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都市4 (21)

,等大猩猩上來,便剛好能喝上一壺熱酒。

山腳下的大猩猩正翹首期盼呢,他今天特地穿上了羊襖,厚實得很,但也更襯得他像一座移動的小山一樣。

見景昊陽下來,他高興得搓手:聽說山裏冷,前些天我穿那大襖子怕不保暖,我還特地去買了一身羊毛襖子!據說這還是你們山上出的羊毛做的襖子吶!”

“是嗎?”景昊陽聞言仔細看了看,別說這羊毛襖子還真是他們山上的羊毛做的,因為這羊毛就是他賣出去的。

被他賣出去的羊毛多半都是有雜色的,他不喜歡,便一股腦賣了,留下的都是自己喜歡的純色羊毛。

就大猩猩身上這件,羊屁股上特別大一塊黑色羊毛,景昊陽嫌棄得很,當天就賣了,所以記憶還算深刻。

現在看大猩猩穿在身上,他也不含糊:“我那兒羊毛多得很,都是我自己獵的,到時候送你幾張你找人做成襖子,比這個只好不差!”

大猩猩喜不自禁:“那感情好,我給我老婆孩子帶回去!他們喜歡好看的!”

然後手提了提,赫然是一大包豬肉:“上門做客總不好意思空手,這是我特地買的肉,你們留着熏臘肉吃!”

景昊陽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然後深刻意識到自己當初将謝嘉文錯當成兄弟是一件多麽可笑的事情。

什麽叫兄弟!這才叫兄弟!

他以前根本就是一開始就對人家謝嘉文圖謀不軌!

好兄弟之間那都是像現在這樣相交的。

彼此熱情大方,笑笑鬧鬧,還一起喝酒,一起讨論怎麽對老婆好,讨論生活經驗,讨論哪家松子糖是人間美味……

兩人親親熱熱稱兄道弟往山上小路走,越走後面的路就越難以攀登,漸漸地,大猩猩有些吃力了:“小兄弟,你家到底搭在哪兒的啊,我看咱們這都到半山腰上了。”

景昊陽優哉游哉踏上峭壁上突出來不到半指寬的一塊坎,又往上竄了半米遠,聽到大猩猩問話,也不隐瞞:“還早呢,這才一半不到。到時候翻過山頂,還得下去百八十米。”

“一半不到!”大猩猩往腳底下一看,腿差點沒軟透,再擡頭看頂上,一望無際的山壁綿延,連頭都看不到:“小兄弟啊,你別是在耍哥哥吧,你家難道還住山谷裏面嗎!”

大猩猩倒沒有生氣,但語氣裏已經非常迷茫了,他是見過景昊陽扛着山一樣高的麻袋進山的,現在這峭壁,就光這麽走他都哆嗦,更何況景昊陽當初還帶着□□袋。

景昊陽單手扣在峭壁上,回頭看大猩猩。見他确實是有點哆嗦了,随即嘆口氣:“你們連爬都爬不進去,當初是怎麽想到要來圍攻陽谷的。”

說完便松手,在大猩猩驚駭的目光下驟然掉落。

大猩猩慌忙之下伸手去撈,卻連累到自己也站立不穩,眼看着就要摔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景昊陽猛地下沉身子,一把撈過大猩猩扛在肩膀上。

扛人的姿勢就跟消防隊員從火場裏扛出來了個昏迷中的人一樣,橫着扛,兩只手分別鎖住被扛的人的腿和手臂。

被以這樣姿勢扛着的大猩猩直面身下萬丈深淵,連聲尖叫都還沒來得及發出,便突然感受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扛着直沖雲霄!

“艹艹艹艹艹!!!!”

漫山遍野都是大猩猩的咆哮。

景昊陽扛着大猩猩猛地一搖:“聲音小點,耳朵炸了。”

大猩猩眼皮一翻,差點離開這個美好的世界。

不過終于沒有聲音了。

景昊陽幹脆加快了速度,幾個跨度極大的翻身,沒多少時間就趕回到了谷內被鏟平的那塊平地。

謝嘉文剛好從屋內出來,手上還拿着幾個海碗,見景昊陽橫扛着一個健壯的大漢,趕緊過來幫忙:“大猩猩兄弟嗎?你怎麽樣?……嗯?怎麽沒聲兒?”

