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其實關于魔法原理的方向,林頓是有向組委會提交過的。
但是無論哪一種提交方向的詞彙和類別,比如說“魔法原理” “魔法陣圖原理”“低級模仿原理”“徒手模仿原理”之類的,提交上去之後,得到的回答都是“方向內包含的可能性過高,不接受此類方向選擇。”
于是,完全摸不出什麽門道,還以為自己沒有辦法選擇基礎類這個大範圍的林頓抓了抓頭,選擇了自己較為擅長的藥劑方面。
直到這一場比賽開始之前選擇課題的時候,看着那三張明确的标出了屬性的簽子,神木淺見才有了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選擇某一個類別的範圍确實是太大了,具體精确到某一個類別,再加上特定的标定屬性,然後通過屬性的數量大小就可以來劃定範圍了。
這倒是确實是個辦法。
可惜,只有等自己的三個方向全部進行過比賽之後,才能夠更換方向的選擇,在此之前或者三個方向的比賽根本沒有進行完,都是沒有辦法更換的。
不過利用特殊手段抓到自己擅長的題目,那就不算是差錯了。
林頓安靜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聽到了第二輪比賽自己這一場開始的聲音。
繼續走常規流程,也就是公布題目,在心裏判對配方,然後由工作人員去拿配方所需要的一部分材料,主持人和兩位參賽選手談笑風生,比賽正式開始——
林頓一本正經的從頭到尾走了下去,神情嚴肅認真,完全沒有了昨天的閑散。
雖然由于他很少笑的原因,這有些不太看出來。
而後,在比賽即将開始的時候,林頓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系在自己那一小撮頭發上的發帶,有一種整個人的熱血全部冷卻下來,凝固在寒冰當中,卻格外的清醒的感覺。
腦子裏只剩下來這一次比賽的題目。
“解析上古殘留的這個光暗屬性轉換的特殊魔法陣,判斷魔法陣原理,并且修改成煉金術魔法陣。以自己改良的魔法陣作為核心的魔法陣,煉制出一個可以使用的煉金術品。”
以及那一幅有些暗淡的許多地方,由于歲月的相識或者時光的浸染而模糊不清的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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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道題目稍微有些難度,因此整個比賽分成了得分制度,每有一點實際的收獲就會收獲一分。
林頓做了一個認真的深呼吸,取出一張白紙放在自己的面前。
比賽正式開始。
蒼白的羽毛筆迅速的就在紙張上開始滑動了起來。
“待解析魔法陣A的左上角含有瓦西裏2號魔法陣和3號魔法陣的雛形并列改變的跡象。”
“待解析魔法陣A右側偏右一點,有大約兩個指甲蓋的地方被抹去了其中細膩的紋路,可以通過旁邊的方向來推測,這是一個調節平衡,并且懸浮魔力的魔法陣。”
“待解析魔法A下方應該有一個調節魔力,凝聚不讓它發散的特殊魔法陣……”
林頓在心裏面默默推算的速度越來越快,心情也越來越激動,有一種久違的一扇大門正在朝自己打開的感覺。
這種感覺非常的清楚,清楚到仿佛是在做夢。
林頓又下意識的撫摸了一下紮着自己頭發的發帶,覺得自己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醒。
就像是以前明明已經非常擅長煉金術的自己,其實一直都是在做一個有關煉金術的夢一樣。所有一切學到的知識只不過是最膚淺的夢魇,還從未見過潛伏在夢境最深處,笑咪咪的給予世人獎賞的睡神。
而在得到了這一根安萊恩送給自己的發帶之後,林頓終于成功的賄賂了睡神,讓他創造出了一個最為真實而充滿着知識的夢。
……想到這裏,林頓不由得抿了抿唇。
這絕對不僅是一根普通的幫助冷靜的發帶,絕對是個好東西。
安萊恩那家夥……怎麽就這樣輕描淡寫的給了自己?
手指無意識的在面前的本子上勾勒了兩下,這才猛的意識到自己兩手空空的林頓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來一只細小的筆,然後取出了在各大煉金術防常備的通常作為緩釋劑存在的藥劑“平和液”,就這樣一點也不講究的,用筆沾着平和液在一張拿來打草稿的羊皮紙上細細刻畫了起來。
一個複雜的魔法陣很快的就跳出來了雛形。
和之前所展示的那個,已經損毀了一部分的魔法陣相比,林頓手中的這個至少修複了9個漏洞,看起來已經由其貌不揚變的幾乎完美。
他又用手指隔空的勾勒出了一遍魔法陣,确定沒出什麽問題,然後就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最為麻煩的兩個上。
這是兩塊很明顯的空白,就像是在最完美的藝術品上摳掉了主角人物的臉和場景背後的幕布,看起來既詭異又不和諧,散發着一種奇怪的味道。
林頓閉着眼睛開始斟酌:“詭異又不和諧,這就不是原先所想的屬于黑暗神方向的力量的侵襲而造成的結果了……”
因為魔法陣原版上的這個區域比起歲月的消磨,更像是從內部的腐蝕,林頓最初還以為是黑暗神的殘存意志,導致這個特殊的魔法陣當中的黑暗屬性魔力有腐蝕作用,将魔法陣腐蝕掉了。
這是非常正常的事情,光明魔法當中的安撫鎮定作用,以及用在物品上的時候一貫擁有的淨化作用,就是光明神的殘存意志對光屬性魔法的影響。
這是一個屬性發展到了極點而擁有神位之後,對所有的下位魔法、或者說是對世界本質的模仿屬性造成的改變。
“到底是由什麽造成的呢?”
