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二節：決定?由着他的靠近……

直到出了寫字樓，下意識的看向咖啡吧——他說過會等她的。

會嗎？

如果不在，她會失望吧。

如果在呢，她要不要見？

目光所及之處，白襯衣的顧子夕正低頭撥電話，而她的電話，也恰如其時的響了起來。

“喂……”許諾只覺得心頭一暖，接電話的聲音也情不自禁溫柔了起來。

“來坐坐吧。”顧子夕擡起頭來，對着電話說着話，眼睛卻看向了她，嘴角的笑意淡然而溫柔。

這樣的男人、這樣的笑容，許諾的心緒顫顫颠颠、柔柔軟軟的悸動，在心田一圈一圈的漾開，一點一點的蔓延，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也想，這樣的他，一定是沒有女人可以拒絕的、也沒有女人可以抵檔的——所以，不是自己太沒用，而是他太蠱惑。

許諾拿着電話，輕輕低下頭，給了自己微微一笑後，又慢慢擡起頭，拿起電話朝他搖了搖，腳步已不受控制的朝咖啡吧走去——随着腳步的邁動，她的心底是雀躍的。

許諾，于顧子夕，你已經是在劫難逃了嗎。

電話的那一邊，顧子夕一直站在那裏，嘴角溫潤的笑意，一直都在。

……

“你等的人已經……”

“合同談妥了？”

當許諾站在顧子夕的桌前，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然後兩人便相視一笑——那些因心動而生的緊張、因不知如何繼續而生的逃避，在這一笑裏，慢慢的消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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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自然的熟悉與親近，在彼此之間，油然而生。

“合同談妥了，如果莫裏安把公司那邊的事搞定，現在就要把合同做進系統，這件事就算是塵埃落定。”許諾在他的對面輕輕坐下，說話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即便是在說工作，仍沒有之前的刻板與生硬。

“挺好，祝賀你。想吃什麽，我請你。”顧子夕唇邊的微笑慢慢加深，聲音淳厚而舒緩，聽在耳裏只覺舒服安心。

“不吃了，只坐一會兒，還要回公司做合同。”

“來一杯摩卡，加冰。謝謝。”許諾招手叫來服務員，點了咖啡後，看着顧子夕輕聲問道：“等我有事嗎？”

“向你說聲謝謝。你幫梓諾設計的房間，他看過圖紙，很是喜歡。”顧子夕淡然說道——知道她膽小、知道她愛逃，他便決定不逼她。

讓她放下戒心，慢慢的靠近。對她，他有時間，也有足夠的耐心。

“真的嗎？喜歡哪裏？是那個滑梯，還是可以随地就睡的懶人沙發？”許諾眼睛一亮，說話的聲音自然的輕快起來。

“呃……”顧子夕微微一愣，他不過是想找個安全的話題，卻被她問住了——梓諾那個小古板，看了圖紙只顧着一個人去開心了，根本沒在他面前表現出特別喜歡哪裏。

“說是喜歡懶人沙發，可以和我一起看書，然後就這樣睡着。”顧子夕想當然的說道。

“我就說麻，對小孩子不要那麽多規矩，要讓他們随心随性，這樣他才會有一顆自由的心，才會快樂。”許諾開心的點了點頭。

直到許久以後，顧梓諾瞪着許諾說：“諾諾媽媽，有修養的小孩子都不會走在哪兒睡在哪兒，你怎麽認為我會喜歡呢？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許諾那時候才知道，這個顧子夕，年紀不小，卻不靠譜，說謊話真是張口就來。

……

看着許諾不再設防的放松與開心，顧子夕的心情也跟随着放松、快樂起來——心動了，就是這種感覺吧：跟随着着她的心情、跟随着她的感覺，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樂而樂。

“等裝修好了，你去幫我看看，幫梓諾挑一些家俱，怎麽樣？”顧子夕看着許諾笑得微微眯起的眼睛，突然想看她和梓諾在一起的樣子。

“這個——”許諾微微一頓，心裏有些微微的抗拒——他想幹什麽？他們适合這樣一步一步的接近嗎？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如果我曾經說過的心動、曾經說過的喜歡，會讓你感到為難，我們現在就不要提它。”

“我這個朋友，交一交，于你來說，并沒有壞處。你說呢？”顧子夕看着她，只是溫潤的笑着，溫柔的征求着她的意見。卸去強勢姿态後的他，卻更讓人無法拒絕——特別是她這個對他已經動心的女人。

