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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琪努力從顧之岑施力的掌心掙紮脫出,像是感受不到疼痛般,即使手背青筋爆起,雪白的膚色變得通紅,依然不管不顧。
顧之岑雙眼深邃暗沉,只得松開了對她的束縛。
他垂眸望着她,這張臉即使跨越了時光,貫穿了歲月,依然美得一如往昔。
但是那眼中的愛戀之火卻是完全熄滅了。
一股懊惱之意充斥着顧之岑的胸腔,她軟硬不吃,而他拿她束手無策。
在舒城的醫院醒來,他的記憶混淆不清,只有她的容顏深深地镌刻在腦海裏。
雖然掙脫了顧之岑的禁锢,但沈幼琪依然被阻隔在他跟牆壁之間,鼻間全是熟悉的清冽香氣,這麽多年,他身上的氣息一點沒變。
只要跟他多處一會兒,沈幼琪都沒把握能控制住那顆躁動的心,她愠怒地低吼:“顧之岑,你滾開!”
“滾開可以,但是你要答應我不會再跟人相親。”顧之岑的語氣中飽含着一股低聲下氣的哀求。
沈幼琪嗤笑:“顧之岑,你是不是被車子撞傻了?”
顧之岑低垂眉眼,薄唇微勾,性感的嗓音帶着不可一世的語氣:“你要再相親也無所謂,你相一個我毀一個,你就算邁進了婚禮現場,我也能将你搶過來當我妻子,信不信?”
沈幼琪沉靜的面色驀地染上怒意:“我看你不是被撞傻的,本來就是神經病吧。”
顧之岑一個輕吻落在沈幼琪的頭頂,喑啞地開口:“乖點,不然我瘋起來,你看有多少人會遭殃。”
沈幼琪臉色刷白,氣惱地推開他,顧之岑剛才還像一道堅固的防線牢不可破,此刻卻被沈幼琪輕易地推開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得逞的笑意,絲毫沒有因為沈幼琪的拒絕而氣餒。
沈幼琪滿臉愠色,反而像個落荒而逃的失敗者,趿着一雙拖鞋走得快速卻別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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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前臺時,兩位小姑娘急急忙忙叫住她,說道:“沈小姐,你的保溫杯。”
沈幼琪臉上又是一陣懊惱,為了顧之岑這神經病,連下樓的正經事都給忘了。
她拿着保溫杯無所适從,只好又給華文茵打了電話,向她詢問周特助的聯系方式。
跟周特助聯系上以後,沈幼琪就坐在大廳裏,目光盯着門口的噴泉出神。
沉澱了幾年,她以為自己能做到心無旁骛,沒想到顧之岑依然能輕而易舉就在她平靜的心湖上掀起漣漪,她輕咬着下唇,全是對自己的厭棄,人可以在一個坑裏栽倒重新爬起來,可是同樣的坑裏再栽一次,那她就是傻逼無疑了。
周特助見自己都站在沈幼琪面前了,她還呆滞地望着門口,只得出聲說道:“沈小姐?”
沈幼琪斂起茫然的眼神,語氣不善地對周特助說道:“給你家主子的,免得他死了賴上我小魚兒。”
“太太說的?”周特助雙眼滿是興奮。
沈幼琪一副“你是不是傻子”的樣子看着周特助,周特助頓時洩了氣,又向沈幼琪發牢騷:“都在車裏坐了這麽久了,人也不走,也不上去,我真是勸不動了。”
“我是你吐苦水的垃圾桶?”
周特助委屈地接過保溫杯,高薪職業也是高危職業啊。
“還有警告你,絕對不能在小魚兒面前透露我給傅柏業送湯的事情,否則下次等着喝砒霜吧。”
周特助在嘴巴做了一個拉上拉鏈的動作,又做了個OK的手勢。
沈幼琪任務完成,才忿忿不平地往電梯口走去。
周特助提着保溫杯正往酒店大門口走,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吓得他猛地一顫,面色煞白。
轉身看見滿面寒霜的顧之岑,他略顯驚慌的開口:“顧先生,你怎麽在這裏?”
顧之岑指了指保溫杯,開口問道:“這是什麽?”
周特助護犢子般護住懷裏的保溫杯,洋洋得意地回道:“愛心湯。”
顧之岑骨節分明的長指按在保溫蓋上,低沉的聲音透着絲絲冷漠:“給我了。”
周特助沒見過有人搶東西可以搶得這麽明目張膽,要是其他的也就算了,這可是撫慰他頂頭上司的良藥,交出去了他需要提頭去見了。
周特助又護着保溫杯轉了個方面,嚴防顧之岑痛下黑手,顧之岑情緒未見起伏,只是眸色幽深:“怎麽?要跟我動手?”
周特助真是覺得自己運氣背到家了,一個個祖宗怎麽就上趕着要給他氣受啊?無辜可憐的他到底是做了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情,要得到這樣的待遇?