林頓皺着眉頭糾結了兩秒,很快的意識到這個困難比較難突破,于是決定把另一個稍微簡單一點的部分先解決,再來考慮其他
另一個問題就是被摳掉的那一塊幕布——這個魔法陣最外層的平衡穩定套環上面的魔紋被腐蝕掉了,需要自己按照之前魔紋的規律填補。
林頓伸出手開始琢磨起了規律,并且在手邊寫下一組又一組的組合,很快的就有了頭緒。
“光暗光,平衡,暗光暗……”認真的思考了一圈規律,林頓将魔法陣的最外圍填補完,重新回到了核心部分上。
————
與此同時,另一頭的另一位參賽者羅德·曼德拉,林頓的學長,也在進行着自己的研究。他是一個看起來非常的消瘦,身高大概170,臉色非常的蒼白的少年。
當然,他原本的臉色就一貫是這樣蒼白到近青,全靠五官本身襯托出顏值。
相對于林頓來說,羅德的動作要比林頓要來的稍微快一點,很快的就将那個殘缺魔法陣處理到只剩下兩個關節,就可以完成的地步。
然後又填補了一個空白,兩個人陷入了同一個缺口裏。
只是,和一直若有所思,在前面的題目當中就隐約有了想法于是不斷的嘗試各種各樣的思路的的林頓不同,羅德在最後一個缺口的時候,卻是像陷入了死胡同裏一樣,不停的針對一個方向修改着細節。
但在推算最後的魔力運行的時候,他又一遍遍的感到了失敗。
不對、不對、都不對。
這怎麽可能呢?
瞳孔幾乎都要縮成了針尖大小,羅德在心裏一遍遍的确認又否認,心髒跳動到快要窒息。
他已經不能再輸了,上一場中規中矩的比賽,最終選擇了對方最為擅長的方面——之前的他太過于自信,只關注了幾個自認為的對手,甚至沒有研究過上一場的對手、那一匹突如其來的黑馬的擅長的方向。
因此他已經有一場輸的徹徹底底,輸在了大意上。
和對面的那個小鬼一樣,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又一次在心裏重複了一遍原有思路的新的方向的推演,并且再一次的宣告了失敗,羅德忽然像是确定了什麽一樣的舉起了手。
“裁判,我提出疑議。”
全場觀衆的目光刷拉一下都集中在了羅德的身上,看着當事人既是窘迫又是驕傲。
窘迫于當前這種萬衆矚目的環境,驕傲于——
“我認為這道題目本身有問題,它最初的魔法陣應該就是不合格的。”
“它在繪制魔法陣的時候只設置了少量的調和魔法和元素魔法,導致元素的本性沖突沒有被安撫下來。僅僅是那麽一小塊的空白區域沒有辦法完成太多的事情,必然會引發崩潰現象。”
驕傲于自己發現了比賽方臨時所出的題目的漏洞。
這不是不可能的,畢竟這種臨陣出題的風格本來就容易出現誤差與失誤,尤其是偏向于解題類的題目。
全場陷入了緘默,所有人都在注視着羅德,注視着聽到了這句話還站起來的裁判,以及仿佛什麽都沒有聽到,仍然專注的進行着自己的計算的林頓。
“很遺憾……”穿着這一身象征煉金術師的銀色魔法袍,胸前佩戴着7級煉金術師資格評定徽章的裁判緩緩的站了起來。
他已經有些蒼老了,給自己施加了兩個擴聲魔法才确定他說的話能夠被全場聽到。
“你的判斷是錯誤的。”
羅德眉頭倒豎,眼中閃過了一道黑色的陰影:“你憑什麽說我的判斷是錯誤的?這個魔法陣明顯就是按照光按屬性調節的方向來的,我自認在這兩個屬性上沒有誰比我更了解,因為我天生就是這矛盾的魔法屬性的擁有者。”
羅德的背後忽然冒出來了兩束顏色。一道是純白的占據了空氣,顯眼但是不傷眼的白光。另一道則是漆黑如夜,将一塊區域全部籠罩的看不分明的黑光。
他天生就擁有着三種魔法屬性,其中兩種完全對沖,導致羅德的身體狀況從小就非常的差勁。整天都是臉色蒼白,營養不足的樣子不說,他甚至不斷的被牧師判斷沒有辦法活到成年。
也正是因為這樣,羅德自認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這兩種屬性之間的沖突與調和。
裁判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是很快的就壓了下去,無奈的搖了搖頭。
他的目光安定而慈祥,仿佛是在凝視着一個天賦驚人,因此而有些嬌嗔的子孫,用一種屬于年長的祖父叮囑的口吻開口:“這個魔法陣确實是可以成立的,協會裏已經有它的完整補全版本了,否則我們不可能将它拿來當做試題。”
“當然,你要是沒有辦法解開它的話,也可以按照你理想當中最合适的方法做。只要能夠以它為根據制作出一個完整的煉金術品,即使中間出了差錯也只是會扣分。失敗與否值取決于你與對手相比是強是弱。”
羅德臉上的表情有剎那間的空白,他後退了一步,身上散發着的元素魔法的氣場越發的強。
“不,這不可能,這不可能,肯定是你們有哪裏錯……”
“我解出來了。”就在這個時候,林頓忽然開口,打斷了羅德有些崩潰的聲音。
金發的小少年有些擔憂的看了一眼羅德,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剛剛完成的完整的魔法陣,有些猶豫的開口。
“不一定要調節……這個魔法陣的根本目标是進行轉化,雖然內部的核心部分魔法已經可以完成這個點了。但實際上,我們可以利用轉化的目标來填補空白區域。”
“所以,其他殘破的區域并不是完全按照我們固有的邏輯來的!它構成的是回路,而不是發揮效果!”