他若強勢，她便可反擊；他若強迫，她便自然的後退；只是，他這樣的淡然沉靜、這樣的溫潤如水——她，就象被一泓暖水所包圍着，沉溺其間而逃不出來。

或者，在逃與不逃之間，掙紮不已。

“顧子夕，我……”

她想說——顧子夕，別誘惑我，我一定逃不掉的。

她想說——顧子夕，別離我太近，我怕這淺淺的心動，會變成深深的愛戀。

只是，看着顧子夕，她卻什麽也說不出口。

“不想說，就別說，你要說的，我都懂。現實我比你更明白。所以，該控制的，由我來做。恩？”顧子夕一句一句、一步一步，從強勢到溫柔、從逼迫到誘惑，用自己的喜歡、用自己的心動、用自己對她身份的渴望，織成一張密蜜的網，毫不猶豫的将她網在中間，任其掙紮，也無可逃脫。

許諾擰着手指，咬着下唇，矛盾着、猶豫着、掙紮着，遲遲的無法開口。

“再擰下去，手指都要被你擰斷了。”顧子夕輕笑着，伸手将她擰在一起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放在掌心輕輕的按揉着。

“顧子夕，你別誘惑我。”許諾深深吸了口氣，看着顧子夕深髓的眸子認真的說道：“我并不如你所看到的那麽理智。”

“你不理智沒有關系，不是說過了，控制的事，由我來做。你，由着自己的心就好，我不會讓你有事，也不會讓我們有事。”顧子夕翻轉過手掌，将她的柔軟的手包裹進掌心——她的手那麽小、那麽軟，就象握着梓諾的手一樣，軟到了心裏。

許諾定定的看着他，而他也一瞬不轉的看着她，眸子裏的堅定，有種讓人相信的力量、安心的力量。

在他掌心不安抓動的手，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咬着唇的牙齒也慢慢松了開來，看着他微微一笑，輕輕的說道：“不是說控制的事由你來做嗎？還不松開我的手？”

顧子夕的手微微一頓，看着她的眸子慢慢的亮了起來，嘴角的笑意一絲一絲的擴大：“這不是怕你把手指擰折了嗎。”

說着便低下頭來，拿着她柔軟的手看了半晌後，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規規矩矩，象個初涉愛河的男生：因着她隐晦的回應而喜不自勝，聽着她的要求而不敢越矩。

“裝修好的時候，告訴我，我去看看。”許諾将手慢慢的收回到面前，臉微微一紅，心仍是撲通的跳個不停，嘴角的笑容卻無法配合的斂起——這算是答應了嗎？

答應他要的靠近、答應由他控制這朋友的界限、答應任由心動的花悄悄開放。

“好，我會提前通知你，讓你留出時間來。”顧子夕點頭輕聲說道：“梓諾一定會很開心的。”

梓諾會不會開心他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是開心的——幾乎有些難以掩飾。

……

一杯咖啡，從上午喝到中午。

咖啡的音樂，低回婉轉，兩人都心照不宣，卻又克制沉靜。任愛情的花，靜悄悄的開放，只有回味，絕不張揚。

……

“嘀嘀”的郵件提示，打破了這樣純粹的安靜，許諾拿起手機，一看時間，才猛然驚覺——和他這樣的坐着、聊着，三個小時竟然不知不覺中就過去了。

說好了要等莫裏安的郵件做合同确認的，卻從見他開始，便将這事兒忘得一幹二淨。

“公司有事？”顧子夕問道。

“都怪你，我都忘了收郵件了，莫裏安等着我把合同做進系統呢。”許諾擡頭瞪了他一眼，臉卻不自覺的紅了——是不敢承認自己因他而忘了工作的大事吧，卻只敢将責任推到他的身上。

“那我能做點兒什麽來彌補呢？”顧子夕輕笑，眸子裏有滴得出水的溫柔——這樣的許諾，真正像個女人了。

“和你開玩笑呢，系統郵件剛發，我看完後和莫裏安聯系。”許諾笑着搖了搖頭，邊劃開手機的郵箱邊說道：“要不你先走吧，我收完郵件，要在這裏處理完合同的事。”

“你忙，不用管我。”顧子夕說着，将電腦也拿到桌上，看來準備就在這裏辦公。

“好。”許諾只覺得心神微微一蕩，忙低下頭看郵件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