謝嘉文将大猩猩的臉翻過來,才看到人已經翻着白眼暈過去了。

謝嘉文當即對景昊陽就是一瞪:“看你做的好事!”

景昊陽摸摸鼻子:“我也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小啊,明明先前還跟我得瑟呢。”

“得了吧,你肯定戲耍人家了。”謝嘉文再了解景昊陽不過,這家夥雖然不再是單純的武癡了,但腦子裏缺根筋這件事情依舊沒有改變:“先把他放床上吧,讓他休息會兒,我燙的酒也可以撤了,等他醒過來,也不冷了。”

景昊陽夾着尾巴做人,并不敢反駁,三兩下就把大猩猩擡到他特地收拾的客房裏去了。

大猩猩終于醒來,算是被一股勾人的香氣饞醒的。

還沒醒的時候,他的鼻子就已經在下意識猛地吸氣了,身子就跟被誰拉扯着一樣往上擡了好幾次,然後終于摔下床,驚魂未定地大吼着滾下了床。

“啊啊啊啊——诶?”大猩猩摸着地面,一直緊閉不敢睜開的眼睛悄悄豁開了一個小口,眼前是一張石桌,四個石凳,背後靠着的是被削成長塊的石床,上面搭着羊毛,有點搖搖欲墜,他剛剛應該是從床上掉下來的。

怎麽了?發生了什麽?這是哪裏?他不是和小兄弟一起墜入山底了嗎?

聞聲而來的景昊陽一把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熱情的笑:“你終于醒了,再睡下去,烤羊就快過了最好吃的時辰了!”

“走走走,嘗嘗我的手藝!”景昊陽親自來拉大猩猩,剛被謝嘉文耳提面命教導的主人翁意識充分發揮作用,景昊陽熱情得大猩猩都有點陌生了。

“你,你這咋回事兒呢?我們不是墜山了?”大猩猩的意識還停留在景昊陽猛地那一抖上面,在他的認知裏,那個時候是景昊陽沒力氣,帶着他一起摔了。

景昊陽還在把他往外拖:“哪裏摔了,這不沒事嗎?快點去吃烤羊吧,酒也給你冰鎮過了,保管爽快!”

“冰鎮酒?”大猩猩聲音拔高:“這天氣喝冰鎮不太合适吧!”

景昊陽:“不合适嗎?你穿的羊襖子我剛給你脫了扔床上的,現在你就穿着個短打,不也挺适應這溫度?”

大猩猩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羊襖子被脫了,腦子都蒙了:“我們這一摔,昏迷了一整個冬季和春季?!”

“你是不是憨?昏迷那麽久你現在能起得來?”景昊陽拉着大猩猩走得更快了:“走走走,吃烤羊,別問了。”

大猩猩走出房門,最先看到的就是那将他從睡夢中喚醒的烤羊,然後才看到在烤羊邊上撒香料的謝嘉文:“小小小……小姐?!”

大猩猩眼睛瞪得滾圓,猛地抱拳單膝跪地:“四十九代弟子全鐵子,拜見小姐!”

謝嘉文一頭霧水:“你是……?”

大猩猩恭敬回話,連頭都不敢擡:“我是您出嫁的陪嫁。”

“爺爺給我的護衛?”謝嘉文想了半天:“可我并不記得有你?”

即便單膝跪在地上,大猩猩也是一個虬結高壯的漢子,但謝嘉文剛問完話,他的姿态突然就扭捏起來:“我就是四十九代弟子裏鑄劍門的小弟子,蓬萊過來路遠,大部隊過來不現實,便讓您的陪嫁過來了幾個,我就偶爾守一下山門。”

景昊陽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爬個山抖成這樣……”

大猩猩更扭捏了:“我主要是第一次爬這種山……”随即又突然反應過來什麽,猛地擡頭去看景昊陽,又看看謝嘉文,再看着景昊陽:“你!你!你你你!你是!景、景……景昊陽?!”

