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三十條鹹魚不翻身:
不得不承認, 伊耆藥宗的祖師爺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人,将大膽的創新、幾千年甚至上萬年也沒過時的腦洞, 深深烙印在了伊耆藥宗的方方面面。
好比那很讓人在意的丹爐藍圖, 也好比走路全程靠知識的新穎促學模式。
顏君陶一邊聽姜老爺子憶往昔峥嵘歲月,一邊暗暗點頭,這伊耆藥宗的祖師爺怕不是合的腦洞大道。
伊耆藥宗整體依烈山山麓而建, 主宗就在正峰山門之上。
烈山是姜水界唯一的山,就像伊耆藥宗是姜水界唯一的門派一樣。是的,比起百花齊放、鬥争與狗血一色的和光、同塵界,姜水界就要單調也霸道得多。偌大的一界,只供養着伊耆藥宗這麽一個門派, 無所謂九星一星,只它兀自矗立, 萬年孤獨。
還偏科頗為嚴重。
伊耆藥宗沒有劍修、佛修等一系列比較常見的正統, 更也沒有雜修、魂修等稀奇古怪的偏門,只有醫、藥、丹三宮鼎足而立,無所謂誰比較厲害一點。
醫師臨作為一個醫師,卻偏要住在藥宮正殿, 你能拿他怎麽樣呢?你不能拿他怎麽樣。
姜水界附屬的下城小域很多,卻一個個如無根之萍,漂浮在姜水界主界之外。真正的姜水界其實很小,是顏君陶所知道的界面中最小的。放眼望去, 不是一望無際的大海,就是平坦無山仿佛天生就被開墾過的一塊又一塊的藥田。
烈山被緊密團結在藥田之中最大的一塊大陸的正中間, 十分突兀的高大,仿佛上古巨人在孤獨地擎着天地。
整個姜水界的人,不管是修士還是凡人,也都集中紮堆住在烈山所在的這塊大陸之上。山下及山外是世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普通人,山上及深山之中卻是壽數動辄千百起的醫藥丹方面的頂尖修士。
看上去,伊耆藥宗好像是與凡人最和諧相處的修真門派,實則卻是最等級森嚴的地方。
由一層層看不見的結界,将凡人與修士的天壤之別,由居住山麓的高低,強烈地劃分而出。最下面是普通凡人,往上是外門弟子,再往上是內門弟子,以此類推地逐級遞增,掌門和長老住在烈山主峰最高的地方,終日體會着什麽叫高處不勝寒的裝逼。
而下面的弟子想要往上去辦事,就要過一道道卡得十分嚴格的結界。
這些結界就像是活的一般,并不需要誰來看守、定期修葺,只需要按照它制定的規則來出行就好。
規則一,這裏沒有自下而上的禦劍飛行。
哪怕是姜老爺子,他也只可以禦劍從主峰山頂飛下來,卻并不能飛上去,他只能和所有人一樣,自己找轍上山。
好比禦獸,也好比回答結界根據不同的人量身定制的不同等級的問題,更好比……
種個種子,以靈力催之,讓巨型靈植當場開花結果,送你上去。
姜老爺子對于這一塊的業務已經很熟練了,在點清顏君陶一行一共來了多少弟子之後,就從袖子裏掏出靈植卷軸,在卷中挑出了對應最适合的種子。手腕一轉,六枚種子就現于掌中,閃着溫潤光華、好似珠寶。
姜老爺子又找來一個剛剛候在藥宮之外的近身童子,抛出一粒紫色的種子,當場催發,讓童子配合着給顏君陶一行人演示了一遍怎麽上去。
只見那種子落地生根之後就迅速抽條,壯大己身,拔地而起,帶着很會挑選時機跳上的童子一同,只是在眨眼的轉瞬之間就上到了他們看不到的地方。那童子看上去也就十歲左右,穿着伊耆藥宗統一的藥童袍,臉上一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顯然對于這種出行方式已經習以為常。
