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老板

只是加上好友後，紀棠就把這件事給忘了，本來是打算回去就把游夢給屏蔽的，但又因為游夢從來沒有給她發過消息，導致她回去就給忘了這回事。

這一趟游夢倒是來得不怎麽舒心，她一開始還以為這些游客是相信寺廟靈驗的香客，後面才知道，這些人純粹是将寺廟當做旅游景點過來的，這座寺廟的名氣大，也只是因為它風景好而已。

身輕如燕也是假的，不過是在城市裏呼吸了太多渾濁，來到這樣好山好水的地方，可不就心曠神怡嗎？

并且再一次感受到了年齡的歧視。當然她也不覺得氣餒。

畢竟王家從她手裏頭買了挺多護身符的，她當時還說只幾個人用不了這麽多，結果張念說她這是給親戚都送一點。

游夢：……

因為王家買走大部分的，導致游夢現在能用來畫符的黃紙少了很多，她還得再去買點黃紙。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得先找個落腳的地方。”游夢自言自語道。

她以前跟着劉揚去買過黃紙，這些天師所需要的黃紙賣的地方很少，不是死人用品店才有，就是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很是難尋。

就記得劉揚曾經說過，要是去到外地找不到賣黃紙的地方，就去當地的古玩街問問。

幾乎是每座城市都有這樣的一條街，不過這種街也懶得很，開市時間偏晚不固定，閉市的時間又早，導致你去還得挑好時間過去。

游夢用地圖搜過南城這邊的古玩街，在古玩街附近的酒店住下。

一個人蔫蔫地去洗澡，躺在床上後又開始規劃下一個該去的寺廟，經過一陣計算後，她道：“等我買了符紙，錢就快不夠了，但是又沒人找我接單……”

像劉揚以前名氣大得很，有的是從五湖四海來的人，哪兒像她，還得專門去別的城市給人看——當然，也有她自己要找羅剎古寺的原因。

游夢就在憂心錢不夠的焦慮中，慢慢睡着了。

早上起來，游夢退了房就去古玩市場，她不是貪玩的人，但也經不住被這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兒給吸引，可惜她眼光不好，再加上老是有個大鬼仗着別人聽不見它說話，一路上都叨叨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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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東西，假的。”

“這是什麽？沒想到就這樣一個東西，竟也過去有這麽長的時間。”

“這筆……”

見大鬼停住話頭沒有說下去，游夢倒是好奇了，輕聲問它：“這筆怎麽了？”

大鬼語帶猶疑：“這筆，我有些眼熟。”

能讓大鬼眼熟的東西，游夢還真挺好奇的，她側目去看，就見這筆很小，造型奇特，筆身有鬼神猙獰的刻畫，材質也不像是哪個朝代用的。

游夢眯眯眼，說：“我覺得這筆……也有點熟。”再具體的，還得讓她回去翻翻劉揚留下的那些書才行。

沙啞女聲道：“這是我……那時候才有的，你怎麽就熟悉了？”

游夢搭話道：“萬一是天師第六感呢？”

可能是覺得無語，沙啞女聲沒再開口。

游夢卻是上前問老板這筆怎麽賣的，老板本來在旁邊懶洋洋地曬太陽，見有生意上門還挺開心的，再一看是個穿得很是簡樸的小女孩，當下沒了興趣，語氣欠欠：“這筆，貴着呢。”

他本來以為自己這樣說，游夢就該被氣走，熟料游夢竟然認真點點頭說：“我也覺得這筆應該很貴。”一臉的“這筆貴是理所應當”的模樣。

老板被她逗樂，再加上平日裏多得是這種光問不買的人，也不差這一個小的，于是這會兒興致上了，也就認認真真給游夢介紹起來。

游夢聽得雲裏霧裏的，問老板：“到底多少錢。”

老板說：“我看你我這麽有緣，至少得五萬吧？”

游夢驚訝道：“那這不是很便宜嗎？”不過是她每次接單子的幾分之一而已。

老板眼中精光一閃，本來以為是個小丫頭，沒想到是一頭小肥羊，他眼中精光一閃，道：“你要覺得便宜，我也可以再漲一點！”

游夢：……

老板見她這樣一下就笑了：“開個玩笑而已，你買不買？”

對于接到單子的游夢來說，這是挺便宜的，但問題是，她現在沒有錢啊。游夢臉上流露出可惜的神情，語氣裏也是滿滿的可惜：“我現在沒錢。”

