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都市4 (7)
們幾個高中生給錢?”
“啊?”什麽叫你們幾個高中生:“但是景哥,這裏老貴了……”
景昊陽長腿一邁,徑直朝大門進去了,右手臂擡起,略微擺了擺,做了個跟我走的手勢。
一群半大孩子還在面面相觑,倒是百味居門口的服務員立馬迎過來,前呼後擁簇擁着景昊陽往裏面走了。
其中一位服務員小姐姐身上穿着單薄的套裝,冒着寒冬的溫度,臉上甜美的笑容不變來到他們面前:“請跟我走吧,景昊陽先生之前訂好了位置。”
景、景昊陽先生啊?
體委捂住嘴:“卧槽!景哥牛逼!”
一群學生蜂擁進門,這在百味居還是很少見的,正在前臺和人講話的景振南突然聽到背後一陣嘈雜,順着聲音望回去,看到居然是群還背着書包的學生的時候表情詫異得不行。
“陳經理,你們今天還接待了這麽大一群學生?”
這手筆還是挺大的,景振南打算打聽一下看是不是認識的人可以去套下交情。
他依附的林家突然倒臺,生意驟然難做起來,現在的日子并不算好過。家裏的真愛又是個嬌慣了的人,大手大腳花錢完全不懂收斂。
他今天也是聽到有個大老板來百味居吃飯,特地過來碰碰運氣的。正和大堂經理說着話呢,背後突然來了這麽大一群孩子。
陳經理提到這個也有點興趣,他在景振南這裏得到的好處多,也不介意透露點東西:“今天有個財神爺請吃飯,那些孩子手上有蛋糕,應該是誰過生日,但估計沒訂到其他飯店的位置,剛剛臨時打電話來定的。”
“臨時?咱這兒不是得提前預約嗎?”他想定位置也得提前幾個月定呢。
“景先生,您知道我們店裏是可以送外賣的嗎?”
“還有外賣?!”他怎麽不知道:“不是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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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經理面帶微笑:“今晚訂餐的先生每周一到周五都會定湯,一天三份湯,每份湯都是原價的十倍價格。”
景振南呼吸一滞。
陳經理繼續:“今晚他打電話過來,依舊是十倍價格,要求四十五個學生能在一個小時之內一起吃個晚飯。”
景振南覺得呼吸似乎非常困難了。
陳經理略微朝景振南點頭,臉上挂着标準化的微笑:“抱歉景先生,我得去招呼客人了,還有什麽問題的話您可以咨詢一下前臺。”
景振南立在原地,感受到了巨大的貧富差距。
眼神一晃,突然看到前臺一個非常熟悉的影子在陳經理的帶領下往樓上去了。
他猛地揉了揉眼睛,三兩步沖到前臺:“剛剛前臺那個小子,是不是叫景昊陽?!”
前臺服務員小姐姐臉上是和陳經理一模一樣标準的微笑:“抱歉,我們不能随便透露客人信息的呢。”
章節目錄 學生13
被陳經理請出去的時候, 景昊陽還在想是不是謝嘉文良心發現過來陪他了,畢竟他剛把他們在附近吃飯的消息發給謝嘉文了, 結果出來看了一圈, 沒一個認識的。
除了一個老男人皺着眉朝他走過來, 其他應該都不認識。
景振南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人是他兒子,一個據說花了十倍價錢在百味居這種地方訂餐的人, 怎麽可能會是那個他恨不得眼不見為淨的兒子。
景昊陽的形象既是他熟悉的,又是他不熟悉的。
恍惚間, 前妻在的時候, 景昊陽也是這副幹幹淨淨的模樣,只是沒有現在那麽高。但最近的記憶,還停留在那個頭發紅紅綠綠亂七八糟, 眼神桀骜不馴的少年身上。
景振南走到景昊陽身邊, 近了才發現,景昊陽比他以為的還要高出很大一截,已經比他這個當父親的還高了。
“你……”
景振南剛出聲,就被景昊陽無情打斷, 景昊陽回頭看向陳經理:“你說要找我的人在哪兒?”