林頓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圖,上面已經用完整的金色線與黑色線勾勒出了魔力的運轉方向,甚至連一次多餘的對撞也不會有,更不要說處理對沖的問題了。
“它構成的是回路,而不是發揮效果……”
羅德聽到這句話,表情驚愕的愣住了。
他将這句話在自己的嘴邊翻來覆去的咀嚼了一遍,越想越覺得惶恐,越想越覺得不可置信。
“這、這……”
裁判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這種情況下是不能允許雙方交換所得的,但是既然林頓這樣光明正大的當自己的收獲送給對手,而且是在給協會解圍——協會不可能直接送出完整的答案,裁判也只好默認林頓的行為。
“羅德選手,你……”繼續吧。
裁判口中剩下的單詞還沒有說出口,雙眼就忽然睜大了。
在他的面前,那兩處原本對方是為了展現屬性沖突而釋放出來的魔力當中,忽然蹦出來了無數泥質的玩偶。
這些泥偶的長相各不相同,但五官輪廓又有着詭異的一致。
它們都畫了綠色的頭發與綠色的眼睛,只是臉上塗了五顏六色的油彩,看上去五花八門,模樣又極其扭曲。
“嘻嘻嘻、嘻嘻嘻……”
有一個泥偶輕輕的笑了出來。它有着深綠色的長發,雜七雜八的紮成稻草,以及淺綠色的,流淌着血痕的眼睛。
僅僅是注視着那雙淺綠色的眼睛,就能夠感受到濃濃的惡意。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其他的泥偶也跟着笑了出來,它們分散着飄在半空當中,動作一致的看向自己的主人。他們的聲音沙啞幹澀,就像是腐朽的鋸子在木板上吱吱哇哇,或者是老舊的菜刀在骨頭上夾帶着鮮血劃過。
“嘻嘻、嘻嘻。”羅德也輕輕的笑了出來,他的聲音就像是泥偶一樣幹澀難聽,完整的融入了泥偶的合奏裏。
“我輸了呢,我怎麽可能輸了呢?”
“我可是要拿第一的人,不小心輸了一次可以理解,可是我怎麽可能會在這裏輸了呢?”
“不會有人比我更擅長光暗魔法的原理了,我可是……”羅德忽然張開了手,揚起了他的頭。
原本瞳孔的位置空無一物,只留下了血淋淋的眼眶。
他就像是被什麽東西提着線的木偶一樣升騰了起來,兩只手臂拉平高挂,依舊發出難聽的笑聲。
“黑暗神的眷者啊。”
血色與黑暗驟然爆發。
————
“咚咚、咚咚、”
“什麽聲音?”
艾德斯克家族的世代繼承下來的管家,相當擅長于将整個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條,具有輕微完美主義的龐貝爾夫人皺起了眉頭,疑惑的看着自己頭頂的樓層。
接着,回憶了一下自己身處的位置,她的目光忽然發直遭了,那是艾德斯克的珍寶室!
該死的,是這次新招的女傭裏有手腳不幹淨的,還是有哪個大膽的賊竟然敢來艾德斯克家族偷東西?
龐貝爾夫人頓時急匆匆的趕向書房,動作敏捷的打開了珍寶室的門。
裏面并沒有什麽多出來的人。
龐貝爾夫人呼出一口氣,卻忽然發現最中央供奉着的光明神的泥偶不見了。
——不見了!
她的瞳孔再次收縮。
一張放大的彩繪泥偶臉忽然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有一道明顯的裂痕從頭頂一直貫穿到腳底,原本聖潔的泥偶的雙眼當中竟然流淌着血淚。
這、這……
龐貝爾夫人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的尖叫。
然而卻聽到了另一道尖叫。
“公爵!公爵!您怎麽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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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