章節目錄 綠色三日9

他即便蠢了些, 但也是記得他的小姐是被景昊陽搶走了的!

那、那,那傳說中身穿曜石小铠, 沉迷武藝,器宇軒昂的景昊陽景谷主, 就是他那天天扛着□□袋采買的小兄弟啰?!

景昊陽拿刀割了一條羊腿遞給還跪在地上的大猩猩:“快吃烤羊吧, 我跟你說多少次我叫景昊陽了,你自己又不信。”

大猩猩如當頭棒喝, 眼冒金星:“可你怎麽是這個樣子的啊……”

景昊陽:“怎麽了?娶了老婆了當然不能每天打打殺殺了, 不然你以為你們現在為什麽還能在陽谷山腳安營紮寨,快起來吃吧兄弟。”

說着順手拉着大猩猩一起做在烤羊的火堆邊上, 再給謝嘉文削了幾條小巧好入口的肉條。

大猩猩被這一聲熟悉的兄弟叫回了些理智, 終于不再糾結,但內心那種被神奇填充滿全身的感覺真的是太可怕了,他得找些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你們谷裏挺暖和的啊,我這襖子都脫了, 還覺得有點熱呢。”

剛說完, 他的小姐就給他塞了一個冒着寒氣的海碗:“喝點冰酒,你初上山,不太習慣也正常。”

大猩猩誠惶誠恐地接過, 小口抿了一口,冰涼的感覺瞬間席卷上味蕾,随後又是純白酒帶上來的辣,果然爽快至極!

三兩碗酒一下肚,大猩猩肚子裏的不适應已然全部抛開, 他興致頗為高漲,嘚啵嘚啵說了許多,吐了一肚子的心事,然後又拉着景昊陽問這山上怎麽這麽暖和。

景昊陽也不私藏,巴拉巴拉教大猩猩應該怎麽做,謝嘉文滴酒未沾,在旁邊眼帶笑意看着兩個大傻子互相吹牛皮。

烤羊肉果真不夠吃,旁邊的烤雞、叫花雞,還有各種野菜,都被這兩個男人吃得幹幹淨淨,酒也喝了不少,最後大猩猩歡呼一聲,便軟成一灘泥睡在原地了。

景昊陽眼神迷離,強撐着洗了澡,跟個賊耗子一樣嗖一下鑽到謝嘉文房間。

長夜漫漫,嗚咽中一雙迷蒙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清醒,帶上點點得逞的笑意,随即再度迷蒙,快樂地繼續。

謝嘉文渾身就跟被巨石碾壓過一般,軟軟地躺在床上,目光又是生氣又帶着柔軟,俏生生瞪着景昊陽沉睡中的側臉。千防萬防,還是防不過自己心軟。

見外頭日頭并不高,謝嘉文嘆了口氣,再度閉上了眼睛。

他剛閉上,先前還一臉熟睡的景昊陽瞬間睜開了眼睛,無聲咧開一個超大超放肆的笑容,随即也閉上眼,嘴邊含糊着出聲,一個翻身将謝嘉文全然地摟在懷裏。

感受到肌膚觸碰的感覺,這家夥才再次滿足地睡去。

直到日曬三竿,被謝嘉文拎回客房睡的大猩猩都還沒醒來,顯然頭一天喝得不少,但景昊陽早就醒了,跟個沒事人一樣拉着他黏黏糊糊地撒嬌。

直到謝嘉文肚子突然發出聲音,他才一臉遺憾地松手,去地裏刨了兩個早就被溫度烘熟的紅薯,一人一個扒着吃。

謝嘉文懶洋洋的并不想動,景昊陽便親自幫他扒皮,小心翼翼的樣子,一看就覺得是做了什麽虧心事。

“你昨晚到底喝多了沒有?”

“喝多了!”