陳經理表情尴尬,指了指景振南:“您認識他嗎?他自稱是您的父親……”
景昊陽看他的眼神像看一個智障:“如果你爸在一個店裏看見你在吃飯,他難道會讓服務員幫忙把他兒子叫出來?就算你們包間一般人不能随便亂進,難道打個電話确認不是更方便?認錯人了他不尴尬?”
陳經理頓時冷汗涔涔,對着景昊陽接連道歉:“抱歉景先生,是我沒有處理好。”
景昊陽沒作回應,表情恹恹往回走。
他就知道謝嘉文是沒有良心的。
“景昊陽!”景振南從未感覺自己有今天這麽丢臉過:“你翅膀長硬了是嗎!親爹都不認了!”
“親爹?哦, 我想起來了,你是我來的時候撿的野爹。”景昊陽頓住腳步,回頭斜眯了一眼景振南,想起謝嘉文的禮貌教育,決定委婉一點:“這家飯菜還不錯,怎麽堵不住你的嘴?”
瞎bb啥呢,滾回去吃飯。
景振南氣得面色通紅,恨不得一耳光打過去。他今天就是來偶遇大佬的,根本沒定位置。
偏偏陳經理看出來了點門道,朝景昊陽微微鞠躬:“抱歉,景振南先生并未在本店訂餐。”
“噗!”景昊陽沒控制住,瞄了一眼景振南漆黑的臉色,大剌剌地戳穿景振南最後的遮羞布:“這飯點了跑人飯店打秋風來啦?”
那這麽看起來,這景振南也是個同道中人啊!
景昊陽有點感嘆,當初在罪惡之城的時候,因為游戲規則表示沒人會被餓死,所以食物是非必備資源,很多人都沒有帶食物。結果到地方之後才發現,誰都沒東西吃,他連去搶都搶不到。
兌換通道也被關閉,連口吃的都沒有着落。所謂的餓不死,居然是真正意義上的餓不死。
餓得眼睛都發綠了,他才發現城中心有家飯店開着,後來他每天到飯點就會去蹲守。老板娘說,沒錢沒關系,斬斷飯店裏一根燈芯,那個人就能得到一份食物。
結果發展到他不光自己打秋風,還要給罪惡之城城門三頭犬打包回去,一人一狗蹲在城門口吃得歡,把路過的人看得口水長流。
搶是沒人敢搶,首先那個燈芯就不是一般人能斬斷的,更何況景昊陽還蹲在三頭犬邊上吃。
景昊陽在那個世界自以為是靠白吃白喝出了名,其實不然。
別人眼中的他實力高深莫測,見到就恨不得繞路走,偶爾在槐樹下閑談,也都是說景昊陽又帶着吃的和三頭犬一起分享的事。
久而久之,景昊陽自稱蹭飯散人,蹭飯蹭出了優越感。今天難得遇到同行,還格外有些親切。
所以哪怕景振南表情黑如鍋底,景昊陽也還都有幾分心思閑聊:“你要吃點啥?要打包回去給狗吃嗎?你把他們店裏燈芯砍斷一根我就送你一份食物你覺得怎麽樣?”
景振南何時受過這種奇恥大辱!聽完景昊陽說話,整個人又羞又惱,胸中一股惡氣直沖腦門:“景昊陽!”
景昊陽:“不要?”