巨型靈植越長越高,也就帶着童子越上越高,直至穿破雲層,上無可上,仿佛消失在了天際。有候鳥成群結隊地翺翔而過,帶着說不上來的人與自然的和諧。
回神時,姜老爺子已經轉換手決,用綠色的靈力,将那開着搖曳小花、不知名的粗壯靈植重新縮了回來,花開花謝,藤蔓似的軀幹一點點回到了纖細瘦弱的正常樣子,直至徹底縮回紫色種子的狀态,還很動物化地打了個飽嗝。
重新變回種子之後,那寶石光澤似的顏色已經暗淡了不少,但姜老爺子還是小心翼翼重新撿了回來,交給了另外一個藥童。
這靈植被強力催生過一次,藥效會大減,煉丹會掉品,但用來在藥學課上給新手弟子練習卻再适合不過。
姜老爺子的財富帝國,不只是靠開源,也靠節流。
那話怎麽說的來着?越有錢,越摳門。姜老爺子富有四海,坐擁靈山,卻依舊屬于會彎腰撿起路上一枚銅錢的類型。
“看清楚了嗎?”姜老爺子耐心地對天衍宗的一衆小弟子道,“跳上靈植的時間一定要選好,跳早了靈植還未徹底定型,容易壓壞它,也容易閃着你;跳晚了靈植已一飛沖天,就帶不了你們了。眼疾手快,就一定可以,哪怕不行也不要慌,我這裏還有很多種子,我們可以慢慢練習。”
姜老爺子為人吝啬摳門,但教育孩子的耐心卻出奇得好,大概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和老宗主那個被寵壞了的熊兒子交好吧。
“是。”天衍宗這一批跟着顏君陶出來的弟子,一個個在天衍宗也是要被誇人中龍鳳的,自然沒誰願意丢臉地被照顧着再來一次。他們暗暗在心中對自己道,只一次,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丢臉在姜宗主面前也就算了,可不能丢在顏首席這裏,他們被派來之前,自家師父就已經耳提面命,哪怕不能被顏首席眼熟,至少也要做到不給對方留一個愚不可及、不堪造化的印象。一群少年少女,既是友愛同門,也是彼此最大的競争對手,他們暗中較勁,摩拳擦掌地想要力求表現,脫穎而出。
顏君陶本還想補充一句,他可以用靈力照顧到所有人,但很顯然,這些弟子大概并不願意被當作小孩照顧。
哪怕是公子陽呢,眼神裏都是一展身手的躍躍欲試,哪怕他其實是所有人裏修為最差的。
顏君陶也就沒再多嘴,只等那邊給天衍宗弟子講解完注意事項的姜老爺子回來。
然後……
顏君陶就被容兮遂給抱了起來。
容兮遂鋼鐵一般堅硬的手臂托着顏君陶,讓他半坐在自己身前,這樣既滿足了自己想要捧着寶貝的心,也可以給予顏君陶最好的視野。
顏君陶:“???”
容兮遂低聲輕笑,好像在顏君陶的耳邊吹過清風:“沒聽見姜宗主說嗎?摔下來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寶物,丢了可不好從這十萬雲海裏找回來。”
顏君陶:“……”
雖然容兮遂的梗有點老,但顏君陶還是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開心的。大概是外表變小了,性格也更接近于小朋友,他目前就處在那種小朋友的開心裏。明明已經因為被當作寶物而開心得要飛起了,還要假裝他才沒有一點點點開心呢。
這一回,常羊靈池的一池秋水直接炸了。
一群不明白伊耆藥宗日常的天衍宗弟子齊齊偏頭看去,什麽操作?