“你确定?你現在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

“我真的喝多了!我連昨晚發生了什麽事都不記得了!”

“真的?”謝嘉文狐疑道:“昨晚确實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今晚你回自己房間睡吧,可以嗎?”

景昊陽立馬掏了自己的老底:“不不不,我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麽!”

“哦?”謝嘉文輕哼:“故意的?”

“不不不,那不可能!你相信我。”

謝嘉文按了按腰:“我就是信了你的邪才上了這麽大的當。”

景昊陽摸了摸鼻子,走到他面前:“我錯了,但我還敢。”

謝嘉文踹了景昊陽一腳。

大猩猩還在呼呼大睡。

景昊陽嬉皮笑臉去做飯去了,等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去給大猩猩叫了起來:“起來吃午飯了,你這酒量不行啊,才這麽點就睡一天。”

大猩猩按着額角:“看到你們我實在是太愁了,借酒消愁。”

景昊陽:“你愁什麽,我們長得很愁人?”

“那倒不是。”大猩猩癱軟着:“我一想到你們就是我們這次需要圍剿的對象就很愁,萬一到時候我們真的圍攻上來了,那咱們兩兄弟就是仇人了。”

景昊陽樂不可支:“想什麽呢,你連爬都爬不上來,愁什麽?”

大猩猩如夢初醒:“是啊?我好像最多就守個門。”

景昊陽拍了他一巴掌:“還愁嗎?快起來吃飯吧。”

随後便起身出去了。

大猩猩連滾帶爬沖出去,他這可是在新姑爺家裏做客,哪兒能這麽不着調,大中午了還等着新姑爺做飯吃。

剛沖到廚房,就再次聞到一股異香。

也不知道是什麽香氣,正源源不斷從旁邊的砂鍋裏傳出來,大猩猩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跑到砂鍋邊指着,問景昊陽:“景兄弟,這裏面是什麽,也太香了吧!”

景昊陽沒回頭,從爐子裏掏了個紅薯遞過去:“那湯滋補,你不能喝,先吃個紅薯墊墊肚子,待會兒咱倆喝酥肉湯。”

大猩猩饞巴巴地看了一眼砂鍋,最終還是沒有越矩,抱着紅薯出去坐在廚房門口吃,完全忘了自己是來幫忙的事實。

“嘶——”被紅薯燙了一下,大猩猩一陣抽氣:“哎喲,這紅薯好吃,真好吃。”

謝嘉文剛穿戴好出來,便看見大猩猩在廚房門口抽氣:“紅薯燙,你慢點吃,我給你洗點棗過來。”

“不不不,別別別,小姐您怎麽能做這些粗活兒讓弟子來!”在景昊陽面前他還勉強能将景昊陽當成兄弟,但謝嘉文是他主子這件事他是絕對不敢忘的。

哪兒有弟子坐着吃,主子反倒去做事情的道理!

大猩猩碰着紅薯急吼吼跟在謝嘉文身後,但凡看到謝嘉文做什麽活兒他便去搶着做,特別小心:“您千金之軀,別做這些粗活兒,放着我們來便是,小姐您休息休息!”

謝·小姐·嘉文,默默低頭看着自己完全沒有什麽東西的前胸,叫了一聲大猩猩都名字:“全鐵子。”

大猩猩殷勤回頭:“怎麽了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不是……”謝嘉文表情一言難盡:“我是個男的。”

“啊?哦,能看出來,我知道的,怎麽了小姐?”大猩猩憨呼呼地回答,是個男人并不影響謝嘉文是他主子啊。

“那你還叫我小姐?”

大猩猩一拍後腦勺,哆哆嗦嗦回身跪下:“忘了……是弟子的錯,對不起小……少爺。”

謝嘉文才看出來,雖然表現得正常,但大猩猩實際上還是很緊張的。

他笑了笑,又去端旁邊的樹莓,打算緩和一下氣氛:“既然知道我是少爺,便不用事事顧及,讓我自己做些事吧。”

“那不行,少爺也是主子,您讓我來做吧!”說着話,大猩猩又把謝嘉文手裏的樹莓搶走了。

行為殷勤,還因為緊張,顯得殷勤過了頭。

景昊陽站在門口,覺得自己又是一陣綠氣沖天:“你幹什麽呢!”