看走眼了。
他轉身就準備回包間,還是早點讓那群野孫子把飯拱完了趕緊滾回家去才是正道。
蹭飯的同好也不差這一個。
景振南頂着陳經理送客的目光,三兩步沖到景昊陽身邊拉住他手臂,在景昊陽回頭的時候右手高高舉起,看樣子是打算給景昊陽一耳光。
景昊陽冷哼一聲,反手接住景振南打過來的手臂,在景振南的驚呼中越捏越緊。
“啊——”
景昊陽朝背後看了一眼,見沒人開門才回頭看着景振南:“小點聲,讓孫子們看到我打人場面不好。”
說完覺得不保險,景昊陽右手擡起來,忽略景振南左手抓在他右手上的力度,徑直放到景振南的脖頸邊微微掐住,将他從地面拔起來。
景昊陽:“你要是現在叫出聲讓孫子們看見了,我就直接殺了你,反正性質惡劣程度差不多,也就不在乎多條命。”
景振南雙目充血,被卡住的喉嚨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驚恐地拉扯着景昊陽的手臂,嘴裏斷斷續續發出低啞的聲音:“啊——啊,啊。”
陳經理吓了一跳,屏住呼吸完全不敢動,眼睛緊盯着旁邊鎏金的瓷磚,不敢分一絲目光到景昊陽身上去。
舉了三十秒,一秒不差,景昊陽才将景振南丢出去,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的衣袖,看也不看他一眼:“對付你這種人,我連人多的地方都不想找。”殺這種雞,猴都懶得看。
語音未落,他已經走遠。
景振南高大的身子蜷縮在地面上微微發抖,陳經理也喘了口大氣,微靠在牆壁上,沒有再跟在景昊陽身後。
他看向景振南的目光還有些後怕,景昊陽說那句話時漠不經心的語氣,他只在當年一個已經被擊斃的黑老大身上見到過:“你說他是你兒子?”
景振南喘着粗氣,聞聲擡頭,眼裏閃過瘋狂的不甘心,随即又被畏懼擊穿靈魂:“他、我也不知道他怎麽變成了這副模樣。”
陳經理搖頭:“我看你們關系并不好,你之前還想搭上別人的線。可你兒子出手闊氣程度,可比那位要大方。他剛剛來吃飯,直接押了五百萬在前臺,這對他來說只是頓飯錢,但對你的公司來說,可能就是救命錢。”
“五百萬?!”
景振南不可置信,打算再确認一次,陳經理已經搖着頭走遠了。
這種擰不清的人,現在靠着以前的人脈底子看着還算光鮮,但用不了多久,就再也爬不起來了。
未來不會再有機會見面,陳經理并不覺得自己還需要和他處理好什麽人際關系。
他也很忙的,沒時間耽擱在這種人身上。
沒多久,他親自帶隊往景昊陽房間送去四十五份秘制鮮榨椰漿,算是店裏特調口味,別的地方做不出來那種味道。
他進來的時候把禮儀做得很足,在一群高中生面前給景昊陽撐足了排場,然後說這是店裏特地贈送給他們的特制飲品,才收隊離開。
景昊陽抱着椰子嘗了一口,非常非常清淡的甜味,但是一股濃郁的椰香綻放在味蕾間,唇齒留香,給人帶來極大驚喜。
景昊陽驚覺似乎發現了個寶貝,這味道,必須給謝嘉文帶回去泡澡!
椰汁裏的謝嘉文,美滋滋。
剛帶隊出去沒多久的陳經理突然收到短信:“那椰汁給我準備一整個浴桶的量,我帶回去泡澡。”
陳經理:???
吃飽喝足,景昊陽完全不理會那些計劃着還要在KTV唱個通宵的智障兒童,這種沒眼力見的傻逼就該送回去重新讀一次幼兒園,好好學學察言觀色這門學問。
才只會搖搖晃晃走路的小孩兒都知道媽媽不在的時候哭是沒用的。不要在他這個無辜的路人身上找太多存在感。
“趁現在還早,你們家住哪個方向大家一起讨論一下,男生別讓女生落單了回家,給人送到小區了再自己回去。”
體委委屈巴巴走過來,非常舍不得:“景哥……我們現在就回家了嗎?真的不去KTV再玩玩兒?”
