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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能算得上是不高興吧, 紀韻書覺得如果這就用不高興來形容的話,那就有點太過了, 她覺得就完全還沒有到不高興的地步,可能就是有點說不太好的感覺,認真說起來可能就是有點不太舒服,但也就那麽一點兒,可能過一會兒就沒有了。

游景停下了腳步, 拉着韻書的手又問道:“是不是我這麽做讓你不舒服了?”

其實游景在某些方面, 還是有點小強勢的, 但是她在韻書面前,總是收斂着, 并不把這個強勢露出來,她會很注意韻書的情緒, 所以在韻書低頭走路的時候, 就及時發現了韻書的情緒并不怎麽高漲。

兩人就停在了走廊裏, 并沒有再繼續走, 游景拉着韻書的手, 輕聲問道:“韻書覺得哪裏不好, 可以直接跟我說, 好嗎?”

“我有讓你覺得不舒服的地方, 你告訴我,我改過。”

紀韻書在情感方面發育是遲緩的,她跟游景也沒有過什麽争執的情況發生,就是唯一一次情緒的爆發還是那次的吃醋事件, 再之後兩個人就一直都非常和諧,或者說是游景在維持着這個和諧,并沒有出過什麽差錯,狀态一直都很好。

所以,一旦出現問題的時候,紀韻書就很容易不知道該怎麽去處理,因為在這方面,一直都是游景在主導的,游景在告訴她應該怎麽做,然後下意識裏,紀韻書就覺得游景做的就都是對的,她就會不由自主跟着游景的步伐走,這是一種潛移默化,進而就忽略了自己的感受。

“沒有不舒服,就是、”紀韻書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要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告訴游景:“我想去把那個做完,教授發給我就是看重我,我不想讓教授失望,而且我可以做完的,我想證明自己。”

韻書這麽一說,游景馬上就懂了。

然後就牽着韻書手重新回了書房,這次游景什麽話也沒有說,韻書忙着的時候,她就邊上守着,或者做一點兒自己的事兒,偶爾幫韻書倒杯水,然後就是盡量不打擾到韻書。

游景給柯騰教授的消息也很快就得到了回複,教授一聽說韻書是生病了,當即表示那些都不重要,一定要先養好身體再說然後就是各種關懷的語氣,紀韻書想了想最終并沒有把實情告訴老教授,她趕了大半夜,終于是把最後的數據敲定之後,然後連夜發給了教授,等起來的時候,腰酸不說,連腿都麻了。

剛要扶着桌子活動一下,然後人就被游景直接打橫抱了起來,游景就直接把韻書抱回了房間,放在床上的時候,還非常體貼地幫韻書按了按身上不舒服的地方,韻書趴着,手裏摟着一個大枕頭:“阿景,你真好。”

紀韻書誇人的話就很簡單,也很實在,誇游景就每次都是這麽一句,基本上是換湯不換藥的,可游景還就是非常吃這一句,揉捏了一會兒腰又敲了敲腿,按摩的動作也都是跟韻書學的,是韻書在她身上實踐過的,游景偶爾也偷師亂那麽一兩招,沒想到還真有用到的時候。

按了一會兒就差不多了,然後游景就把韻書給團在了懷裏,捏着她的臉,打算進行一下教學任務,當然不是那個教學任務,這次的教學任務就是非常正宗非常嚴肅的教學任務,一點兒也不是鬧着玩的。

“別捏我臉呀。”紀韻書不滿意,拍開了游景的手,自己揉了揉:“再捏臉要變大的。”

游景沒忍住就先笑了場,本來還想營造一個嚴肅的氛圍,現在看來有點不太合适:“行,不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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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韻書,聊聊。”

“聊什麽?”雖然已經半夜了,但是那個困勁兒還有累勁兒好像都已經過去了,紀韻書這會兒感覺自己有點精神,再聊一會兒也是可以的:“柯騰教授可滿意我的作業了。”