大猩猩端着樹莓回頭,謝嘉文還在,他便愣愣喊了聲姑爺。

一下把景昊陽和謝嘉文都喊愣在了原地。

剛剛還劍拔弩張的景昊陽瞬間紅了脖子,臉上還在強壯淡定:“嗯,放着我來吧,你是客人。”

說着,便一手擠開了還在對謝嘉文獻殷勤的大猩猩。

憑着姑爺兩個字,他覺得他還能原諒大猩猩一次。

但大猩猩要是再繼續看不懂顏色的話,他可能就要動手了。

最終大猩猩還是被擠走了,他又不好意思閑着,便拿了帕子到處擦。

擦到暖氣片的時候,哭唧唧挪開手,怎麽連擦個東西都要被燙,怪不得小兄弟和少爺都不待見他。

這到底是什麽啊,為什麽這麽燙。

這個世界能不能對他友善一點。

兄弟變姑爺,小姐變少爺。

腦子裏惆悵着,冷不丁又被燙了一下:“嘤——”

他便開始擦其他東西。

擦着擦着又後知後覺發現了這家裏他看不懂的東西。

一個巴掌大的圓形寶珠被一根細細的線吊在房頂半空,正在散發着耀眼的光。

他盯着看了不一會兒便被晃暈了眼睛,挪開視線之後,再看什麽東西眼前都有一塊黑漆漆的斑點。

果然這種寶物就不該是他這種普通人能輕易肖想的東西。

大猩猩這麽想着,搬了板凳打算去擦一擦那寶珠,免得寶珠蒙塵,終究不美。

“砰——”

大猩猩猛地從凳子上摔了下來。

手指之間被燙得發疼,他堂堂鑄劍門弟子,竟然被接二連三的燙到。

謝嘉文和景昊陽聞聲特地過來看情況,就看到大猩猩手上拿着一張帕子,正愣愣地坐在地上,一臉沮喪。

謝嘉文正準備過去扶他,關切地問:“你這是怎麽了?”

結果人還沒走到,就已經被景昊陽擠開,景昊陽一巴掌提起大猩猩的衣領就給拎了起來:“你碰到電燈泡了?”

“電燈泡?”大猩猩有了點反應:“這寶物叫電燈泡?太燙了,我本想擦一擦,不讓寶電燈泡蒙塵,誰知它竟然如此灼人,我還沒來得及擦,便被燙摔了。”

景昊陽:“你傻啊,這屋裏的電燈泡就沒關過,比燒紅了的鍋還燙,你還伸手碰。算了算了,你也別做事了,我這邊這些電器對于你來說太危險了,待會兒再觸個電就有意思了,你還是等一下吧,我把腰花下鍋,咱們就可以開飯了。”

“那怎麽行,我一個低級弟子……”

他還想繼續幫忙,被景昊陽一把推到凳子上坐着:“你先去洗漱,出門左拐有自來水管,待會兒謝嘉文教你怎麽用,我這邊半炷香時間便可以結束,你覺得怎麽樣?”

接着,大猩猩就跟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東看西看,啧啧稱奇,對不懂的東西抱有非常大的敬畏,所有他沒見過的東西前面都要加個寶字。

寶自來水,寶冰箱,寶暖氣片,寶電燈泡……

謝嘉文深有所感,他當初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雖然并沒有這麽誇張,但也屬實是驚訝的。所有也沒覺得大猩猩的行為哪裏出格。

直到大猩猩管之前喝酒的海碗叫上了寶碗……

“給我個叫它寶碗的理由?”

“這,這是少爺親手燒制的碗,那就是世界上最獨一無二,最寶貝的碗。”

謝嘉文開懷大笑:“你可真是個寶!”