景昊陽眼睛一瞪,居然沒把人瞪死心,當即腦子轉了一下,把謝嘉文之前跟他叮囑的東西加上他自己的意見雜七雜八揉在一起教育出去。
“有家不歸當野人嗎?這麽晚了唱什麽唱,你以後當個唱歌的白天的時候好好當着大家面唱不行?非得大晚上的搞這出增加女生回家風險?KTV大半夜的多少人喝醉了就等着你們上去送菜呢不知道嗎?”
體委:嘤。
既然各回各家已經成了定局,有女生鼓足了勇氣走到景昊陽面前想要告白,雙馬尾齊劉海的小姑娘,清純得可以滴出水來,語氣也軟綿綿的,跟着體委一起喊景昊陽景哥:“景哥,你有女朋友嗎?”
着急回家的景昊陽:“你家住哪個方向。”
雙馬尾臉一紅,含羞帶怯地看了景昊陽一眼,在其他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中微微抿唇:“中、中心公園……你要送我……”嗎?
就被突然出現在面前的人吓了一跳。
景昊陽從背後巴拉出來一個臉圓圓的男生推到雙馬尾面前:“正好你們倆順路,還有其他人中心公園嗎?那條方向的在雙馬尾這兒集合。”
雙馬尾……
這三個字簡直就是沉痛的一擊,小姑娘甚至不敢問景昊陽知不知道她叫什麽。
體委自認為在景昊陽面前有三分體面,目光悲切地看了小姑娘一眼,然後帶着全村的希望繼續詢問景昊陽:“景哥,你到底有沒有女朋友啊,大家都很好奇。”
景昊陽白了他一眼:“你再少耽擱我一點時間,下學期開學我兒子都會打醬油了。”
沃日!
信息量巨大。
景昊陽不僅有女朋友,甚至都已經到這種關系了。
體委不知道為什麽,竟然也覺得心碎成了渣渣。
他這顆純潔的少年心、這個純潔的少年身體,為什麽要知道這麽污濁的事情。
景哥牛逼。
雙馬尾淚流成河,帶着班上大半眼睛通紅的人對景昊陽發出祝福:“那你要幸福,未來我可以給你的孩子當幹媽嗎?”
景昊陽胡亂擺手:“再說吧,他生不出來。你們快分好組走吧,我很着急了。”
噢,景哥說的話真的好污耳朵。
體委緊急轉移話題,生怕班上的小姐姐們看穿了景昊陽的真面目之後順帶覺得所有男生都這麽污。
那怎麽可以。
他們都是悄悄污的,不能背景哥這騷氣的黑鍋。
章節目錄 學生14
力能扛鼎景昊陽, 乘坐百味居友情附贈的接送車業務回到謝嘉文樓下之後,看着四個壯碩的小哥一人用扁擔挑着的兩大桶椰汁, 露出迷之微笑。
四個小哥只覺得空氣中流動的氣息突然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帶着忐忑的心态, 幾個人将椰汁全部都放上了電梯, 景昊陽最後一個進入電梯,尖銳的警報聲哔哔哔罵個不停。
四個小哥你看我我看你, 準備随便下去一個,至少把景昊陽換上來, 這才是大老板。
說真的, 他們還以為能在百味居做出這種消費奇觀的大老板高中生怎麽也該是住別1墅的人啊,結果車子甚至沒拐兩個彎他們就已經到地方了。
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區。
電梯載重也很低,就這麽幾箱水都承受不下去。
景昊陽站在門口和他們面對面:“都出來, 你們可以回去了。”
嗯?!
“景先生, 這些椰汁……”你一個人能提得起其中一桶嗎?現在這些高中生真的好狂,我承認你有錢,但是論體力,你們這種有錢人肯定是比不上我們這些下慣了力氣的人的。
景昊陽當場表演了一個提桶絕活, 僅僅只是輕輕一用力就将一桶椰汁抛起來,然後單手穩穩接住,眼神再看向他們的時候,明晃晃地寫着鄙視。
就這麽點重量,也不知道怎麽想的還非得分這麽桶,直接弄個大酒壇他扛回來不就得了。
這麽多人觸及他和謝嘉文的狂野浪漫房,簡直就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電梯足夠磨蹭, 景昊陽關于免費給全國電梯公司提供蟲洞穿越技術的計劃已經提上日程,急得他都要出來自己跑樓梯了,電梯門終于姍姍打開。
轟!