他只得搬出傅柏業,說道:“這是我們家太太給BOSS的愛心湯,不能轉贈他人。”
顧之岑輕嗤:“當我不知道你家太太離家出走的事情?蘇二小姐的脾氣會是送湯給柏業喝的人?那你就要當心裏面下了毒了。”
周特助:“……”跟沈幼琪的話倒是如出一轍。
“顧先生今天話真多,怕是在哪裏碰了壁吧?”周特助低喃,他領着傅柏業的高薪,能力自然卓越不凡,一下子就想通了顧之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恐怕也只有剛才那位給他送湯的沈小姐了,怪不得會對平平無奇的湯如此偏執。
顧之岑面色沉沉,溢出一抹冷漠到近乎無情的笑意:“你是覺得柏業護你,就可以在我面前有恃無恐?”
“不敢顧先生,我先撤了。”周特助瞄準時機,迅速跑了。
惹不起難道還躲不起?
周特助才剛坐進副駕駛座,還未來得及拉上車門,顧之岑低沉的聲音就傳入車內:“柏業,這麽巧。”
周特助:“……”
他在校期間的跑步速度也是破了記錄的,剛才已經全力沖刺了,結果顧之岑絲毫不弱,喘息還平穩。
周特助如同被鬼魅纏上了似的,臉色灰白,趕緊将手裏的保溫杯遞到了後座傅柏業的懷裏,說道:“沈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将燙手山芋交出去後,周特助緊繃的神經立刻松弛了下來,要打架就讓兩位食物鏈頂層高手打去,他這種小蝦米安靜如雞便好。
顧之岑坐進後座,眼睛都不眨一下,淡淡開口:“我再讓利1%給你,你将這湯給我。”
傅柏業疲憊的眉眼略微舒展,眸子暗沉地看着手中的保溫杯,因為久未開口,嗓音略顯喑啞:“你倒大方,不過我覺得你還得往上加一點。”
周特助差點掉到座位底下去,這兩位溫城最了不得的驕矜貴胄,竟然為了一鍋湯,下那麽大的資本?
這愛情的**湯可真夠厲害的。
顧之岑松開襯衫最上面的紐扣,姿态慵懶地背靠椅子,說道:“我呢習慣做壞人,你不是因為你那位恩師的死而束手束腳嘛,才由得何明遠越來越明目張膽,将你在舒城的大半業務都斂去,他是一條貪吃蛇,你越是縱容他,他越是肆無忌憚,如今還想來溫城攪渾水,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要是真有那個本事,當初你恩師就不會将希望都投注在你身上了,其實你自己也很清楚,你這位恩師看似對你關照許多,還不是指望着你扶持他那位阿鬥兒子,還一廂情願地撮合你跟他那位病嬌女兒,你竟然忍得了?要是不介意,我幫你啊。”
傅柏業神色淡然,語調沒有絲毫起伏:“我覺得還可以再加點碼。”
顧之岑眉宇間沉了幾分:“你還真會坐地起價啊。”
傅柏業晃了晃手上的保溫杯,淡笑說道:“誰讓它值得?”
“你自己喝吧,我以後多的是機會,你恐怕沒機會了。”
“沒機會的是你。”
周特助閉了閉眼睛,這又是什麽小學雞吵架方式?說出去估計全溫城都不會有人信。
***
賓利車內發生的場景,沈幼琪跟蘇溫瑜都渾然不覺。
半夜時分,蘇溫瑜重新發起了高燒,還将晚上好不容易喂進去的東西悉數吐了出來。
面色蒼白到就像恐怖片裏化了特殊妝容的美豔女鬼,空有一副漂亮皮囊,靈魂不在。
沈幼琪躲避及時,只是褲腳被濺到了一點。
房間裏立刻暈開一股馊臭的氣味,她急急忙忙讓管家進來收拾了一番,碰到這樣的場面難免有些不知所措。
她當了這麽多年的千金大小姐,事事有人張羅安排,哪裏需要她親自動手啊?
蘇溫瑜又躺在床上紋絲不動,連呼吸聲都緩慢得幾乎感知不到,沈幼琪又慌亂又着急,立刻打了急救電話,先将她送到醫院再說。
蘇溫瑜雖然渾身綿軟無力,耳邊倒是能清晰地聽見沈幼琪打電話無助的聲音,她氣若游絲地開口:“幼琪,別擔心,小事情。”
沈幼琪聽到她的聲音,立刻潸然淚下,忿忿不平地嘟囔:“憑什麽是你在這裏受苦啊?”
“人嘛總會生病的,別怕。”蘇溫瑜現在連擡手都費勁,睜開半阖的眼睛,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我幫你穿衣服,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蘇溫瑜虛弱地躺着,因為嘔吐的關系,眼角還挂着一抹濕潤,看上去整個人憔悴又可憐。
沈幼琪心裏堵得慌,偏偏還束手無策。
将蘇溫瑜穿戴完畢,推了輛輪椅過來将她送到電梯裏。
等到電梯到達一層,便看見了傅柏業那抹挺拔的身影。
蘇溫瑜連眉眼都懶得擡,捂着嘴巴又是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她倒想光鮮亮麗地站在他面前,免得他以為她為愛傷神到這地步,只可惜這副嬌弱的身體不給力。
傅柏業眉頭緊皺在一起,擔憂都快溢出眼眶,沉沉地問道:“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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