景昊陽咔一下捏斷了筷子,綠紅了眼睛。

章節目錄 綠色三日10

終于送走了一個對自己媳婦兒大獻殷勤的兄弟, 景昊陽如釋重負, 打算關閉山門,好好閉關鎖山一次。

誰都別上來了, 他并不想與時代接軌, 這個時代連他車尾氣都追不到。

他也不想再找個兄弟了,再來個這麽殷勤的兄弟,他的家庭可能就不那麽美好了。

謝嘉文不知道, 景昊陽送走大猩猩的時候, 依舊用的消防員扛人姿勢, 然後從山頂上一躍而下, 一直極速落到地面上。

大猩猩是被同伴發現暈倒在路邊然後叫醒的。

其他人都挺好奇他這一天一夜上哪兒去玩兒了,他小兄弟到底叫什麽名字他搞清楚沒有。還有就是男人之間恒古不變的問題:“怎麽樣鐵子,弟妹漂不漂亮?比起嫂子呢?”

結果一向大方爽朗的鐵子什麽都不說就算了, 支支吾吾的樣子看起來還非常有鬼。

這些人也是見過那扛麻袋的景昊陽的,都自以為秒懂:“景兄弟雖然家貧了些, 但器宇軒昂,一看家中嬌妻就不會差,鐵子是個老實人, 他不敢說實話, 哈哈哈哈!”

鐵子只是笑了笑,沒說話。

說出來,吓死你們。

我上景谷主家裏吃飯去了,小姐親自給我端的酒,你們見過?

鐵子抱着幾張羊皮, 美滋滋回了自己的房間,這張給媳婦兒做衣服,那張給兒子做衣服,還有一張可以給師傅,剩下的還能做幾雙鞋子……這可都是姑爺親自獵的。

大猩猩的離去,并沒有對景昊陽的生活造成影響,反倒因為他的到來,讓他吃了點甜頭,自此以後,之前想的什麽小樹林、溫泉、書房等等就提上了日程。

再時不時往山下扔點石頭,他的日子可以說是空前的快樂。

至于山腳下那些人有多不快樂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最終是因為資金不足而散了。

最後蓬萊那邊和玉山這邊同時發喪,稱謝佳人已經葬身海底,一邊立了一個衣冠冢。

景昊陽詢問謝嘉文的意見:“你會不會覺得不吉利?要是覺得不吉利的話我就去把靈堂給他們掀了。”

被謝嘉文匆匆攔住:“別,他們發喪其實挺好的,這樣我就再也不是謝佳人了,而只是一個山野村夫謝嘉文,只是一個靈堂就斷了我們之間的關系,挺好的。”

景昊陽想想也是,但還是反駁了一下:“不是什麽山野村夫,是陽谷谷主夫人。”

于此同時,去幽幽谷巧遇上大儒的猴子烏龜兩個小家夥結束了一段時間的課程,紛紛拜別幽幽谷的人,踏上了征程。

此時的他們已經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和曾經那兩個不通事理只認死理的小孩子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學會了用言語去向別人灌輸他們的死理。

比如他們都說,陽山的路好走。

客棧總是故事多發地,再加上又有個說書先生作為氣氛烘托者,不出三月,所有人都知道了蓬萊的掌門人太和仙翁和玉山老祖宗玉山老人叫人圍攻陽山,卻大敗而歸的事情。

這兩家的弟子一直在試圖洗白:“陽山多是懸崖峭壁,連個着力點都沒有,偏偏景谷主他們的大本營就修建在裏面的谷裏,我們想要全部圍攻進去難如登天,再加上那邊地龍頻頻翻身,危險重重,能沒有多大傷亡已經是祖上修來的福分了!”

本來就是事實,很多人也都見識過或者聽說過陽山的地勢,但猴子和烏龜剛出來,風向就變了。

“陽山難走?怎麽可能?!陽山的地勢一點都不險峻啊!我和我兄弟剛從陽山出來,喏,你看,我還獵了一頭羊,這羊皮我收着,等冬天的時候再賣出去,肯定能值不少銀子!”