姜老爺子其實也被吓得不輕,但他和天衍宗弟子害怕的方向明顯不一樣,但一邊害怕,一邊還要堅強地給他師伯遮羞。笑得一臉無事發生,揮手坦然表示:“沒事,沒事,定是又有哪個長老煉丹不成,或者研究走上死路,想要發洩一下。別怕,正常,這都是小事兒。”
顏君陶等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只覺得這伊耆藥宗真是滿門學霸啊,還帶這麽精準地炸池子的。不過說來,這種發洩方式倒也安全、環保,值得效仿。
池水水花濺起來快有三丈高,和凡人的古城牆差不多,以排山倒海、摧枯拉朽之勢,炸出了池中的種種事物,一起驟然飛到天上,又重新重重地落下,濺起肆意的水花。周圍的弟子都已經是老江湖,目不斜視也可以在走過的時候先一步避開,實在是躲閃不及的,也已經撐起了煙青色的油紙傘,分外地古香古色。
那傘也不知道是什麽材料做的,竟然能真的擋下這麽大的水花,保護弟子在傘下安然無恙,連一滴水都沒有沾上。
顏君陶也順便看到了那些已經被炸爛過的任姒蓮燈,大片大片的花瓣落敗于輕輕淺淺的池水之中,一如被雨打風吹之後的殘荷,素影青溪,蕭蕭條條。
姜老爺子再次爽朗一笑,思路飛轉:“我們有個炸蓮燈的活動,很好玩,師叔改日來一起參加啊。”
顏君陶興致勃勃:“好呀,好呀。”
這伊耆藥宗可真是打發時間界的翹楚!太棒了!
姜老爺子再不敢留在這裏耽誤瞎功夫,指不定還有多少他師伯的事情需要他兜着呢。但他也是人,總會有力有不逮的時候,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種子一撒,五株似藤似蔓的靈植,就帶着所有人上了天。沖破結界的那一刻還會有所感應,猶如清涼但不濕身的水汽從頭到腳地掃過,帶來說不上來的神清目明。結界一過,就又是一方與剛剛類似的地方,地面實實在在,宮殿美輪美奂,連那常羊靈池都一模一樣。
可所有從下面而來的人都清楚,這确實是他們剛剛所在之地的上面,明明那時候看,頭頂只有高聳入雲的巍峨高山,以及一眼就能看到盡頭的藍天。
世界萬法,總是這般神奇。
所有人輕松跳下靈植,童子收回種子,姜老爺子清點了一下人數,很好,一個沒少,就是有些天衍宗弟子的頭發難免被吹得有些驕傲放縱。
容兮遂故作遺忘,繼續抱着顏君陶,很顯然顏君陶不主動說要下來,他是打死不會放手了。
顏君陶抱着還在撐得慌的胖犼,小心翼翼地給他撸毛,生怕這家夥被這高速的飛升給整吐了。腳下的二腓……總覺得自己大概是從垃圾桶裏撿回來的。QAQ
“這就是藥宮之上嗎?”有天衍宗的弟子不死心地想要往下看。
“我覺得至少上了兩節。”有感應比較強的弟子反駁,“我們确實在藥宮之上,但中間肯定還隔着其他地方。”
“我們其實略過了很多地方。”公子陽開口,給了正确答案。
藥宮離伊耆藥宗的山門很近,準确地說應該是在烈山山麓的中段,而他們此時此刻應該已經到了主峰之巅,掌門和長老們住的地方。放眼望去,周邊都是各個林立的山頭,指不定住着多少和姜老爺子一樣來自幾百幾千年前的遺老。
其實醫師臨也早就該搬上來了,但他就是不樂意,他更喜歡離山門更近的藥宮。還是那句話,你能怎麽辦呢?當然是只能随他高興了啊。
姜老爺子領人參觀伊耆藥宗的活兒一看就沒少幹,走的是“一次上到最高,再禦劍自上而下”的經典游覽套路。他自己對這段還沒有崛起前的寒酸過往也沒什麽遮掩,反而開開心心地當講故事似的和顏君陶說了起來。
“嗯,我剛入門的時候,那叫一個窮啊。師叔你當過凡人沒?”