“我知道,韻書很棒的,教授就是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一直給你布置各種任務,但并不是非完成不可的那種,他就是想提醒你,千萬不能把他給忘了,不能玩物喪志回來以後就不記得自己要做什麽了,所以就想用這些提醒你一下。”游景嘆氣:“所以,我才覺得韻書不用趕得那麽急,時間上完全來得及,那不是什麽緊要的東西。”

紀韻書又不說話了,因為她跟游景的想法不一樣,在游景或者在柯騰教授看來也許确實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也并不趕這一晚上,但是對于紀韻書來說,那就是不一樣的,對她來說,這是教授布置下來的任務,她很重視,她希望自己能百分百地完成好。

見韻書不說話了,游景又伸手去捏她的臉,然後又被韻書掙開了:“都說了,不要捏我的臉!”

“那你剛才都不高興了,怎麽不說呢?”游景挑眉:“不許我捏臉,怎麽就不說自己不高興呢?你不說,我又不知道,那下次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麽避免呢?”

游景又捏了捏韻書的臉,然後韻書就氣鼓鼓了:“你還捏!”

“你看,就像這樣說出來,那我就知道了呀。”游景笑着把韻書摟懷裏,然後用自己的臉蹭了蹭韻書的:“我們家韻書的臉不大,一點兒也不大,巴掌大的小臉兒怎麽能叫大呢?”韻書就是有那麽一點點的嬰兒肥,很可愛,也不知道是從哪兒聽來的,說是臉上的嬰兒肥是小時候被捏出來的,然後就再也不許游景再捏她的臉了。

“沒有不高興呀。”紀韻書想了一下:“可能有一點吧。”

“要交流跟溝通才能避免這種不好的情況發生。”游景繼續說道:“一點兒的不高興可能會積累下來,最後有可能就變成了大矛盾,你看如果韻書不說,那我不會知道你心裏的真實想法。在我的立場上看來,我并沒有覺得有什麽是不對的,但是對韻書來說并不是的,我們兩個站在不同的位置,所以感受是不一樣的,如果你不把自己的感受告訴我的話,那我就沒有辦法去感受你的感受,然後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然後你就會不高興,可偏偏我還不知道,我還以為自己做的挺對的,長此以往下去,那要怎麽辦?”

游景說的有點嚴重了,紀韻書摟着游景的胳膊也很認真地回:“那你以後不高興也要告訴我。”

“嗯,你每次熬夜的時候我都挺不高興的。”游景嘆了一口氣:“小身板本來就嬌弱,還老折騰自己,都要補不回來了,下次,除非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其他的,我們都留到白天做,好嗎?”

“可是這次的事情,我就覺得很重要呀。”

紀韻書已經學會了,并且開始據理力争,游景也只能妥協:“所以你做完了呀。”

說是這麽說的,但紀韻書還是有點不太服氣窩在游景懷裏小聲嘟囔了一句,游景沒聽太清楚,想問她的時候,紀韻書就已經閉上了眼睛,游景也就沒再追問,等到後來,很久以後,有一回兩個人滾床單,一不小心就鬧到了後半夜的時候,紀韻書才一臉狡黠的跟她說要睡覺的時候,游景才知道當時她沒說完的話是什麽。

不過,那都是極少數的情況,而且是特殊情況,特殊情況就應該特殊對待才行。

對于赫達的地下黑市,他們已經掌握了足夠詳細的資料,紀爸爸抽調了一批零件,然後跟赫達約好了具體的交易時間,赫達現在對紀爸爸是十分的信任,就等着分紀爸爸這一碗雞湯喝,各個方面都做了盡善盡美的安排,在時間上那也是完全按照紀爸爸的要求來,經過多方讨論之後,終于把時間定在了三天後。

赫達也很滿意,三天後他的黑市不僅有紀爸爸這一場交易,另外還有三場拍賣,那場子到時候一定是非常熱鬧的,又是要掙一大筆的買賣。

時間上已經确定了,剩下的就是抓緊時間來布置協調,都忙得很,等到最後交易的日子,紀爸爸帶着貨就先跟赫達碰了面,游景帶着人埋伏在了星河附近。

家裏兩個重要的人都去了現場,紀韻書當然是非常擔心的,紀爸爸甚至都沒有回來跟女兒見個面,就是怕韻書會擔心,游景這邊還好些,她也不是第一次出這樣的任務了,韻書心裏大概是有譜兒的,但是有譜兒歸有譜兒,該擔的心是一點兒也沒有少。