一頭狂奔的野狗呼嘯而過,卷走各戶門把手上卡片若幹。
轟!
野狗猛地一個急剎車,滋溜一聲倒回來,一個負重八圓桶的野狗再次按着之前的路線狂奔。
站在門前,景昊陽排好椰汁桶,激動得甚至捏不穩鑰匙。
謝嘉文穿着家居服,細軟的發梢還在滴水,臉上紅彤彤的。他手上提着一個黑色塑料袋往外走,應該是正準備去樓道扔垃圾,冷不丁開門就看到一座桶牆。
?!
“小陽?你回來啦?”
和風細雨的調子,帶着勾人的尾音。景昊陽手裏的鑰匙啪一聲掉在地上,開始脫衣服。
“你熱嗎?”謝嘉文一臉茫然,看着景昊陽的動作摸不着頭腦,指了指那些裝着椰汁的圓桶:“這些是什麽?你一個人搬上來的?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呢,你等我一下,我扔了垃圾一起過來收拾。”
謝嘉文一邊從圓桶邊上繞開,一邊碎碎念:“同學們都安頓好沒有?現在時間還挺早的,我還以為你唱歌的話今晚可能會很晚回來呢,我都已經洗澡完準備先睡了。”
景昊陽這才停下動作,急忙接過謝嘉文手裏的垃圾袋沖到樓道垃圾桶扔了又沖回來,他所到之處感應燈刷刷刷亮起,像是踏着光來的一樣。
謝嘉文看着這一幕,不知道怎麽的,竟然覺得有些好笑,抱着門自顧自笑了起來。
景昊陽打算要脫褲子了。
“好了,我們來搬東西吧。”謝嘉文屏住笑意出聲,打斷了景昊陽的遐想不說,他還認真挽起袖子打算搬東西了。
棉麻質地的家居服看起來和謝嘉文一樣軟綿綿的,松松垮垮挽在手肘的位置,露出一大截奶白色的皮膚。
景昊陽猛地深吸了一口氣,一言不發懶腰扛起謝嘉文扔回了沙發上:“你,不許動!”
剛撐着沙發起來,一臉懵逼的謝嘉文:“嗯??”
然後景昊陽當着謝嘉文的面表演了一波什麽叫力拔山兮氣蓋世,一只山一樣的狒狒,扛着、抱着、提着、頂着八個圓桶優哉游哉走向浴室。
幾聲嘩啦啦的水響聲之後,一股帶着清甜的香氣飄散開來,很熟悉,但也有些陌生,一下想不起來是什麽味道。
謝嘉文順着香味走過去,看到整整一浴缸的白色乳液。随着景昊陽繼續往裏面傾倒,謝嘉文也更清晰地聞到——那是不是椰子的味道?!
臉色頓時蒼白!
謝嘉文篤篤篤退出去起碼十米遠,一臉驚恐地瞪着那一缸椰子漿,眼裏的恐懼程度不亞于看到了一缸高濃度硫酸!
景昊陽迫不及待地準備椰汁,一時不察謝嘉文的情緒,倒得還剩最後一點的時候突然頓住,端着圓桶美滋滋回頭看向謝嘉文:“你要不要嘗嘗,很好喝。”
謝嘉文驚恐後退。
他整個人都貼到牆上去了,景昊陽這才看見。要是給謝嘉文一身超能力,他怕是都已經黏着牆壁躲天花板上去了。
花大力氣帶回來的椰汁這麽不受歡迎,景昊陽有些不解,巴巴把桶扔到一邊:“怎麽了?”