“是啊是啊,陽山就跟平地一樣,最多就是怪石頭多了點,但上山下山還是很容易的,別聽那些人亂說,其實只是稍微難走了一點點,但在座各位誰不是會點武藝的高手,要上個陽山,輕輕松松!”

兩人表情神态自信,身上展示的羊皮也确實是陽山特産的那種羊才有的皮毛,這些人又是為了湊趣兒,現在能讓蓬萊和玉山吃個悶虧,他們當然也樂意。

久而久之,整個江湖上都在傳陽山平坦的事情,傳得那些一開始自己傳謠的人都開始信了。

最後猴子和烏龜還在江湖上新闖出了些門道,有了新名稱:陽平雙俠。

他們名氣越大,陽山平坦的名氣就越大,到最後,這些人甚至覺得陽山自古以來就是一塊平坦的地方……

陽山腳下又是好熱鬧了一段時間。

随即被洗腦的人又再次清醒,回家繼續傳謠。

不能我一個人上當。

陽山持續熱鬧中,還有人将攀登陽山做成了固定項目,不少小孩子都在陽山腳下躍躍欲試。

其中比較大的兩個孩子就是其中翹楚。

他們分別是陽山腳底下鎮裏胭脂鋪和糖鋪主人的兒孫,稍大一點的叫阿繞,稍小點的叫糖丁。

糖丁吭哧吭哧爬了一米多的樣子,便因為害怕而退下來了,阿繞在後面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別看有的人練了一年,可實際一點長進都沒有!”

糖丁不服氣:“那你去試試!我不信你能比我爬得更高了!”

阿繞眼睛一轉,走到旁邊一個稍微再好走一點的地方往上攀爬,結果還不到半米,便摔下來了。

他一年裏長了不少個子,再往下看的時候,高度看起來比一年前可怕許多,當即軟了腿肚子。

“哈哈哈哈哈!”糖丁指着阿繞笑得前仰後翻:“羞羞羞!大斑鸠!有人還說我呢!自己就走了幾寸!”

兩個小孩鬧做一團,冷不丁山上突然飄下來一個身穿黑色短打的人影。

兩人瞬間停下來了,跑到那道人影身邊恭恭敬敬拱手:“景谷主!”

景昊陽一個腦袋上摸了一把:“都長高了。”

兩個小家夥跟在他後面:“景谷主!你什麽時候才願意收我們當徒弟啊,你每次來買東西都說下次再收,這都說不清多少次下次了!”

景昊陽:“等你們能爬十五米的時候再說吧,你們太菜了。”

“十五米!”

被科普過一米是多長的兩個小朋友驚呼:“那可是幾座房子的高度了!”

景昊陽點頭:“你看我每次都從山上跳下來,你們敢嗎?你們連十五米都不敢的話,這點也就不要想了。”

随即大步流星往糖鋪走:“糖丁,你爸今天開門沒有,我想買松子糖。”

糖丁邁着小短腿跟着:“在吶在吶,我爹爹昨晚剛炒好的新松子,今天一早拌了糖,就說你會下來!”

景昊陽按了一把蹦蹦跳跳的糖丁,跑得更快了。

偏偏他又不直接跑出兩個小家夥的視線,而是用一種能看見,但兩個小孩兒絕對追不上的速度在跑。

把兩小孩兒綴在後面,聽他們喘氣喘得跟拉風箱一樣,便露出一個惡劣的笑。

街邊小販再熟悉這一幕不過了,紛紛打趣:“這景谷主又在逗孩子玩兒了。”

待回去的時候,十斤松子糖肩上扛。

見攤子上的梨子水靈,又帶了幾斤梨,還有一些調料,和之前扔到胭脂鋪裏讓胭脂鋪掌櫃幫忙縫制的衣服。

胭脂鋪的掌櫃就是阿繞的爺爺,老眼昏花了還有一手裁縫手藝,也不知道當初是怎麽想不開開了一家胭脂鋪,還沒他縫制衣服的手藝賺錢。

但現在他也只收景昊陽一家的布匹進行縫制了,畢竟阿繞想學武,他又只有這點能幫上忙的手藝,便每每都将景昊陽送來的布匹縫紉得牢牢實實的。

景昊陽扛着兩大包東西進山,見兩個小孩兒還跟着,便停下來等了一下。

待兩個小孩兒斷氣一般沖過來之後,一人傳了句口訣:“回去練練,再順便把膽子練練,半米高度就害怕的人也就別學武了,回去吧!”