顏君陶搖搖頭,他一出生就有築基修為,家裏雖然只是小域的小門戶,卻也是修真世家,父母寵愛,仆從環繞。
“唉,那你大概是沒有我這個體驗了。當凡人積累的金銀,在修真界毫無卵用。”
修真界用的是靈石,金銀形如廢物,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的赤貧感,就這樣瞬間席卷了年輕的姜老爺子。
老宗主的兒子倒是很感激姜宗主的救命之恩,也很樂意在姜宗主适應這個弱肉強食的修真界之前一直養着他,甚至适應了之後也不介意養着,但姜宗主卻不适應。
“知道好的藥師、醫師、丹師為什麽那麽少嗎?因為他們都是實打實的靈石堆出來的。”有靈石,才能不斷地購買各種藥材,試驗各種丹方。師父教的理論再好,也比上你自己實踐一回。可實踐是需要大量的投資的,煉丹爐需要靈石,爐火需要靈石,材料需要靈石,有時候操蛋得連丹方都需要靈石。
沒有靈石,就沒有辦法練習,就很難進階。不進階又去哪裏搞來更多的靈石呢?這就是個死循環,比起其他修士,醫藥丹方面對修士出身的隐形要求其實更高一些。哪怕是小富之家,都沒有底氣肯定自己能供出一個醫藥丹方面的高級修士。
這也就造成了修真界在醫藥丹方面,高級修士鳳毛麟角,低級修士遍地都是的窘境。
姜老爺子當年就面臨着這樣一個毫無錢途的未來。他再有才又能如何呢?老宗主那個時候還沒有收他為徒,他就是個對宗主之子有救命之恩、年紀已經大得可以給所有新入門的弟子當爹、走了狗屎運的凡人。
“然後,我就生了這個給新來的弟子當參觀講解引路人的想法。”
當然,那個時候他們能夠參觀的地方很有限,至少不會像如今這樣連宗主住的地方都可以大搖大擺地随意進出。有限自然也有有限的好處,那就是不用擔心上山之路。
那個時候是真的難啊,可他硬生生就這樣自己創造條件地養活了自己。當然,也少不了老宗主的兒子的幫助,一步步終于走出了坦途,最終被老宗主收徒,過上了用一個靈石就可以扔一個靈石聽響的土豪生活。
藥師等級上去了,那是真的賺錢。厲害的藥師,很少會出現窮的,除非是那種自己研究着、研究着把靈石都花光的。但也很快就會通過賣藥重新賺到身家。
“等領路人的錢賺夠了,就可以考慮給別人煉藥了,煉些尋常雜藥,或者學堂作業,既能鞏固基礎知識,還能賺錢。”姜老爺子滿腦子都是賺錢的點子,特別市儈,他自己也并沒有打算掩飾。
人活一輩子,誰能離開得了以物易物呢?
公子陽很認真地把姜老爺子的經驗都聽了進去,甚至恨不能當場掏出個本子記下來。來之前,顏家其實給公子陽準備了不少靈石,雖然顏家內鬥得厲害,但在物質和資源方面是絕虧不了任何一個孩子的。顏夫人也知道藥師在初期有多燒錢,還百般叮囑過公子陽,靈石不夠了一定要說話,家裏随時都會給他寄過來。
可公子陽卻想着他該自立了,他不會矯情地完全不用家裏給的靈石,但他也不會一直無底洞一樣伸手要錢。他是家中長子,是該到了他立起來的時候。
宗主住的地方其實也沒什麽好參觀的,除了威嚴,就是恢宏,和天衍宗掌門住的地方毫無區別。顏君陶看着那仿佛是從一個模子裏摳出來的宮殿群,就總懷疑伊耆藥宗怕不是和天衍宗在建造的時候,請了同一個匠師。
很快,他們就離開了頂峰,往下而去。
往下走的方式也有很多選擇,最便捷的就是禦劍飛下去了。飛下去的路上,大家這才看明白了下面的風景,一座座千峰萬仞的青山,高低不同,大小不一,組成了不同等級的伊耆藥宗。而每座山和山之間,是蜿蜒的臺階和搖晃的索道。
“那些小路有人用嗎?”顏君陶好奇道。
