在偷拿。”
要是不被剛才玩家的事情提醒後他檢查了一下,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發現。
金達:“你放屁,那一袋磚不是好好放在你椅子底下嗎!”
“哦,少了十來二十塊,”沈清城面無表情說完,對注意到動靜走過來的陸戚道,“哥,借你的刀使使。”
陸戚動作一頓,“姓陸。”
沈清城:“陸哥,借你的刀使使。”
陸戚理智地沒有問為什麽不叫他陸大哥,随手喚出長刀。
沈清城剛把刀拿到手,還沒拿熱乎,很知道什麽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金達:“等等!我還你們,還你們還不行麽!”
他慢吞吞地把藏在編織袋衣服裏的磚拿了出來,一副被惡心壞了的表情,“居然還數……”
沈清城瞥了眼,五塊,“還有。”
金達惱怒,“沒了,其他的不是我拿的!”
啧,感情還是團夥作案。
他輕聲笑了下,手中的刀毫不留情穿透金達的手背狠狠插進扶手的木板裏。
陸戚眉毛動了動,有些意外。
金達則是徹底呆滞,等疼痛經過神經傳遞到他的大腦,“啊啊啊啊!”他失聲尖叫。
車廂中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林穩起身朝這邊走了兩步,嘴巴張了張,想勸,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他有心想幫助每一個玩家都在游戲裏活下來,但現實不允許他這麽做。
藍秀兒捂着孩子的耳朵,嘴裏低聲哼着搖籃曲,小心翼翼不将事情惹到自己身上。
病弱青年掩唇咳嗽,對于發生的事并不意外,似乎早猜到了金達會有今天的下場。
“我覺得,手伸得太長不如不要,你說呢?”沈清城嘴角含笑地問。
話落長刀抽出,幾寸長的傷口噴泉似的湧出一小股鮮血。
金達又是一聲慘叫,另一只手顫抖地捂在流血的傷口上,半是害怕半是憤怒道:“你居然對玩家出手!”
他有心想讓別人認為這兩人是專門殺害玩家謀取道具的激進派。
不不是認為,這兩人一個敢對他拔刀一個能面不改色傷了他的手,除了激進派還能是什麽!
沈清城知道他的心思,但懶得解釋,“有問題?”
他抹了抹雪白幹淨的刀刃,遺憾地說:“可惜哦,我的脾氣可不像陸戚那麽好。”
陸戚能忍受我時不時的騷擾招惹,不代表我能容忍你三番五次找茬。
金達低着頭,悶不吭聲地扯布條給自己包紮傷口。
沈清城沒想要金達的命,見他應該知道消停了便磨刀霍霍向其他偷拿東西的人,結果發現座位上所有磚頭已經被悄悄還回去了。
他視線在車廂內轉了一圈。
玩家們一個個表現得事不關己,好像誰都沒多拿東西。
沈清城扯了扯嘴角,将刀還給陸戚,笑眯眯地擺擺手,“沒事了,回去休息吧。”
陸戚沒多話,點點頭收起長刀便回了第六排的位置。
沈清城也回了自己的座位,他将磚裝進袋子裏,袋子塞到椅子底下,而後放松地坐到座位上。
兩秒鐘後,他一臉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
處理金達的事他有點沖動過頭了,言行舉止完全不像平時的人設。
雖說金達确實惡心惹人煩,但他可以叫陸戚啊,畢竟他只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辜的“養老小弟”。
啧,沈清城搖搖頭,沖動了,差點暴露了本性!
他這邊正悔不當初,終端上陸戚給他發了條消息。
沈清城心虛得很,難不成陸戚目光如炬一下就從這個小插曲中看出了我的反常?
他懷着忐忑的心情打開信息查看。
7:“玩家間有些異動。”
美人傾城:“?”
沒明白這句話意思的沈清城回頭看了下。
嚯,好嘛,包括金達在內的好幾個人正分散地站在窗戶邊,沒人關注幾人就湊在一起讨論,有人關注他們就是在“看風景”。
還有人專門放風。
美人傾城:“他們估計商量着晚上投票把我搞到最後一個去。”
他們不敢讓其他玩家看出他們的目的,因為那對其他玩家同樣意味着威脅,不會放過他們。
金達多半是為了報複。
但其他人的參與不是為了幫金達,而是為了那一袋磚,為了食物,為了他們自己。
先是他,再是陸戚。
或者先是陸戚,再是他。
只要他們兩個死了,他們的行李就是無主之物。
不對。
美人傾城:“你說今晚我們有沒有可能并列倒數第一?”
7:“很有可能。”
美人傾城:“那還不錯哦,跟你分開一天我可不習慣了,和你一起哪怕做對苦命鴛鴦也比現在好啊。”好歹有個人開火車。
咦,這個詞語是不是用的不太恰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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