兩人如獲至寶,飛奔回家,迫不及待就開始實驗。

景昊陽得了清閑,也趕緊回家,迫不及待将松子糖和謝嘉文的新衣服送到謝嘉文手邊:“吃的穿的都拿上來了,你說想去外面逛逛,那咱們今年便出門游歷吧,等過年前快冷了的時候再回來。”

謝嘉文接過衣服抖開,才發現都是些輕便的衣服:“你早就做好準備了?”

景昊陽:“那肯定啊,畢竟你都在陽山呆了一整年了,今年怎麽都得出去度蜜月一次了。”

“度蜜月?”又是景昊陽不經意間吐出的新詞彙,謝嘉文有點好奇。

但其實景昊陽也不太清楚:“可能就是甜甜的月吧,我以前聽別人都這麽說,只是一直沒怎麽特地度蜜月過。”

謝嘉文有些無語,又把衣服疊好,放回包裏:“你呀,出一趟遠門是有多麻煩你不清楚,我們還得再收拾些東西,等路上的時候才能方便用。比如弄點幹糧,免得趕路的時候沒吃的,再比如被褥,萬一露宿野外,總得有蓋的。”

景昊陽慢慢聽謝嘉文細數需要帶的東西,眼裏帶上了星星點點的笑意。

以前他經常不在同一個地方呆着,但出門幾乎什麽都不帶,因為反正只要餓了,他能下水捉魚,困了他直接在樹上對付,他不會冷不會熱,一個人潇潇灑灑,挺快樂的。

但現在聽謝嘉文細數着,才發現原來旅途也可以不一樣。

有個人細心為你考慮到你所有需要考慮的事情,不論你是否需要,但內心都會覺得無比平靜。

章節目錄 綠色三日11

旅行第一站被定在慶川, 據傳是一個山水福地, 崇山峻嶺,綿延不絕。

唯一的缺點就是路途不平坦, 入關地勢險要, 非常危險非本地經驗老到之人,一般人還真不容易進出。

景昊陽和謝嘉文互相一對視,反倒覺得這是個好去處。

免了和玉山蓬萊的人打照面, 還能去見識見識外面的風景。

所以在謝嘉文的精心準備之下, 景昊陽扛着包袱牽着謝嘉文出遠門了。

臨走前景昊陽還在陽山附近扔了不少玉石。

謝嘉文看着他扔, 并未出聲打擾, 而是等走了之後再問:“你之前扔那些玉石幹什麽?有什麽講究嗎?”

景昊陽點點頭:“是一些基礎護山陣法,可以防止有人随意進入。山上有電,猴子烏龜兩個人要是沒頭沒腦跑回去誤闖電房, 生還幾率不會太大,所以還是鎖山比較好。”

謝嘉文笑着搖頭:“還是你想得周到, 我都忘了電房的事情了。”

景昊陽搖頭晃腦,得意的樣子逗得謝嘉文發笑。

一路晃到慶川,這邊人吃飯重用香料, 什麽食物都有豐富的香料作為陪襯, 兩人吃得硬生生胖了一圈,又忙不疊趕去了青州,青州水鄉,人都很溫柔和氣,說話和風細雨, 就是吃食非常清淡,兩個剛吃胖的人迅速瘦回去。

景昊陽一層不變的黑色短打,謝嘉文一層不變的白色常服,兩人模樣又是上佳,本就極為惹眼,再加上景昊陽扛着山一樣的行囊,簡直就像是在臉上寫滿了:快來搶我!幾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