“用啊。”駕馭不了靈獸、又催生不好靈植,更回答不上問題的,就只剩下了靠一雙腿往上爬的這個笨辦法。書山有路勤為徑嘛,伊耆藥宗的老祖宗希望大家能靠知識解決問題,但也不至于真的要為難死個人。
既然腦子跟不上,那就勤快點呗,還能順便鍛煉體魄呢。
“也能省靈石。”姜老爺子傻樂道。他窮的時候那真的是連種子都舍不得用,偶爾問題回答不上來,就只能靠自己的兩條腿。他最厲害的時候,一天上下八回山,都不帶喘粗氣的。
見公子陽連這一條也要記下,顏君陶終于看不下去了,隔着容兮遂和他哥說:“這個真不用省。”
“嗯,我會努力學習,争取不讓結界問住我的!”公子陽有大藥天匣作弊,倒也不是很擔心上下的問題。
“……”顏君陶就差把他的資産全部倒出來給他哥證明,他們家真的不缺靈石。
其實姜老爺子有句話說錯了,顏君陶不是不懂一夕之間過去的錢都不能用了是什麽感覺。就像凡人的金銀在修真界無法流通一樣,下界的靈石在上界仙國也就是一種比較好看的石頭而已,并不能當作流通貨幣。上界仙國用的是仙晶,顏君陶在下界有再多奇遇,也不會有仙晶這種東西,只不過去了上界之後,就有人上趕着送仙晶,想要和他再續親情。
除了顏君陶這種特殊情況,剛飛升的大能,基本都是窮光蛋。要是無依無靠,沒有宗門,那真的是神仙日子也不好過。
雖然顏君陶很抵觸漲修為,但他也必須承認,他是不可能不飛升成仙的,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換言之,他現在如今的財富就根本沒有必要攢着,與其被他帶上去當廢物,不如留下來給予家人更多的幫助。
一層層參觀下來,顏君陶對于自己兄長未來的就學環境終于放心了不少。
姜老爺子大概也看懂了顏君陶最關心什麽,一路主要參觀的就是各宮的學堂、宿舍等一系列教學條件。雖然公子陽會直接拜在姜老爺子門下,但伊耆藥宗講究的是基礎大家一起學,增加同門之間的認同感,等往深了再由師父點撥。
“你雖然和我學藥,但醫、丹方面的基礎也要知道,甚至是最好能夠做到觸類旁通的基礎紮實,對你未來會有受用不盡的好處。”
公子陽點頭謹記。
“這裏一層都是用來做各種試驗的地方。”伊耆藥宗屬于按照職能劃分的區域,把很多東西都集中在了一起,試驗區更是直接劃了一整層,以免出現誤傷。當年就有過試驗不慎,差點放火燒山的可怕回憶。
“所有人的試驗都在這裏做?”
“對啊,師伯也是一樣的。”這樣集中在一起也是起到一個互相監督的作用,伊耆藥宗的天才不少,瘋子也不少,要是放着他們宅在自己的洞府之內瞎瘠薄研究,指不定要出多少事呢。哪怕是醫師臨,也沒能打破這個規矩,只不過他要是想在藥宮建個藥屋燒着玩,姜老爺子也管不了他,“帶你去看師伯最先的研究呀!”
“合适嗎?”顏君陶以為這種事情肯定是保密的。
“別人肯定不合适,但師叔您不是外人啊。”姜老爺子覺得醫師臨只有高興的,從常羊靈池終于恢複了水波不興就能夠看出來。
顏君陶熱愛一切能夠浪費時間的活動,欣然點頭答應了下來。
也就是說,容兮遂不得不把顏君陶放下,止步參觀了。他就這樣看着顏君陶跟着他的大師侄進了最大的宮殿。然後,容兮遂不着痕跡地找伊耆藥宗的童子打聽了起來,有關于醫師臨的一切。
“哦?臨兄這麽厲害的嗎?”容兮遂笑容加深。
醫師臨這些年的研究方向,除了本身的醫學以外,就是在“如何創造一個能夠脫離肉體凡胎的仙軀”中度過,簡單點來說就是用玉造人……這是要造出個哪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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