她也不能就這麽閑着幹等,就把之前琢磨了一半的信息收集系統又重新構架了一下,自己泡在書房裏,認真鑽研,然後天色就不知不覺暗了下來,紀韻書讓自己把注意力都集中在手裏的框架上,盡量專心,直到聽到了屋外一聲震耳欲聾的響聲,紀韻書才感覺到有點不對勁。

她正要往外看看發生了什麽事情的時候,書房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進來的人赫然就是之前那個要死要活要跳河的巴伊,真名就艾斯洛的那個家夥,一看到她,紀韻書就知道情況可能不對了,她直覺這家夥是有問題的,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能闖到這裏來。

不說屋子外面的防禦系統,紀爸爸還在這裏給韻書留個八個保镖,個個都是一頂一的打手,非常厲害,就憑艾斯洛根本就不可能闖進來,紀韻書馬上就知道他是帶着人來的。

“你要做什麽?”

“小美人你在研究的那個東西,借我看看吧。”艾斯洛臉上帶着和善又虛假的笑:“我盯着你很久了,一開始就是覺得能跟在游景身邊的,一定不簡單,只是沒想到,你竟然是她姘頭,呵呵,誰能想到游景竟然也會搞婚外情,真是人不可貌相呀。”

紀韻書實在不知道該從哪裏吐槽好了,這人既然盯着自己很久了,怎麽會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她是游景的婚外情?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實在呢,還是要說他沒見識。不過其實也不能怪他們不認識韻書,游景跟韻書結婚以後,一直都很注意保護兩個人的隐私,韻書這邊還有親近的朋友像喬齊他們還知道她們的關系,到了游景這邊,關于韻書的消息都是全方位封鎖的,大家都只是知道司艦長跟一個Omega結婚了,但是并不知道這個Omega到底是誰,更不用說,韻書這次出來,裝的還是個B,那就更不可能聯想到她身上了。

畢竟Omega的嬌弱是衆所周知的,司艦長怎麽可能帶着嬌滴滴的小妻子跑到七子星河這種混亂的地方來執行任務,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幾乎是想也不想,他們就幹脆認定了韻書是游景的婚外情對象。

這個對象還非常厲害,竟然已經找到了信息收集的關鍵所在,所以他們才趁着游景去砸赫達場子的時候,到這裏來劫她這小情人,一舉兩得非常好。

“你要的東西我沒有,我也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紀韻書打算假裝糊塗,并且悄悄想游景發了求救信號,只希望這次卡西能争氣點,千萬不要在被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幹擾了信號,不然,回去可能就要把它大卸八塊然後再重新設計了。

“別裝了。”艾斯洛走到韻書面前:“我的人一直都在監視着你們的一舉一動,你以為你研究赫達那個駕駛艙的事兒我不知道?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們的都想是對的,赫達那個駕駛艙就是一個信息銷毀艙,把你研究的東西都給我,我也不難為你怎麽樣?”

紀韻書見只有他一個人進來,就猜到了自己手裏的東西對他來說可能很重要,是絕對不能輕易給他的:“那我怎麽能相信你?萬一你拿走了東西,然後再收拾我,那我怎麽辦?一點兒安全保障都沒有,你讓我怎麽相信你?”

