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買衣服

其實江小河現在倒是睡得踏實，楚玉雯在鎮上卻是比她情況不好多了，他們晚上住在鎮上的一個遠房親戚的家裏，那家人的房子很小，就給了一個房間，楚三楚二兩人打地鋪，劉白蘭母女倆一起睡。

楚玉雯原本就有心事，加上這房間陰暗潮濕被子味道也不好聞，就更睡不好了，輾轉反側，早上起來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雯雯，你昨晚沒睡好？”

劉白蘭早上起來的時候地上打地鋪的兩人已經起來出去了，而楚玉雯還在她身邊，正坐在床上發呆，眼底一片青黑，看起來狀态很不好。

“嗯，有點。”楚玉雯也沒有掩飾，她皮膚很白，每次失眠黑眼圈就很嚴重，小時候好一些，但是也是很明顯的。

“沒關系，我們今天就回去了。”劉白蘭自己也沒睡好，她比較認床，但是至少睡着了，而不是像楚玉雯一樣一晚上沒睡。

“嗯。”

楚玉雯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連說話都懶得說了，她覺得自己就算回去也要繼續失眠，因為這次來柳口村完全是無功而返，而且她偷偷來找沈麒書最後還是被江小河給發現了，小時候的沈麒書看着有點傻，但其實也就是表面而已，肯定回去第一時間就把自己找他的事情和江小河說了。

“我不僅知道你重生，還知道你有系統，你前世的事情我也一清二楚……”

江小河之前在她耳邊說的話一直在腦海裏重複，楚玉雯從村裏回來，心裏的慌張一點都沒減少，反而越來越強烈，她不知道江小河到底是何方神聖，自己兩次的“挑釁”會讓她什麽時候出手。

“雯雯，不要愣着了，先穿衣服下來，我們去外頭吃早飯。”見女兒又開始發呆，劉白蘭也是伸手拉了她一把。

“哦。”楚玉雯回過神來，用力地甩了甩腦袋，暫時把這些想法抛開，然後和木偶人一樣動作僵硬緩慢地穿着衣服。

“算了算了，媽來幫你穿吧，你看你這兩天鬧的，叫你不要跟你三叔去你偏要去，去了玉墜也掉那邊，來來回回跑這麽多趟，不累才怪，等回了家媽給你炖雞湯補補……”

劉白蘭看着女兒這神情恍惚憔悴的模樣，也是心疼的不行，一邊幫她穿衣服，一邊嘴裏不斷地念着。

楚玉雯也不說話，她都懶得說話了，就這麽任由劉白蘭擺弄穿衣服，然後穿鞋，最後被抱着出去洗臉了。

“雯雯也沒睡好？”

楚二坐在外頭喝粥，見到劉白蘭抱着女兒出來，也是上前關心道。

“她一晚上沒睡，等會兒回去讓她好好睡一覺，現在先吃飯。”

劉白蘭說完就匆匆地抱着楚玉雯去外頭洗臉了，回來的時候轉頭看了一圈沒看到楚三，也是拉了拉自己丈夫的衣袖問道，“你弟弟呢？去哪裏了？”

“他去買車票了，等會我們吃完飯就回去。”楚二道。

劉白蘭聞言也是松了口氣，将女兒抱到丈夫旁邊，自己去洗漱了。

“雯雯，來吃粥，這裏還有半個雞蛋也給你。”楚二将一碗白粥和半個雞蛋放到楚玉雯的面前。

“我沒什麽胃口。”楚玉雯現在滿腦子都是揮之不去的“江小河”，哪有胃口吃東西，聞言淡淡地道。

“那不行，等下我們就要去車站坐車了，上車我們可不買東西吃。”楚二以為女兒還不舒服，就端起碗拿了勺子喂她。

楚玉雯拗不過楚二，于是便任由他喂自己，他喂一口就吃一口，吃到後面把一碗粥和半個雞蛋都吃完了，還機械性地張嘴。

“吃完了雯雯，不用張嘴了。”劉白蘭也早就在桌前坐下來，看女兒這樣也是嘆了口氣。

“雯雯是該好好休息了，連吃沒吃完都不知道了。”楚二擔憂道。

好在楚三很快就回來了，幾個人收拾了一下和親戚告別後就立刻出發去車站了，而另一邊的江小河，在楚家一家出發去車站的時候，也起來帶着孩子去鎮上了。

……

“媽，今天賣東西嗎？”