謝嘉文緊貼牆壁,氣若游絲:“快、快把椰汁弄走,我對椰子過敏……”
過敏?
景昊陽回頭看向那一缸椰汁,又複看了看自己犯賤的手……逐漸起了殺心。
963尖叫:“發生了什麽!你腦域怎麽這麽大警報聲?!景昊陽你踏馬住手!自殘是幼稚兒童的幼稚行徑!你今天已經成年了!”
景昊陽針對自己的殺意頓時一洩。
麻溜按下浴池底下的排水閥,然後拿鹽拿醋硬生生給浴缸抛了個光。
景昊陽拖着八個桶灰溜溜走到樓道,所到之處桶與桶之間相撞中噼裏啪啦響了一路,映襯着他頹廢的背影,謝嘉文甚至想把家裏所有礦泉水瓶都給他賣了算了。
景昊陽丢完垃圾回來,謝嘉文起碼離了他三米遠。
“對不起啊小陽,我對椰子過敏得厲害,碰到就會癢很久,你之前弄那些椰汁應該沾到不少……”
這句話的意思翻譯直白一點就是:泥奏凱,莫挨我!
景昊陽的心碎成了渣渣。
“我還、我還……”
謝嘉文:“什麽?”
景昊陽獅子捧心:“我今天成年了!”
早就忘了某一出年度肉、戲的謝嘉文:“啊,對不起!小陽生日快樂!你回家到現在我竟然都沒有說!祝你生日快樂,生日禮物我放到你房間裏了,快去看看喜不喜歡!”
景昊陽一動不動。
謝嘉文深谙教育之道,循循善誘:“禮物是你很喜歡的東西哦!也是你一直都想要的~”
我一直都想要的?
景昊陽眉頭皺得老高,覺得謝嘉文根本不重視他這個老公。
謝嘉文笑得見牙不見眼,練練揮手讓景昊陽回卧室:“你快回去看看,我先睡覺去了,明天見!”說完自己就趕緊縮回了卧室,客廳裏濃郁的椰子香氣簡直是要他的命。
o的k,景昊陽扭了扭脖子,你就仗着勞資喜歡你吧,遲早給你正一正家風,免得你恃寵而驕了。
景昊陽興趣缺缺,沸騰的熱血被過敏兩個字澆滅,還好謝嘉文沒什麽事,但也着實掃興。
什麽生日禮物都不能讓他高興起來了。
除非謝嘉文把他自己果照做了個寫真放在他枕頭下……
不行!那也不行!
景昊陽捏緊拳頭,除了他自己,誰踏馬敢給謝嘉文拍什麽果照寫真,他立馬動手用他的屍體填了太平洋。
所以到底是什麽禮物,明明還沒看到,他就已經怒氣值滿滿了呢。
雙手推開房門,一個周沒有人居住的房間還是和上周離開時是同一個樣子。
景昊陽不愛添置東西,房間裏那些小小的花草全都是謝嘉文買來擺在他桌子上的。
這桌子一般除了幾盆小多肉就沒有其他的什麽東西了,今天謝嘉文神神秘秘說完他卧室有禮物之後就縮回了自己的房間,現在他桌子上多出來一個方形的大盒子,用腳想也該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了。
景昊陽估摸着大小和重量,怎麽也看不穿謝嘉文是往盒子裏放了個什麽東西。
搖着吧也沒什麽聲響,盒子裏的東西占面積挺大,但不重,普通人也能很輕松承受。
細細拆了外殼——不鏽鋼飯桶,你值得擁有。
飯桶下面飄然掉出一張白紙,景昊陽撿起來攤開,熟悉的字跡躍然紙上。
給我親愛的學生小陽:
小陽生日快樂啊!今天到你成年的日子啦,以後你就是一個真正的成年男人了,希望你在成長中獲得了足夠多的快樂來面對未來成熟的道路……
中間噼裏啪啦一大堆關于和景昊陽相處的回憶,有酸有甜寫了很多,景昊陽撓頭。感覺謝嘉文這家夥真踏馬太會玩兒了,搞這麽一出煽情的東西出來,他都不好意思手段粗暴一點了。
後面又寫了些對未來的展望和對景昊陽的美好祝福,那些祝福每一句話放在別人身上都非常好聽,唯獨放在景昊陽自己身上句句違和。
祝你前程似錦、祝你開心幸福、祝你心想事成。
前程他已經有了,但是他現在并不開心,原因就歸結于沒有心想事成。
謝嘉文怎麽就對椰汁過敏呢?
