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失策

于是第二天早上，江小河早早地就起來了，給一家做了早飯之後就開始做紅薯糯米糍。

昨晚做過一遍，今天就順手多了，到最後一個個圓乎乎的糯米團子出來之後，江小河太特地磨了些花生粉，把最後一步驟的紅糖粉換成了花生粉放在盆子裏，讓每個團子都在裏頭滾了幾圈。

“媽，這是新口味嗎？”

沈麒書起床之後刷了牙洗了臉，還是有些困，打着哈欠去了堂屋，看到桌上盤子裏擺放的玉米面餅和兩個小糯米糍後，也是瞬間清醒了過來，伸手拿了一個團子就跑去廚房裏找江小河詢問道。

“也不算是新口味，就是外頭的紅糖讓媽給換成花生粉了，不會太甜，應該會更好吃一些。”

江小河已經把今天要帶去鎮上的紅薯糯米糍都做完了，全都小心翼翼地放進了一個透明的袋子裏，外頭用黑袋子再裝一層，最後把袋子放進了籃子裏頭，用布蓋上，今天做的紅薯糯米糍個頭也大一些，大概小孩拳頭大小，做了幾十個，把空間裏的糯米粉也耗得差不多了。

“那我嘗嘗！”

沈麒書聞言直接大大地咬了一口，果然味道和昨天的不同，少了些甜味，但是更好吃了些，而且一點也不黏糊。

“昨天的有一點粘牙，今天換成花生粉應該不會了，”江小河見他吃得開心，也是開口道，“不過只有外頭兩個是留給你們的，你別全給吃了，記得留給你爸一個。”

“唔，我知道的……”

這麽大個糯米糍沈麒書幾口就給幹完了，吃完之後看着自己手上殘留着的花生粉，也舍不得拍掉，全都給舔幹淨了。

“吃這麽快也不怕噎着，我看你早上別的也不用吃了，別躺下，多站着或者走走好消化。”江小河有些擔心地道，這糯米糍可不好消化，必須要慢慢吃慢慢嚼才可以，沈麒書吃這麽快也不知道會不會消化不良。

“早知道我就慢點吃了，現在都沒了。”

沈麒書看着幹幹淨淨連一丁點花生粉都沒剩下的手，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郁悶地道。

“沒了就沒了，再多你也不能吃了，走吧，去外面叫你爸吃飯，媽要去鎮上了，你一個人在家裏好好看書，看好妹妹知道嗎？”

江小河原本今天是要帶着女兒一起去鎮上的，但是昨晚答應過兒子從村長那邊借了書回來，他早上就不肯和沈堂平去出工了，要待在家裏看書，所以江小河就幹脆把沈穆清給他看顧。

“我知道怎麽給妹妹換尿布。”沈麒書見江小河拿起籃子要走，也是趕緊跟了出去。

“嗯，媽已經給妹妹喂過吃的也喂過藥了，你只要看她尿沒尿，其他的不用操心，媽會盡量早些回來。”江小河走到院門口，摸了摸兒子的頭囑咐道。

“知道了，我一定會看好妹妹的！”沈麒書再度保證道。

江小河這才放心，往屋裏頭看了一眼，見沈堂平也已經起來了，于是拿着籃子就出門了。

去鎮上的路不好走，徒步走比牛車要多花一倍的時間，所以江小河這天沒亮就起來做東西了，此時出發天也才剛蒙蒙亮，很多人都才從床上爬起來，通往村口的路也沒什麽人，江小河便加快步子往前走，免得碰上熟人還要說道一番。

“要是自己家裏有個車就好了。”

雖然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一路走過去還是累得很，走到鎮上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了，天也已經大亮，鎮口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江小河感覺自己兩條腿都十分酸澀，想到上次搭王有成的牛車，頓時十分想念和渴望，這要是以後天天這樣跑，她感覺不止是腿，連鞋都要走廢好幾雙，于是心裏頭賺錢的心思也是更加堅定了，要是賺多點錢，自己家也可以買一輛牛車或者驢車，嗯……如果是自行車就更好了。

……

“河姐你來了啊，今天沒帶女兒來？”

趙大狗很早就在巷子裏占位置了，原本想着江小河昨天來過今天可能不會來了，結果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就看到她進來了，于是趕緊給她騰了個位置。

“嗯，今天走路過來，怕女兒累着就不帶了，家裏有人幫忙照看。”江小河笑着點了點頭，道過謝後就坐了下來，将蓋着布的籃子放在了身前。

“你今天帶了什麽東西來賣？”