江小河今天起得晚，起來的時候沈堂平都已經去出工了，她點心材料也都沒準備好，空間裏的糯米粉不夠，所以打算今天去鎮上買東西順便帶兒子逛逛，就不做生意了。

沈麒書跟在江小河的身邊往鎮上走，一路蹦蹦跳跳的很是高興，一點也沒有累的樣子。

“不賣，今天媽是帶你去玩的，昨天我不是答應你說今天吃紅燒肉嗎？”江小河笑道。

“今天要買肉？？！”沈麒書腳步一頓，直接原地跳了起來。

“嗯，我再用多的肉票和趙大狗問問能不能和他們換成布票，我給你買新衣服。”江小河點了點頭。

“太好了，我有肉吃還有新衣服！！”沈麒書聞言激動得小臉都紅了。

“別跳了，離鎮上還有一段距離呢，等下走不動我可背不了你。”江小河将在自己面前跳來跳去的小子給摁住，然後拽着他繼續往前走。

“媽，我走得動，你要是累了我幫你抱妹妹！”沈麒書感覺現在自己有用不完的力氣，有勁兒地很。

“不用，你自己好好走路別讓我操心就行。”江小河無奈地笑道。

這路很不平坦，都是石子和泥沙，走上去都硌腳，她還真不敢把沈穆清給沈麒書抱，如果摔了那就是兩個孩子一起摔了，她摔了倒是還可以好好地護着沈穆清。

“咿呀~”沈穆清原本趴在江小河的肩上，聽到他倆的對話也是轉過頭來，對着沈麒書揮了揮小手。

“妹妹，你這是在和哥打招呼嗎？！”

沈麒書見沈穆清對着自己揮手，開心地跑過來拉住她的小手問道。

“咿呀！”

沈穆清笑着叫了一聲。

“媽，妹妹太聰明了吧，還能聽得懂我們的話！”沈麒書激動道。

“那是你自己想的，她可能就是亂叫，小嬰兒都這樣，時不時就笑了叫了哭了，”江小河無語地将兒子女兒的小手分開，“好好走路，不要攔着我。”

沈麒書聞言撇着小嘴乖乖地走到旁邊去了，沈穆清則是繼續趴回了江小河的肩上，在兩人看不到的角度，臉上的笑容更大了。

……

因為今天出發晚，江小河怕趙大狗他們賣完東西就走，所以到了鎮上就先去小巷子裏找他們。

“河姐，你今天怎麽來得這麽晚啊？”

趙大狗昨天後來沒見到江小河，還不知道她去電影院賣點心賣得怎麽樣了，見到她立刻招呼道。

“我今天來不賣東西，帶孩子逛逛。”江小河走到他的攤位前面道。

“昨，昨天的東西沒賣出去嗎？”趙大狗聞言還以為江小河昨天失敗了，頓時小心翼翼地問道。

“不是，東西都賣出去了，就是今天起晚了所以沒做點心。”江小河笑着搖了搖頭，上前将自己手裏的幾張肉票遞給趙大狗。

“你這是……？”趙大狗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但是接過之後又愣住了，疑惑地問道。

“我想你肯定有辦法幫我把肉票換成布票，所以就來麻煩你了，我想給兒子買身新衣服過年。”江小河道。

“原來是這樣，那簡單，我這裏就有布票可以和你換！”趙大狗聞言松了口氣，熱情地從自己的口袋裏拿出布票。

“謝謝你狗子。”江小河用肉票和趙大狗換了布票，也是誠心地開口道謝。

“不用謝，以後有需要都可以直接來和我換，我這邊囤了不少，多了都是和別人換的。”趙大狗擺了擺手道。

沈麒書在旁邊看着江小河和趙大狗說話，看了一會兒又疑惑地打量着巷子裏的其他人，發現他們大多都帶着鬥笠，面前放着籃子袋子，也有人蹲在他們面前說這話，說話聲音很小，很是神秘。

“媽，他們都是和你一樣賣東西的嗎？”沈麒書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都是賣東西的，小朋友你看看就好了，可不要和小夥伴說出去~”趙大狗搶先回答道。

“放心吧狗子，我兒子很聰明，我也和他說過的。”江小河知道趙大狗擔心什麽，無非就是怕沈麒書回村的時候和別家的孩子說，有些家庭可是非常忌諱這個的，如果事情鬧大了就不好了。

“我知道，河姐的兒子和河姐一樣聰明，長得也像媽，俊！”趙大狗笑眯眯地誇着沈麒書，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江小河和他又聊了幾句，等趙大狗這邊有客人來了，就拉着沈麒書走出了巷子，往百貨商店的方向走去。

“媽，賣東西這事為什麽不能說？”等走到外面，沈麒書便拉了拉江小河的手小聲地問道。

他不是那種喜歡把家裏事情到處宣揚炫耀的性子，所以沒有和其他人提過江小河做點心去鎮上賣的事兒，但是心裏也有些好奇。

“因為現在普通人買賣東西都是不允許的，需要在供銷社還有供應點買，所以媽才要偷偷地來。”江小河聞言也是停下腳步，耐心地和兒子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