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來看風景
來的時候一輛馬車搞定,走的時候還是一車輛馬車搞定,只不過大馬車變成了稍小點的馬車,而馬車旁邊多了三個坐騎。
梁曉才也沒想到霍嚴東居然還有一匹屬于自己的神駒,不但毛色锃亮,四肢有力,而且跟他還挺親。
霍嚴東也覺得意外得不行,他的夜風從來都不讓陌生人親近,更不可能讓人随意觸碰,可梁曉才上手摸了它一把它居然還拿頭輕輕蹭了蹭梁曉才?
“嘿,夜風你轉性了?!”劉小六吃驚的看着對面那匹高大健碩的黑馬,“你不是不讓人随意碰嗎?怎的嫂嫂摸你你就讓?來來來來,那我也摸一摸!”
“咴咴咴咴咴……”夜風猛地一躲,拿馬尾巴“啪!”往劉小六身上一抽,沖着他“噗噗”打了兩個響鼻。
“嘿你個看碟下菜的東西。”劉小六指着禁止他撫摸的馬兒,“也不想想這些天是誰喂的你!”
夜風聞言,照樣帶搭不理,照樣跟梁曉才親。
“它叫夜風?”梁曉才又上手摸了摸,“寂如夜,疾如風,好名。”
“嫂嫂你也太神了。它從來都不讓大哥以外的人摸的,一摸就不高興。”牛大武說,“你摸它它居然沒尥蹶子。”
“嗨!我知道了。昨兒個大哥跟嫂嫂一起睡的,肯定是嫂嫂身上有大哥的味兒,叫夜風給聞出來了!”劉小六說完越發覺得自個兒猜得沒錯,卻不料後頭“呼~”一陣風聲,一個大巴掌拍在他後腦勺上。
“哪來那麽多話?”霍嚴東瞪。
劉小六快速揉着後腦勺“嘶嘶”兩聲:“大哥你害什麽臊啊?我說的不對嗎啊啊啊啊,走走走,你別打了啊!不知道自己鐵沙掌是怎的?”
牛大武笑說:“該!讓你嘴貧。”
霍嚴東略有些尴尬地看了梁曉才一眼:“上車吧。”
梁曉才這等臉皮厚的人是不可能臉紅的,聞言便上車了。其實他有點想騎夜風,不過還沒出鎮子,确實有些不合适。而且看霍嚴東很寶貝夜風的樣子,估計說了也未必能借。
這會兒天色将将亮,也不知誰家養的雞還争着搶着打鳴呢。梁曉才上了車之後霍嚴東也上車了,不過霍嚴東是坐在前頭趕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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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曉才發現關彩衣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問了句:“怎麽了姨娘?”
關彩衣搖搖頭:“沒什麽。”
她只是突然覺得兒子真的變了很多。明明之前也是穿女兒家的衣裳的,可是那時看人總是怯生生的不敢吱聲。現在不但敢吱聲了,吱聲的次數還多了,膽子也大了。這些她倒認為挺好的,卻有一點,她真的有點擔心兒子裝女孩兒裝久了,會不會……會不會真的生出女兒家的心思來。
但願是她想得太多。
梁曉才看關彩衣的神情,隐約能猜到她在想什麽。不過他肯定是不會提這茬的。他拿了一把瓜子出來給關彩衣跟李順蓮分了說:“今兒個路程比昨兒個長,您二位嗑瓜子打發打發時間吧。”
李順蓮接了握在手裏:“小音啊,娘都忘了問你一聲。你這趟出來可跟你舅舅他們打過招呼了?”
梁曉才張口就說:“算是打過吧。我沒見着我舅舅,不過我讓家裏管事的去知會我舅舅他們一聲了。您放心,沒事的。”
李順蓮說:“那就好,那就好。那你可聽說你舅家那邊咋樣了?你娘身體可好些了?”
梁曉才說:“說是還老樣子。不過我舅舅他們定會照顧得很好的。這次嚴東急着回營的事我也讓人跟我舅舅他們說了,興許過些日子我舅舅還會給我來信呢。娘您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李順蓮說:“倒也沒什麽,就是昨兒個睡覺的時候好像夢着你娘家人了,所以随口說說。你看嚴兒這一回來就要把你帶去那麽遠,也不知道親家舅舅會不會怪罪。”
梁曉才敏銳的察覺到李順蓮這話不像随口說說,不由又想到之前用的神仙醉來。他也是今兒個才發現那瓶子裏的藥液幾乎見底了。他之前倒出去用過一些,再加上多次開蓋蒸發了一部分,也不知道還能再用個幾回。昨天他情急之下也沒給李順蓮聞太多,現在想來還真不敢确定李順蓮當時到底有沒有徹底“醉”。
梁繞音這個缺德玩意兒,可別是真讓李順蓮聽到了她說的那些話。
梁曉才說:“娘您就別多想了。嚴東是我夫君,他去哪我跟着去哪這不是天經地義的麽,我舅舅不會怪罪的,他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頂多等那個小管事回去禀明事情經過之後氣個倒仰呗,還真能再找來怎麽的?但凡不缺心眼兒應該不會再上門找怼。而且誰知道他們去哪兒?霍嚴東當初就是不想讓梁家知道,所以鄰居張大娘家有人問的時候他都是瞎編了一個地方,根本就沒說去虎頭關,梁繞音能找到,多半是因為車轍。
李順蓮笑了笑:“嚴兒好命,娶了你這般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做了妻。”
梁曉才心說您可拉倒吧,就他還好命?娶個媳婦兒山寨的,續約得花錢;來個桃花不愛的,甩脫還得花錢;瞞着老母親一個驚天大秘密,想守着這個秘密還得花錢。雖說這些其實都是同一筆開銷,但那也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梁曉才掀開車簾瞅瞅姓霍的倒黴蛋:“當家的,我能不能騎騎你的夜風啊?”