在夢裏的時候不都不好好的嗎,怎麽突然就過敏了。
景昊陽捧着不鏽鋼飯桶靠在沙發上,兄弟梆硬地頂着不鏽鋼桶,感覺沒有謝嘉文溫暖的日子真的連狗都不如。
紙條最後一句話:“不鏽鋼飯桶送給你,你每次盯着我喝湯的飯桶的樣子真的太急切啦!現在送給你一個,開不開心?”
老子要不是想喂你喝湯……
景昊陽想到一半,捂着臉突然癡漢一般笑了起來——唉喲卧槽,謝嘉文真踏馬可愛死了。
章節目錄 學生15
謝嘉文給景昊陽送的禮物, 就好比無聊的你最近看上了一部電視劇,每天追更, 随口感嘆了一句男主的鞋子看着不錯, 然後過兩天生日禮物就收到了同款女鞋一樣的感受。
狗男人根本對你每天都挂在嘴上的:“啊啊啊迪TF奧999顏色真的好正!太愛了愛了!”無動于衷。
他不要你覺得, 他要他覺得。
謝嘉文覺得:小陽真的好喜歡飯桶。
于是景昊陽抱着飯桶睡了一晚上。
這個男人的腦回路不一般,飯桶怎麽了!就算是飯桶, 那也是謝嘉文精挑細選的飯桶!四舍五入不就是在邀請他上、床睡覺(劃掉)嗎!
真男人永不在乎這一天。
第二天,神清氣爽的謝嘉文起床, 看到渾身怨氣在廚房做飯的某昊陽。
僅僅只是個背影, 但又平白勾勒出一副蕭條樣。
“小陽?”
景昊陽聞聲回頭,謝嘉文一眼就看到了景昊陽稀拉的胡茬和青黑的眼眶……
這也太神奇了吧:“你昨晚做什麽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景昊陽幽幽瞥了一眼謝嘉文的身體:“我就是什麽都沒做才變成這樣的啊。”
謝嘉文:……?
當夜,景昊陽蹭上謝嘉文的小床, 一言不合就開始亂來。
謝嘉文掙紮得很真實、很劇烈:“小陽!你幹什麽!”
景昊陽:“你說呢!”
謝嘉文:“你高考還沒結束, 怎麽能考慮這種事情!”
“艹!你不是說等我成年嗎!”
“高中都還沒畢業你算什麽成年!小陽你冷靜一點!”
“高中關我p事!”
“小陽!”
謝嘉文生氣了,他身為景昊陽的實際監護人和班主任,竟然從不知道景昊陽對學習抱着這種心态,他很痛心:“我以為你認真學習是想為自己拼搏出一個未來!可你看你現在在做什麽!”
景昊陽才沒有認真學習, 他也并沒有什麽為自己拼搏出一個未來的想法,要不是為了讨謝嘉文歡心,他才沒必要在卷子上落筆。退一萬步來說,要不是謝嘉文是他班主任,他才不會繼續上學。
但他不敢直說,這個世界的謝嘉文對學習太上心了,導致景昊陽還認真上網詢問了一下別的人對于高考的看法:家裏那位非常希望我能有個好成績, 每次我考滿分都會誇我、對我露出笑臉,然後每天都耳提面命地叮囑我高考的重要性,甚至超過了我的個人意願,他是不是有點病态?