“這麽說你願意跟我們合作了?”艾斯洛的表情也輕松了一點兒:“願意合作就行,那這事兒就好說,你跟我走一趟吧。”

“我不去。”紀韻書現在已經十分肯定,這個艾斯洛絕對跟赫達不是一心的,甚至他是想趁着赫達這次遭殃,打算趁機撈一筆的,赫達的信息搜集器現在就是他迫切需要的,甚至很有可能艾斯洛他還有另一個地下黑市,只是因為技術上的原因,不如赫達這邊的生意好,所以他到赫達這裏其實就是來卧底的,就是想找到赫達的關鍵環節,可惜應該是毫無所獲的。

之前賭場那些言辭也是他故意那麽說的,艾斯洛從一開始的目标就是想讓游景去端了赫達的地下黑市,然後他趁亂撈點甜頭,甚至等赫達倒了臺,他就是這裏最後的贏家。紀韻書之前看到艾斯洛帶着人拿着一堆的箱子的那次,應該就是他們在轉移,游景端了赫達之後,一定會重點清理這裏的其他黑色勢力,所以艾斯洛就提前轉移了,就等着游景走了之後再卷土重來。

而他能卷土重來的關鍵,就在紀韻書的手裏。

“去不去,那可由不得你了,不是你說去就去,說不去就不去的。”艾斯洛臉上的笑猙獰了很多:“能者多勞,你要是什麽都不知道,那我也不過來麻煩你這一趟,但是誰讓你破解了赫達的機密呢,既然你破解了,那你就得跟我走一躺。”

“你高看我了,我沒有破解,我哪兒有那個本事。”紀韻書知道自己是跑不了的,她就是想多拖延一會兒時間,求救的信號已經發出去了,說不定游景馬上就能回來呢?

“我的進度只有三分之一,根本也沒有到核心機密點。”紀韻書神色很鎮定,完全看不出來說謊的痕跡:“你要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前提是你必須保證我的安全才行。”

艾斯洛臉上的微笑又變得十分客氣起來:“那是當然的,絕對沒有問題,我們都是斯文人,可舍不得傷害你這樣的小美人。”

“不跟你們去什麽地方,我可以把東西給你,然後你帶着你的人,離開我家,可以嗎?”

見艾斯洛點頭,紀韻書就知道糟了,她還想再拖延一會兒時間的,這人這麽興師動衆跑到這裏來,怎麽可能就這麽随便就走,紀韻書發出去的求救信號一直都沒有得到回應,看來卡西多半是不中用了。

從書桌上拿了一個小型的存貯設備,紀韻書就扔給了艾斯洛:“東西給你說話算數,離開我家。”

“東西我要,你也跟我們走一趟吧。”艾斯洛把東西揣在身上,一把就扭住了紀韻書的胳膊:“放心,不會虧待你的,走吧!”

紀韻書聞着他身上的信息素的味道,就覺得不太對勁了,這人明明就是個Omega,可是力量卻比她強大得多,紀韻書自己在游景的刻意訓練之下,已經不是從前那種不堪一擊的樣子了,可被艾斯洛扭着胳膊,竟然反抗不了!

實在是太令人震驚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見紀韻書臉上漏出的驚訝表情,艾斯洛不屑的哼了一聲:“很奇怪我一個Omega卻比你這個Beta還要強吧?這個世界并沒有什麽是既定的,誰也沒有規定Omega就一定得是嬌弱的,就一定得回家生孩子,他們能辦到的,我也一樣!”

老實說,紀韻書還挺佩服他這種想法的,也挺厲害的,但是為什麽不能走個正路呢?

為了不激怒艾斯洛,紀韻書發自內心地誇了他:“你很厲害,我很佩服你的,你一點兒也不比他們差,那個赫達要是有你一半的意志力,他也不會是今天這樣的下場了,你注定比他們都要厲害。”

溜須拍馬并不是紀韻書的強項,說起來難免有點不太順嘴,但她已經盡力了,艾斯洛在聽完她的話之後,臉色明顯就好了很多,路上也只是給韻書戴了一個黑色的眼罩,不讓她看到方向,也沒有綁着她或者怎樣,就是不停地在跟韻書說話,然後話題的內容多半都是跟游景相關的。

為了不暴露自己跟游景的真實關系,紀韻書就瞎胡說一通,反正她也就是一個婚外的情人而已,對游景就不應該了解那麽多的。

章節目錄 檸檬酸的第64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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