見她就拿了個籃子來，趙大狗也是好奇地湊上去看了看，問道。

“吃的，我做了些糕點，來賣賣看，如果賣得好下回還做，賣不出去就拿回家自己吃了。”江小河也不避諱，掀開籃子上面蓋着的布，露出來給趙大狗看了一眼。

“你還會自己做點心，這麽厲害啊，這東西是什麽，聞起來挺香的啊！”籃子上的布掀開，裏頭的香味就飄了出來，趙大狗看着裏頭一個個白圓的團子，也是驚訝道。

“我這是紅薯糯米糍，你聞到的是外頭花生粉的味道，裏面味道吃了才知道，散不出來的。”江小河小聲地解釋道。

外頭的糯米面團本身沒什麽香味，又把裏頭的紅薯餡給包住了，香味也透不出來，只有外面滾了一層花生粉有香味，也聞不出什麽來。

“這東西你打算怎麽賣？這樣直接賣會有人買嗎？”趙大狗看着這一個個白團子，也是有些猶豫地開口道，他也沒吃過這什麽紅薯糯米糍，要他是顧客，估計也不會花錢買這種不知道味道如何的東西。

“我賣四毛錢一個，如果買三個就一塊錢。”江小河早就在來的路上定好了價錢，做這東西可花了她不少的材料，而且她做得那麽好吃，這樣的價錢也是應該的。

“四毛錢一個啊，這，這會不會太貴了？！”趙大狗聞言很是吃驚，四毛錢都可以買他好多個雞蛋了，而且昨天她賣肥皂都只賣一塊二，這吃的兩口就吃沒了竟然還賣四毛錢，真的有人會買嗎？

“貴是有點貴，不過我材料也花了不少錢，必須是這個價，不能少了。”江小河知道趙大狗在擔心她賣不出去，她也想過這個問題，所以也準備了一個切開來專門給人試吃。

“你看，就和昨天我賣巧克力一樣，我先給顧客試吃，如果他們覺得好吃就會買的。”

江小河說着将其中一個糯米糍拿了出來，從旁邊拿出小刀，将紅薯糯米糍從中間切開，再對半切，如此切了四次，一共切出了八塊，而且每一塊都連皮帶餡兒，保證顧客試吃的時候能完完全全地嘗到完整糯米糍的味道。

“那你趕緊把東西放前面吧，不然久了也就不好吃了。”趙大狗見狀也是催促道。

江小河雖然看起來信心滿滿，也想好了如何把東西推銷出去的策略，但在趙大狗看來這東西想要賣得好還是有點懸，畢竟鎮上條件好的人家也不是那麽多，這點心一個就賣四毛錢，很多人家也經不起這樣的消耗。

不過趙大狗心裏這樣想，卻也沒有說出來，有些事情不是說說人家就信的，一定要自我經歷過才會明白哪裏有問題。

……

果然，和趙大狗預料的情況一樣，盡管江小河把東西拿出來免費試吃，但人上來吃了一塊問了價格之後還是掉頭就走了，這麽多人試吃下來，一整個的糯米糍都被吃完了還事一個買的人都沒有。

“怎麽會這樣啊，明明他們都覺得很好吃啊……”

江小河昨天賣東西賣得順利，今天卻慘遭打擊，看着自己面前籃子裏整整齊齊一個都沒少的白團子，都有些懷疑人生了！

“妹子，你這東西不适合在這邊賣，你看我們賣的都是些吃的用的比較實惠的，你這算得上是‘奢侈品’了！”

不止趙大狗，旁邊和他相識的一個中年婦人見江小河愁眉苦臉的模樣也是好心地上前提醒道。

“不适合？”江小河聞言一愣，探頭在周圍看了一圈，發現果然如這人所說，大多數人賣的都是青菜，雞蛋，糧食，粉條或者豆腐之類的，再往上也就豬肉最貴了。

“昨天你那肥皂是實用，一塊肥皂省着點可以用兩三個月了，賣貴一點也值。”那婦人道。

“是啊河姐，來這條巷子買東西的大多都是住那邊居民樓的，條件好的真不多。”趙大狗也在旁附和道。

“那我該去哪裏賣……”江小河聞言有些迷茫了，她這些點心如果賣不出去可就都白做了，雖然沒花她多少成本，賣不出去也可以帶回家吃，但以後可怎麽辦？

“可以去電影院啊，那地方有錢人不少。”趙大狗眼珠子轉了轉，對着江小河開口道。

“對，狗子說的沒錯，電影院旁邊也有很多拎籃子賣點心的，貴的便宜的都有，你就看哪些人穿得好的，你就上去問問，準能賣出去！”那婦人道。

“那電影院在哪裏？我去試試！”江小河聞言直接站起了身來，拎起地上的籃子對着趙大狗急匆匆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