網友留言一水的:題主這麽說就過分了,對你嚴厲是對你負責。認真學習,好好考試,不然耽擱的會是一輩子。
景昊陽不太了解這種情況,回複了一句:不就是個高考嗎,就這種題目難度難道還有誰考不上不成?
之後的回複就精彩了。
網友說話場面十分血腥暴力。
但那些已經不在景昊陽的關注範圍之內了,他從網友回複中挑選出最有可能的幾種答案,都是說謝嘉文是在對他的人生負責。
所以景昊陽即便不理解,但也很受用,并且願意為謝嘉文做一些妥協。
但是他就不能在高考路上做一些讓人快樂的事情嗎?
謝嘉文:“想都別想,高考考完之前你要是敢分心,我就住宿舍了!”
這威脅就很嚴重了。
謝嘉文那教室宿舍,景昊陽一晚上能翻一千個,但是敢和不敢又另說了。
見謝嘉文抵死不從,景昊陽癱在床上哭到天亮。
地獄般的高三下學期,在景昊陽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每個學生都奮鬥到深夜,然後第二天行屍走肉一般飄到教室繼續給自己填充考點。
其中景昊陽看起來最精神,但也最憔悴。
身體依舊很好很結實,但眼睛裏布滿血絲,看似一個不注意就能滴出血來。
謝嘉文看在眼裏非常心疼,變着法給景昊陽泡清火的茶水。
終于高考,最後一天的考試裏,景昊陽第一個走出考場,一掃整個下學期的陰郁模樣,滿臉陽光燦爛地朝外走。
突然被一個記者攔住:“你好,我是光亮日報的,你是本次的高考生對嗎?感覺這次考試怎麽樣?難不難?”
景昊陽大步流星往前走,記者不得已跟着他的步伐小跑起來。
景昊陽:“是,滿分,不難。”
記者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景昊陽在說什麽,又連忙發問:“可以告知你的名字嗎?”
“景昊陽。”
“你覺得這次高考最難的一科是哪一科呢?”
“都太簡單了,說不出來什麽叫難。”
景昊陽身上太有話題了,所以盡管景昊陽走路的速度簡直都趕上起飛了,記者也都還一直小跑着沒掉隊:“可是網上一直在說今年的數學題是前所未有的高難度,你對此有什麽了解嗎?”
景昊陽腳步不停:“沒了解,不上網。”
記者尴尬打圓場:“看來是個不上網認真學習的學霸啊——啊?我們怎麽到菜市場了?!”
什麽情況!
記者覺得自己簡直腦子有shi才會莫名其妙跟着景昊陽走到菜市場來了,也不知道現在趕回去還來不來得及占據好位置。
眼見景昊陽已經在熟門熟路選擇菜了,記者一咬牙示意攝像師跟在景昊陽背後。拼了,現在趕回去怎麽都搶不到一線了,還不如另辟蹊徑拍點其他的反映一下其他事情。
比如第一個走出考場的高考學子竟然是為了趕上非高峰期來菜市場買新鮮菜?
所以這個叫景昊陽的學生是有毒吧,當時她怎麽就看人家長得好看鬼迷心竅地就跟上來了。
記者蹭到景昊陽身邊:“你每天都要自己買菜回家做飯嗎?”
景昊陽挑菜的時候也沒事,閑着無聊跟記者閑聊:“吃食堂啊。”
記者一默,換了個問法:“那你周末都要做飯嗎?”
這句話似乎戳中眼前學生的某個點了,冷峻硬朗的眉目一下溫柔下來,輕輕嗯了一聲:“家裏人身體不好,我想給他做點湯補身子。”
記者心都化了,這是個多麽好的孩子:“你成績應該很好吧,又這麽孝順,家裏人肯定也很愛你。”
孝順你爹呢,景昊陽斜眯了記者一眼,看在你說謝嘉文愛我的份上勞資今天不動手:“你說的東西一半一半吧。”成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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