老板：……

游夢再怎麽情商低，這會兒也覺得自己的行為不太好，也不好意思再多說什麽，轉而問起老板附近有沒有賣黃紙的店。

老板本來心情還不錯，覺得被游夢這麽一通耍，心情十分不好，指了指旁邊，有氣無力道：“隔壁就是。”

游夢去到隔壁，就見是一家做死人生意的店，門口挂的都是銀元寶、紙錢這些東西，尤其是上面還挂着幾個臉頰紅彤彤一臉詭笑的紙人，青天白日裏見了都覺得吓人。

游夢卻是沒想這麽多，她走進去就問老板，有沒有黃紙。

老板正窩在櫃臺裏面看電視，見狀也只掀了眼皮，擡了擡下巴：“這上面不都是擺着的嗎？都一個價，10元三沓。”

游夢掃了一眼，老板說的是燒給死人用的紙錢，她便認真又說了一遍：“我要的不是這種，我要的是畫符的符紙。”

老板神色一動，他扭頭去看游夢，見是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便收回目光，倒是舍得将自己的手給伸出來，指了指店外左手邊方向：“前面那條街有個小學，小學門口就有一個小賣部，那裏面什麽紙都有，肯定有你要的畫紙。”

游夢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勁，心中奇怪現在小學小賣部也賣符紙了嗎？但腳還是動了，只最後還是忍不住問老板：“這種抓鬼的符紙為什麽學校小賣部會賣？”

聽到這話，眼見游夢就要走出去，老板連忙道：“等會兒，你要買黃紙？”

游夢收回腳，鄭重點頭：“嗯。”

老板面露驚奇：“你是天師？”這還是他頭一次見年齡這麽小的天師。

劉揚很少說自己是天師，他只說自己是抓鬼的。于是游夢也照着說：“我只是一個抓鬼的。”

嗨，這不就是天師嗎？老板也懶得管她強調的“抓鬼的”，反正只要是真能抓鬼就行了。再說，平時在他這裏買黃紙的除了天師，還有道士，究其根本，那都是抓鬼的。

要說現在天師協會也是剛成立起來沒多久，所以也不是人人都知曉這個天師協會，再說了，除了天師也有道士。

而且這一行的大部分人，都自诩不凡。偏偏放在普通人身上，還真就是不凡。

老板又問：“那你是道士還是神婆？總得有個稱號吧？”

面對轉眼間就變得熱情起來的老板，游夢很不自在，她打斷老板的問題：“你就說有沒有黃紙吧。”

老板聲音都拔高了：“當然有，我這可是天師協會認證了的黃紙供應店，價格也都是全國統一價，絕對不會有欺客的可能，并且還支持微信支付寶掃碼支付。”

游夢嗯了一聲，老板的自我吹噓她左耳進右耳出，擡手就跟老板買了黃紙。

老板殷勤問她：“除了黃紙，其他的還用嗎？銅錢劍、八卦這些小店也有銷售，并且還是熱銷明星産品。”

游夢哦了一聲，問道：“黑狗血也有？黑驢蹄子也有？”

老板讪笑：“哈哈……這個暫時沒有。”

游夢買了東西就想離開，準備去找第二個寺廟，忽然想到什麽又轉身過來，老板見她回來，立馬又将電視劇給暫停了，問她：“大師還有什麽事嗎？”

游夢這還是頭一次被人叫大師，覺得怪新鮮的，她說：“那些天師都在哪裏接活兒的？”

老板懂了，看來這小姑娘是缺錢了。

但他也就是個賣黃紙的，也不知道天師協會內部是怎麽操作的，老板剛想不好意思說自己也不知道，忽然想起什麽，他連忙道：“您稍等一下。”

他連忙掏出手機，翻看上次加的那位天師的朋友圈，就見裏面的确是那一則朋友圈消息，并且到現在都沒有删除，立刻就将手機舉到游夢面前：“你看，要是幫忙解決那什麽鬼宅的事，全國免費供應黃紙，并且還有一定獎金。”

游夢認真看過，發現獎金還挺豐厚的，要是以往她可能就懶得奔波去找那什麽鬼宅，只要生活過得去，清貧一點也無所謂。

但這次不一樣，她有了想要的筆。

這麽一想，她問老板：“那個鬼宅在哪兒？”

本來以為可能又要出省，正想着等會兒讓隔壁老板幫她把筆給留下來的，結果就聽眼前老板笑着說：“就在本市。”

不過卻是在郊區的位置，而且還是特別荒涼的位置。

“偏是偏僻了點，但到那裏是有一條專門的公交線路，終點站就在那兒。”老板這樣說。

這條線路還是因為那鬼宅突然在網上火起來了，有些心思活絡的人就搶先開了一條這樣的線路。說是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