已經出平塘鎮了,周圍寬敞多了,也不怕撞到什麽了。最主要是坐車坐得有些無聊。
霍嚴東說:“你會騎馬?”
梁曉才:“……”會騎我特麽也不能說啊。梁家雖然有馬,但是他原身跟馬相處不是收拾馬廄就是給馬刷毛,根本不可能讓他騎。
劉小六這時說:“大哥,這你都不懂,嫂嫂分明是想讓你帶她騎馬。來來來來,我來駕車,你帶她騎馬吧。”
梁曉才:“不用帶我騎,教我怎麽騎就行。”
霍嚴東還沒說話,李順蓮說:“哎喲那可不行。小音啊,你還是得讓嚴兒護着些,這騎馬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摔了可如何是好?”
梁曉才說:“那我還是不騎了。”
霍嚴東卻不知為何,說了聲:“小六,你來。”
劉小六笑說:“好嘞!大娘您放心吧,有大哥帶嫂嫂,保準萬無一失。”
梁曉才略意外地看向霍嚴東。本來他就是說說,騎不騎倒也沒什麽。沒想到這人真的要教他騎馬?
卻見霍嚴東下了馬車,把略在前方跑着的夜風給叫過來了。它過來之後霍嚴東拍了拍它的馬背,随即看向梁曉才:“能上嗎?”
梁曉才說:“我試試。”
上肯定是能上的,但是這一次不能上得太順利,免得讓劉小六再給說出來,然後李順蓮跟關彩衣起疑。于是梁曉才費了些勁才騎到馬背上。期間霍嚴東扶了他一把。他上去坐穩了,按着霍嚴東教的握住缰繩。
夜風挺乖,沒跑沒跳,就讓他那麽騎着。霍嚴東見狀上了劉小六那匹馬,然後慢慢帶着夜風跑起來。
夜風跑得并不快,馬車本身趕得也不快。霍嚴東帶着往前跑了些,同時告訴劉小六:“小六,我先帶你……嫂嫂往前看看。”
劉小六說:“好的大哥,你放心吧!”
霍嚴東便稍稍加快了速度往前趕了一些。待兩人離着馬車能有個大約三十米的時候,霍嚴東問:“你那日用的神仙醉真的能讓人昏睡?”
梁曉才說:“能。怎?”
霍嚴東說:“你不覺着我娘方才問的話有些奇怪?”
梁曉才說:“是有點。不過我覺着她應該沒有具體聽到梁繞音說什麽,頂多可能隐約聽到之後當成個夢吧。這可不是件小事,她要是真聽得清清楚楚能一直裝着不知道麽?”
霍嚴東也是這麽猜。但他總覺得他娘醒來之後有些奇怪。
梁曉才問:“你想到日後解決了那個副都統妹子的問題之後怎麽跟你娘說麽?”
霍嚴東說:“實話實說吧。等到了虎頭關我先找個人伺候她,跟她熟悉着,這樣将來你跟你娘走的時候她也不至于一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也算是過度一下了,梁曉才覺着可也行。不過路上無聊,他又打趣說:“那個副都統的妹子不好麽?要不你收了她不是更好?”
霍嚴東聽到梁曉才說這人,下意識皺緊眉頭:“潑辣,蠻不講理,是我最不喜歡的一類人。”
梁曉才笑:“那看來你喜歡小家碧玉的。”
霍嚴東心想那倒也未必。不過這話他沒說。
一行人入夜了之後才到達下一個落腳點。霍嚴東找客棧要了三個房間,他跟梁曉才自然是要住在一個屋子裏的。只是他沒有睡床,只拿床被子睡在了地上。
梁曉才也沒說什麽,見好就收了,順便想想往後怎麽生活。
接下來的幾天基本都是這樣,白天趕路,晚上找個地方住。白天他們兩個是正在熟悉中的夫妻,到了夜裏客房一進就是甲方乙方。
這期間李順蓮沒再說過什麽奇怪的話,只是某天她突然告訴梁曉才,以後做什麽事不能太累了。梁曉才一開始有聽沒懂,後來才知道,這大概是在提醒“她”要注意會有身孕。
梁曉才囧得不行,突然開始懷疑自己接這麽個差事是不是坑了自己。
直到從平塘鎮離開的第八日,他們到達了虎頭關,他看到關隘處整齊排列的虎頭兵,這才知道,來了果然是對的!
瞅瞅這一個個高大威武的身軀,小夥子一個個雖然曬黑了些,但是都很精神嘛。
霍嚴東一看梁曉才眼睛都亮了,那一出就像掉進魚盆裏的大花貓。他頓時就有點不得勁,問道:“你看什麽呢?”
梁曉才笑說:“看風景啊,你看這裏的風景多好!”
霍嚴東:“……”
遍地荒野,樹都沒幾棵,有也都是光禿禿的,哪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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